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82:她被炒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文筝身上,在座的都是精英人士,誰都不是傻子,梁雪瑞明顯是在針對文筝,到底怎麽回事?
梁雪瑞倨傲地挺直了腰板,神情不善地說:“可以直接接觸證物的人是翁律師和程烨,其他人想接觸,除非是經過翁律師的允許。在座的人除了文筝和我,其他都是在事務所工作幾年的,從來沒出過這種事,那麽首先被懷疑的對象當然是新來的人了。大家都是從事法律工作的,都知道犯案大都是有動機的,手機被掉包,最直接的收益者會是誰呢?當然是郭麗雅或者陳昕顏了,而我跟這個案子裏的當事人從未有過接觸,沒有過交集,不存在利益關系,況且,如果她們想要收買我的話,更是不可能的,論財力,她們遠遠比不上我家。但是,大家可能不知道,在我們事務所裏,還真有人跟郭麗雅的家人有來往……這個人就是,文筝。”
最後那兩個字一出口,翁杭之那修長的手指驟然收攏,差點将杯子都捏碎。他那雙精深的鳳眸裏迸出的光芒比利劍還令人心驚膽戰!
其他人雖然驚詫于梁雪瑞所說,可都很默契地不支聲,因為都知道文筝是翁杭之招進來的,這事兒,只能他來解決最合适。
文筝萬萬想不到梁雪瑞會這麽說,可她竟然沒能第一時間反駁,因為郭麗雅的父親就是偵探社的客戶啊……
“怎麽,文筝,你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麽傻了?或者,還是讓我來告訴大家吧……”梁雪瑞說着還清了清嗓子……
“前兩天,我下班之後沒回家,去附近餐廳轉了轉,我想等翁哥哥加班完了之後陪他吃飯,可是我看到文筝上了一個男人的車。當時我看到了那個男人的長相,可我不認識,不知道是誰,但今天在法庭上我就知道了,原來竟是郭麗雅的父親。各位,如果我不說,你們會知道文筝早就認識郭麗雅的父親嗎?大家別忘記了,文筝本來是私家偵探,而今天,重要的證物被掉包,文筝是我們這裏打雜的人,她完全有機會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接觸到證物。假如有人收買文筝,要她将證物換成錢包……呵呵,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梁雪瑞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下丢出這麽一顆重磅炸彈。
果然,在座的人都震驚了,看向文筝的眼神裏參雜了懷疑和惋惜。想來想去,确實是文筝的嫌疑最大了,其他人根本沒動機啊。
MISS吳也是跟着翁杭之幹了幾年的人了,對事務所很有感情,平時跟文筝也像是姐妹一般,現在發生這種事,MISS吳很難過,一臉痛惜地看着文筝:“你……你說話啊,你跟郭麗雅的父親是怎麽回事?難道他真的收買你了?”
MISS吳還算比較客氣的問,程烨可就火大了,因為他負責看管證物,結果被掉包,他怎能原諒做這件事的人?
“文筝,你為什麽要麽做?事務所裏,大家都把你當妹妹,都那麽相信你,你怎麽可以幹出這種事?”程烨很氣憤,說話的聲音比平時更響更高,激動得臉紅。
張文峰也是為程烨抱不平,惋惜地說:“文筝,你是不是缺錢啊?你缺錢就跟我們說一聲,我們都會幫你的,可你怎麽可以把手機換成錢包呢?你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嗎?差點毀掉了事務所的名譽,毀掉了翁老大的名聲,也會毀掉一個無辜人的清白!”
