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都是奶油惹的禍
第二天，這天韓剎和秦仙都沒有課，他們洗漱完吃飽早餐，養精蓄銳完畢就出發。
他們走出宿舍，走出宿舍樓，模過小半個校園，來到圖書館後，走上那片小樹林的小路上。
陽光普照，白天的小樹林沒有晚上的陰森恐怖，陽光透過樹葉照亮小路周圍，偶爾有點蟲鳴鳥叫聲。
他們倆延着小路一直走，大概走了十分鐘，眼前闊然開朗起來，看來走出的小樹林，這裏有一小塊空地，長滿了野草野花，望向不遠處，還能看到幾片小菜地，鳥語花香，綠樹環繞，頗有一番鄉間田園清新味道。
韓剎和秦仙踏着野草往前走了一點，忽然迎面吹來一陣風，一股難以形容的腐臭撲面而來。
秦仙遠遠的望見不遠處的地面上有個圓形的口，不像井，周圍沒有遮蓋的，更像是口子大的下水道口，秦仙本來想再走近去看，但那個惡臭越發濃烈。
這時秦仙想起那次上課前羞花說的話：“學校有個學姐失蹤了……”秦仙汗毛直豎，他停下腳步，又想起來那晚做的惡夢，這地方真是跟夢境裏的很像。
秦仙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韓剎拉了下秦仙的手臂，淡淡道：“先回去。”
秦仙臉無血色的跟韓剎說：“學……學學長，你有沒有聽說過，學校有個大二的學姐在國慶節期間留校，但失蹤了，警察到現在都沒找到人。”
韓剎清楚的感覺到秦仙的手在微微的發抖，他看了眼秦仙慘白的臉，又看了眼不遠處的下水道口，陣陣的惡臭源源不斷地随風吹過來。
韓剎使力的掐了下秦仙的手臂，秦仙吃痛的回過神來，韓剎說道：“我們先回去，跟老師說，讓他們帶人來看看。”
秦仙神情複雜地看着韓剎，說：“好……好……我們回去叫人來看。”
說着就随着韓剎往回走。
雖然已經進入了初秋，但正午時候的太陽還是跟夏天一樣熱得讓人煩躁。
圖書館後的那片樹林很熱鬧，人來人往，老師、學生、警察在那羊腸小道來回穿梭，小道路口邊站滿的大群小群的學生，帶着一臉的驚恐的表情在議論紛紛。
韓剎和秦仙跟老師報告的情況，就回到圖書館裏，站在那個角落透過窗戶望着外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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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消息傳得很快，圖書館這排窗口都站滿了學生。
直到有幾個穿白衣服的工作人員擡着個看上去沉甸甸的袋子出來，秦仙看得有點出神，忽然他看到袋子口掉出一只手，一只斑駁交錯的手，一只黑黑的綠綠的紅紅的發脹的手。
秦仙呼吸一窒，一瞬而過，他眨了眨眼，再看向樓下那個擡着的袋子完完好好的緊拉着拉鏈，看上去密不透風，沒有一點點縫隙。
耳邊傳來一個凄厲的哭聲，是在隔壁的書架道上傳過來的。那個聲音帶着哭腔喊道：“那……那是我的妹妹，那是我失蹤的雙胞胎的妹妹……嗚……”
秦仙透過書架的縫隙隐隐看到，那是個披肩長發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女生。
……
第二天，這件事在校園裏炸開了窩。
秦仙來到課室裏上課，裏面的學生無一不是說這件事，讨論得沸沸揚揚的，各種天馬行空天方夜譚，新一輪的校園頭條談資。
小夥伴們如常一早找好拉置等着秦仙，秦仙走過去坐下來，羞花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大仙啊大仙，聽說那學姐的屍體是你發現的？”
秦仙：“嗯。”
羞花興奮起來，又問道：“大仙，你是如何發現的？連警察明查暗訪這麽多天都沒有發現，竟然被你發現了？”
