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君心
幾個人各自安定下來以後，榮盛登基了，後宮獨有皇後一人，而安遠和齊鴻也分分退了下來，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齊家接手位置的人，居然是齊亦辰。
連齊亦辰自己都是一臉懵，而這件事情，是齊亦年提前和父親商量好的。
雖然近幾年相對太平，可是到底戰場刀槍無眼，該做的保證，他們必須做了。
也是聖旨來的那一刻，安瑾钰才突然間明白了那句齊亦辰是留給齊家的後路的意思。
“為什麽是我？！”書房裏齊亦辰氣沖沖的沖着自己父親和兄長。
“我身為将軍，日後是要上戰場的，若是出了什麽事……”
“那我替兄長去！”
“夠了齊亦辰”齊亦年頹然蹙眉盯着眼前火冒三丈的齊亦辰“兒時那年，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了。”
“什麽……時候……”齊亦辰突然愣了一下，他突然間想起有一年父兄同時逼着自己待在府上聽教書先生教育，可那時自己心也野，自是不肯聽的……
“靠！你們那時候哪裏是給我選擇了！你們只不過是逼着我在府上聽教書先生講課而已，你們別的什麽都沒說。”
齊鴻閉口什麽都不說，當年的事情，他最初是沒意識到得，只是覺得，許是齊亦年心疼齊亦辰才這樣。
等他意識到了的時候，齊亦辰這小子性格已經被養成了灑脫，喜歡江湖不受約束的性子。
也是那時候，齊亦年才告訴自己，他心的盤算，可是那時候能做什麽呢？他能做的，也只是讓齊亦辰能幫着出主意罷了。
齊亦辰這邊氣的咬牙切齒，齊亦年那邊表情風輕雲淡。
最終齊亦辰摔門離開。
瞧着小兒子走了，齊鴻才将目光轉向了齊亦年“你早想到會是這個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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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肯定句，齊亦年笑了笑，才點頭點頭，撇向門口“亦辰的性子，雖然看起來更像不受拘束一些，可是他卻是最會在各個人之間周旋的那一個，不論從何種角度，他都比我合适。”
“你不怕他這輩子不搭理你？”
“亦辰不會的，這孩子雖然在你我面前心直口快，但不是個記仇的主。”
“他不記仇？”
“在家人面前他不記仇！”
齊鴻點了點頭，這是真的，很多事情上齊亦辰都會追究到底，唯獨面對家裏人，他不記仇。
原本在屋內同小玉唠嗑的安瑾钰被猛然推門進來的齊亦辰吓了一跳，瞧着齊亦辰黑的和鍋底一般的臉，安瑾钰拍了拍小玉的肩膀“出去吧。”
“怎麽這麽生氣？”
“我能不生氣嗎？我爹和着我大哥玩我？說給我選擇的機會了，可你知不知道那一年兩個人除了逼着我聽先生講課，其餘啥都沒幹。”
看着齊亦辰暴怒的樣子，安瑾钰突然想起之前那年幾個哥哥無意間在自己面前聊起的齊家狀況。
說齊家老大心思深沉，多虧他們是朋友。
否則，以齊家老大得這個心思，自己或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家夥被坑了都不清楚。
可偏偏這人，在戰場上能算計的敵人要命，亦然能為了自己弟弟的以後而算計他親人。
只不過，這概念不一樣罷了。
“兄長也是為了你，你何必這般模樣！”
齊亦辰穆然雙眸暗了下來，連語氣都顯得有氣無力的“就是知道他是為了我，我才氣。他不想将我送上戰場，卻知道我們中定有一個是要去的，所以幼年時期，我不喜聽教，不受拘束，他料定若我一直這般，日後定在宮中耐不下性子，上不了戰場。”
所以……所以那些年才由着他肆無忌憚的胡鬧。
所以……
“你有沒有想過另外一個可能？”
“什麽？”
“你常年混跡在外邊，早就成了玲珑心思，你哥哥偏向戰場，也可能是他不樂意在朝堂上同那些人勾心鬥角吧，你的爵位，最終會把你送向朝堂的，所說你哥哥是為了你，更多的是為了整個齊家吧。”
站在門口的齊亦年聽着安瑾钰的話嘴角扯出一絲淺笑，自己的這個弟媳婦居然把自己的心思摸得這麽清楚，他的确是這麽想的，自己厭惡，也對付不了的那些勾心鬥角，對于玲珑心思的齊亦辰卻未此，再加上如今，他得身邊有自己這個心思同樣玲珑的弟妹在，會好的。
