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破碎的希望
時間一晃而過，熬過了炎熱的夏天迎來了短暫卻舒适的秋天。自從修傍上梅麗這個小金庫之後日子就開始好過起來，當然僅限于一些豐富日常溫飽之外的零食或新奇小玩意兒，畢竟不能在她面前暴露身份，由于不能詢問太多關于花街內部的情報，因此他們只能試圖從洛貝卡身上找突破口，而不久之後，這個的機會終于來了。
這是一個秋風飒爽的晚上，白天趁主人不在家修帶着雲西溜進某戶看上去相當豪華的住所爽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雖然全程雲西都膽戰心驚的，但仍由着修把自己和對方裏裏外外搓了個遍，兩人洗完澡後帶着一身濕潤的水汽又回到了那個陰暗小巷。吃過面包裹着一身偷來的毛毯雲西正拉着修坐在墊子上打撲克。
“…啊。”又是自己抽到鬼牌，雲西抽着嘴角看向對面笑得像只小狐貍的修，自從教會他玩撲克之後就越來越玩不過他，真是…個聰明又愛說謊的孩子。
“雲西，這裏~你答應噠~”修故意撅起嘴指了指自己，壞笑地欣賞着雲西一臉窘迫。
“…修你…老是…欺負我。”願賭服輸，雲西微擡起身在男孩嘴上輕點一下，然後被安撫性地塞了顆糖，嘴裏含着甜滋滋的糖果雲西絲毫沒有感覺自己早已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完全在跟着修的節奏走，而且對方似乎深知打一大棒給根胡蘿蔔的道理。
“雲西最好了~”得寸進尺得撲上來撒嬌，修知道雲西從小最吃這一套，所以說嘛，兩個人的時候最适合抽鬼牌了…嘻嘻。
就在兩人黏黏糊糊的時候，從牆那邊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響。聽聲音應該是在院子中間的位置，他們先把耳朵貼在牆上聽了一會兒，确認了是鞭子抽打在地面的聲響後輕手輕腳挪開了磚塊。
只見那個叫洛貝卡的灰色長卷發女人正表情猙獰地拿着一條黑色長鞭抽向趴在地上求饒的梅麗。梅麗精致的小臉上淚痕遍布，透明的淚珠垂落在深紅色的睫毛上更顯柔弱可憐。
“洛貝卡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別打了…嗚…”梅麗趴在地上面部着地，纖瘦的背脊在前者緩慢卻不停歇的抽打下劇烈顫抖，她想放聲大哭但駭于女人的臉色只敢小聲啜泣。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看向小女孩下意識保護自己臉的動作，洛貝卡冷笑了一聲。在這行做久了看人自然多了幾分本事，當初雖然看中這個小女孩不谙世事的幹淨背景，但不代表她可以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背着自己收賓客送的禮物，她還真以為自己快死了？！
放下鞭子後洛貝卡蹲下用手抓住梅麗的頭發把她從地上扯了起來，她琥珀色的眼睛雖然帶着疾病纏身的疲憊，但仍掩蓋不了其中的精明和老練。
“如果再有下次，就把你的頭發全部剃光。放心…我不會弄壞你的臉，不過你自己再作死…下一次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是時候給這小東西一個深刻的教訓了，洛貝卡松開手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嗚…嗚嗚…爸爸…媽媽…”獨自趴在地上的梅麗用顫抖的雙手環抱住自己縮成一團，好像這樣就能逃避現實回到那優渥幸福的童年生活，可惜事實永遠是殘酷的，就如同對修他們兩個一樣，流星街…并沒有給他們慢慢成長的時間。
“…其實這個女人還算好的。”把磚塊推回原位，沉默一會兒修忽然說道。
“嗯…我知道。”花街能□□的應該不多，但在外圍他們還是見到了2家，三三兩兩的孩子被關在院子裏，有的穿着體面的衣物，有的甚至衣不蔽體。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梅麗一樣吃飽穿暖，那些男孩女孩們有些過得甚至可以說凄慘，相比梅麗已經算是極幸運的了。
雲西不是在可憐梅麗，他和修都沒有這個富餘去可憐他人，只是一想到以後可能修也要像那些孩子一樣學會巧言令色甚至接受調-教打罵，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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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麗受罰後的第二天，洛貝卡又圍上了她那條漂亮的披肩出去了，修在她走後不久上前敲了敲門，過一會兒只見梅麗癟着嘴頂着一雙兔子眼睛打開了門。随着和修的關系越發熟撚，梅麗也越來越喜歡和修撒嬌。
