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曾經滄海

我看看窗外。不熟悉的地方，不熟悉的路，任它去吧，雖然我也是剛烈一絕，但是總不能跳下去吧！生命有風險，跳車需謹慎！

窗外的黑夜在霓虹和各色燈火的掩映下，美輪美奂！如果下點雪就更美了，雪花在燈火的映襯下，一絲一絲，一圈一圈蕩漾開來，那景色的極美的！可惜這個城市極少下雪，即使下了，不一會兒也盡都消散。說來，我每到一個城市，都會乘坐公交車，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靜靜的欣賞這個城市的夜景，我覺得夜晚才可以實實在在聽見這個城市的心聲，才能真真切切地洞知這個城市的體溫！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選擇來這個城市，很多次，我對着天空低語，我對着自己低語。也許，是因為我想看看你曾經生活過的地方，走你曾經走過的道路，曾經無數次逃避選擇上海的原因是我害怕在這裏的每寸土地都覺得有你的影子，而你身邊卻有她，但是我恍惚覺得很想見到你，我不知道這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麽。我只知道這種感覺非常強烈。如果我見到你，我一定會時不時的想起你，如果見不到你，我又覺得缺憾。我從來都不曾真正擁有過你，但是為什麽那份感覺那麽深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經常午夜十二點，在某處，深切懷念着你，也許是因為和你在一個城市吧！

之前我盡量的讓自己忙碌，努力隔離與你相關的任何信息，我覺得我們以後相見的可能性渺小，也許可能，你也已經有妻有子，在別人的港灣裏訴說衷腸！大學我那麽努力都沒走到你身邊，更何況以後呢？

但是最終我決定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選擇了來到了上海，選擇一份與自己對口的專業，保留着對你的一份相見懷戀的念想。我告訴自己從今天起，我決定快樂，做一個清澈的姑娘，清淡如水，明媚如花！我告訴自己，我要在安靜中不慌不忙的堅強。也許在某個燈光下偶爾會憶及你，稍覺缺憾。也許會在某個街角偶爾會怪自己，但是人生只有在掙紮中只有在靜默中只有在矛盾中只有修行中才叫人生，我的人生是一場沒有結局的黯然流殇！

突然想起那時大二，那時喜歡他喜歡的厲害。那天我清晰的記得是十一月十八日我的生日，我軟磨硬泡求他答應我一個願望，陪我去坐末班車環城一周，看看這個城市的夜景。最後以我替他上課作為成交條件，我聽了整整四節課，天書天書，恍如隔世！那天剛好下着雪，那個城市下雪很常見，是我喜歡的味道。

我在八點左右就上公交車了，可是繞了一圈又一圈在一圈又一圈還是不見他，我盤算着他肯定要失約了，他只是和我鬧着玩的，他肯定是嫌我最近煩得緊，正好有個借口将我打發了，沒想到我卻當真了，我真傻。纏了他那麽久，他肯定是讨厭我的了，想到這裏眼淚涮涮往下掉，車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我掉了幾行眼淚，覺得單戀到相戀本來戰線就奇長，既然早就決定打一場持久戰，那麽一定要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他又沒說他讨厭我，所以幹嘛在這裏灰心喪氣，幹嘛在這裏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千年寒冰之所以不化的原因，不是因為沒有火，是火不夠沸騰！想到這裏，我抹了兩把眼淚，告訴自己一個人也要好好欣賞這大學紛飛下的夜景，切勿辜負！

我本打算坐完最後一班車就回去，這時車門開了，是他！是他！是他！是他！我滿心歡喜，不顧一切沖上去抱住了他，眼淚悄悄的流出眼角。只聽見司機感嘆道：“小情侶呀！”他沒辯駁，我倒是疑惑了一下，不過很快被欣喜過度沖到九霄雲外了，我先前的生氣一掃而光，嗔怪道，“你不是不來嗎？”

“我只是遵守諾言，作為學生會主席，我怎可失信與一個小女子呢？”

雖然他那樣說，我卻歡喜了好幾天，好幾次晚上想起這一幕場景，都羞澀的飛快地的把頭伸進被子裏，他不知道他那一天帶給我的感動在我以後的日子無數次想起時，多麽溫馨懷念！那天的雪花下得很美很美，那天的雪花，那天的他，那天的我們在我的夢中整整絢麗了八年！

回憶之所以叫做回憶，并不它有多麽美好或是心酸，而是因為在以後的日子想起時，它的一點一滴深深的觸動着人的心弦。這份回憶我深切了保存了八年，只是回憶裏的那個人，在我無數次想起時，心中都隐隐作痛！在我離開的七年裏，我很努力的過自己的生活，我很努力的忘記他，我很努力的走在陽光下，我很努力的笑得沒心沒肺，但是努力的背後全是他的影子，在我青蔥歲月裏，他是我所有故事的主角，所有的歡喜憂傷皆因他在！

