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顧柏時将車開到雲林小區裏的停車場,身旁的陸夕寒已經沉沉睡去。

他看着陸夕寒的睡顏,忍不住伸出手,用食指輕輕觸碰了下他的唇,很柔軟的觸感,讓人忍不住想再次觸碰。

似乎是不滿睡眠被人打擾,陸夕寒在睡夢中皺了皺眉,伸出舌頭舔了舔下唇。

顧柏時看的出神,又伸出手去碰了碰,這次小孩卻伸出舌頭舔到了他的手指。顧柏時心裏覺着有趣,他的喉結滾動了下,發出一陣低低的輕笑。

他又觸碰了幾次,屢試不爽。似乎是玩夠了,顧柏時終于把陸夕寒搖醒。陸夕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呆呆的看着顧柏時好一會,才明白自己在哪裏。

顧柏時摸了摸他的頭,“我帶你去診所處理下傷口。” 說完下車走到陸夕寒這邊,打開車門,将陸夕寒背了出來,向診所走去。

“顧老師?”診所晚上值班的張護士驚喜的看到顧柏時進來,又看到他背上一臉困意的陸夕寒。

“他腿上受傷了,需要處理一下。”顧柏時對張護士道,将陸夕寒放在座椅上。

張護士看了下他的傷勢,轉身去準備工具。

顧柏時對陸夕寒道,“我出去買些東西,你在這兒等我好不好?” 這麽晚,陸夕寒估計餓了。

陸夕寒一聽他要走,忙挂上不舍的表情,伸手拉住顧柏時的手,輕輕搖了搖。

顧柏時看了眼他的手,知道這是在撒嬌不讓他走,他笑了笑,在陸夕寒旁邊坐下。

張護士瞥見了兩人剛才的動作,心下好奇這男孩和顧柏時的關系,卻也沒問。

她推了一個藥車過來,将陸夕寒的左腿擡起來放在凳子上,拿出醫用酒精幫他清理傷口。

她的棉簽剛一碰到傷口,陸夕寒的腿就瑟縮了下。

顧柏時一手壓住他的左腿,一手緊緊握住陸夕寒的手,在他耳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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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忍就好了。”

張護士見顧柏時這麽小心這男孩,更是放輕了力道,生怕把他弄疼了。

只是如此,到最後清理完畢,陸夕寒睫毛上還是挂了幾顆淚珠,他之前和陸舜傑打成那樣都忍住沒哭,現在因為點小傷倒有些矯情。

陸夕寒将頭靠在顧柏時的肩上,心想,我矯情,我樂意。

直到最後護士幫他把傷口包紮好,顧柏時都一直握着陸夕寒的手。

“回去洗澡要注意不能沾水,兩天過來換一次藥。”張護士囑咐道。

顧柏時交了錢,又把陸夕寒背了起來。

張護士動了動嘴唇,想說患者沒有傷到關節,還是可以自己走路的,但最後忍了沒說。

人家願意背又關她什麽事呢?

兩人出了診所,顧柏時說:“我帶你去買些吃的。”

陸夕寒自然不會反對。于是顧柏時又背着陸夕寒來到小區裏的超市。

超市的員工基本都認識顧柏時,畢竟是小區裏長得最好看的住戶,此時見他背了一個男孩進來,面上都有些好奇。

顧柏時背着陸夕寒在貨架間緩慢行走。

“想要什麽自己說。”

陸夕寒突然覺得這樣很有趣,他晃了晃腿,指了一下架上的餅幹,顧柏時便走近貨架,陸夕寒将餅幹拿在手裏。

逛了一會後,陸夕寒突然瞥見不遠處的貨架上擺着一些幹花,他在顧柏時耳邊催促道,“我要買花,在那裏。”

“買花做什麽?”顧柏時有些不解,但還是順從的走過去。

陸夕寒抽出一根玫瑰幹花,嗅了嗅,笑道,

“我喜歡。老師你喜歡玫瑰嗎?”

顧柏時愣了愣,“還行。”

“那我把花送給老師好不好?”陸夕寒拿着玫瑰在顧柏時面前晃了晃。

“好。”顧柏時不知他在想些什麽,但既然陸夕寒喜歡,那就買了吧。

直到陸夕寒手裏拿不下了,顧柏時才走到收銀臺,将他放下,結賬付錢。

收銀員小芳開朗大方,偶爾也會和顧柏時說說話,此時笑道,

“顧老師,這是您親戚家小孩?”

陸夕寒有些不滿自己又被認成小孩,但顧柏時卻看着他笑了笑,對收銀員道,

“是我家的小孩。”

陸夕寒一下子臉就紅了,那股不好意思的勁兒又冒了出來,顧柏時要背他走時,他還有些不情不願。收銀員在一旁偷笑,顧柏時也用一副自家小孩鬧別扭無可奈何的表情嘆了口氣。

陸夕寒只好順從的趴到顧柏時背上,手裏還拿着那根玫瑰花。顧柏時雙手托着他的腿,接過了收銀員手裏的袋子,才向超市外走去。

路上陸夕寒忍不住說道,“老師,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顧柏時說,“不是小孩還買小豬佩奇餅幹?”

