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7)
忘安慰一下:“你也不用妒嫉我,想要孩子,等魏明濤回來了,你就請假結婚去,積極造人,指不定明年這時候你就當爹了。”
“你以為這生孩子是說生就生啊?”
“怎麽難道你覺得自己不行?”
“去你的,本少爺威武雄壯,怎麽可能不行!”
“……”
兩人打趣一陣,也就各自回到工作上,直到快六點才将工作安排好了,該下班回家吃飯了。
臨走時沈馳還十分惋惜地說:“文筝成了你老婆,還要帶孩子,還要開偵探社,那就不會再來事務所上班了,咱還得另外請個打雜的,真是頭疼。你也知道這兒的人多挑剔啦……算了,讓MISS吳繼續找人吧。”
翁杭之慢慢開着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今天的雨不知道下到什麽時候,綿綿密密的就好像總是下不完。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車多人多,加上下雨路滑,大小車都相對的開得慢一點。
前邊是個十字路口,直走就是通往翁家別墅的,文筝和孩子都在那邊。
十字路口的左右兩邊都是店鋪,還有一個地鐵站出口,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逢雨天,就有人想到一個門路了。
賣雨傘。
從批發市場買一些廉價的雨傘,每一把賺十塊錢。可由于雨傘多了也很重,一次拿貨不多,并且還要看運氣怎麽樣。
這個纖瘦的身影臉色有些蒼白,站在地鐵口,編織袋裏還有二十把雨傘……看來她運氣不太佳,在這站了兩小時才賣出去五把雨傘,賺五十塊錢,可是這連本錢都不夠。
她也餓了,一手拿着雨傘,一手拿着面包在啃,看樣子是暫時不會走的。
她只希望這雨能落久一點,她多站一會兒沒關系,多賣幾把雨傘,否則她就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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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清瘦的女人愁眉不展,琢磨着雨傘什麽時候才能賣完呢。
她都這麽郁悶了,可還有人拿假鈔來糊弄她。
眼前這個面色不善的中年大嬸,因賣雨傘的不肯收她剛才拿出來的五十塊錢,十分不悅,陰陽怪氣地說:“你眼睛有問題吧!”
賣雨傘的女人賠笑說:“不好意思,麻煩您換一張錢吧,這個我真不敢收。”
“換?我沒錢了,我就只有這五十塊錢,你不要就算了。”大嬸顯得很堅決,卻也有幾分蠻橫的嫌疑。
“那行,這雨傘您還是給我吧。”
“給你?你讓我出去淋雨嗎?我的錢是真的,你卻不收,非要刁難我,我說你這人怎麽可惡啊?”
賣雨傘的女人頓時愣住了,想不到自己竟遇到一個如此不講理的大嬸。分明是對方有意刁難,卻還倒打一釘耙。
賣雨傘的女人也有點生氣,伸手就去抓這個大嬸手裏的雨傘。那是她花錢買的,憑什麽要被人白白搶走?
可是這麽一不小心的接觸中,那大嬸也在使勁拽着雨傘,她穿的高跟鞋,一個沒站穩,很不幸,摔倒在地上。
賣雨傘的女人沒有多想,急忙去扶這個大嬸,誰知道,大嬸就跟家裏死了人一樣的嚷起來……
“你把我推到了,你要負責!我的腿啊……好痛……我的腰都要斷了……哎喲……好痛……”
這下可好,呼啦一下引來一群人的圍觀,賣雨傘的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給震懵了。
根本是對方自己沒站穩摔倒的,管她什麽事?
圍觀群衆都在議論紛紛,七嘴八舌的,有質疑的,有同情大嬸的,也有說賣雨傘的女人不對的……各種聲音都有,聽得人頭昏腦脹。
賣雨傘的女人不知所措,她哪裏有錢被人訛啊,這個大嬸是想錢想瘋了吧。
“我沒推你,是你自己摔倒的,跟我無關。”
“你還說跟你無關?你想走?你不賠錢就別想走!”
