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叫西索

芬克斯沒有等到修離開才走,他把雲西的屍體留給了對方…好吧,事實上他也沒打算搶走,雖然事後肯定會被飛坦算賬,但至少他覺得雲西應該更想待在那家夥身邊。

“…我知道你讨厭這裏。”修拉過對方已經冰冷僵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落下一吻…

“雲西,我帶你離開這裏。”輕柔得仿佛如同情人耳側的親密愛語,修微笑着抱起這具已經失去溫度的身體開始往外走,每踏出一步…周身的屍體、垃圾、石塊等障礙物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粉碎瓦解。

“你不喜歡我亂殺人、不喜歡我玩女人、不喜歡我和別人決鬥…這些都可以答應你,只要雲西…你醒過來好不好。”被淚水模糊的銀色雙眸如同一輪銀月倒映湖心,波波蕩蕩…欲語還休。

“雲西,你又不乖了…別睡了,你說這幾天要給我剪發的…忘了嗎?”略長的劉海一低頭就能遮住眉眼,常年少雨的流星街竟然難得下起了小雨,修收緊手臂把懷中人往自己方向帶了帶。

他帶着雲西慢慢走了一天一夜,那地獄修羅般的表情和一身恐怖到極點的念壓幾乎逼退了所有意圖來騷擾的人,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看見那扇連結外界的大門。

“你是誰?!流星街可不是随意可以出去的地方!”今天的守門人是一名壯實的高大青年,他身邊另一名同伴是一個瘦小的老頭,兩人穿着防風防沙的鬥篷像兩座門神一般站在這個連結外界的出入口,青年看見遠處有人靠近,亟不可待地就要跳出去。

“找死…喂!老頭子你幹什麽拉我?!”青年突然被身邊的老頭從後方打了個趔趄,回過頭呲着牙表達不滿。

“…讓他過。”老頭瞪了這個不争氣的孫子一眼,讓他學念不學!神經還和水桶一樣粗!要不是剛才他推了一把,現在搞不好被人直接捏死了也說不定!

“哈?憑…啊喲!疼死了!過就過嘛…幹嘛揍人呀死老頭…”青年縮了下脖子,有些不情願地跟在老頭身後退到一邊。

直到來人走到近處青年才看清,那是一個高挑的紅發青年,他光-裸着上半身,懷裏好像…還抱着一個人?雖然被抱着的人身上蓋着一件襯衫但青年還是看見了裸-露在外腳踝上的…深色屍斑。

…這個人?!當紅發青年目不直視地走過門之後,青年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濕透…他咽了下口水,語氣中還帶着一絲恐懼和震驚。

“爺爺…為什麽,那個人在笑…”如果青年沒猜錯,他懷裏的人應該是他死去的…什麽重要的人吧,他怎麽還能笑得那麽…

面對孫子的提問老頭只是掀了掀眼皮,為了替這個還沒開念的孫子抵擋剛才那家夥的氣老頭子感覺幾乎掉了半條老命,他用一種嚴肅地語氣低聲答道。

“沒有心的人是不會哭的,蠢貨。”那種扭曲到猙獰的笑,那個人遺失了心,沒有心的人即使活着也不過是行屍走肉,而這一只…卻是從地獄爬來的惡鬼,他渴望鮮血和殺戮,同樣…渴望着死亡。

流星街外的沙漠都市,謝悅魯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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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哥,請問你去哪裏?我們可以提供各種船的租賃,如果不會開船我們還可以附帶舵手!”碼頭邊拉客的小販并沒有因為修的穿着而有所怠慢,常駐流星街外的生意人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修的表情不變,他随手從褲兜裏掏出一卷戒尼抛給對方然後往最近的一艘小艇走去。

“小哥慢走~~”不用數就知道手裏沉甸甸的分量絕對不少,看對方只是開走一艘小艇小販深感自己賺了,他搓着手一路往回走,等走進碼頭邊上的小屋才興沖沖地打算偷偷數一下錢,沒想到…

“怎、怎麽回事…”明明剛才看得清清楚楚的一卷戒尼居然變成了幾張卷在一起的…撲克牌?!

這是一座陌生無主的海中孤島,修把雲西帶到距離海灘最近的一棵椰子樹下,拿下蓋在後者身上的黑色襯衫把他擺出坐姿靠在樹下,然後蹲下身開始在一邊挖洞…

沙沙、沙沙…無數細沙摻着貝殼被飛快刨出,很快樹根旁就出現了一個三米深的大坑。

“雲西。”像抱小孩一樣穿過腋下抱起屍體,修把雲西抱在身前輕聲在他耳邊說。

“修已經死了…和你一起。”說完他仿佛再無留戀般把屍體放入深坑,直到把所有沙土填入…他沒有再多看屍體一眼。

“呵呵…哈哈…哈哈哈…”悲怆的笑聲響徹天空,冷冽的殺氣驚起林中飛鳥無數,直到很久過後站在原地的男人動了,他挪開幾乎捂住整張臉的左手,露出了一張經過輕薄的假象修改之後與之前有七分相像卻又少許不同的臉,甚至連眼睛顏色也從銀色變為了金色。

從這一天起,流星街的修.索戈爾不複存在,站在這裏的只有自稱為西索的紅發魔術師。

1年後,1987年12月,友克鑫市郊外。

初冬小雨伴随着飕飕的寒風淅淅瀝瀝地澆灌着這片被血色染紅的土地,一名黑色長發少年此時正面朝下一動不動地倒在一棵樹下,雨滴不斷打落在他後背繼而把蜿蜒而出的血跡不斷沖淡…此時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音調詭異的歌聲。

“在大大的蘋果樹下,我發現了你喲~”

“雖然想跟你一起玩,但你還只是一顆小小的蘋果~”

