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逸康用欣喜的目光看着逸塵,大大的眼睛裏邊蓄滿淚水。半張的嘴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現在想說的話,只能撲進逸塵的懷裏,不停的說着:“謝謝,謝謝,逸塵。”
逸塵輕輕的摟着逸康,伸出一只手幫她擦掉挂在眼睫上的淚珠,笑着問道:“怎麽了,逸康?喜歡這裏嗎?”
她不住的點頭,可是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從逸塵的懷裏掙脫出來,伸手指了指挂在牆上的兩幅被白布精心包裹好的畫,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是在哪裏找到的。”
逸塵白了逸康一眼,道:“你就放在你卧室門後邊,你以為我是瞎子?不過,你大可放心,沒得到你的允許我是不會看你到底畫得什麽的。瞎緊張什麽啊,難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他湊近她的臉,盯着她的眼睛。
逸康向後退了兩步,自己悄悄的嘀咕了一句:“死狐貍,誰知道你到底有沒有看。”
“怎麽逸康不相信我麽?”他問。
她嘲他吐吐舌頭,不再看他。
“逸康,我能把這個揭下來麽?”司其一只手拉着白布的一角,作勢要把白布揭下來一樣。
逸康匆忙走到司其的旁邊,“啪~”,一聲清脆的響聲。
“哇靠,尹逸康,你腦子有病啊,我就那麽說說而已。”司其咆哮道,盯着自己爪子上鮮紅的五指印。
逸康抱着雙臂,淡淡的說道:“對,我就是有病,還是精神病。所以最好別動我的東西,你知道的精神病打人可是不犯法的。”
“你……”
“不是你說的我是精神病麽?”她打斷他的話,反駁道。
“我……”
逸塵走過來,輕輕的拍了拍司其的肩膀,嚴肅的說:“司其啊,那個她腹黑起來的時候,我都甘拜下風。你還是別掙紮了。”
司其一雙媚眼盯着逸塵,弱弱的說道:“那個,主要你是悶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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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塵看着司其,溫柔的笑着,伸出一只手握着司其的下巴,認真的打量着司其精致的讓女人都嫉妒的臉,半晌湊近司其的耳邊,輕聲問道:“美人兒,你說我是該打你左臉還是打你右臉啊?”
司其快速的往後退一步,一臉驚恐的看着逸塵,雙手捂着自己的臉,這麽多年的相處,他絕對相信面前這個此時還笑的如沐春風的男孩兒,可能會在下一刻給你“致命的一擊”。
“尹逸塵,我警告你啊,我還打算以後靠臉吃飯的。”
“也是,就你這個智商确實也只能靠你那張臉吃飯了。”逸塵挑挑眉,戲谑的看着司其。
“你們知道Boy的複數形式是什麽麽?”逸康坐在畫板前,手裏拿着畫筆,看着畫板,皺着眉頭問道。
互掐的兩人停下來,相視一眼,疑惑的看着尹逸康。
逸康放下畫筆,看着兩人,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形,笑着看着兩人,緩緩地吐出一個詞:“Gay。”
“尹~逸~康~。”逸塵咬牙切齒的叫道。
一邊的司其卻突然陷入沉默,艱難的扯出一抹微笑,看着兩人轉身向外走去。
逸康伸手指了指突然變臉的司其,看向逸塵問道:“他怎麽了?”
“我有事,先回家了。”司其解釋道。
逸康從凳子上跳下來,跑到司其的面前,攔住司其,給司其一抹燦爛的笑容。她朝他不停的做鬼臉,想逗他笑,但是他卻伸手輕輕扶開她,勉強的對着她一笑:“逸康,我有點累。乖,讓開。”
逸康呆呆的站在那裏。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司其走開。
逸塵從屋裏走出來,輕嘆一口氣,捏了捏逸康的臉,安慰道:“沒事兒,你回家不久,認識他們也不久,還不了解,以後會慢慢好的。”
“逸塵,他真的生氣了?”
