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讓步

“霍爾茲很有可能還沒有意識到我們正在破壞他的計劃，他還在疑惑我想幹什麽, 不敢輕舉妄動, 記錄鑒定結果的表格應該還在他家裏。我們必須盡快去霍爾茲家查明情況——我猜你沒有潛入的經驗？”澤莫問，他的車停在在達德利生物研究所的兩棟大樓以外, 他坐在車內，咬下一口路邊快餐店賣的三明治。

“但是我的動作很輕。”蜘蛛俠道, 看起來, 他想争取這個任務。而澤莫否定了他的想法。

“等等。”澤莫口中嚼着三明治，含糊不清道, 幾分鐘後他吞下三明治，才又道：“你缺乏經驗, 蜘蛛俠。而這任務不是可以拿給你用做鍛煉的。”

“但是巴隆的武器很先進，”蜘蛛俠道, “如果對上了, 你贏的可能性很小。”

“九頭蛇的武器更先進，”澤莫語氣不善道，“你知道我為什麽還是殺了他們那麽多人嗎？因為我不會和他們‘對上’。”

蜘蛛俠沒話了, 他的腦海迅速的轉着該怎麽反駁澤莫的話語。對啊, 澤莫是很厲害, 他追蹤了那麽久的九頭蛇，暗殺了那麽多人, 仍然安全的活着，如果連九頭蛇他都可以躲過，為什麽就會被巴隆發現？

但是這并不是一個想當然的問題, 澤莫之所以活到現在也許只是因為他的運氣好，他不能保證他的好運氣會一直持續。如果真的和巴隆或者巴隆的手下對上——蜘蛛俠想起那些可以用聲波攻擊他人的槍——他會瞬間就被擊昏的，自己在那種攻擊下都感覺到了頭疼欲裂。

“可是那很危險。”蜘蛛俠最後說，他的語氣可憐巴巴的。

澤莫嚼着三明治，突然有種心被堵住的感覺，連帶着三明治也有點讓人惡心了。

他想諷刺蜘蛛俠的多慮，卻明白他的擔心并非毫無道理。更讓人心煩的是蜘蛛俠可憐巴巴的語氣，這讓他覺得自己仿佛是壓迫他的人——就算做出讓步的一直都是自己。

“好吧，我們修正計劃，”他道，同時心想，那就讓我們考慮一下巴隆.休恩會在自己還有兩個普通人居住的別墅裏放高危武器的可能性吧，“你在一個街區外待命，有任何突發狀況我就會叫你。”

“收到，明智的決定。”蜘蛛俠道，他的語氣重新活潑起來，澤莫甚至可以想象到蜘蛛俠現在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明早我會告知你時間和地點，到時記住隐蔽自己。”澤莫道，他吃完了最後一口三明治，發動汽車。

“還有一件事，”蜘蛛俠道他坐在大樓的頂端，注視着澤莫黑色的轎車，“我檢查了那種紅色的試劑，它對實驗體似乎并沒有什麽影響。它和白色藥劑混合也許才是巴隆.休恩真正想要的結果。”

“收到，”澤莫道，“保護好你身上的藥劑。”

“好的，”蜘蛛俠幹脆的回答。“你也保護好你身上的藥劑。”他随後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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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莫抿嘴笑了笑，挂斷了電話。

音樂廳在下午通知他因為他固定的假期時間會舉行一場重要的音樂會需要更多人手，所以他今晚和明天不用上班，将工作時間挪到音樂會那天，他應允了，并且查了音樂會的事情确定了真實性，再調出監控攝像頭繼續關注。回家後他看見彼得坐在他家門前的臺階上，旁邊放着一大袋的東西，看見他來了，彼得很快的站起來朝他揮手。

“赫爾穆特！”他喊到。

澤莫下了車，走到門前問道：“怎麽了，彼得？你不回家嗎？”

“嗯。”彼得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他，“我鑰匙掉了。”

今天下午天氣忽然轉陰，彼得拿着背包在街上準備翻雨傘，本來什麽事都沒有，忽然一個人就沖過他身邊搶走了背包。不能當場變身，彼得治好捏着還在手裏的背包底部把背包硬拽了回來。

說真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鑰匙會從零錢包裏掉到背包裏還恰好被他捏變形了！他的鑰匙被他捏變形了！

你看，有可以手撕保險箱，硬拉公交車的力量就是有這樣的苦惱。

當彼得看四下無人，準備一跳就跳到屋內時，忽然瞟到了隔壁赫爾穆特的房子。

他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以前多次敲開赫爾穆特的門都是要上學的時候，因此都沒有進去過。這次他也許可以借着鑰匙掉了而梅姨要晚上回家的機會在赫爾穆特家待一會兒。

不，他不是變态，他只是想看看赫爾穆特的生活狀況而已。他很擔心赫爾穆特的生活習慣對他的影響，要是旁敲側擊的意圖通過話語告訴他他的生活習慣的壞處又一定會引起懷疑。

說到引起懷疑，當時彼得想，說不定澤莫早就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俠了，他的态度太奇怪了，有時話語中似乎也暗示着什麽，但是他又好像是不知道，把蜘蛛俠和彼得當成兩個人對待，什麽都不說。連最開始的試探都消失了，這讓彼得心裏很不安。

他并沒有真正的太小心的掩飾身份，實際上，也許他內心反而更加期待澤莫知道他是蜘蛛俠後的反應。但是他希望能夠得到明确的答案，澤莫知道他是蜘蛛俠——或者不知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模糊暧昧。他想如果知道他是蜘蛛俠了，澤莫對待彼得.帕克的态度會有什麽不同。

他到底為什麽喜歡赫爾穆特.澤莫呢？彼得想，忽然有點疑惑，也許剛開始只是鄰居間普通的交往，澤莫編造的過去讓他心生崇拜，接着是澤莫的溫柔風趣，對他的照顧，吃着東西的時候的可愛模樣，澤莫陽光下的微笑，接着好感漸漸的積累，最後是那時澤莫對他的冷淡讓他焦急，情感反而更加的深，接着是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澤莫又在他的世界出現，安慰他，幫助梅姨處理本叔離開後因為悲傷梅姨無法做好的事，幫助他，鼓勵他。

那個時候他已經愛上赫爾穆特.澤莫了。

但直到他成為蜘蛛俠，遇上了調查中的赫爾穆特，才發現了他的另一面。

怒罵，諷刺，嘲笑，冷靜的盤算，兇狠的眼神。彼得.帕克從來不知道的悲慘的過去，他在彼得面前的溫柔和風趣幾乎都消失了，只能在偶爾微笑的時候可以窺其影蹤。可這反而讓蜘蛛俠彼得.帕克陷入的更深。

現在那個真實的澤莫反而更讓他着迷，他的經歷造就的他的性格，他的矛盾，他的退讓，他的黑暗他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