“我沒錢賠你,就算有我也不會賠,我問心無愧,是你自己摔的。”
“……”
正在雙方争執不休的時候,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了,在衆人驚豔的目光中,他居高臨下望着地上坐着的那個大嬸,冷冷地說:“我是律師,剛才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是你自己不小心,與人無關。你要是真的疼,我可以幫你打120,如果不是的話,你還是趕緊離開,否則如果有人告你敲詐,你就要進警局了。”
事情的結果可想而知,那位大嬸也是臨時起意想訛點錢,現在看到沒戲,趕緊跑了。
賣雨傘的女人對這個幫她解圍的男人很感激,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除了謝謝,也沒其他的了。
圍觀的人散去,但這男人還沒走,他就這麽怔怔的望着,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于妍琪。”
也是姓于?這麽巧?
翁杭之心頭突了突,帶着一絲複雜的神色:“你認識于嫒靈嗎?”
為什麽有此一問,是因為這張臉太像他的故人了。
于妍琪聞言,露出驚訝之色:“于嫒靈是我姐姐,怎麽你認識她?”
原來如此!他這一趟沒有白費,這賣傘的人竟是于嫒靈的妹妹。
于嫒靈就是翁杭之的故人,那個五年前死去的女孩子。
☆、140:向老婆坦白
路邊的餐館裏,角落的位置坐着翁杭之和于妍琪。她在吃着一盤意面,還有香菇湯,而翁杭之就只是喝礦泉水。
別以為翁杭之就那麽容易相信這是他故友于嫒靈的妹妹,雖然以前曾聽于嫒靈提起過,可他沒見過她妹妹,還有待證實。
他在将于妍琪帶進餐廳的時候已經打電話給警局的熟人,查一查眼前這個于妍琪到底是不是貨真價實的。
就在剛剛,翁杭之收到了有關于妍琪的資料和照片,确實,她沒有說謊,她是于嫒靈的親生妹妹,只比于嫒靈小兩歲,她今年27。
于妍琪感覺自己像在做夢,眼前這個男人的出現,太夢幻太不真實了。
翁杭之,這個名字她曾聽姐姐說過,可也僅僅是名字而已。
“你別急,慢慢吃,吃完了跟我說說,你怎麽會是現在這個處境。如果我沒記錯,你們家以前的家境還不錯,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麽?”
于妍琪眼眶泛紅,把剩下一點面吃完,她就開始說起了這幾年家裏的遭遇。
“是,以前我們家還算不錯的,可是……就在我姐姐走的那一年,我父親因為悲傷過度,開始每天借酒澆愁,并且還認識了幾個在賭場裏混的人,後來……”于妍琪的表情有些凄慘,越發顯得臉色蒼白了。
“我父親剛開始只是小賭,後來竟然越來越沉迷,最後發展到去澳門賭博,一個星期就輸光了五千萬。再後來,父親不停家裏人的勸阻,回到公司,将公款都拿去賭了,結果又是輸個精光,最後只能變賣我們家的三套房産,才使得我父親免于坐牢。可我們家也一蹶不振,淪落到在最廉價的出租屋裏度日了。”
說到這,于妍琪已經是淚流滿面,想起這幾年受的罪,不禁悲從中來。曾經也是家裏的小公主,可現在卻連糊口都成問題,只因為……
“我的左手廢了,表面上看不出來異常,可實際上這只手就連拿筷子都不行,更別提其他的。我找了幾份工作都沒做得長久,都被炒了,最近的一份工作是上個星期被炒的。就我賺那麽點,太少了,不夠家裏的開銷。我現在是什麽都做,看到下雨就找個地方買雨傘,賺一點算一點。”
于妍琪将心裏的苦水都吐出來,也不知是為什麽,她就是直覺這個男人是個可以傾訴的人。
翁杭之的眉頭都皺成小山了,于家的事,太令人惋惜,原本一個好好的家庭就毀在賭博上了。
“你父母應該有養老金吧?”
“當然有,可是以前我父親他挪用公款的事還沒完全擺平,賣掉家裏的三套房産也只夠償還一部分的。剩下還有20萬,就是每個月我父母領到的養老金裏拿出四千塊還款,剩下的錢只夠交房租了。我賺到的錢就是拿回家買菜的。”
“怎麽你父母不出去工作賺錢嗎?”