秦仙興致缺缺的說道：“這段時間我跟學長在圖書館晚自習，有次經過圖書館後面隐約聞到股難以形容的腐臭，然後想起你之前說的，于是就報告老師，讓他們去看了。”
羞花像是名偵探柯南上身一樣，托了托不存在的眼鏡，說：“哼哼哼~！所有的謎底終于解開了！”
神燈插嘴問道：“怎麽？你又有小道消息？”
“當然，據可靠消息，昨天在小樹林裏發現的女屍就是之前失蹤的大二美術系學姐，已經排除他殺和自殺的可能，這個是意外事件，她是掉到下水道裏給摔沒的。”
羞花洋洋得意的說道，“據說當時學姐是打算拿着畫具去寫生取景的，打算給自己的畫作找點構思靈感。”
“于是學姐就走到那片環境不錯的小樹林裏，聽那附近種菜地的村民說，那個下水道口本來是有個蓋子遮蓋住的，不知什麽時候莫名其妙的被人偷走了，由于地方偏僻也沒人管，之後就一直這樣放着。”
羞花喝了口水，又說道，“那個下水道口周圍密密麻麻長一片野草野花，那天突然變了天，污雲密布下起傾盆大雨，學姐慌亂中就掉到那個下水道口。那個下水道，可深了，足足有10米深，大四的學長說，以前這個下水道是個枯井，後來被改造下水道。”
“你怎麽這麽清楚？聽你麽說好像親身經歷一樣，比當事人還了解？”閉月挑眉問道，“不會是學姐見你骨格精奇是百年一遇的撞鬼奇才，晚上報夢給你說的吧？”
羞花呸呸兩聲，道：“哎哎~同學，言重了，爺等一個凡夫俗子何德何能啊！再說，咱們可是二十一世新時代的人才精英，應該用科學的角度去看待問題。這是連合實際合理發揮想像嘛！這叫做藝術加工，八九不離十的了！”
閉月和神燈鄙視地給羞花翻了個白眼。
羞花不以為然，繼續說道：“那個出事的學姐還有個雙胞胎姐姐，也是大二的，但不同系。”羞花又喝了口水，
“據她的同學和室友說，這個學姐平時都是文靜沉默寡言的人，特立獨行，說是搞藝術的人都有點與衆不同。
她把所說的所想都通過畫畫來表達，這個學姐還經常參加美術創作比賽，得過不少獎的。”
“唉~！多好一個姑娘，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人如蝼蟻，命如草芥！”羞花仰天長嘯。
後面羞花嘀嘀咕咕一大堆，秦仙都只是默默的聽着，不發現任何意見。
上完課，秦仙找到韓剎一同回去宿舍，在經過的一個美術作品比賽展覽窗時，他停下腳步，裏面挂着一幅具大的油彩畫。
色彩鮮麗明快，一個花樣少女，披肩長發，白色連衣裙，身處在如微生物豐富多彩的世界裏，又像身處在神秘的多彩宇宙間，這幅畫的名字——《孤單燦爛的我》
秦仙盯着看了很久，畫裏的少女在淺淺的笑，秦仙嘴裏喃喃道：“這是幅讓人悲傷的畫，這是個悲傷故事……”
韓剎默默的站在一旁，緩緩的慢慢的回道：“嗯。”
……
那之後，秦仙睡覺沒有再頻繁的做夢，睡眠質量終于回到之前的正常水平。
兩個星期過後，之前那件事随着時間漸漸降溫，随着時間的推移，很快就淡出人們的視野，很快就被遺忘在某個記憶角落。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事件是過去了，但某些想像還在演變加劇，超乎想像。
某天韓剎和秦仙如常來到圖書館老地方看書，這次他們倆還是來到那個角落找書看。
秋天的夜來得早，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突然隔邊書排裏傳來細細小小的談話聲，
同學A：“你們聽說過之前那個失蹤學姐的事了吧？”
同學B：“現在誰不知道？現在再說都不是什麽新鮮事了，黃花菜都涼了。”
同學A：“啧啧啧~看你說的，我問你，你知道是誰發現學姐在那個小樹林裏的？”
同學B：“老師嘛！聽同學說是老師跟警察通風報信……”
同學A：“你真是很傻很天真，姐姐跟你說，那是傳說中的靈魂殺手和他的室友首先發現的，然後再去通知老師讓人去看的。”
