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小無猜
“啊唔啊唔…”雖然只是吃着面包和水,但是每次看修吃飯雲西都會覺得自己好像在吃什麽珍馐美味,因為他的吃相實在是太好看了,就像是前世電視裏的小少爺…雖然他的進食速度快得驚人。
“雲西,你已經不吃了嗎?”男孩踢了下夠不到地的小短腿,眼神閃亮亮地看向雲西手中還剩三分之一的面包,火紅色微卷的發絲貼在耳邊,有些細長的銀色雙眸靈動可愛地眯了起來 。
“嗯,給修吃。”在發覺自己食量不大後雲西很有自覺地把食物分給對方,在他看來與前世活了16年的自己相比修就像是一個可愛的弟弟,幾個月的生活他已經認識到這裏的生活有多貧瘠和嚴酷,在這種環境下既然席拉救了他的命,對她的兒子好一點又算什麽呢。
“修,為什麽不能叫席拉媽媽呢?”雲西托着下巴撐在桌面上,雖然這裏好像比外面其他房子要好一些,但在天-朝生活了十幾年的少年看來還是過于破舊了些,已經直逼窮困縣的水平了。
“…席拉就是席拉,修沒有媽媽。”吃完手裏最後一點面包,修整理了下衣服上的食物碎屑,他身上那件洗到發白的淡黃色長款體恤明顯是用大人衣服改的,長度過長一直穿到了膝蓋,當然他也沒有褲子,不過再怎麽樣也比雲西好,他可是穿着用奈奈舊衣服改的小號女式連衣裙。修有時的表現會讓雲西感覺他不像是一個才3歲的孩子,比如每當他想逃避回答某個問題時,就會像上面那樣糊弄過去。
席拉對他們兩個的要求很寬松也很嚴格,寬松的是他們不需要做任何家務或者出門去撿垃圾,嚴格的是他們不可以踏出門一步,活動範圍僅限門簾之後的後院以及各間屋子,外面有他們倆并不了解的世界,只有實在無聊時他們會想辦法踩着對方的背扒上牆頭偷偷往外看,可惜房子的背後是一面高大的磚牆,要看也只能透過磚頭縫隙看到一點點而已。
白天席拉四人裏至少會有一人留下看家,通常是爆炸頭胖子澤力,偶爾會是黃頭發的勞爾,不過他們一般待在前廳也就是簾子外面連接大門中間的地方,因此整個後院就會成為兩個小豆丁的天下。幼小的修2歲時跟随席拉來到流星街,他和這裏本土長大的野孩子不同十分耐得住性子,但畢竟資源有限所以也找不到什麽像樣可以玩的東西,雲西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因為他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好玩游戲。
“一~二~三…”清脆的嗓音在前方故意放慢語速大聲地喊着口號,雲西使勁邁開小短腿往院子那頭背過身的修跑去。
“木頭人!”修利用自己靈敏的耳朵一邊聆聽一邊在心裏計算着雲西踏出的腳步,感覺差不多的時候故意把口號一口氣念完!果然在他回過頭時看見對方正維持着一個窘迫的姿勢僵硬地擡起左腿站在原地。
“哼哼~雲西輸了~”在雲西忍不住把腿落在地上後,修小大人般單手叉腰站在面前,那故意扭着的腰身讓雲西簡直不忍直視。都和修說了好幾遍不要學奈奈那樣的站姿,他總是樂此不疲…
“你已經欠了我2粒糖果了!”掰着手指頭計算着自己的戰果,修微微卷曲的紅發随風揚起,笑得就像一只偷到魚的饞貓。
“是、是…”心裏暗笑果然還是個小鬼,雲西揉了揉酸痛的腿走到院子裏唯一的桌子旁坐下。
他的體質遠不如修,這些話即使奈奈他們不說他也是知道的,雖然僅僅只是在院子裏玩,但即使玩一整天也不見修覺得疲憊,而自己往往不到半天就已經累得不行,用勞爾略帶刻薄的話來講就是少爺的體質丫鬟的命。
”呸,布蘭那家夥算個什麽玩意兒!“忽然從外面傳來勞爾罵罵咧咧的聲音,過了會兒只見三人掀開布簾走了進來。
”奈奈受傷了!”被女孩用手捂住的傷處屬于幹淨利落的切割傷,可以看出是用刀沿着小臂整個削去了一大片肉。
“奈奈姐…”雲西早在見血後快速跑回屋裏拿出所剩不多的繃帶和藥粉,乖巧地把東西遞給對方,他看着奈奈一聲不響地處理血肉模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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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口中的布蘭雲西曾經從修那裏了解是一、三街區倫納德手下的一名得力幹将,倫納德和席拉一向不合,這從他們時常爆發的小規模打鬥就可以看出來,這可能也是為何席拉從不讓他們出門的原因,她在防着倫納德…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麽。
“奈奈,是那個叫布蘭的家夥幹的嗎?”修從來不肯叫她姐姐,在雲西看來修從小就有一種屬于上位者的霸氣,此時此刻他雖然依然擡着那張愛笑的小臉,只是彎起的銀眸裏卻盡是冷意,在流星街開始生活的這一年裏,即使外面再多腥風血雨,他也擁有一張名為席拉的強大保-護-傘,但并不表示他從此甘于一直被人保護。
“憑你這小身板還想報仇嗎?還早了十年呢吧!“勞爾的嘴是三人裏最毒的,但他總是做一些自相矛盾的事,比如…
“今天沒搶到什麽好東西,這個破玩意拿去玩吧。”修的懷裏被扔進一個黑乎乎的小物件,雲西仔細一看是一個長方形的小紙盒,再詳細看去…這是一副邊角有些破損的撲克牌!