…地上本來昏迷不醒的少年忽然手指輕微抽動了幾下,屬于殺手本能的警惕和意識逐漸回歸,當他木着一張臉艱難地側頭看去…只見一雙黑色尖頭小醜鞋出現在眼前。

“嗯~你好像快死了呢~”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嗓音帶着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曲折尾音,長發少年活動了下手指,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泥水和髒污,用一種十分平淡地語氣回道。

“死不了,你有什麽事?”他眨了下那雙大大的黑□□眼,有些不解既然來人不打算殺他為什麽還要站在這邊不走。

紅發少年一手插腰低頭打量着面前無法動彈的黑發少年,一絲微光從金眸中劃過。

“哼哼~”忽然從他口中發出了聲意味不明的低笑,始終木着臉的黑發少年也不惱對方不搭理自己,索性直白地上下打量起他來。

上身穿着一件罩在白色緊身背心外的短款無袖黑紅短衫,衣服前後背都印上了奇怪的撲克牌花色圖案,下-身是一條白色燈籠練功褲,臉色白得如同刷了厚厚一層油彩,左右臉頰分別用不同顏色畫上了水滴和星星的圖案,真是個奇怪的人少年想到…

“要不要跟我走呢?我能救你哦~”紅發少年微眯起眼睛語調自帶誘惑地說道,黑發少年沉默地擡頭看了他一眼,随後同樣語調平靜地回道。

“條件。”

“嗯~好了陪我打一場如何~”令人毛骨悚然的戰意從對方身上燃起,黑發少年卻沒感受到一絲外洩的殺氣。

“我叫伊路米.揍敵客,你叫什麽名字?”被紅發少年一把抗在肩頭,伊路米無視了被上下颠簸帶來的不适感,繼續木着一張毫無表情地臉和紅仿佛都不存在似的。

“呵呵~我叫西索,你的傷口…不疼嗎?”叫西索的少年真的只是單純好奇後者是否真的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在趕路時他有好幾次故意碰觸了後者傷口。

“不疼哦,因為我事先封閉了自己的痛覺。”伊路米側頭和前者望來的事先對上,又黑又大的貓眼裏明晃晃地寫着我知道你剛才幹了什麽別以為我就會這麽算了,這幾個字。

“哦~是嘛。”轉回頭又悶笑幾聲,西索感覺自己這次撿回了一個有趣的玩具。

“西索,你的耳環太礙事可以拿走嗎?”伊路米一直都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無論是平時在家裏…還是在執行任務殺人的時候。所以雖然此刻他總是被西索挂着的愛心耳墜因慣性甩到臉,但仍然在動手前詢問了下主人意見。

“不行哦~”雖然語調未變但伊路米明顯能感覺到前者一瞬閃過的殺意,他适時地收回了想要伸出去的手。

“西索,你知道揍敵客嗎?”12歲的伊路米雖然總冷着一張臉,但隐隐已經開始暴露出隐性話痨的潛質。

“哼~知道哦,你們家很有名~”伊路米敏感地認識到西索說的是你們家而不是你,他心裏有些微微不爽。

“你想和我的家人打?”伊路米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嗯哼,用你交換的話可以嗎?”絲毫不覺得這麽直白地把對方從被救者變成人質有什麽不對,西索保持着前進的速度不停穿梭在昏暗的樹林中。

“嗯…應該沒用,還不如你直接給錢可能性高一點。“最奇怪的是伊路米還一臉認真地替對方分析。

“哦,多少錢?”一年來已經積累了少量資産的西索随口問道。

“爸爸媽媽的話50億戒尼,爺爺估計要100億戒尼才會考慮吧。”伊路米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還可愛地歪了下頭。

“……”覺得自己很窮的西索突變包子臉,無語憋屈的表情稍稍取悅到了伊路米,後者頭頂的呆毛随風動了一下,他近距離地凝視對方的臉,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

“西索你姓什麽?”那一頭顯眼張揚的紅發和深刻的五官讓伊路米覺得有些眼熟,就在不久前他被爸爸要求全部閱覽并背下了至今為止和家族有長期往來的客戶名單。

“…索戈爾。”難得帶着一絲懷念說出這久違的三個字,西索看着少年那垂到腰間的黑色長發腦海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原來如此。”伊路米維持着趴在西索肩頭的姿勢用右拳擊了下左掌,随後側頭對西索說道。

“在15年前你家族就是我家的長期客戶了,看在老客戶的份上,下次你委托我可以給你打9折。”在爺爺和爸爸的監管外發掘了一名實力不俗的潛在客戶,決定讓這筆進帳全部放入自己小金庫的伊路米心情很是愉悅。

“哦?那伊路米可以告訴我那個…索戈爾家族的所在地嗎?”被充分挑起興趣的西索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和殺氣,那些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幼年回憶突然一下湧了出來。

“500萬戒尼。”砍人不眨眼的天然黑伊路米獅子大開口道,其實西索花些功夫去查也是能查到索戈爾家族的坐在地,但他卻可以附贈一份對方現狀和實力的詳細調查報告。

“…250萬戒尼。”西索隐隐覺得肩上的少年就是個掉進錢缸裏的財迷。

“成交~”其實原本打算只要200萬戒尼的伊路米不動神色地點了點頭,他覺得和西索打交道很不錯…嗯,這筆錢=任務外的收入=不用給爸爸爺爺分成,他決定以後偶爾也在任務中出一點小‘意外’,這樣可以方便多開發一些這種客戶。

雲西死去後的一年西索與伊路米相遇,這一年他15歲,他12歲。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這裏西索名字的由來,西取自雲西的西字,索取自修的姓氏索戈爾,所以當雲西‘死後’,修就改名為了‘西索’。

當然,要相信小受是打不死的小強,所以想要西伊CP的暫時可以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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