車速絲毫也沒減，我不知道轉了多少圈，之後，他在南京路口将我放了下來。我道了聲謝謝。

他以為當他聽到她七年來過得很好時他會有一些高興，至少在他不在的時光裏，有人給她溫暖，她不是一個人。但是他一點也不高興，因為給她溫暖的不是他，沒有他她也過的很好。曾經她是那樣的喜歡他，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那顆純真少女的心因他而動，可是既然那麽喜歡他，為何她在攪亂一池春水後決絕離去？她為何不負責任的杳無音信？那時候他恨她，恨她自私的離開，恨她在他的世界裏走來走去，但是越是恨她越是想她，越是恨她越是瘋狂的找她。他雖然也知道已經很喜歡他，但是萬萬沒想到會喜歡她已經至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離別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它讓一切不明朗明朗化，它讓一切愛恨落地生根！

他依稀記得，七年前，聖誕節後一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六號，那天，她決絕的離開了他，從此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那天，他一大清早就醒了，思量着他要告訴她：他喜歡她，然後從這天起他們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以後一起牽着手去上課，牽着手一起去上自習，牽着手一起去吃飯，牽着手一起去擠公交，牽着手一起去看日出日落。

這樣他得先去校門口的花店買一束百合，他知道她喜歡百合，然後真誠的向她道歉：抱歉昨天放她鴿子，抱歉讓她等了這麽久，抱歉讓她傷心了這麽多次，抱歉讓她喜歡他喜歡的這麽無奈。他要在她的寝室樓下等她，他要在她的寝室樓下說出這些抱歉的話和那句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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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一起去上課，下課後他要帶她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他知道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從來沒有帶別人去過，然後一起去吃飯看電影，傍晚時分，一起去登山，看日落。然後在山腳住一晚，第二天一起看日出，他看見幸福在向他招手。于是他一咕嚕坐起來，立刻洗臉刷牙，速速跑去門口挑了一束最豔麗的百合，又匆匆跑到她寝室樓下，看一下表7：10分，7：30，7：50，8：00，過去了，她還沒出來，8：30過去了，她還沒有出來。上課時間早就過了，他知道她今天早晨有課，他那時私下藏了一張她的課表，可是她怎麽還不出來，她不是一個會遲到的人啊？他有點着急，會不會他一不留心，她正好出去了呢？想到這裏，他飛快地跑去她上課的教室，大冬天的早晨，他的手腳冰涼，這一切都比不上他見她急切的心！

老師正在那裏講課，見他捧着大束百合，頓了頓，繼續講。不過同學們的目光全都被吸引過來了。

“好帥好帥，不知是哪位妹子撿到寶了？”

“反正不是你”女生在那邊悄悄的議論。

他環顧四周，沒有她的身影，她雖然不屬于那種出衆的女孩，但是他能一眼能認出她，因為那是她，他的她，無數次偷瞄的她。偷瞄，是一個人的狂歡！

他找了個座位坐下來，看到了後幾排的王婧，王婧也是他們學生會的，他知道她一向與王婧要好，打了幾個電話，關機中。好不容易等到下課，他兩步走到王婧跟前問個究竟。

“學妹，淩霄呢？”

王婧先是詫異了一番，又吞吞吐吐起來。

“學妹，有話直說”他現在已經心急火燎了。

“師哥，你還不知道啊，她走了，我也是今天早晨起來看到她短信才知道的”

他顫顫的問“去哪了？”

“美國”

他愣了一愣，大聲喊道：“我不信，我不信，短信呢？”

之後他猛地癱坐在凳子上，短信內容如下：親耐的閨蜜，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也是有了不得已的苦衷，有了必須走的理由，和你們一起度過的這兩年多的歲月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時光，我曾經無數次的感謝上天在我人生最美好的年華裏遇到你們，希望你們各自安好，青山依舊，綠水長流，我會在美國惦念你們。

“那我呢，苦衷就是抛棄我嗎？”他臉色蒼白，身體僵硬，痛苦難掩。

在議論聲中，他猛地站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她的寝室，盡管樓管在那邊使勁喊，他全然不顧。敲門進去，一切未變，她的東西整齊擺放，絲毫沒有收拾過的痕跡。她的睡神室友說：“她半年前就收到了交流申請，她本來是拒絕了，可是不知怎麽的又去了？”

“她可能想通了呗”他冷笑了一聲。

他拿起了她桌子上的相框，将相片取出，小心翼翼的放進懷裏。

“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她回來時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勞煩記下我的電話。”

“我們都有你的電話”

“嗯？”

睡神室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強加給我們的……說是她相公的”頓了頓“淩霄她…她…是真心喜歡你”

他冷笑道“那也比不過她的前途”

他買了兩大瓶二鍋頭，喝得個天昏地暗，天旋地轉。據他室友說，醉後他不斷的叫着淩霄的名字，“淩霄，淩霄，不要走，不要走，淩霄，淩霄，對不起，對不起，淩霄，淩霄，我愛你，我愛你。”

第二天他室友拍着他肩膀說“哥們，你終于又會愛了，可惜……不過啊，天涯何處無芳草，百步之內，必有校花”

他白了他哥們一眼“她們不是她”

“又來了，以前是許娉婷，現在是……”

“別說了，別說了”另外的哥們打斷那個哥們。

她來到他的世界時，他沒察覺。可是當她離開時，他深切的感受到她的離開。

他叫着我的名字，喊着淩霄我愛你時，我不知道，若是我知道就是十架飛機拉我走，我也不走。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不顧一切的來到他的身邊。可是那時，我已經踏上了異國他鄉的土地，我滿目瘡痍，滿心傷痛。我的一顆心，支離破碎，血流成河！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