齊亦辰最終靠在安瑾钰身上不動，緩和這自己的情緒，卻又覺得多有難受的意味。
“钰兒，若是那年，若是那年我安安穩穩的待在府中聽學，是不是，我就能替兄長上戰場了。”
安瑾钰輕輕拍着齊亦辰的肩膀以做安慰“別這個樣，至少軍營裏還有我大哥二哥，至少現在四海安定啊。”
是啊，齊亦辰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至少，四海安定啊。
齊亦年最終放下了擡起的手轉身離開了，有安瑾钰這姑娘在他身邊，沒什麽需要擔心得了，齊亦辰那偶爾會焦躁的性子，安瑾钰能壓的下來的。
只要日後安瑾钰始終在他身邊，問題就不大。
終于是讓齊亦辰閉眼歇息了，安瑾钰推開門時，卻見院子門口漏出些衣角，走過去瞧了瞧，剛好是還未離開的齊亦年。
“兄長？”
聽到安瑾钰的聲音齊亦年猛然回身，瞧見安瑾钰又向她身後看了看，安瑾钰自然知道他再看什麽，旋即開口“他睡了，沒出來。”
“兄長是來做什麽的？”
“本想勸勸他得，恰巧聽見你們的對話了，多謝！”
“嗯？”
“我本在想，亦辰這小子雖然是玲珑心思，可是有時候也會太過執拗，如今我不擔心了，有你在他身旁，便可不必擔憂這些事情，我信你，可以讓他不走上極端。”
“兄長過譽了，兄長考慮的，不是更加全嗎？雖說都覺得你是為了齊家，可是，當年的你也是為了保全齊亦辰那灑脫的性格吧 。”
齊亦年盯着安瑾钰看了半天，最終搖了搖頭“我真的是好奇了，你那幾個兄長在我印象裏寵溺你的很，你居然還能将人看的這樣明白”
“兄長們寵溺我歸寵溺，可這不是我無理取鬧的理由吧？”
“也是”齊亦辰笑着點了點頭“你比這都城之內其他家的姑娘，要懂事的多，只是這種懂事，我怕是覺得你父親母親同你兄長們不想看到的吧？”
安瑾钰笑着看着齊亦年，對面的人笑着點頭，齊亦年不是不懂，不能問了，擡眸看了一眼身後的屋子“辰兒這小子就交給你了，他若是欺負你，你去告訴母親。”
“好，多謝兄長提醒。”
待齊亦年離開後，安瑾钰略微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招呼小玉籌備些吃的，安瑾钰難得的去了趟小廚房，廚娘看到安瑾钰慌忙行禮。
“小夫人，您怎麽來了？”
“來瞧瞧你今日備了什麽，我是個貪吃的住，齊亦辰沒少為難你吧”
“夫人說什麽呢？少爺哪裏是為難，我也是靠着這手藝混着一頓飯吃。”
“日後你不必聽他的日日變着法做，自是你會的樣式多，日日換，遲早做完，老實說，您做的些許糕點，我還沒吃夠呢！”
“那，每日夫人吃茶時告訴我，想吃什麽，我便做給夫人吃。”
“也好”
傍晚用膳的時候，安瑾钰才把齊亦辰叫了起來，興許是心情不好，齊亦辰睡的意外的熟，飯桌上，齊亦辰雖然臉色依舊不好，但還是禮貌的和兄長還有父母打了招呼。
齊亦年瞥了一眼到也不在乎“明日上朝之後，記得謝恩，陛下不在乎，我們的禮數不能少了，每日陛下若留，莫要急着出宮，從前爹爹手中的事情，你自是要學着接手過來。”
…………
瞧着齊亦辰不回答，齊亦年繼續開口“還有，日後完事不要過于焦躁，便是有事情實在覺得氣憤，回來同父親商量之後再說。“
齊鴻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的這個溫文爾雅的大兒子一次性說這麽多話，瞧這齊亦辰低眸吃飯的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
過了好久，才聽見了齊亦辰的聲音“不需要你說，我又不是小孩子，和那時候一樣，受不得氣。”
“大哥，亦辰聽進去了的。”安瑾钰笑着回應齊亦年，這兄弟兩個，從哥哥嘴裏聽到的，從兩個人成年之後，便是相愛相殺，一個一個的成天找空曠的地方打架打的鼻青臉腫的回去。
齊亦辰不是不懂他大哥的心思，只是，傲嬌罷了吧。
“你以後上戰場也注意這些，要麽你就趁早成親，留個孩子，省的日後我還要讓我孩子受這委屈！”
對此，齊鴻微微眯了眯眼，什麽玩意？受委屈？他這個齊公爺的位置到底是讓這小子多麽委屈啊？
看着在自己父親的表情，齊亦辰翻了翻白眼，不然呢？以後自家孩子，若是個兒子，放出去，你愛在江湖上溜達，就溜達去，只要你別給我招惹仇恨就成，至于姑娘，想幹啥就幹啥，只要不是養成那種無理取鬧耍心機的孩子，随你想幹什麽，有什麽事情有他撐着。
想想…………啧啧真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