面對指責,文筝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緊緊咬着下唇,纖細的身子在微微顫抖……從來沒這麽難受過,仿佛被千夫所指,仿佛被萬人唾罵,像是有無數細細的針紮在胸口上。
被人冤枉的滋味很不好受,可文筝理解程烨他們的心情,出了這種事,誰心裏都不好過,而她确實是跟郭麗雅的父親有生意來往,這怎麽能解釋得清楚。
沈馳看看文筝,再看看翁杭之,他幾番欲言又止想要說點什麽,卻覺得這局面有些太出人意料了,想打圓場都無從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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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筝只看着翁航子,兩人目光交彙,一個焦慮而痛苦,一個卻是冷得像冰。
文筝在翁杭之這冰刃似的眼神中,心在不斷下沉,如墜深淵……
“我……郭麗雅的父親是我偵探社的客戶,他确實是曾委托我幫他,因為當初得知是翁律師插手這個案子,郭父怕翁律師會使什麽卑鄙的手段幫楊舒敏脫罪,所以他來偵探社找我,要我幫他留意這個案子的動靜,可我沒有出賣事務所,沒有出賣翁律師,我沒有告訴郭父關于這個案子的資料,我更沒有把手機掉包!”文筝強忍着喉嚨間的哽咽,盯着翁杭之的眼睛沒有退縮,因為她心裏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她希望翁杭之能相信她……盡管她也知道,此時此刻,就算是親人站在面前只怕是也難以置信了。
梁雪瑞譏笑着說:“呵呵,大家都聽到了,文筝親口承認她跟郭麗雅的父親有生意來往,也就是兩者間存在利益關系。你說你沒被收買,誰信啊?除了你,這裏誰還有動機去将證物掉包?文筝,做了就要承認,別以為狡辯就能糊弄過去,也不看看在座的都是些什麽人,輪得到你耍小聰明嗎?也別以為是老板把你招進來的,你就可以享受特權,這種事兒,不管誰做了,最後的下場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交給警方處置,然後,從這裏辭職!”
梁雪瑞是在落井下石,話裏藏針,還在暗示翁杭之別徇私,她知道文筝是因為翁杭之的關系被招進來的,所以故意這麽說,就是要在翁杭之的心裏再澆上一捅油,讓他那股火燒得更旺!
文筝百口莫辯,用專業術語來說就是,所有的證據都對她不利,她要怎麽去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程烨也是氣暈了頭,說話顧不上客氣了。
“文筝,想不到你居然是這種人!老板待你不薄啊,給你最多的加班費和獎金,給你最大的信任,可你,太讓人失望了!你進事務所工作到底是什麽居心?”程烨怒視着文筝,他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但誰讓文筝跟郭父有交集呢。
“居心?這還用說嗎……當然是為了完成郭麗雅父親的委托,所以才進了事務所上班,将證物掉包,就能把楊舒敏往死裏整,可不正是郭家人的意圖嗎?家賊難防啊……”梁雪瑞這話說得太狠了。
“我沒有做!你別含血噴人!”文筝真想掐這女人脖子,分明是在故意整她。
大家七嘴八舌地指責文筝,而她也不甘心被冤枉,不得不面對這些人,可她一張嘴哪裏敵得過幾張嘴呢?
會議室裏很吵,一直沒說話的翁杭之終于是忍無可忍……
“夠了,都住嘴!”
砰——!他猛地拍案而起,這巨大的悶響聲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陣!要不是桌子夠堅硬,只怕是受不住這一拍。
“你們吵夠了沒有?”翁杭之低沉的聲音包裹着濃濃的怒火,而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卻是冷到了極點,令人不敢逼視。
安靜了,全都望着翁杭之,畢竟他是老板,也是這件事的直接關系人,他最有發言權。
他會怎麽做?他會信她麽?
文筝的手心在冒汗,臉色不知不覺已經蒼白如紙,呼吸有些發緊……此刻,她才發覺,原來自己是如此渴望被他信任,如果他可以相信她,她會萬分感激和慶幸。
翁杭之緩緩站了起來,偉岸的身軀筆直,他變得出奇的冷靜,環顧在座的每個人,最後将視線停留在文筝身上,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有種深深的距離感……
“你已經不适合在這裏上班了,一會兒出去叫MISS吳把這幾天的工資結算給你。從現在開始,不再是朗坤律師事務所的員工。”他說得很淡很輕,平靜的語氣很像是在閑話家常。可任誰都能想象出他此刻那種被人出賣和背叛的感受有多麽寒心。
這字字句句如刀如霜,降落在文筝的心上,像驚雷,仿佛能将人的耳膜都震碎!
文筝面如死灰地看着翁杭之,他說的是真的嗎?他将她開除了?他不相信她……他也以為是她幹的?