剛才陸夕寒在超市拿了一盒小豬佩奇的餅幹,顧柏時看在眼裏,笑在心裏。

陸夕寒辯駁道,“我……這段時間網絡上小豬佩奇不是很火嗎?我就有些好奇裏面裝的餅幹長什麽樣!”

顧柏時曾經陪着山南水北看過幾集《小豬佩奇》,确實挺有趣,只是那兩個孩子自從看了這個動畫片,就天天在家裏跳來跳去,還學豬叫,害的他堂哥叫苦連連,說自己簡直養了兩只豬。

顧柏時問道,“那你看了動畫片也學豬叫嗎?”

陸夕寒呆住了,沒想到顧柏時問他這個,他愣了一會才急忙反駁道,

“當然沒有!”

他才不會承認自己趁寝室沒人的時候悄悄學豬叫的事呢!

顧柏時帶着陸夕寒回到自己的家,把他放在沙發上。

陸夕寒有些感嘆,上次他來時,他只是個送外賣的,這次來,他卻是顧柏時的學生。

顧柏時去廚房泡了一杯牛奶,遞給陸夕寒喝。

陸夕寒為表謝意,将牛奶喝的幹幹淨淨,喝完後把空杯子在顧柏時面前晃了晃,似乎在說,你看我都喝幹淨了,都沒察覺自己嘴唇周圍還留有一圈奶漬。

顧柏時強迫症發作,忍了許久,還是抽了一張紙,将他嘴唇周圍的奶漬擦幹淨了。

陸夕寒睜大眼睛看着他,由着他動作,一點也不反抗。

為表獎勵,顧柏時摸了摸他的頭,轉身去廚房洗杯子。

陸夕寒見他走遠了,連忙将購物袋裏的小豬佩奇餅幹拿出來,他是真的有些餓,被蕭何騙到荒郊野外都沒吃飯。

他打開袋子,拿出一塊餅幹,卻發現餅幹做的和正版小豬佩奇差了不少,頓時失望起來,憤憤不平的扔進嘴裏一口吃掉。

顧柏時在家裏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适合陸夕寒穿的睡衣,最後只好拿了一件以前買了但從沒穿過的短袖T恤。

“我再幫你找一條睡褲。”顧柏時把T恤遞給陸夕寒。

陸夕寒拿起T恤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下,發現長的都可以當裙子了。

“找不到就算了,這個T恤好長,可以不用褲子。”

顧柏時點點頭,“你腿上受傷也最好不要碰到傷口。” 他接着說了一聲自己出去再買點東西,便拿了鑰匙出門。

陸夕寒等他出去了,才從沙發上站起來,在顧柏時的房子裏逛了一圈。他這才後知後覺到他今晚就要住在顧柏時家裏了。

顧柏時的房子買了沒有幾年,一切都很新,裝修風格就像顧柏時的人一樣,簡潔明了,通透明晰。主卧室的門打開着,陸夕寒往裏面望了一眼,但沒有進去。裏面有一張很大的床,鋪着灰色的床單,看起來很柔軟的樣子。

要是自己能在上面睡覺就好了,陸夕寒沒臉沒皮的想着。

他逛了兩圈,将買的玫瑰插在茶幾上的花瓶裏,才回到沙發上坐好,等顧柏時回來。

顧柏時很快就回來了,他買了些日用品,把新牙刷毛巾在衛生間裏擺好,又拿了一盒新內褲遞給陸夕寒,“你看看尺寸合不合适。”

陸夕寒一下子就鬧了個大紅臉,低着頭把內褲拿過來,看也沒看,就說,“合适合适。”

顧柏時好笑的看着陸夕寒通紅的耳朵,不知道他在害羞什麽。

“你腿上有傷,不能沾水,需要我幫你洗澡嗎?”顧柏時問道。

陸夕寒紅着臉,頭搖的像撥浪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顧柏時看了眼他的腿,道,“以防萬一,我還是把你受傷的地方包起來吧。” 說完轉身走向了廚房。

陸夕寒呼了口氣,他看了眼手裏白色純棉的內褲,只覺得自己拿着一個火燙的山芋,幹脆把它藏在身後。

顧柏時很快拿着保鮮膜走出來,他看了眼陸夕寒,發現這小孩的耳朵竟還是紅的,心裏覺得好笑,面上卻不顯露出來。

他坐在陸夕寒面前,将陸夕寒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仔仔細細的将包紮好的傷口裹上兩層保鮮膜。

“你太瘦了,以後要多吃點。” 顧柏時看了一眼他的小腿,叮囑道。

陸夕寒确實很瘦,但并不是骨瘦如柴的瘦,一雙腿又白又細,線條流暢清隽,皮膚瑩潤,幹幹淨淨的不像是男生的腿。

“其實我挺愛吃的,就是長不胖。”

顧柏時幫他包好傷口後,站起來說道,“去洗澡吧,要背嗎?”

陸夕寒趕緊搖頭,拿起T恤和藏在背後的內褲朝衛生間一蹦一蹦的走去,顧柏時把新的毛巾和牙刷指給他看,便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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