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飯後,幾人坐在大廳欣賞音樂。宛轉悠揚的琴聲,撩人心扉,炎熱的夏季讓本就狂躁的心在這一刻找到一絲清泉,找到一絲安寧。

逸康靠在逸塵的肩膀,緊閉的雙眼,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只是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

司其挪了挪位子,靠近逸康的身邊,輕聲問道:“逸康,你這是怎麽了?看起來很不好,是中暑了麽?”

“我能說是剛才被你拍的麽。”逸康睜開眼慵懶的掃了一眼司其。

“我很認真問你,好好回答,乖。”他輕聲哄到。

她擡起頭給他一抹蒼白的微笑,安慰道:“好了,別擔心。我很好,只是有點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說完,閉上眼睛,靜靜窩在逸塵懷裏。

司其狐疑盯着逸康的臉,心裏總是隐隐的不安。

“司其,放心,沒事的,逸康是真的只是累了。”逸塵看了一眼心下不安的司其,又低頭看着懷中的逸康,說道。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是在安慰司其還是安慰自己。

司其點點頭,半躺在沙發上,微閉上雙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司煜坐到司其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半晌,司煜湊到司其的耳邊耳語道:“感情這種事,誰先認真誰就輸了。”

司其并沒有回答,也未睜開眼睛,司煜只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一向是了解他這個弟弟的,對于所有女生都是溫柔相待,不管他是喜歡還是厭惡。可是卻沒有像現在這樣,對一個姑娘如此緊張不安,傾心相待。

溫莞自從和逸康有那麽一點不愉快之後,就甚是很少在說話,生怕什麽時候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又引起大家的不高興,吉羽一直在溫莞的身邊安慰着哄着,講着笑話,可是使盡渾身解數,溫莞也并未有半點反應,只是偶爾點頭應承算是回應。她的目光時不時的投向相擁的兩人,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逸塵啊,你知道麽,我每天都在提醒着自己,要多看看這個世界,我好害怕,突然有一天就真的再也看不見了!”沉默半晌,逸康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悄悄在逸塵的耳邊說道。

逸塵輕皺眉頭,用盡量平緩的語氣問道:“怎麽說?”

她搖搖頭不說話,只是将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口。

Advertisement

他在她的額間輕輕烙下一吻,說道:“沒關系,未來路上的風景我陪你看。”

她窩在他的懷裏,嘴角扯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她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友情,甚至對于親情這種概念都是及其模糊。可是,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雖然失去了很多,可是在情感的方面似乎又得到很多。

司其睜開眼,恰好看到她挂在唇邊的笑,那麽溫暖,那麽滿足。他看着她笑,突然他站起身,走向大廳裏的鋼琴處,伏在鋼琴師的耳邊悄悄說了一句什麽,鋼琴師起身将位子讓給他,并找了話筒調整好高度和距離。

司其在話筒邊調試了音量,輕柔的音樂從他的之間緩緩流淌出來,幹淨的嗓音輕輕唱着:“一個女孩名叫詩意,心中有無數秘密,因為世上難逢知己,她必須尋尋覓覓,她以為她,臉上沒有露出痕跡,在她的臉上,早已經寫着孤寂……”

逸康睫毛輕顫,緩緩睜開清澈靈動的大眼,從逸塵的懷裏掙脫出來,眺望着遠處的人影。

“逸康,你聽過這首歌?”司煜伸手在逸康眼前晃晃,問道。

“應該是鄧麗君的《詩意》吧,我聽過,但不懂其中的意思,所以談不上很喜歡。”她轉過頭看着司煜,笑着道。

“看見你聽的似乎很認真,以為你很喜歡啊。”

“我是喜歡現在唱歌的人啊。”她笑着說道。

“你說什麽?”逸塵忙問道。

逸康看着一群人吃驚的表情,搖搖頭無奈的解釋道:“唱歌的司其美得像一幅畫呀!而且他把這首歌唱的很輕很舒服。”