文筝一瞬間就僵硬了,腳步都動不了,胸口泛堵。她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最在乎的就是他的信任,而他卻粉碎了她的希冀,這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只覺得自己好像靈魂都被卷入了地獄……
☆、83:天降救星
文筝的臉頰滾燙,像是有火在燒,可是心裏卻是冷到了極點,因為翁杭之的這個決定,深深地傷到了她,同時也是她的恥辱。被人冤枉,不被人信任,這本身就是對文筝的打擊,更何況這個人是翁杭之,是她心底的秘密,是壓抑着感情不敢去靠近的男人啊……
文筝的苦笑中帶着憤怒與不甘:“連你也不信我?”
翁杭之面無表情,目光冷得讓人發寒:“我沒記錯的話,在開庭之前,程烨肚子疼,要去上衛生間,你主動說幫他拿包包,除此之外,其他人沒有接觸證物的機會,并且,裝手機的袋子,從事務所出發去法庭之前還檢查過一次,沒有問題,只能是在開庭之前被掉包的。除了你,還能是誰?”
文筝被問得啞口無言,是的,就因為她好心幫程烨拿一下包包,她就成了趁機“作案”?此時此刻,文筝知道,就算是渾身都長滿嘴都說不清了。
梁雪瑞難掩的得意與竊喜,她迫不及待地想看文筝被趕走了。
“文筝,你還好意思再廢話嗎?讓你拿了工資走人,這就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別不知好歹地還想來糊弄我們。這裏是律師事務所,它的特殊性就決定了不可以留一個像你這樣手腳不幹淨的人。趁沒人為難你,你還是快走吧,難道非要報警将你抓走才滿意?”梁雪瑞也挺霸氣的,趾高氣昂的表情,巴不得文筝立刻消失。
文筝看都沒看梁雪瑞一眼,仿佛聽不到她說的話。此刻文筝眼裏只有翁杭之一個人。
既然翁杭之都不信她,既然他都要炒掉她,她就沒有再留下的餘地了。
“好……我走。”文筝略顯沙啞的聲音明顯是在壓抑着心中的悲憤,可她清澈的眼神依舊那麽明亮堅定:“今天,我離開這裏,并不是代表我承認自己做了這件事,我是被冤枉的,而你們現在被假象蒙蔽的眼睛,你們不信我,但我卻要相信你們,相信總有一天,聰明的你們會發現今天對我的指責和侮辱,是錯誤的。”
這番話,到是讓在座的人都吃了一驚,眼神都變得複雜。
是啊,他們不信文筝,可文筝卻說會相信他們總有一天知道真相。這是多麽令人揪心的話啊,卻也說明文筝是個高情商的人,在這種時候都還能保持一絲冷靜,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
文筝退到門口,彎下身子,沖着大家鞠個躬,然後挺直了腰板,輕輕地說了一聲:“各位保重,再見。”
文筝走了,不會再回來上班了,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沒有歇斯底裏的争吵,沒有大吼大叫,她就這樣接受了翁杭之的決定,那麽灑脫地走了,但誰都沒看到她走出事務所大門時,眼角滑落的淚水,誰都不知道那眼淚有多苦澀。
要在人前顯得堅強,那是需要付出更多的勇氣和倔強,可不代表她真的無所謂。其實她多想發瘋地的鬧一回,但她僅剩的理智告訴她,現在就算鬧翻天也沒用。就像這些人所說的,所有的證據都對她不利。
會議結束了,除了梁雪瑞之外,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妙。大家都習慣了文筝的存在,平時相處那麽融洽,她是勤勞的小蜜蜂,有她在,這群精英都被伺候得很滿意,她就像是一個開朗可愛的鄰家小妹……現在這麽一走,事務所裏頓時顯得冷清了,沒了那股朝氣蓬勃的氣息。
翁杭之一個人關在辦公室裏,誰都不見,連午飯都沒吃,不知道他是忙碌還是情緒太差。
文筝站在外邊等公車,望着陰沉沉的天空,她幾度差點落淚都強行忍住了。仰着頭,只有這樣才能讓眼淚憋回去……好了,她輕松了,她不用那麽辛苦的上班,她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陪晴晴了,她應該高興嗎?
文筝很想對着天空笑笑,可心情太過沉重,根本笑不出來。
偵探社生意不好,如今又沒了工作,今後她和孩子的生活費怎麽辦?