于妍琪的哭聲漸漸小了,剩下點點哽咽:“我父親現在是徹底的自暴自棄了,還每天在茶館裏打麻将,我媽媽身體不好,不适合出去工作了。”
原來如此。這家人的遭遇還真是夠慘的,說來說去現在就是于妍琪在勉強撐起家,難怪剛失業沒幾天就慌成這樣,下雨天來賣雨傘。
“翁杭之,你是我姐姐的朋友,可我姐姐都不在了,五年,沒有人來看過我們,更沒有人關心我們過得好不好,只有你還會看在我姐姐的份兒上,請我吃一頓意面。我很感謝你,可是我現在得繼續出去賣傘了,趁着雨還沒停,我得多賣幾把傘,才不會虧本。”于妍琪還挺幹脆的,提着口袋就往外走。
翁杭之不由得有點慚愧,他其實是因為想着吃意面比較簡單不費時間,他回家就不會太晚。
“于妍琪,等等。”翁杭之忽地叫住了她。
她看起來很瘦,但清秀的五官底子還是在的,長頭發披着,額前有點濕,眼睛發紅,會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幫幫她。
“你……還有事要跟我說嗎?”
翁杭之欣然點頭,招呼她先過來坐下,別急着走。
“是這樣,我的事務所裏,缺一個打雜的,如果你願意,明天就可以來上班,至于工資待遇,每個月2500塊,中午那一頓是包夥食的,加班會有加班費。”翁杭之這說是事務所裏的雜務人員标準工資。
于妍琪先是呆住了,在反應過來之後,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太好了,你真是我的救星,我現在不用為工作發愁了!還包一頓夥食,加班還有額外補貼,你真是個有良心的老板!”
那确實的,翁杭之這事務所裏三個老板,每個都對員工不薄,從不克扣加班費,更不會昧着良心找借口扣員工的工資。在這裏工作,至少心裏不會憋屈。
“傘也不用再出去賣了吧,你不是說你母親身體不好嗎,你應該快點回去照顧你母親,明天上午九點鐘,準時來這裏上班。”翁杭之說着就拿出自己的名片,上邊有詳細地址。
于妍琪感動得快哭了,捧着名片,就像是捧着珍寶。
能幫到自己故友的妹妹,翁杭之心裏也好受點,現在他該回家去吃飯了,家裏人還在等他呢。
回到家,吃晚飯,翁杭之陪晴晴玩了一會兒,鑽進書房去了。
現在大家一致商定就是在這裏住下,因為翁杭之和文筝都是要工作的,平時不在家就由翁錦良和家裏兩個傭人帶孩子。只有這樣,才能不耽誤夫妻倆的工作事業,但又能每天回家看到孩子。
翁杭之剛進書房不久,文筝就端着水果進去了。
文筝一邊看他吃水果,一邊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為他推拿一下。
翁杭之滿足地說了聲:“真舒服……”
“老公,你這是又要準備忙到11點才睡嗎?”
“不,我就是看看一會兒資料,最多一個小時吧,就出去陪你和孩子。”
“嗯,這還差不多……可是老公,是不是事務所太忙了,你太累,所有壓力大,有心事?還是遇到什麽棘手的案子了?”
不愧是有默契的兩個人,文筝先前吃飯時就察覺翁杭之有一點異常,偶有失神,但她當時也沒問。
翁杭之一把将文筝的手抓住,大手一拽,将她輕盈的身子抱在懷中,輕笑着說:“你的觀察力很強嘛。”
“哈哈,那是被我猜對了?”
“嗯,不過也談不上心事,就是事務所裏新請了一個打雜的人,可是這個人的來歷有點特別。”
文筝睜着大眼,含着甜甜的笑,陶侃道:“難道是你從哪裏找的小蜜?”
翁杭之不禁莞爾:“哪來的小蜜,要真是小蜜的話,還會去打雜嗎?這個人是我一個故友的妹妹,今天在街上偶然遇到的……如今她家境有些困難,正好事務所需要一個打雜的,所以就給她一個工作咯。”
“故友?那是……”
翁杭之眼底微微一暗,随即點點頭:“嗯,我那位朋友在五年前就不幸離世。”
文筝能感到他心情有點低落,不由得也是心中一緊,抱着他的脖子,臉頰在他臉上輕輕蹭了蹭:“好,你的決定我會支持的。”
翁杭之在文筝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很欣慰,她對他的信任,她沒有刨根問底,沒有介意他請來的是個年輕女人。
這種感覺真好,暖暖的,很窩心。
第二天。
事務所裏來個打雜的,這本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可奇怪之處在于,這個打雜的是個長相清秀的年輕女人……27歲,真的挺年輕的,在這事務所裏算是最小那一個了。最重要的是,她似乎有一只手行動不便呢,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能來打雜?