“咳咳咳,下次別吓我們,不然我以為世界上真的存在‘一見鐘情’這種東西。”逸塵尴尬說道。從震驚之中緩過來,逸塵似乎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失态。

“好吧,算我的錯。”逸康嘀咕道,仍舊目不轉睛的看着臺上那個彈鋼琴的男孩,将這一幕深深的印刻在腦海中,直至耄耋之年,她在彌留之際,腦子裏盤旋的仍舊是這個耀眼的男孩靜靜的彈着鋼琴的畫面。

最後一個音符在他的指尖滑落,他站起身,望向幾人,看見逸康笑顏如花的看着他,這一刻,他居然感覺到無比的欣慰還有滿足。他走向她,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捏捏她的鼻子,溫柔的問道:“逸康喜歡我唱的歌麽。”

她點頭,他笑。

“那以後,我經常唱給你聽好不好。”

她依舊是點頭。

“逸康啊,你和歌裏邊的女孩很像。”他盯着她看,說道:“那麽讓人心疼。”

“有麽?我怎麽不覺得?”

他認真點點頭,說道:“有。”

她笑着,不說話。

“以後我們大家陪着你,你就不會孤獨了,不會落寞了。”

“那我是不是該慶幸上帝讓我遇見你們,感謝你們的出現?”她調皮的眨巴着大眼睛問道。

“不,是我該慶幸,讓我在最美的年華遇見一個如此驚豔的人。”他認真的直視她的眼睛,回答道。

她将臉別開,不看他的眼睛,默默走回逸塵的身邊,低下頭伸手握住逸塵的手,而她終究還是錯過了他眼裏一閃而過的落寞。多年以後,她才知道,當時的自己沒有回答的話,沒有許下的承諾其實是明智的選擇,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太負責任的人,總覺得面對這種人的時候,就算用盡一生也償還不了。有的人在你的生命中明明只是昙花一現,而你卻要耗費一生去忘記,那麽,對于一個在你生命中開花結果的人,到了分別的那一天,又要耗盡多少心血才能将這個人從生命中抹除啊。

她告訴他:“司其啊,一輩子那麽長,一直對一個人好,總有一天會厭倦的。”她經歷了那麽多分別,無數次期望過那些走了的人再回來,可是,走過的人就真的走過了,再也不曾出現。至少現在如此。

他不開口,只是望着她。她不知道的是,如果真的遇上那麽一個人,就算真的花費一輩子對她好,也會覺得不夠。就像,後來她早已不在他身邊,他卻仍舊死心塌地的想念她。

她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背上自己的包,牽着司其向外走去,她說:“逸塵啊,我好累,我們回家好不好。”

他寵溺的點頭,回答道:“好。”

回到家,逸康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将自己鎖起來,除了飯點的時候偶爾下樓快速的吃幾口,有時候甚至只是簡單的喝一杯牛奶,便又回到自己的小窩,不管是誰都被逸康拒之門外。

兩天後的晚上,當逸康出現在飯廳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憔悴,可是一雙大眼睛卻格外的明亮。

飯廳用餐的三人心疼的看着逸康,可她卻甜甜的叫着:“爺爺,爸爸,哥哥,我餓了。”

三人明顯一怔,尹逸康剛才居然叫了尹正宇“爸爸”,是不是這就意味着逸康已經原諒了過去?三人驚奇的看着逸康。

她皺眉,并未反應過來有什麽不對地方,好奇的問道:“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麽?”

三人點頭,逸塵放下碗筷,拿起一塊白毛巾輕輕的将她臉上五顏六色的東西擦掉,問道:“逸康,這兩天是在屋裏畫畫麽?臉上全是油彩啊?”

她笑着點頭,興奮的說:“逸塵,我完成了,和我想象中的一樣美好。”

“那逸康畫的是什麽?”尹正宇開口問道。對于女兒突然叫自己父親,他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的,不管是不是她是出于過度興奮而并未注意到自己做了什麽事,說了什麽話。

她對着尹正宇燦爛的一笑,嬌嗔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