“嘛…勞爾,這件事還是先聽大姐的。”說話人輕聲輕氣的,但他的塊頭卻十分高壯,他就是有着一頭爆炸頭卷發的胖子澤力,因為總是一副軟綿綿的樣子一直充當着團隊裏受氣包的角色。
“啧…“勞爾再有不甘聽到大姐兩字也得氣焰熄火,他看着扶起奈奈往房間走去的澤力,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
自從雲西入住之後,席拉就讓修和雲西搬到了隔壁略小一點的那個房間,裏面沒有桌子只有一張硬邦邦的小床,因為暫時沒有被子所以睡覺時他們都是脫下衣服蓋在身上,雲西特別怕冷因此他一直是睡着睡着就滾到了小火爐修的懷裏。
“雲西,明天給我剪頭發吧?”明明自己要求着別人不準剪短,但是自身稍微長長一點就難受的修此刻正愛不釋手地撫摸着身邊男孩那頭柔順黑亮的及肩長發。
“好啊。”奈奈有一把鋼制剪刀,自從被這小家夥發現後他每次想理發就纏着雲西給他剪,明明席拉有着一頭長而直的紅發,不知為何修的頭發卻是微卷,雲西暗想應該是遺傳自爸爸吧。
修好像很喜歡那副勞爾送的撲克牌…明天開始就教他玩紙牌游戲吧,放空思緒這麽想着想着,雲西稍稍往修的懷裏窩了窩閉上了眼睛。
正值夏末空氣中還留有稍許餘熱,第二天陽光早早地穿過雲層透了過來,兩個矮小的身影一個正盤腿坐在地上,另一個筆直地站在對方身後,坐着的那個閉着眼一臉閑适的表情,站着的那個手上拿着剪刀抿起嘴角表情很是認真。咔嚓、咔嚓,随着手起刀落,一縷縷微卷的紅色發絲掉落在地,修坐在地上閉着眼享受着雲西的服務,在他已經不太清晰的記憶中,曾幾何時也是有專屬的理發師為他搭理頭發的。
“…好了。”壓了下剪短後有些俏皮的頭發,雲西滿意地看了眼被露出來的光潔額頭,看上去清爽不少的小男孩也同時彎起嘴角笑了笑。
“雲西雲西~“被那雙漂亮如寶石一般的桃花眼煞道,某人索性撒嬌地一頭撲進對方懷裏。
“啊,修…頭發、頭發掉進去了…”盡管拼命往後躲但還是有稍許頭發茬從寬大的領口裏掉了進來,雲西忍不住癢得哈哈笑了起來。
“雲西以後一直給我剪好不好~”懂得什麽叫順杆爬的某只紅毛小狐貍立即趁對方落入我手時讨要福利,完全不是對手的雲西只能雙手舉白旗投降。
“你啊…這麽愛美可不行,修是男孩子啊。“忍不住捏了捏修臉頰上的兩塊軟肉,雲西用一種自己也不知道的老成口氣教育着和自己一般大的小豆丁。
“修長大後也會變得像席拉那麽厲害,可以保護雲西!“聽到修的‘偉大發言’雲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一邊高興的同時一邊在心裏暗暗擔憂,現在這種情況…如果真的可以一直平安無事地長大就好了。
本以為可以安穩地度過這個夏天,沒想到在不久之後的一天雲西忽然病倒了!4區由于不屬于流星街的高污染輻射區,因此在垃圾山那裏并沒有見到像在1區和2區那般需要穿防護服撿垃圾的平民,但這并不能說這裏幹淨,相反可以說在整個流星街,即使是直屬于議會的10至12區那裏的污染都遠比外界來得嚴重,在這裏體質弱的人被自然淘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哎…麻煩了啊…”所有人都圍在一間小床旁,勞爾看了眼躺在床上發着高燒的雲西一眼有些煩躁地撸了把頭。
“大姐,已經快接近40°了。”奈奈平時的性子雖然活潑,但關鍵時刻卻能體現出女性的細膩和細心。
“嗯…”席拉的表情有些複雜,今年夏天出奇的熱,大家都沒能囤積下多少物資,如果這時候再拿一大部分去交換藥品的話…
“席拉!”來這裏時最困難的時期也沒發過高燒,修有些慌亂地緊緊攥着雲西的手,看着他意識不清地躺在床上不停地出着冷汗,好不容易成為了朋友…修心裏害怕失去雲西。
“澤力,拿上東西跟我走。”果斷地下定決心,席拉抿了抿唇在勞爾他們不贊同的眼神下毅然向外走去,血腥的洗禮早已磨滅了她為數不多的良心,但就如同當初把奈奈和他們幾個救回來一樣,她…始終并不是流星街人。
作者有話要說:
西大最初的名字并不叫西索,至于為什麽會改名,以後就知道啦~~
一上來就發糖,我是不是很好=V=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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