打雜打雜,那就是個螺絲釘啊,哪裏需要就釘哪兒,如果只有一只手能正常勞動,行麽?
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于妍琪這只手是由于受過嚴重的肌肉損傷,治療之後也不能再使力了,一用力就會特別疼,就算是拿筷子都不行,拿不住。
MISS吳和程烨以及張文峰,都對此有點納悶兒,并非看不起于妍琪,只是他們想知道為什麽會請這樣一個人回來呢。
一肚子的好奇,憋到沈馳來了,大家都圍上去,一問,原來沈馳也不知道。
但是,當沈馳看到這打雜的人長什麽樣,他一下子恍然大悟了。
正好,翁杭之來了,沈馳一把将他拉到旁邊,神秘兮兮地問:“行啊老兄,你這是故意找了一個跟于嫒靈長得差不多的女人來嗎?”
☆、141:父親歸來
解釋了于妍琪的來歷,沈馳也覺得這女人挺可惜的,她的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治好,年紀輕輕的,遇到逆境還能堅持下去,值得鼓勵。
既然又是故人的妹妹,就當是幫個忙,将人留在這事務所裏,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于妍琪以前是千金小姐,家境優越,可以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但現在的她卻是學會做很多事,打雜之類的,她也可以幹。
從千金到普通人,從家裏的小公主到現在一個打雜的,這當中的落差,一般人是承受不起的。
于妍琪還算很冷靜,面對現實,只求能有個安穩的生活足以。
事務所裏的人都知道了于妍琪的經歷,也就理解了為什麽她一只手不便,也能能老板請回來。
于妍琪身上是完全沒有了從前的驕傲和架子,她的脾氣很溫順,因此跟大家也相處得來,做事也挺勤快的。雖然有只手不利索,但她至少很認真,彌補了自身的不足。
一杯香噴噴的咖啡放在了翁杭之的面前,他正在看文件,聞到咖啡香,眼角的餘光瞟了瞟,淡淡地說:“這是茶水間裏的咖啡豆磨的嗎?明天開始不用給我泡咖啡,我現在很少喝咖啡了,喝白開水或者茶就行。”
于妍琪不由得愣了愣,心想,這麽好的咖啡豆竟然不喝?
但他是老板,她當然會照做了。
“知道了,老板。”
于妍琪偷瞄着翁杭之,他認真工作的樣子真的好迷人,那麽專注,目不轉睛的,甚至都沒擡頭看她。但她卻覺得這是他該有的姿态,因為他就是天之驕子,他不是凡人,他是她的救星……
于妍琪不敢久留,出去繼續工作了。
翁杭之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半就放在一邊,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文筝那清理的小臉,她總是愛說:咖啡喝多了不好。
以前他是覺得無所謂的,咖啡可以提神,但是自從文筝改變了他的習慣之後,他就開始喝白開水和茶了。
這是一種潛意識,愛惜自己的身體,也是對家人的一種愛的表現。
翁杭之中午和程烨在對面快餐店吃的飯,吃完就匆匆出去辦事了,直到五點鐘才回到事務所。
這時已經接近下班時間,可翁杭之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新接手的官司,他一般都會在最快的時間裏掌握詳盡的資料。加班,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了。
已經到了六點,事務所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時候翁杭之還在辦公室裏,渾然沒注意時間。
一坐就是一個小時,他起來活動活動,卻發現外邊工作間裏還亮着燈。
一個清瘦的身影還在擦桌子,是于妍琪。
翁杭之這才看到已經六點。
“你怎麽還沒走?”