同學B：“什麽？還有這樣的事？細思其恐細思其恐！難道是學姐受到什麽邪惡的黑暗力量影響，才會走上如此一條不歸之路？”
同學A：“這個就留給你自己慢慢思考了。”
同學B：“我對力量一無所知！”
同學A：“但學校傳說，不一定是空穴來風，是有事實根據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珍受生命，遠離殺手！”
秦仙一臉哭笑不得，心裏默默吐槽：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嚴峻！珍愛生命，遠離是非，阿米豆腐。
雖然她們說的聲音很小，但這個角落安靜得很，而且空間小，說的一字一詞都聽得清清楚楚。
韓剎面無表情，偷偷瞄了眼秦仙，很快，又默默的看起書來。
……
後天就是中秋小假期，秦仙也不打算回家去待，現在他總覺得去哪裏都不太安全。
這次在圖書館碰到的事情，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算是做了件好事，但過程有點詭異，那種托夢的感覺不太好受，分分鐘讓自己有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老天啊，你就不能消停一點麽？哥可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讓我再去親身感受人家各種所死所感，這幾個意思？
嗯？別人死了一了百了，什麽都感覺不到了，哥可是個活人，帶着這各種死亡經驗感受，要是平常人，輕微的人格會崩壞，嚴重的心理會變态。
幸好哥底子好，太純潔太純粹了！但也不能這樣有完沒完啊~何時是個頭！
秦仙心裏暗自唏噓。
放假前一天，秦仙下午去上完最後那節課，羞花他們三個都回家過中秋節，羞花臨走時遞了盒西點過來，賤笑着說：“大仙，來，小的來孝敬您老人家。”
他手遞過一個精致的西餅盒，秦仙接過盒子，問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羞花抛個眉眼，手指戳着秦仙的胸膛賤賤的說：“啧啧啧，爺可是一片丹心照漢心。”
秦仙四兩拔千斤彈開羞花的鹹豬手指，說：“去去去。”他翻開西點盒的蓋子看了下，一陣濃郁奶油香味撲鼻而來，是幾個外焦香脆香草奶油泡芙，秦仙摸了摸盒底，還是熱的。
“這可是遠近馳名西餅店的招牌泡芙，而且還是限量版，每天冒名而去買的人絡繹不絕，爺可是使盡渾身解數才能搶回來幾個。”
羞花豎着大拇指說，“而且還是新鮮出爐，食過包你齒頰留香、流連忘返。”
“啥時候做了傳銷，說得好像你自己開的一樣。”秦仙望了望香噴噴的泡芙，“聽說你是個食貨，何況千辛萬苦買回來，卻用來送我？你不會對哥有什麽非分之想吧？哥可不是随便的人喔~”
羞花正想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來吐槽秦仙，但還沒來得及張嘴，閉月不知從哪裏角落冒出來。
閉月對秦仙笑說道：“你別聽他胡扯，他做了這麽多年結實的胖子也并不是浪得虛名的，實實在在的吃貨，而且愛吃甜，他這樣割愛是有原因的。”
這時羞花僞裝的笑臉終于崩毀了，露出一個苦瓜臉，委委屈屈的說：“爺本想秉承一向低調的作風來處理這件事，留給大仙一個美好的回憶的。
你卻不肯善罷甘休，非要弄得水出落石。”他故作一副痛心疾道的搖搖頭，扁扁嘴說，
“無妨，爺依你，實不相瞞，爺這可是被奸人所害，在他的淫威下放棄如此美食，忍痛割愛。”
“說人話！”閉月一手拍走羞花不要臉的腦袋，笑吟吟的對秦仙說，“這胖子好吃懶做，那泡芙這個星期都買第四次了，買一打幹九個不帶喘的，好不容易上次軍訓膏盡人瘦，再這樣吃下去，不出一個月，很快又膨脹回來。這盒他剛買回來就幹掉一半，幸好被我發現及時制止，以加重運動量為由逼他繳芙投行，這才讓這幾個泡芙沒有慘遭毒口。”
