第29章 男配的炮灰男寵
怒氣在胸腔飙升, 商硯腳下發力, 正欲再給人點顏色看看, 但有一個人比他更快。
蕭弈眼睛布滿血絲, 低下身去,幹脆利落地卸掉了蕭臨的下巴,一字一頓道:“你母後一輩子被我母妃踩在腳下,而你, 也一輩子生活在我的陰影下, 從前是,将來也是,你們連畜生都不如。”
商硯眸光略緩,配合的在那卸掉的下巴上踩了踩。
蕭臨吃痛, 微笑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含糊道:“何必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 只要你們坐下來喝杯喜酒,我就帶你們進宮如何?”
“殿下?”這蕭臨在耍什麽花招?
蕭弈對着商硯搖了搖頭,“酒, 自然要喝。”
從這裏一路挾持蕭臨到皇宮能否成功先不提,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解決問題,自然最好。
商硯看明白了那眼中的意味,回以微笑,您的要求我總不會拒絕的。
自懷裏摸出一瓶蠱,是從那女子那裏要來的, 直接捏開蕭臨的下巴迫使他吞了下去,沉聲道:“如果你食言,這蠱今日就能要了你的命。”事實上他不止要了這種催命的蠱,無力、催.情那些亂七八遭的也要了不少,嗯,或許就快要用上了。
蕭弈眸中漾起水波,輕淺地笑意自唇邊一閃而過,方才所有的怒意痛心全被安撫,也對,不重要的人,何必在乎?
商硯擡頭時,恰好捉住那笑意的尾巴,眸中短暫地劃過一絲失神,除去那難纏的性格,單純從審美角度來說,蕭弈生的确實勾人的緊,若是有朝一日能帶着這溫順的笑意任自己掌控一番,那滋味。
心潮澎湃下,面頰不自覺浮現一朵紅暈,目光別有深意道:“擅作主張,望殿下不要怪罪。”
這目光似帶着鈎子般撩人心弦,再配上這話語和情态,是在擔心害怕嗎?蕭弈心軟的一塌糊塗,安撫道:“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以後無需過問,直接放手去做便是。”
“此話當真?”商硯眸光明亮,似染上點點火焰。
“……自然。”壓下心中的古怪感。
“多謝殿下。”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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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弈眸光飄忽了一瞬,這小孩子要糖一般的樣子實在可愛,或許他該建座宮殿将人藏起來。
蕭臨冷笑一聲,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譏諷道:“以往七哥偏愛穿紅紗的少年,如今這口味可是變了不少,不過有一點未變,他們都是男人,也是,如七哥你這般,若是愛上女子,生出來的到底是何玩意?”暗含着挑撥離間和羞辱。
商硯不着痕跡将人擋在身後,在衣袖裏摸索了一陣,蕭臨就臉色慘白地捂住了胸口,“這只是中等程度,若是再說話,我可就不敢保證了。”語氣平靜,卻帶着毛骨悚然的意味。
耳邊傳來輕淺的呼吸,有人在低聲耳語,“本也未曾打算,有你,足以。”
接下來蕭臨總算老實了,商硯和蕭弈本就易了容,在大廳裏尋了一處不顯眼的角落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震耳欲聾的敲鑼打鼓聲響起,蕭臨踏着這聲音牽了一名蒙着紅蓋頭的女子進來,只這女子動作似乎很僵硬,簡直如牽線木偶一般。
商硯皺眉,這蕭臨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今日的态度處處透着古怪。
很快拜堂就結束了,蕭臨也未曾返回大廳宴客,有一小厮行至兩人面前行禮道:“王爺有請,二位請随我來。”
小厮竟一路引着兩人來到了……新房。
商硯:“……”總不會是邀請他們來鬧洞房吧?
門開了,那新娘着大紅嫁衣僵硬地坐在床上,蓋頭未掀,而蕭臨也着一身紅衣站在床邊看着他們,紅色的燭火打在他的臉上,顯得有幾分詭異。
“進來吧。”
蕭臨說完這句就再未理會兩人,而是拿起喜秤,神色溫柔專注地走到新娘面前,輕聲喚道:“以雲。”
紅蓋頭掀起,蓋頭下的那張臉是慘白的,眼睛是閉着的,蕭臨眼中溢出一絲痛苦,走到桌邊,開始自言自語,“你母妃使妖法迷惑父皇,我可以不怪罪,母後自殺,我雖難過,卻也不恨你,可為什麽,連我最後深愛的人,你們也要帶走她?以雲多傻,為了救我,竟然使法子将毒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你說,我如何能不恨?”聲音陡然拔高,眉宇含着痛色,死死盯着蕭弈:“七哥,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便是派舅舅去,也只是想拿回藥救以雲,反正我已經被你們下了蠱,求你們,救救她好不好?”