于妍琪驀地擡頭,随手将耳際的發絲捋捋,掩飾那一抹嬌羞。
“你是老板,你都還沒下班,我……”
“我是經常晚下班的,你不用管我,該下班就下班,除非是需要加班的時候。行了,你下班吧,別收拾了。”翁杭之說完就進去了辦公室。
于妍琪輕輕咬着下唇,臉上有幾分欣喜,覺得這個當老板的真是很好,她能遇到他,是幸運。
于妍琪跟着進了辦公室,隐含灼熱的目光看着他:“老板,我再給倒點水吧。”
也不等翁杭之回答,她拿着杯子就出去了。
翁杭之似是能猜到于妍琪之所以這麽賣力工作,有一半是出于對他的感激,但實際上他卻沒有去想這個事,也不需要她的感激。
這時候,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俏皮的聲音傳來。
“大老板,還在忙呢?不用吃飯啊?”文筝悅耳的聲音,活潑又溫柔。
“老婆?你怎麽來了。”翁杭之有些驚喜,同時也覺得自己今天不該忙到這個時候,差點又耽擱跟家人吃飯的時間了。
文筝走上來,自然地摟着他的脖子,貼着他,像只撒歡兒的貓兒:“你忘啦,我爸爸今天回來,他說要先回偵探社,改天再去你家。現在他已經做好了飯菜等我們回去吃。”
“對啊,岳父今天回來,我們是該跟他一起吃個飯,走!”翁杭之也幹脆,拿起手機和車鑰匙,以及公文包,鎖好辦公室,夫妻倆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經過茶水間的時候還不忘朝裏邊的身影說了句:“我走了,你注意把門關好。”
他走了,跟他老婆一起……
于妍琪望着門口,癡癡地站了好半晌,杯子裏的水都快涼了,她才一聲嘆息,收回目光。
這世上就是會有人的運氣特別好,而有的人運氣又特別倒黴。于妍琪覺得自己就是屬于後者。
本是公主命,奈何竟淪落到當個打雜的。如今的她,又有什麽資格去喜歡誰呢,尤其是優秀的男人,男神級別的,她更是感到自卑。
假如她還是曾經的千金小姐,她還是那個衣食無憂健康快樂的小公主,那麽,她現在也可以找個像翁杭之那麽出色的男人吧?
“翁杭之的老婆真幸福……”于妍琪心裏冒出這麽個念頭,竟是有一點難言的酸澀了。
翁杭之和文筝剛上車,就接到了杭靖楓的電話,那貨在電話裏哇哇大叫的,嚷着讓翁杭之把杜佩箐拖走……
文筝有點擔心杭靖楓和杜佩箐會起矛盾沖突,可翁杭之卻說沒事,不用管,讓小舅舅自己處理,現在先去見岳父大人。
文筝覺得還是不放心,趕緊打電話去問杜佩箐是怎麽回事。
原來是杭靖楓答應将畫室的一半“割愛”,出租給杜佩箐,可是昨天剛簽好了合同,今天兩人就杠上了,因為……既然杜佩箐要搞個工作室,就得把這地方隔一下,原先的一間隔成兩間,然後還要适當的裝修。
這下可是讓杭靖楓受不了了,他今天在畫室裏畫畫,隔壁卻發出很大的噪音,将他原本作畫的興致給打破了,他不爽啊,又跟杜佩箐鬥嘴,說着說着兩人就不對路了,又開始針鋒相對……
翁杭之卻認為,這倆就是一對活寶,也不是真的那麽大仇恨,只是看對方不順眼,想刺激刺激而已。
杭靖楓很郁悶地挂了電話,有點後悔将畫室的一半租出來了。如果以後杜佩箐那邊太吵,他要趕走都不容易。
杜佩箐坐在板凳上,瞅着眼前這個長相帥氣可就是跟她不對路的男人,實在有點想不通,怎麽每次見到他都能鬧個不歡而散。
“我說,杭靖楓,你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該有點風度!”
杭靖楓眼一瞪,咬牙嗤笑:“我還懷疑你是不是女人呢,虧你長得一副好皮囊,可是哪個女人像你這麽火爆脾氣。”
“哎呀,還說我脾氣不好?這兒我既然租下來了,我要不要裝修?不裝修我怎麽營業?你也不是大畫家,你不是靠畫畫為生的吧?你不需要每天畫畫吧?那你這幾天不來這裏聽噪音不就行了嗎?”