姨奶奶家裏是沒有積蓄的,幫文筝帶孩子,文筝得每個月按時給生活費。單親媽媽要養個孩子,那是多麽艱難,何況現在更丢了工作,經濟上青黃不接的,下一步怎麽走?
在文筝這麽水深火熱的時候,郭麗雅的父親來電話了。
這男人的态度比之前簡直是天差地別,文筝一接起來電話他就破口大罵,罵文筝是騙子騙了他五萬塊訂金。
“你這段時間給我提供什麽有用的線索了?一個都沒有!這也就算了,沒線索我還能認為是翁杭之沒找到,可是今天開庭先是說找到我女兒另一個手機,後來又把陳昕顏拖上去,結果就是我女兒被氣得暈倒,楊舒敏被判無罪,你說你,收了我的錢卻不做事,如果你事先通知說陳昕顏要上庭,她今天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法庭!現在把那五萬塊錢還給我,你休想騙走我一分錢!”
郭麗雅的父親聲音大,把文筝吼得一陣頭暈。
文筝本來就是滿腔悲憤,被炒鱿魚了緊接着又被人罵是騙子,她這心裏怎麽會好受。
“郭先生,我事先并不知道陳昕顏會上庭,那是翁律師他臨時決定的。”
“我呸!你還想忽悠我?我問你,如果你事先知道的話,你會不會告訴我?”
“我……”
“呵呵,無話可說了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被翁杭之迷得暈頭轉向的,根本忘記自己該做什麽!你收了我的錢,現在搞成這樣,你必須把錢退回來!”
文筝确實有點語塞的,不由得扪心自問:如果真的她事先知道,她會不會私下告訴郭先生?一旦告訴,那後果就是陳昕顏今天不會出現在法庭,那麽翁杭之可能就真的輸了,楊舒敏也會被冤枉被判刑……
最後文筝得到的結論是——她不會告訴。
因為,她心裏始終有着正義和公理的存在,她絕不會做沒良心的事。她雖然是個私家偵探,但她首先是一個人,一個有良知的人!
文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郭先生,這件事,算是我沒有盡責,我願意将五萬塊錢退給你,但請你寬限一段時間,我現在連五千塊錢都拿不出來。”
對方顯然也是不敢逼得太緊,因為這索要訂金本就是他理虧,當初是他自己說先給五萬塊訂金的,如今事情沒辦成,按照行業規矩也不該退給他,但文筝太實誠了,想到自己确實沒有為郭先生做成什麽事,她如果不将錢退給他,自己也會于心不安。
“好,我就給你時間,我會盯着你的!”
“謝謝郭先生,我一有錢就會給你電話。”
“……”
結束了跟這個人的通話,文筝整個人就跟被抽幹了力氣似的,坐在公車站後邊的花臺上,這心啊,拔涼拔涼的。
什麽叫屋漏偏逢連夜雨,文筝算是又一次體會到了。
算一算今年也不是本命年啊,怎麽這麽多挫折呢?
文筝揉着腦袋,心亂如麻,就跟被苦膽汁泡着一樣。
眼前投下一抹陰影,文筝下意識地擡眸,只覺得眼睛一亮……
“崔師兄!”