這一番表演實在情真意切,商硯簡直要鼓掌了,轉頭拉住蕭弈的手,沉聲道:“殿下。”您不能心軟。
放心!蕭弈拍了拍商硯的手。
轉頭自上而下審視着蕭臨,半晌,嘆了口氣,“你長大了。”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要相信了,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她身上,是你下的蠱,對嗎?而且我們今日下的蠱,你有解藥對嗎?”蕭弈也未等人回答,繼續道:“你明白便是捉住了我,也拿不到解藥,今日守在狗洞口,便是第一重試探,見事情不成,就立刻轉變了策略,給她下蠱,而後邀我來喝喜酒,演了這一出戲給我看,為了解藥,連妻子都肆意利用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蕭臨痛苦的表情僵在臉上,很快又變為從容,淡淡道:“我自認為沒有破綻,你是如何識破的?”
蕭弈笑了,眸光有些懷念,“母妃這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殺,她既給你下了藥,那麽除了解藥外,不可能有其他解法,遑論轉移?”
蕭臨默了默,“從小到大,我總鬥不過你,這次果然,也不行。”
“帶我們進宮,事情,該做個了斷了。”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撕心裂肺地互相指責,該選擇個高效的解決方式了。
“是該了斷了。”
【叮,事業線上升至百分之五十。】
勝負,又成了五五之分,一切全看此次進宮結果,關鍵在于晉文帝的态度上,為了以防萬一,兩人将女鞑族那女子也帶上了。
養心殿門戶緊閉,蕭弈定定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拳頭握了又放,最終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眼神堅定起來,一腳踹開了殿門。
三步并作兩步走入殿內,裏面沒有宮女太監走動,屋裏的氣氛沉悶至極,像是久未住人,散發着腐朽的味道。
蕭臨漠然道:“你母妃死後,父皇就這般了,把自己關在殿裏不許人進去,整日裏就抱着那件衣服,真不知使了什麽妖法,連死了也……”剩下的話消失在蕭弈那令人膽寒的目光中。
商硯不動聲色地牽過人的手,溫暖的力量在手心傳遞,就這一次了,熬過去了就好了。
蕭弈狠狠吸了一口氣,用力回握住了對方,擲地有聲道:“走!”
握住自己的那手心已然滿是汗水,正在微微顫抖,商硯抿了抿唇,對着女鞑族那女子使了個眼色。
明黃色的龍床上,晉文帝抱着一件雪白的狐皮衣服在呓語着什麽,封禪大典時還烏黑的頭發已然全白了,亂糟糟搭在頭上,看起來簡直如八十老叟,哪還有一絲曾經的威嚴?
似是發現有人來了,那無神的雙眼動了動,總算是聚起了一點光芒,在看到蕭弈時,那雙眼裏彙聚着怨恨、恐懼和思念,但卻沒有嫌惡。
他先是想沖上來,而後又縮起身子往後退,癫狂道:“你都死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朕?你迷惑朕害死了最愛的女子,而今又夜夜來夢裏折磨朕,快滾開。”
癫狂過後,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丢下了手裏的衣服,沖到蕭弈那裏,目光癡迷,伸手觸碰人的臉頰,“蘭兒,你回來看朕了嗎?朕好想你,對了,朕給你尋了一件衣服,你一定喜歡,朕去尋。”
前言不搭後語,已然瘋了,蕭弈眉目厲色一閃而過,很快收斂了,平靜地喊了一聲,“父皇,是我。”
這皇帝竟是将蕭弈錯認成了蘭貴妃,上一段話還極怨恨人,下一段話又愛人愛的要死的樣子,态度實在古怪極了。
“看出什麽了嗎?”商硯走到那女子身邊問。
“有一些眉目了,但還需要具體看看。”女子皺眉思考了一會兒,“觀其情況,并不完全因為蠱的原因,還有一部分是遭受打擊過大,這種情況下用解藥怕是效果不大,需得先用針灸穩住其神智。”
“怎麽是你?”皇帝被燙到一般移開了手,神态複又變為癫狂,“你不是被朕派去邊關了嗎?怎麽在這裏?”
蕭弈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目光黑的就像裏面卷着沙塵暴,什麽東西都能攪碎,一步一步緊逼過去,“父皇是想說,我為什麽還活着對嗎?”
皇帝的目光有一絲閃躲,色厲內荏道:“這是養心殿,誰允許你進來的?朕命令你出去。”
“您害怕了嗎?我來問問您,皇後的死和母妃有什麽關系,您派我去邊關我不怪您,可是母妃做錯了什麽?啊?”蕭弈一直壓抑的情緒終于迸發出來,眼眶泛紅,他自床邊拿起那件衣服,指着問:“告訴我,為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下一章就會徹底完結,然後就是登基甜甜甜啦,還有嘿嘿,你們懂得,明天我會早點更噠。感謝在2019-11-28 20:11:45~2019-11-29 20:22: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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