“你……”杭靖楓氣得想掐她,這女人的嘴怎麽這麽利呢。
“嘿嘿,我說得沒錯吧?杭靖楓,別怄氣了,怒氣傷肝,還容易長皺紋。”
杭靖楓覺得實在無法跟她說下去了,越說越想拍她。
“呵呵,好男不跟女鬥,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這幾天躲着你還不行麽,你是大爺,行了吧?要不是看在杭之和文筝的面子上,我才懶得搭理你!讓開!”杭靖楓一把将杜佩箐推開,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他覺得自己需要找個環境好的可以享受音樂和美食的地方,彌補一下受損的腦細胞……
==========
偵探社。
這一桌子的菜都是出自文力揚的手,他一回來就去了菜市場,特意親自下廚招待女婿的。
當文力揚得知翁杭之成了自家女婿,那高興勁兒簡直無法形容,立刻就決定馬上回來。
翁杭之和文筝先去禮品店買了些東西,這才回到偵探社,文力揚已經等不及了。
他沒見過翁杭之本人,他只在翁錦良的手機上見到翁杭之的照片。
一開門,文力揚就被眼前這風度翩翩潇灑英俊的年輕人給震到了,再看看女兒這表情,文力揚驚喜不已。
“哈哈哈女婿,咱們終于見面了!快進來,今晚可要好好喝幾杯!”文力揚太滿意了,激動得有些失态,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142:關于她的母親
三個人的晚餐,小夫妻倆見文力揚這麽高興,都不忍掃興,陪着聊陪着喝,文筝還不停地給爸爸和翁杭之夾菜。
文力揚一直都在打量翁杭之,越看越滿意,誇翁杭之有眼光,順帶也是在誇自己的女兒。
翁杭之這是第一次見文力揚,之前從文筝那裏聽說不少關于她父親的事。
當然也知道文力揚對晴晴的存在是什麽态度。
一開始翁杭之知道以後也有點不舒服,但仔細想想文力揚也是出于對文筝的愛,之所以讓文筝将孩子養在鄉下,裝作還是單身,目的也是為了文筝不受周圍人的歧視和白眼。
說來說去這都是五年前那一晚所造成的,他是主要根源,怨不得岳父。
翁杭之不愧是個明理的人,所以現在還能坐下來愉快地吃飯喝酒。
文力揚的皮膚比以前更黑了,也不知跑哪裏去了幾個月,人更瘦了,頭發也白了不少,這讓文筝有些心酸,原本對父親的那一點責備,也在見到之後消失了。
“爸爸,您現在應該恢複了吧,那等您休息休息,我們偵探社還是照常營業,怎麽樣?”
“嗯,這是當然的。雖然女婿家有錢,可我們不能當蛀蟲嘛,還得繼續賺錢,哈哈哈哈……這樣才有意思,不然我會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文力揚也想得挺明白的嘛,看來文筝有些觀點還是有老爸的影子。
翁杭之暗暗在心裏贊嘆,難怪文筝身上有種難得的品質,她不拜金,她很獨立,她自強不息,這除了是她本來的品質,也跟家庭教育有關吧。
但話是這麽說,畢竟是一家人,翁杭之不會吝啬的。
“岳父,偵探社是文家的生意,并且,你們接生意也很有原則,不像有的偵探社那麽亂來。所以繼續開下去是可以的,以後如果有什麽與法律相關的疑問,可以問我。”
“哈哈哈,這就好,有個律師當女婿就是舒坦啊!”文力揚高興地舉杯:“杭之,來,幹一杯!”
岳父叫喝酒,又是第一次吃飯,這哪能拒絕,翁杭之很幹脆,二話不說就幹了。
文筝在一旁看着也是挺欣慰的,老公和爸爸之間看來很和諧,她先前還擔心翁杭之那個脾氣會不會跟老爸合不來,現在看看,是她多慮了。
這還不算什麽,兩個男人聊到自己看過的一本國外偵探小說時,就像是找到了第二個知音(第一個知音當然是文筝)。
滔滔不絕,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越說越來勁,文力揚幹脆将那本書給找出來了……
文筝也加入到聊天中,因為那本書她也看過。
三個都是偵探迷,邊是邊聊,一點都不覺得困乏,這就是有共同語言的優勢,不會覺得悶,不會感覺乏味,越聊越發現原來對方懂的東西真多,原來對方的觀點這麽新穎,是自己沒想到的。
總的說來這頓飯是相當美滿的,不但味道好,聊得也盡興。
吃得差不多了,文力揚多喝幾杯也有些醉意,開始轉移了話題,驀地冒出一句……
“你們……真的以為我這次出去是為了玩兒嗎?以為我真是能在外邊游手好閑幾個月?我是那麽沒用的人嗎?”文力揚說着就露出幾分凄涼的表情,像是有心事。
文筝本來有點頭暈的,可一聽老爸說到這個,頓時心頭一驚,酒都醒了八分。
“爸爸,您難道不是因為失戀了出去散心嗎?您在信上是這麽跟我說的。”
翁杭之也是驚訝了,岳父似乎有什麽秘密呢?