面前的超級帥哥正是崔卓。
這位混血兒大醫生個子高,顏值還爆表,出現在路邊,那吸睛的程度簡直堪比明星。
“文筝,你怎麽了?我打你電話你沒接,我是想跟你說晚上一起吃飯,就在這附近一家新開的餐廳……你是不是手機沒電了?”崔卓溫潤的聲音,總算是給文筝帶來一絲溫暖。
文筝搖搖頭,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崔師兄,我……我失業了,被炒鱿魚了。”
“嗯?”崔卓那雙有型的眉毛動了動,随即心疼地揉揉文筝的頭發:“沒事,工作丢了,可你還是美女偵探啊,我可以給你介紹生意呢。”
“啊?介紹生意?”文筝一聽,立刻來了精神,臉色也從陰轉晴了,仿佛一下子見到了陽光。
“我今天叫你吃飯,就是想跟你說個事兒,我有個朋友想找私家偵探社,但是他的身份不便公開,所以很小心翼翼,問我有沒有認識的靠譜的私家偵探社推薦給他,我當然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還有啊,我這位朋友不差錢,他說了,只要能将他委托的事辦成,酬金絕不會虧待你的。”
文筝太開心了,剛才還覺得前路太灰暗,現在崔卓帶來的消息讓她從地獄回到了人間,這反差有點大。
“哈哈哈。崔師兄,你真是我的救星啊!走走走,吃飯去,我感覺現在我能吃好多好多……”
文筝兩只眼睛笑成了月牙,暫時将被人冤枉的事抛在一邊,先打起精神,接下這單生意,她的生活才會有轉機。
崔卓确實出現得太及時了,但也要文筝自己夠争氣,假如能力不足,她是不敢接生意的,而崔卓顯然對這位小師妹十分有信心。
命運就是這麽奇妙,處處能帶給人意外。誰都無法預料将來會發生什麽,是好是壞,是憂是喜。看似是絕境,也許在下一秒就能實現逆轉。
文筝和崔卓吃完飯之後并沒有回偵探社住,她去了葛家壩村。太想念晴晴了,文筝打算在這裏住一晚明天再回城。
女兒,是文筝最大的精神支柱,每次只要她遇到困難和挫折,只要能有晴晴這孩子在身邊,她就能被治愈。
文筝是晴晴的守護者,而晴晴也是文筝的救贖者,母子倆互相給予對方愛和光亮,溫暖着彼此,才能在這不如人意的生活中繼續行走。
第二天。
事務所裏的氣氛怪怪的,一大早也看不到平時那個忙碌的身影了,只有MISS吳在懶洋洋地擦桌子。
這事務所裏,除了翁杭之跟文筝走得最近,另外就數MISS吳了。現在文筝被辭退,MISS吳得充當臨時的打雜人員,但她也有很多工作要做,她是秘書,她平時也很忙的。
文筝這一走,一時間沒有打雜的了,MISS還真不習慣。
豈止是MISS吳不習慣,其餘幾個人也是有着些別扭,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一群精英人士又沒人照顧了,就連喝東西都感覺不對勁。
梁雪瑞挺殷勤的,給每個人都泡了咖啡。
張文峰接過咖啡,很禮貌地說着感謝的話,可就是心裏在嘀咕:“還是覺得水果茶更好喝……”
程烨沒多說什麽,卻也老半天沒喝下那杯咖啡,無端地想起文筝平時泡的花茶和水果茶。
MISS吳想自己泡個玫瑰茶,去了茶水間才發覺……不但玫瑰沒了,檸檬也沒了,冰箱裏也沒水果……對啊,這些事平時都是文筝在做了,而她昨天就已經離開了。
“MISS,喝咖啡嗎?”梁雪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MISS吳回頭看了看,搖搖頭說:“算了,我最近有點上火,我還是喝白開水吧。”
梁雪瑞望着MISS吳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起來,露出幾分冷意。
“搞什麽,事務所的人今天一個個都怪怪的,沒精打采的……”梁雪瑞在心裏腹诽,卻也沒直接說出來。
因為就只有她一個人是開心的,其他人都因為文筝的事感到一些沉重,哪裏開心得起來。
辦公室裏,翁杭之正在整理自己的書櫃。
沈馳坐在椅子上瞅着翁杭之的側臉,越看越是感覺鬧心。
“兄弟,你吃早餐了嗎?”
翁杭之聞言,心裏微微一動……平時他的早餐大多數時候都是文筝在張羅,每天都給他換各種不同口味的早餐,但今天,他該吃什麽呢?
