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車在一個豪華別墅的小區停下來,逸塵輕輕叫醒伏在他肩上睡着的女孩兒,這時候,他終于明白她為什麽說她嗜睡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嗜睡。可是按理來說,一般睡了休息了,臉色看起來會很好,但是逸康的臉色現在看起來,似乎更加蒼白。

他問:“逸康,沒事吧?”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搖搖頭,看向窗外,問道:“到了嗎?這就是我以後的家麽。”

開車的男子回答道:“逸康,這就是我們的家,以後就和爸爸還有爺爺奶奶哥哥一起生活在這裏好不好?”

逸康厭惡的看了一眼尹正宇,說道:“我有在問你麽?多嘴的男人。”聲音裏是無限的冰冷。

“逸康,那是爸爸啊!”聽到逸康的回答,逸塵悄悄在她耳邊說。

她輕哼一聲,沒有說話,打開車門跳下車,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尹正宇聽到逸康的話本就一愣,他想過女兒對他的敵視,卻沒有想過她是那麽的厭惡他。無奈,只得苦笑一聲。

尹天相也沒有想到逸康會這樣同他們說話,本想責怪她幾句,可是剛走下車,他看到她臉上的蒼白,看到她眼裏的驚慌失措,看到她眼裏的茫然,一瞬間所有責怪的話語都堵在嗓子眼兒。

“逸塵,帶妹妹去她房間吧!”尹老爺子所有的話最終都變成了一句無奈的嘆息。

逸塵點點頭,走到逸康身邊,笑着說:“逸康,我們進去吧。”

逸康轉頭看着逸塵,伸出一只手,緊緊地拉住逸塵,她說:“哥,我怕。”

他将她的手握在手裏,向她點點頭,湛藍的眼睛滿滿的都是鼓勵,牽着她向屋裏走去。

推開房門,陽光剛好灑在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基本是模仿她在A市老家的那個房間,只是這個房間看起來更加寬敞,也更加空曠寂寥。逸康愣愣的站在房門口,她說:“我不喜歡這裏,這裏沒有溫暖。”不過片刻之後,還是走了進去,陽臺上也是盡量模仿以前她的房間,圓桌,周圍吊着吊椅,上邊鋪着厚厚的絨毯,陽臺前面有樹,此時正是它綻放的季節,暗香浮動,卻是逸康不太喜歡的夜來香,滿院子的玫瑰,也不是她愛的薰衣草。

走到床邊,她輕輕躺上去,她說:“逸塵,待會兒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收拾一下行李,我好累,好累。”還沒有等到逸塵的回答,就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他走到床邊,輕輕為她蓋上涼被,試着摘下了她頭上的帽子,以便她能睡得更舒服。

逸塵輕輕帶上門,走下樓,看到尹天相和尹正宇都坐在沙發上,尹正宇好像受了很大的挫敗一樣,整個人看起來是少有的頹廢。看到逸塵,他開口問:“逸塵,逸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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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太累已經睡着了。”他回答,坐在沙發上。

“逸塵,逸康好像挺依賴你的,以後就麻煩你了。”老爺子開口道。

“我會好好照顧她,我現在先出去買些甜點,逸康晚上都不怎麽吃飯,她喜歡甜食,爺爺,麻煩您一會兒讓人準備一杯熱牛奶。”說完,起身走出去。

“爸,逸康看起來好像很不好,我們這麽做會不會錯了。”待到逸塵走遠,尹正宇開就詢問身邊的老爺子。

老爺子搖搖頭,環顧整個房間,回答道:“這就是那個孩子的命啊,現在這裏已經沒有什麽過不去非要她離開不可的障礙了,她在這也能好好的。”

“可是,逸康這樣怎麽繼承以後家裏的事情。”

“不是有逸塵嗎。”

“但那孩子畢竟和我們沒有半絲關系啊!”

“聽天由命吧。我相信,逸塵會對逸康好的,你啊,什麽時候才能把你的事業看得不是那麽重要。”老爺子也是軍人出生,玩兒了半輩子的政治,猜了半輩子的人心,可是卻始終猜不透他這個兒子。

“爸,不是我把事業看得重要,而是我希望百年以後,我們不在了,逸康他們仍能無憂。”

“兒孫自有兒孫福。現在的孩子又有多少能懂的父母的良苦用心啊,你沒事兒的時候,多抽時間陪陪逸康吧,那孩子太孤獨。”

“嗯。”

屋裏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逸康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看到坐在旁邊的逸塵,手上端着牛奶還有一塊提拉米蘇,她問:“你怎麽知道我要吃這個。”說完,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東西,開始大口吃起來,如果沒記錯,這一天她似乎都在睡眠中度過,而沒有吃什麽東西。

他看到吃的滿嘴巧克力沫的她,心裏無比的滿足,他說:“逸康,你慢點。別噎着,這個啊,還是走的時候姥爺告訴我的呢!”

“這樣啊,逸塵,你的房間在哪裏啊?”

“在你旁邊,只要你需要你就叫我。”

她點點頭,接過她手上的牛奶,咕咚咕咚灌下去,滿足的抹了抹嘴,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以表示感激。

“逸康,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哦!”他突然說道。

她沒有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半晌,才回答道:“是嗎?那我以後經常笑給你看好不好。”

“好啊!那我就經常給你買甜點好不好。”

“逸塵。”

“嗯?怎麽了?”

“其實,我不太喜歡這麽甜的東西,怎麽說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所以,才會吃這個,以至于姥爺以為我很愛甜食。”

“那下次,我帶你去吃其他的好吃的,直到找到你愛吃的,好不好?”

“真的嗎?”她看着他,漆黑的房間裏,她的眼睛變得異常的明亮。

“那就看你以後和我這個哥哥好不好了。”他嘴角扯出一抹壞壞的笑。

她甩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罵道:“死傲嬌。”然後,窩進被子,繼續她的睡眠。

“你還真的挺能睡啊,睡久了會不會難受啊?”他問。

“嗯,我說過我嗜睡。不睡才難受啊!”她低低的聲音回答道。

“我能知道為什麽第一次看到你那天,你全身都濕漉漉的嗎?”

“那天啊!我去湖底看魚了啊!”

“湖底?那會不會很危險啊!”他為她擔心着。

“那個湖很淺很淺,裏面的魚很漂亮,我很喜歡他們!”回答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站在岸上看不好麽。”他問。

這一次沒有人回答他,無奈,只好起身離開。

剛走到門口,她低低的聲音呢喃道:“四年,在四年就好,等我熬過了,這段時間睡過了,就好。”

他不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只把她這句話當做是她夢中的呓語。直到多年以後,他才突然翻然醒悟,可是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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