文力揚苦笑着說:“失戀?哎……我這輩子,除了你那個狠心的媽,我什麽時候戀上過別人了?那個姓付的女人,不是我失戀,我接近她,只是為了打聽關于你媽的下落。”
“什麽?爸爸您說清楚點,到底怎麽回事?”文筝有點緊張了,預感老爸今晚要吐出什麽重要的事。
“我不是失戀,我當時是為了不讓你着急,我才撒謊說是失戀了出去散心的,實際上是我在接觸付麗芬的之後,對于你媽的去向,我有了線索,我才會離開家去尋找,否則我怎麽會把你一個人丢下呢,哎……”文力揚歉疚的眼神含着一點水光,看着文筝,滿滿都是父愛。
文筝眼眶都紅了,鼻頭一酸,握着父親的手:“爸,您這段時間在外邊受了不少苦吧,可惜我沒能陪着您去……”
“傻丫頭啊,你怎麽陪我去,家裏還有晴晴呢,孩子那麽小,你要是走得久了,孩子會鬧騰的。”文力揚原來也是這麽關心晴晴,只是平時嘴上從來不說。
“爸……那您有沒有找到媽媽?”文筝下意識地看向翁杭之,他能感覺到文筝的緊張,伸手搭在她肩膀,為她傳去無聲的溫暖。
文力揚一聲嘆息,沮喪地搖頭,又是一杯酒灌下去,文筝想阻止都來不及。
“我沒用啊……我追到青海去了,聽說你媽媽在那裏,可是我到了那地方,找到的卻是一座空空的房子,像是荒廢很久了,怎麽會是你媽媽的住處呢。我在當地到處打聽,那些人都說沒見過你媽媽,但是付麗芬那裏的消息分明就是說你媽媽在青海……為什麽,當初她那麽狠心丢下我們,這麽多年了都沒有半點消息,她怎麽能這麽絕情呢?”文力揚聲音都哽咽了,這時候,他只是一個可憐的男人。
文筝也不禁悲從中來,她從小就只父親帶大的,母親抛棄了她和父親,一聲不吭就跑了。這些年,文筝都不敢去想到底那個女人還是不是活在世上。
原本文筝以為這輩子不會有母親的消息,可現在老爸卻說母親在青海出現過。
青海那麽大,怎麽找一個人呢?那是大海撈針啊!
老爸,他是怎樣一個癡情的人,才會一個人前往青海,只為一個渺茫的希望,就尋了幾個月。
如果不是文筝結婚,文力揚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
文筝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知該怎麽安慰父親了,因為這種時候,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的。
翁杭之一直在聽,先前沒發表意見,不是因為他無感,而是他在思索,現在他有點眉目了,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文筝,你們改天将那個叫付麗芬的女人的資料,還有你媽媽的資料和照片,都給我,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人在哪裏。你們這個情況跟失蹤是不同的。如果是失蹤,警方會立案受理,但當年是你媽媽當着你爸爸的面說她要走,她不要這個家了,那就不是失蹤,事隔多年,查起來有點難度,你們需要多一點耐心。”
一聽翁杭之這麽說,文力揚和文筝頓時像看到了曙光,激動地望着他。
“真的行嗎?”
“老公,你覺得我們還能找到人嗎?”
翁杭之對這種事是不會盲目保證的,因為誰都不知道文筝的母親這些年發生了什麽。他如果一下子保證,萬一最後真的查不到,那會更打擊人的。
翁杭之沖着文筝溫柔地笑笑:“我會盡力的。”
有他這句話,文筝就放心多了。她了解翁杭之的為人,只要他都說會盡力,她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