逸塵搖搖頭,溫柔一笑道:“沒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傷心事吧。都會過去的。”
“可是我沒有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啊!”她撅着小嘴,一臉的委屈。
“逸康沒有說錯什麽。司其真的只是想到一些事而已,過兩天就會好的。別在意,我們回畫室去吧。”說完,牽着逸康的手,向小木屋走去。
“哦!好吧。”逸康被逸塵牽着,不時地轉頭看司其離開的背影。她只知道,她不想惹他們之間任何一個人生氣,她不想離開他們任何一個人。也許,自己有時候真的太過分了吧,逸康在心裏念着。
回到畫室,逸塵一臉無奈的看着面無表情的逸康,問道:“怎麽了?我不是都說了,會沒事的麽。”
逸康擡起頭,盯着逸塵湛藍的眼睛,她說:“逸塵,我在你的眼裏看到了一片大海,我總覺的你不屬于這裏,不屬于我,你會不會哪天會突然毅然決然的離開我,頭也不回?”
“逸康總是這麽悲觀消極麽?”
她搖搖頭,走到他的身邊坐下,環顧四周,所有的布置都是她想象中的樣子,所有的東西都是她喜歡的,就像是她身邊的這個人一樣。她習慣了太多的分別,不想在經歷那些分分合合。因為她不知道她還能承受多少次那樣的分別,她怕下一次重生之時,身邊的人都以不在。
“我害怕你們的離開啊,剛才我看到司其離開,總覺得心裏突然空了一塊,好像失去了什麽東西,可是那種感覺又似乎太過于飄渺,抓不住。”她伸出手,在空氣中揮着。
他伸出手,握着她在空氣中空蕩蕩的手,問她:“若是有一天我離開了,逸康會傷心麽?”
“你不會走的對吧?”她看着他,無比認真的看着他。
他愣了愣,微微點點頭,将目光移開,她的眼神太過于炙熱,當初他說他會照顧她一輩子,其實在他的心裏還是有太多不确定,但是年少輕狂許下的承諾,又有誰能夠責怪。如果可能,如果可以,他願意照顧她一輩子,一輩子将她帶在身邊,天涯海角,只要是她願意,哪怕是捆,他也把她捆在身邊。但是,她剛才的話,她說她好像失去了什麽,在那一瞬間,他也覺得他好像失去了什麽心愛的東西,而且再也找不回來。
有的人出現的剛剛好,剛好的時間,剛好的景物,剛剛好的說了一句:“喂,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也許是續上輩子未完的緣分,也許為下輩子的再見做今生的約定,便開始注定牽絆一生。而有的人的出現,剛好的景,剛好的物,剛好的時間,卻不是剛好的人。所以,哪怕花光今生所有的運氣,還是不停的錯過。哪怕費勁所有心思,朝夕相處,那個你深愛的人,還是不愛你。人生就是如此,總會有那麽一個你愛的人,卻始終不愛你。
最好的愛情不過是“我是愛你的,你是自由的。”可是,到頭來,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如此,那些不敢開口說的愛,到頭來被另一個人說了,那個人就再也找不到了。若是真的可以,故事只講一半,電影只看一半,人群中悄悄看你一眼,從此将你眸中的一點星光印在心裏,驚鴻一瞥,落入人群,不知下落,有時,這樣的感情反倒讓人心安。
“逸康啊,你喜歡司其麽?”他想了半晌,還是将心中的疑問問出來。
逸康一怔,随後笑出聲,她說:“若說是喜歡,我想我是喜歡司其的,若說是愛,那我更愛我眼前這個人。”
這一次,換成吃驚的反而是他,他自嘲一笑,也許,真的是他想的太多了吧。有時候太在意一個人,太怕失去,反而越是緊張,反而越是做一些感性的事。不,應該說,在感情上太過于理性的人也會做些背道而馳的事吧。
“逸塵,你是什麽時候布置的這裏。”逸康捕捉到逸塵眼裏轉瞬即逝的憂傷,轉移開話題,問道。
他伸手指了指眼下的黑眼圈,說道:“這幾天晚上。”
她心疼的摟着他的手臂,嬌俏道:“還是逸塵最好了。逸塵以後要的我都給你好不好?”
“逸康要的,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我也都給你。”他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