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3:歸于山海

我叫齊殷，今年十五歲，我大哥齊景最終繼承了我父親的爵位，我大哥很好的，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不是應該給我的嗎？

不過好字，我也不是很喜歡這個位置，能出去在江湖上胡亂溜達才是我樂意的，只是也挺可憐我大哥的，畢竟他都沒有什麽機會出去玩。

嗯？我父親？

我父親早在七年前搬去了宏遠那個小鎮。

理由啊？

我母親很喜歡那兒的風景，所以在征求過外祖父外祖母的同意之後，父親将母親葬在了那兒。

你沒聽錯，我母親過世了，在我們出生的第八年，母親走的那天意外的平靜，白日裏同我們笑着說些事情，連父親對我們都友善了很多，可次日父親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母親已經去了。

父親沒有流一滴眼淚，皇叔說，那是父親不知道該怎麽做才會這個樣子的。

我想父親很愛母親的，從我們記事起，父親總是粘着母親，只要外出，可以不帶我們，但是絕對不能不帶母親。

母親去世後，父親變得成默寡言，也就早馨兒那還能說上兩句。

父親的屋子裏挂滿了母親的畫像，束帶上，纏着的，是母親生前一直帶着的玉佩。

司樂是在安瑾钰去世的第三年才找到齊亦辰的，兩個人做到酒家裏，将一個透明的盒子放在齊亦辰面前。

齊亦辰愣了一下“這是什麽？”

“蠱蟲。”

“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麽？”

“這是，幼年時有人下給钰兒的，等到我察覺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了。我當時告訴過她，若是執意要孩子，只怕她沒有活路，她不信，生産之後，我也以為她的身體應該無礙了，又或者是遺傳給了馨兒。可我最後一次給她把脈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東西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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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能下這麽重的手？”

“當朝皇帝的祖父，我想當年或許并不應該是先皇登基吧，無非是用了非正常的手段坐上了皇位，那位對先皇無可奈何，對他們卻可以，都知道安家心疼女兒，下給阿钰是最好的了。”

可是如今有能如何？拿着這東西去質問榮盛嗎？

又關他什麽事，钰兒去世他同樣很難過。

自從父親見過司樂叔叔之後，兩年時間，父親将各種事務漸漸交給大哥，最終他去了宏源，在母親的墓邊蓋了個房子。

我們偶爾寫信，除卻新年去陪陪父親，其餘的時候，我們都獨自在都城裏待着，也曾問過皇叔，皇叔說，父親是個滿眼都是母親的人，如今他眼裏的光不見了，陪在母親身邊，是個更好的選擇。

我們幾個人曾見過，父親為母親準備的禮物，一壺梨花酒，皇叔說，那是母親最喜歡的了。

自幼年時，父親疼惜母親我們兄妹三個人都看在眼中，有時都很嫉妒，父親為何這般寵溺着母親，如今我也已經成親，瞧着身旁沣的夫人，好像也有些明白了。

不過是終其一生，獨愛一人。

舅舅說，母親離開之前，曾勸父親再娶，可是父親後來在未續弦，養着我們長大，守着母親留下的物件。

旁人都說父親傻，續弦又非什麽丢人的事情，可只有我們知道，父親在這世上，在未曾找到一個如母親一般讓他疼惜的人了。

父親曾經留下過一字紙，上邊寫着：

我年少遇見那個滿眼防備的姑娘。

我想護着她。

僅此而已。

皇叔說，父親曾經是最喜歡欺負母親的，可是後來也是他們之中最在乎最疼惜母親的那一個，總覺得有些極端，卻又好奇他們的故事。

皇叔說，那是個父親幼年得罪了母親，後來追在母親身後非要娶母親，費勁了力氣才娶到母親的故事。

嗯，這感覺怎麽怪怪的？

罷了罷了。

嗯？我父親啊？

呵。

他啊…………

母親去世的第十六年，父親去世了，殁于，思念成疾，我想，父親一定是太想念母親了，才再也熬不住了吧。只是我還是很生氣，他都看着馨兒嫁人了，卻不等我娶了夫人，不過這樣也好，我想父親一定見到母親了。

這樣就很好了。

我們将父親母親合葬在了宏遠的山水邊，舅舅說，父親曾經想在春日時帶着母親來一趟，如今，四季皆可了，父親也能帶母親看看當時未曾來得及看的景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