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席卓平日裏極其喜歡逗身邊工作人員,本是見怪不怪的事,這次卻輪到了我。我覺得他玩笑開的有點沒下限了,我一男的,他張口就說喜歡我,是不是分錯了類別。我又不是每次被他撩的滿臉通紅捂嘴羞笑的小優。
還是說,我該像小優那樣适當的去迎合?
意識到這點時我正和杜騰坐在客廳吃外賣,我擡頭看他:“私下裏卓哥跟你開玩笑嗎?”
杜騰着迷于電視節目,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偶爾會。”
我不死心的問:“那你都是怎麽回應的?”
“什麽怎麽回應的?”杜騰斜眼看我,“怎麽,他開你玩笑了?”
我木讷點頭。
杜騰笑:“一看你就是新手,有什麽好在意的,他開玩笑時你積極附和他就行。”
靠,這是我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了,因為我壓根就沒那麽做,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給大明星個笑臉。
“卓哥只愛跟親近的人開玩笑,”杜騰從我碗裏搶走最後一塊紅燒肉,“說明他是認可你拿你當自己人了。”
這話不假,不管是之前在影視城跟組時還是現在進了工作室,席卓始終對我很和善。從一開始我內心深處怕不被偶像待見的恐懼就沒機會展示過。
可事情不簡單在我明明記得當時席卓的表情,那不太像是開玩笑,他臺詞功底一級棒他演技好我舉雙手雙腳贊同,可為什麽他要抽瘋似的突然在那時說那種話,我的道行還不足以參透席卓的腦回路,覺得老板說喜歡員工也沒什麽太大的毛病。該憂慮的是我偏偏在那時犯了耿直,還不知死的說讓他別鬧了。平時遇事不慌的周轉靈活不知去了哪,但凡做出點輕松的反應都不至于僵成那個樣子。
我想席卓定會覺得我這人特沒勁,以後都不想跟我開玩笑了。不過說不定那也是好事,起碼我不用二丈和尚摸不着頭的再去承受他那突然的迷之告白了。
第二天剛到公司我就被白漾叫去,我仍不習慣改口叫他老白。
“白漾哥你找我?”
他不知在桌上翻找什麽,擡頭看我一眼後繼續手上動作:“晚上你跟Boss出席活動,所有事宜盡快安排好,還有,進場名額有限,到時你需全程負責近距離跟拍,有問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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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漾處理的事物繁多,既要接軌營銷推廣,又要洽談商業合作,還要照顧席卓私生活。他很少親自吩咐什麽,按理說他找我不該直接跨過Cindy那級的,但領導終歸是領導,他說話我得聽着。
我在腦中快速過濾當天任務後直言:“我今天要和何修外出核對上季度服飾采購信息,可能沒充足時間做準備。”
白漾終是找到他要找的文件夾,拎在手裏後大步往出走:“我只負責傳達,具體問題你自己想解決辦法,卓哥特意強調是要你跟去。”
什麽叫特意讓我跟去,還放着專業攝影師不用非用我。這要是回頭我一不小心把他一米八十多的大個兒拍成一米六了,鍋算誰的。
我并沒有太多吐槽時間,在白漾自動忽略了我想讓他換別人去的言外之意後,我先去跟何修說了我不能跟他去核對的事,向他表明了所有任務量都需他自己扛着。
“不行,那麽多內容讓我一人來你好意思麽。”
何修清冷的話帶着半個白眼。可我不是要偷懶,我是真得提前準備席卓晚上的所有着裝和妝容,了解會場具體地點和交通路線,摸透出場嘉賓和活動環節,清點安保人數和所用車輛,還他媽的得去學兩招拍攝技巧。
這些還都是大框,鬼知道還有多少細節。像是被逼良為娼的婦女,第一次出來賣挺緊張的,我首次挑大梁絕不能出差錯。所以我也不怕趁着這次機會徹底明目張膽的得罪何修。我頭也不回的往出走:“反正我要先去着手更重要的事。”
何修大怒:“我說話你聽不懂是吧?”
小優見狀介入,緩和道:“小各是真有事,何修我跟你去核對。”
世上像小優這麽善解我意的姑娘不多了,我笑着回身沖她打了個響舌,然後就不得不走向魔鬼的試煉。
以臨時助理身份全權負責這次出席活動的我從不知原來在熒幕前看起來順理成章的活動背後瑣事如此多,馬不停蹄忙了一天下來,下午六點半我坐小高的車去接了已上好妝的席卓。
考慮到交通因素,我是讓化妝師和造型師提前兩個小時帶着我搭配好的服裝過去的,妝容效果甚是讓人滿意,席卓掀起劉海的造型帥酷的沒話說。
見我坐在副駕駛上攤成泥,他在後座悠閑中怪語氣問我:“才給你這點任務量就不行了?”
我再次懷疑他這次翻我牌子很可能是故意整我,難不成是昨天他開玩笑我沒給臺階下他記仇了?但願我不是想太多。
我還沒等說什麽,小高笑着插話:“我坐地也不認為小各能幹多少累活,看他細皮嫩肉的。”
喂哥們你哪邊的。我側頭:“就不計較你用的那個不太恰當的成語了,你解釋下什麽叫坐地?”
席卓磁性嗓音出現在我腦後:“坐地就是原本的意思。”
啊?我掃視二人。
小高點頭:“俺們那邊都這麽說的。”
東北文化真是強大,與小高相處久了是不是我也能像席卓似的練就了東北話十二級的本領。
很快到達會場附近,小高停車前又開了口:“這兒不樣停車,剩下的幾十米你們步行過去。”
被他魔性口音逗笑,車窗外賈骁帶着幾個人靠過來後,我們下了車。
不遠處有蜂擁而至的娛記,我跟在席卓後面同樣被安保護送着往會場通道裏去。加速的擁擠讓我與席卓拉開距離,我雙手護着胸前單反在喧鬧中盡力行進。
前方突然伸來的手将我用力拽了過去,我沒想到席卓還能顧着我,他沒回頭仍在向前走,卻始終緊抓我胳膊拉着我走,他手上戴着的那枚曾被我撸走的戒指在燈光交錯下泛着華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