“油條加白粥吧,你吃什麽?”翁杭之擡眸望着沈馳。
可沈馳卻一臉無奈地說:“杭之,你今天這是怎麽了?你忘了剛在門口你還說吃三文治呢。”
“哦……三文治也可以的,油條白粥也行。”翁杭之若無其事地說着,不正面回答沈馳的問題。
“杭之,那本雜志放錯地方了,你平時不都是放在第一格嗎?”沈馳指了指書櫃,他知道翁杭之在這方面有點強迫症的,可居然會把雜志放錯位置。
翁杭之默默将雜志放到第一格,依舊是閉口不提某些事。
沈馳隐約感覺出來翁杭之為什麽會這樣,這家夥靈機一動……
“杭之,周末的時候我們去BBQ吧,有幾個醫科大的老朋友約的,去郊外度假村,放松一下,最近案子太多,咱們必須得适當調節才行。”
翁杭之也沒多加考慮,淡淡地說:“行,到時候在你家樓下碰頭吧。”
“OK,就這麽定了!杭之,聽說有單身美女,如果到時候看上哪個,記得告訴我,我去幫你要電話號碼。”沈馳說着還不忘眨眨眼,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單身美女?”翁杭之的表情沒什麽變化,腦子裏卻自動浮現出了一張俏麗水靈的臉蛋,是文筝……
翁杭之甩甩頭,企圖将腦海裏的影子趕出去……
其實沈馳能猜到幾分,只不過他沒有直說而已。
沈馳也覺得不可思議,文筝既然已經被翁杭之辭退,為何還能影響到他?這麽久了,沒見過翁杭之因為某個人而導致工作的時候不在狀态,文筝是第一次。
沈馳對于這件事是抱着中立的态度,他對文筝的印象原本是挺好的,掉包證物的事,翁杭之的處理,并不過分,身為老板,而且這是律師事務所,當然不能允許有人動手腳,所以沈馳很理解翁杭之的決定。
可沈馳總覺得事情不像是那麽簡單的,他也不願相信文筝真是為了錢而做出這種事。他只希望如文筝所說,總有一天能水落石出,或許那時,翁杭之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別扭了。
沈馳出去了,翁杭之這才停止了收拾書櫃,坐下來,看着桌上那杯咖啡,心情遠不如表面那麽平靜……咖啡雖好,但似乎如今喝起來的味道已經沒那麽香了。還是檸檬茶的味道好,就像文筝那樣的,酸酸甜甜讓人難忘啊。
☆、84:意外的相見
翁杭之也确實是個對自己狠心的人,雖然不習慣文筝不在身邊,但他硬是能忍住不去過問關于文筝的事。對他來說,文筝的“背叛”也是種傷害,所以,他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可這樣的平靜也可以理解為他是在療傷。
而文筝現在很忙,只有忙碌才能讓她心上的傷口暫時止血。
崔卓介紹給文筝的一單生意,委托人是他的一個朋友,最近在跟老婆鬧離婚。這兩口子結婚才一年,男方是個富豪,女方是普通家庭,結婚的時候男方沒有讓女方花過一分錢,并且還将名下兩套房子寫上了女方的名字。
很明顯男方人家是真愛,可這女的婚後太不檢點,才一年就忍不住在外邊找小白臉,有一次老公出差,提前回來了,看見家裏浴室有個陌生男人在洗澡,但這女的卻狡辯說那只是來修電腦的工人,而她當時還穿着一件很露的真絲睡衣……
老公一氣之下要離婚,女的很幹脆地同意了,可她開口要房子,她老公怎能甘心被這樣的女人騙走屬于他的財産?他也不是個絕情的人,提出給女方50萬,但這女的當初結婚的目的本就是貪錢,想借着結婚離婚來致富,50萬根本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她提出,要麽就給她一千萬,要麽就将那兩套房子給她,否則她就不離婚。
兩人鬧上法庭,可是這女的堅決不承認自己在外邊有男人,這樣她就是無過錯方,她當然能得到男方的一部分財産了。
這男人為了能證明女方的過錯,才動了心思找私家偵探,勢必要找到證據。
文筝是女人,由她來做這件事那确實很适合,最近幾天她又開始了忙碌的生活。(這個案子跟假廖昌那件是不同的,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那個叫林涵的女人像是知道老公會想辦法對付她,所以她平時十分小心翼翼,也難怪抓不到她的把柄了。
可是,林涵這女人不僅是個拜金女,并且還很貪鮮,這女人要是擱在古代那就是個花花公子的人物。她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耐得住寂寞。老公是不會再碰她的,因為她太髒,而她又不能明目張膽地找男人,否則若是被老公逮到證據,她就一分錢別想拿到還得倒賠錢。
林涵就這樣一天天忍耐着,自從那次被老公抓包之後,她就沒機會再跟男人發生關系,算算日子,已經有三個月了。
文筝很有耐心,每天的任務就是跟蹤林涵。
前段時間因為欠債,文筝用來代步的摩托車就被債主拖走,後來她還債之後也沒能拿回來摩托車,人家直接就不認賬,說沒見過車……
文筝如今經濟緊張,但沒有個車子代步也不行,她打算分期付款買了一輛新的摩托車,眼下正在車行裏挑呢。
挑中的摩托車,文筝騎着在門口兜了一圈,感覺這種車還不錯,顏色也喜歡,就是有點貴……8800呢。
8800對文筝來說是偏貴了,但物有所值,比起那2000塊的貨,性能配置以及駕駛的感覺都是大為不同的。
文筝有些猶豫不決,站在這車子面前瞅着瞅着,店長正賣力地做推銷,努力說服文筝買車。
什麽時候文筝身後多了一個颀長的身影,正用一種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她。
文筝正在思考買不買這輛車的問題,一時沒察覺身後,只聽一個悅耳的男聲說:“老板,這輛車我買下了,錢我付,但是就寫這位小姐的名字。”
“啊?”文筝一驚,驀地一轉身,對上一雙燦亮的桃花眼。
竟然是庾弢!