羞花一臉生無可戀，無言以對。
“每逢佳節胖三斤。”閉月挑挑眉對羞花說，“你的底太花了，嘴勤易胖，這樣吃，可是每逢佳節胖三十斤，不管住你的嘴，那就每天多跑五千米，讓吃下去的哪裏來哪裏去，你自己看着辦。”
秦仙看着這對活寶，笑着說：“哥也是愛甜食之人，由其是這種會吃起來會BIU奶油的名牌泡芙，早已垂涎已久，礙于欠缺行動力。那謝過羞花同志，哥受之無愧，就當為你的增瘦事業獻一分綿薄之力！”
“中秋節快樂！”大家說完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他們回去找媽，秦仙就回宿舍找韓剎。
今天韓剎沒有課待在宿舍裏，秦仙蹬蹬蹬的跑回宿舍，一沖進來，就喊道：“學長，過來吃泡芙啦喂，超美味的泡芙！”
韓剎本來低着頭看書，聽到秦仙喊就默默擡起頭望着他，只見秦仙一進來，就去角落翻開小方桌放在房中間，然後把手上的西點盒往桌子中間一放，手拉着自己的轉椅坐在小方桌一旁，然後冒着星星眼一臉期待的望着他。
韓剎默默的放下書過去，拉着椅子坐在秦仙對面，秦仙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蓋，裏面是四個拳頭大的泡芙，外表焦黃香脆，陣陣香草奶油的味道撲鼻而來。
秦仙拿起個透明手套往右手上套，套好就拿起一個泡芙，嘴一張就咬一口，裏面的滿滿一塊奶泡馬上BIU出來，
秦仙迅速伸出舌頭接住奶油，舌頭一卷把奶油收進嘴裏，接着又馬上往泡芙咬上第二口，第三口，一不會兒，一個拳頭大的泡芙就收進他的胃裏。
秦仙笑得眼睛彎彎的說：“唔！好正，吃完有一種幸福的感覺。”他回味着說，“學長，快吃，這是限量版名牌泡芙，新鮮出爐的。”
韓剎看着秦仙嘴上那一圈雪白雪白的奶油，默默的套上一個手套，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含糊的回了句：“嗯。”
秦仙說着又拿起第二個泡芙開吃起來，他邊吃邊看着手套，說：“學長，跟你說，其實我一直有個凝問。”他舔了舔濺出來的奶油，他指了指左手上的透明手套，“這種手套，到底是為了保護人的手不受食物的污染，還是保護食物不受人的手所污染呢？我覺得這是一個謎！”
韓剎邊吃着泡芙邊聽着秦仙嘀咕着，若有所思。
忽然，韓剎感覺到嘴唇上有個溫熱的東西不輕不重一擦而過，輕微的磨擦令韓剎心裏漏了一拍，一種酥麻感從嘴唇延伸到心頭上，心跳莫名有點加速，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是幾秒的事件，韓剎望向對面的秦仙，秦仙剛收回自己伸過來的手，他笑着對韓剎說：“學長，看你，嘴上沾了塊奶油。”然後揚了揚手指上的奶油。
韓剎盯着秦仙的臉，已經有點長的小平頭，圓潤的鵝蛋臉，飽滿白亮的額頭，不濃不重的眉毛，閃着星星的眼睛，高直略小巧的鼻子，還有那略為豐滿的雙唇……那圈白白的奶油，有燈光的照耀下，嘴唇像果凍似的水潤欲滴。
韓剎微不可察笑了聲，嘴巴微微翹了翹，然後伸出左手摸摸秦仙的頭，軟軟的短發，有點搔癢感。
韓剎藏在厚劉海的眼睛溫柔的看着秦仙，說了句：“仙人球。”
“什麽仙人球？”秦仙不明所以。
韓剎嘴角揚起來，笑而不語，随手拉起兩張紙巾遞過去秦仙。
秦仙把最後一小塊泡芙抛進嘴裏，接過紙巾，擦擦手擦擦嘴，然後問韓剎：“學長，中秋節你回家嗎？”
韓剎：“嗯，明早回去。”
秦仙有點遺撼的說：“哦，學長你也回去啊，羞花他們都回家過節。”
韓剎：“你呢？”
秦仙：“我不回家，回去又沒事做。”
韓剎：“嗯。”
說完就收拾西點盒雜七雜八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