“梅麗，你怎麽哭了？”修安慰般地摸了摸女孩的頭，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桃子味的水果糖放到對方手心，跟着後者坐在小桌邊打算聽她昨晚的‘苦水’。
梅麗果然在聽見這句話之後眼淚就下來了，她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發生的事告訴了修，甚至還添油加醋說了很多其他關于洛貝卡的事。
“…你說她是因為生病所以才當不了頭牌的？”自從修從梅麗這裏得到一副嶄新的撲克牌之後，每次赴約他都會帶着它，一邊和女孩聊天一邊熟練地玩紙牌。
“…嗯，我是聽別的路過的女人們說的，她因為病一直不好所以被對手推下了頭牌的位子，丹佛看在她之前貢獻的份上所以同意了她□□。”梅麗看着不停在男孩指尖靈活翻轉的一張張紙牌，感覺好像昨晚被打出的傷口也沒那麽疼了，一雙紅色眼珠不由自主地随着那修長好看的手指不停轉動。
修熟練地砌好牌然後讓梅麗抽出想要的那張，在讓她反複确認之後又把牌藏進了整副撲克裏，在一陣眼花缭亂的手勢之後他從袖口裏神奇地變出了那張被梅麗事先選中的牌。看到對方完全放下戒心的燦爛笑容，修也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洛貝卡和丹佛很熟嗎？”
“…不知道，不過洛貝卡每次提到丹佛的時候好像總很不屑的樣子，不過她在一次喝醉的時候說過絕不會接和丹佛睡過的客人。”
絕不會接和丹佛睡過的客人…這裏面的信息量有點大，修上揚嘴角露出一個笑，在女孩略帶崇拜地眼神中從一堆牌中準确抽出梅麗最喜歡的那張黑桃女王，用嘴角在上面輕輕烙下一個吻然後送到她掌心。
被修華麗又逗趣的表演逗得直樂的梅麗咯咯笑了起來，牆那邊聽着兩人玩耍的雲西無奈地扯了下嘴角，雖然有點不想承認，不過每次從梅麗那裏回來修好像心情都不太好，不是反複洗牌就是擦手…難道他對女孩子有潔癖？
雲西閉着眼靠在牆上回想着梅麗關鍵性的那句話，裏面透露了至少兩條信息。一、丹佛雖然掌管花街但仍會和部分客人睡覺，當然如果她的性格和她姐姐丹妮一樣張揚那也就不意外了。二、洛貝卡可能知道丹佛的念能力，因為她說絕不會接丹佛睡過的客人，從她如此反感可以推斷這可能與丹佛的特殊能力有關，也就是念。不管怎樣，這兩點對他們将來都很重要，看來當初決定接近梅麗的選擇是正确的。
距離他們逃入花街已接近半年，就在修和雲西猶豫是先殺掉梅麗，還是先抓住洛貝卡逼問她關于丹佛的能力時，發生了一件扭轉整個局面的關鍵事件。
事情發生在一個平靜的夜晚，那晚修和雲西本已入睡，聽見隔壁突然傳來小女孩的尖叫，他們知道梅麗出事了。
“不、洛貝卡你不能這麽對我！！不、救命——不！！”只聽一聲大門合上的聲音響起，随後是女人離開的腳步聲…以及男人調笑的聲音。
聽到這裏雲西就已知道發生什麽，因為下一刻梅麗最喜歡的那條白色連衣裙就被無情撕裂，赤果細嫩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裏…他拉了拉修的袖子，不想讓他看那些肮髒的畫面，但後者卻似乎像定住一般，帶着冰冷的表情默默地看着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直到所有歸于平靜。
期間小女孩哭着喊着直到嗓子啞了也沒人來救她，給她□□的男人臨走前往地上扔了一卷戒尼，然後嘻笑了幾聲就離開了。修淡淡地看着被像一塊破布般扔在地上的女孩，對方無助麻木的雙眼深深烙印在他腦海裏，這就是弱者的結局他告訴自己。
突發的沖擊降低了修的警戒心，在他轉過身拿起磚塊準備塞入牆縫的那一刻，他沒有看見黑夜中牢牢注視着這邊的紅色雙眼動了一下，在修的側臉一瞬間從縫隙處劃過時對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修和雲西兩人這晚沉默地靠在牆邊依偎而眠，誰都沒有說話，只有一雙緊緊相握的手始終沒有分開…
“…梅麗，你說…什麽？”修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梅麗居然會把被QJ的事情告訴自己，當然他适時地表現出了震驚…然後是憤怒。
“修，你會幫我的對不對？”用看救命稻草一般的眼神望向對方，梅麗紅色的眼睛裏有某種瘋狂在不斷滋生。
“…這…”從沒想到女孩居然有這個膽子，但是修轉念一想這也不為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機會，于是他在表現出驚訝、害怕、糾結…下定決心的表情後點了點頭。
“嗯，我會幫你的…梅麗，只有我能幫你了…”我會幫你殺掉洛貝卡，然後殺了你。修上前擁抱着梅麗的肩膀，讓嬌小的她依在自己懷裏，一雙銀色眼眸內盡是溫柔。
“…謝謝你，修。”梅麗用臉蹭了蹭對方，一滴滾圓的淚珠從眼角落下，帶走被掩蓋在眼睑下的瘋狂和恨意。
作者有話要說：
西大從小開始有點’潔癖‘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