“*,不用謝我,我是剛才看到你在店門口試車,這也算緣份嘛,送你這輛車,下次你騎車帶我去兜風,怎麽樣?”庾弢這妖魅十足的臉龐露出他招牌的笑容,手還順勢搭上文筝的肩膀。
可文筝卻趕緊退了一步,躲開他的手,立刻叫住了老板……
“等等!老板,這車我自己買,分期付款。”
老板一聽,臉色有點尴尬,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聽誰的了。
庾弢愣了愣,被文筝這倔脾氣給降服了,一下子笑出聲:“你當我是洪水猛獸嗎?這麽害怕跟我扯上關系?不就是一輛摩托車,幾千塊錢,你至于這麽緊張?本少爺一件衣服也不止這個價,說買給你,你就爽快收下,我都說了,要感謝我的話就帶我兜風。”
庾弢說得很輕松,可文筝不那麽想。她不會随便接受誰的贈予,尤其是男人。
“庾弢,所謂無功不受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車,我還是得自己買。”
“你……”庾弢見文筝這麽堅定的眼神,這麽不給他面子,他有點氣惱,但更多的是被文筝的品質所折服。
別說是幾千塊的東西,就是幾萬幾十萬的首飾,庾弢平時也送過給其他女人,她們都是高興得跳腳的,沒人會拒絕。唯有文筝,連一輛摩托人都不肯接受。
如今這社會還有像文筝這樣的,實在太稀罕太少見了,至少庾弢還沒遇到過。
這男人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居然沒發脾氣,可是卻像個無賴似的纏着文筝要她帶着去兜風。
文筝只覺得此刻的庾弢怎麽像個大孩子?
車子屬于文筝了,她自己買下,庾弢緊跟着她,連自己的車都不管了。
文筝無奈,只得推說車子現在剛拿到,還沒牌照。
“沒事,就在附近兜一圈。”
“我技術不好啊,你不怕摔着?”
庾弢聞言,那桃花眼不停放電:“我這條命就交給你了。”
“……”
文筝感覺真不可思議,最近遇到的男人怎麽一個比一個臉皮厚?
最終庾弢也沒能如願以償,他其實就是為了逗文筝,很喜歡看她生動的表情,每次見到她,他的心情都會莫名的變好,忘記公司裏那些不開心的事。
這個小插曲,文筝沒放在心上,但庾弢卻牢牢記住了,又一次将文筝身上的閃光點記在心裏,越發覺得對她的興趣更濃。看來,他得正式出手才行……
有了代步的摩托車,文筝工作起來就方便多了,大街小巷都可以竄進去,要跟蹤林涵,并不是件難事,最關鍵是她得抓到這個女人的把柄。
忙碌的時間總是一晃而過,到了周末,文筝正琢磨着要去鄉下看晴晴,可是她受到了崔卓的邀請。醫科大和法學院的老同學組織搞一次郊外BBQ聚會,崔卓是主力人物,他邀請文筝去,說上午會去接她。
這讓文筝又想起了五年前,那一次在酒店的聚會也是兩個學院的人共同參加的。事隔多年,這次變成燒烤大會了,她該去嗎?
許多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