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噎死魂

席樂飄了起來，騰在半空，因而可以看到被衆多人圍着的那塊地上擺着的一具軟塌塌的屍體，血色滲透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一堆血從邊緣滲出。周圍一群學生兩兩伴着相互交頭接耳，眼中帶着好奇，甚至有些冷漠的事不關己，他們叽叽喳喳着，囔囔個不停。

旁邊還站着幾個老師，他們臉色難看得好似自己死了一樣。

他們原先是想把事情瞞下來的，但沒想到卻被個女生先斬後奏地報了警，弄得全校轟動，實在是難以同理事會交代。

“哎，怎麽有人跳樓？我記得前幾個星期有一個女生也跳了，也是在女子宿舍。”

“是啊，我也記得，當時鬧得挺大的，整個學校都轟動了，學校都加裝了好多攝像頭，連那邊那顆大樹都裝了一個，真是……”

席樂收回視線，看向剛才擋在他們前邊的警車。

從上面下來了幾個警察，面容肅穆，同周圍的學生仿佛不在同一個場合。

他們暫時封鎖現場，沉聲問着那個報案的女生。

那是個長相清秀，身材苗條的女生，只見她眼裏噙着淚，身子不住地哆嗦着，面容驚恐地看着地上那具被白布蓋着的屍體。

其中一個老師盡量溫柔道：“說吧，別怕。”

女生膽怯地看了眼那個老師，然後才話語哽咽道：“今天早上大概六點多的時候，我、我下樓就看到了那具屍體……”

她吞吞吐吐地把話說完，又回答了警察的幾個問題，警察這才轉向其他的人，待他們了解一些情況後，就讓那些同學盡快離開。但還是有一些人腳下如沾了強力膠水般黏在原地舍不得離開，勢必要看完整個過程。

不一會，殡儀館的車呼嘯而去。

席樂穿過人群，飄到最前邊，剛才屍體被搬走時上面的白布被微風輕輕掀開了，之後露出了那具屍體的面目——一張臉像是被砸過，面目全非，血跡斑斑，觸目驚心，但很快地工作人員就意識到白布被掀開了，手腳利索地重新蓋回去，過程不超過兩秒。

因此周圍那些學生只大概看到有一堆血而已。

但是席樂卻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魂體一僵，表情也跟着僵住，那、那不是昨晚最初被女鬼追的那個女生嗎？

席樂無比驚恐地想到，雖然那個屍體的臉已經看不清到底是誰，但是他記得很清楚——昨晚那個女生的左側脖子上有一塊很大的黑斑。

席樂腦子混亂，他根本沒想過那個起初從女鬼手中逃脫掉的女生最後還是死了。

他低聲問：“系統，是她嗎？”

系統仿佛知道席樂要問什麽，它開口道：“是。”

一個字打破了席樂原先還殘留的僥幸——萬一剛才只是他看錯了呢？但系統還是殘忍地打破了他的念想，實話實說。

席樂有些悲傷地嘆了口氣，說不出話，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十分不舒服。

系統看着渾身散發着低迷之感的席樂，說：“你想知道什麽？”

席樂擡了下頭，看向那邊正在做調查工作，忙前忙後的幾個警察，問：“那個女鬼為什麽要殺她？”

系統答道：“她有這樣的結局，也是她起初種下的因導致的。”

席樂聽着這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因，什麽因？”

系統淡淡地說：“她不是無辜的，你還記得昨晚追着你的那個女鬼嗎？”

席樂被系統這話問得瞬間想起了昨晚那個追着他吃的女鬼，雞皮疙瘩又冒了出來，不過被系統這一岔，他對那女生的同情淡了一些。

“記得。”他說。

系統繼續道：“女鬼生前是她舍友，同她關系處得很不好，各自都看不起對方，但是最後女鬼卻被女生間接地推下了高樓，一兩個星期前的事了吧。之後，女鬼就真的是女鬼了。”

席樂聽到系統的解釋後，愣住了，沒想過還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間接？”席樂問，“她幹什麽了？”

系統：“推波助瀾，冷眼旁觀。”

席樂一怔，系統這是從哪學的成語，一針見血。

聽它這麽一說，席樂嘆了口氣。

照這樣子說，昨晚那個女鬼追着女生也是有原因的了，一命抵一命，要這個女生償命。

席樂想着，都能想到昨晚女鬼被沈炎的陽氣擊退後又重新回去複仇的場面——女鬼一步一步地逼面容驚恐的女生跳下去！

沈炎站了一會，眼神淡淡地掃過衆人，無悲無喜。他伸手摸了摸四周，并沒有摸到那種席樂身上特有的觸感，他微蹙起眉，喚了聲：“席樂。”

席樂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地回應：“哎。”然後扭過頭看向沈炎，之後從最前方飄了回去，把手輕輕放在沈炎的肩膀上，告訴他——他回來了。

沈炎垂下眼簾，嗯了聲，然後擡步繞過警車。

周圍那些側目看見沈炎的人眼神微微一愣，然後下一刻驚豔綻放于他們眼中。

沈炎的身子雖然比較瘦，但耐不住他高，因此隔開了幾個人後，他同席樂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他身後有一個男生眼神有些得意，有些驚慌地看着他的背影，随後跑去警察那，說了幾句話，之後警察轉過頭看着沈炎漸行漸遠的背影。

神色不可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