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南渚突然的歸來, 像是要印證那句想念一般。
許栩以為, 兩人見面會一個甜蜜的擁抱, 或者纏綿的深吻。她萬萬沒想到,南渚進了家門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把許栩帶進了卧室中。
呵, 男人。
此時正是六月份, 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在南渚回國的前一天, 許栩剛剛參加完答辯,也在上個月查到了自己被n大錄取的消息。但是研究生的宿舍還沒有分好,還是需要回學校辦理離校,搬東
西。
許栩拖着被南渚的“想念”摧殘過的身軀, 帶着一臉倦色回到學校。發現大家都是一副傷感模樣, 幾名女生抱着厚重的被子店裏寄快遞時,互相不舍的眼神真實流露了出來。
許栩沒有離開這座大學, 包佳佳也還在這座城市上班。想要相見的人都随時能夠見到,她體會不到大家的憂傷。
身邊的南渚一直幫許栩擡着雜七雜八的行李,發現許栩一直在觀察別人的表情,他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樣,問:“怎麽了?看到別人經歷離別,你體會不到, 還感到有點遺憾?”
許栩點點頭:“有點吧, 我的大學一半時間都是在家中度過的……已經想不起有什麽值得紀念的事了。”
對于她而言,畢業季,沒有離別。只有對未來生活更美好的展望。
許栩一手提着袋子, 一手挽住南渚的胳膊,走到學校門口時,恰好看到徐益軒和莊文靜手拉着手走進校園。目光都有撞上,只不過都假裝沒有看到彼此。
徐益軒和莊文靜又和好了,而她也和南渚再也不會分開,這也許就是對所有人而言,最好的結局了。
只不過那天回去,許栩似乎又在學校論壇上看到了類似學校男老師與學生疑似在一起這種消息。許栩不知道說得是不是她和南渚。
蕾蕾已經回到自己的本科學校去準備畢業了,辦公室裏空下了位置。南渚曾經好幾次邀請許栩,去他的辦公室一起看書。但是為了避嫌,許栩都拒絕了。
知情的人知道,她跟南渚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南渚并不屬于許栩的老師,等許栩成功讀了研究生,南渚最多就是師兄的身份。可不知情的人,和那種故意有扭曲事實的人,可能會添油加醋說成:學校的男老師與女學生不得不說的兩三事。
兩人盡量避免了在學校同時出現,辦理離校的這天,只不過是南渚幫許栩搬了東西,如果這樣也會被曲解,許栩也的确是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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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一個月,班長曾在大學群裏組織了一場同學聚會,許栩知道李雯淼和陳靜會去,所以她沒有去。只是在群裏祝福了大家前程似錦後,徹底沉寂。
錄取通知書下達在八月,那是整個夏天最炎熱的時候,也是夏天即将結束的時候。快遞寄到小區門衛,是南渚一手拎着零食,一手取了許栩的錄取通知書上了樓。
彼時許栩正在家裏操作很久都沒碰過的英雄聯盟,時隔太久沒玩,許栩有點生疏。不過意識還是很強,又是一場激動人心的翻盤局。南渚将她的東西擺在桌上的時候,許栩連眼皮都沒擡。
“給你的。”南渚見她不說話,便開口強調了一下。
許栩勉強掀了掀眼皮,點點頭。一局匹配剛結束,她指着游戲界面對南渚說:“全場最佳,要不要一起來玩?玩你猥瑣的小提莫?”
游戲大概是唯一讓南渚有點頭疼的東西了,曾經為了能跟許栩建立更多的共同語言,他不得不入坑陪着許栩一起玩游戲。現在兩人天天在一起,也沒什麽打游戲的必要了:“不玩了。”
他重新敲了敲桌面上的快遞包裹,“這是給你的禮物,你不親啓看一下?”
“錄取通知書嘛,沒有懸念的結果,不算什麽禮物了。”
南渚眉梢一揚,輕笑一聲:“錄取通知書都不算是禮物了?那現在還有什麽能打動你的禮物麽?”
許栩轉過頭對南渚露出一個壞笑:“你。”
南渚笑意更重了,許栩這一句話于她而言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話。但對南渚而言,孤男寡女同在一個屋檐下,就自然而然成了致命誘惑。他的喉結上下翻湧了一下,他靠近許栩。
許栩早就看出他的意圖,指了指屏幕,道:“喏,匹配開始了,我拒絕挂機,你不然忍一局?”
南渚卻像是沒聽到一樣,走到椅子旁,輕輕擁住許栩,在她耳邊淡淡說了句:“再過一陣子,我真的送你一個禮物,你敢不敢要?”
“要啊,怎麽不敢要。”許栩有些好奇,補充道:“不過我很好奇,是什麽禮物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許栩當時還覺得南渚神秘感十足,所以她真的在認真好奇,連着問了南渚很多遍,南渚都沒有回答。後來時間一久,她也就忘記了。
直到一個月後,新生報道,接連兩周的新生培訓講座結束後,一場為他們舉辦的開學典禮上,許栩終于知道南渚所說的禮物是什麽了。
九月末,走在熟悉的校園中,許栩知道,再過不久宿舍樓下熟悉的桂花香就要溢出整座校園了。本是秋高氣爽的一天,适合散步在操場上。可路上的同學們似乎沒想象中那麽清閑,他們三個兩個并作一群,一起往大學生活動中心趕去,其中也包括許栩。
她一只手扯着南渚,另一只手拉着包包,飛速跑進活動中心。
今天是研究生迎新晚會,老師要求全員必須參加,研究生部更是每人需要準備一個節目。許栩也被迫準備了一場……小品。
因為準備的事情比較多,來不及彩排,安置好南渚和包佳佳後,許栩飛速跑到後臺換衣服,還被專門給人家化妝的禮儀小姐拉過去,在臉上拍了那麽幾下。
主持人報幕,一個個節目出演。之前雖然已經彩排過無數次,但許栩現在還是緊張到手腳發涼。她是第一次上臺表演,和小時候的大合唱不同,她要表演小品,扮演滑稽的角色逗大家笑。
據許栩所知,今天特地來看節目的不僅僅包包和南渚,還有南渚的師兄師弟。許栩坐立不安,這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終于,主持人在前面報了許栩他們節目的名字,許栩心裏咯噔一聲,然後顫抖着雙腿,随着其他幾個人一起從旁邊走上表演臺中央。
他們演的小品是兩姐妹去一家公司應聘的小故事,許栩扮演的角色是妹妹,一個臺詞沒有多少,只顧着點頭應和的角色。她覺得這種角色沒有什麽閃光點,甚至是那種會被忽略的人。結果臺下的觀衆,大多都是因為她這邊木讷的點頭應和而爆笑連連。
許栩的緊張稍微緩和了一些,表現地也更加自然了。
很快,節目便以熱烈的掌聲結束。
許栩和同學們一起推到後臺換衣服,還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論着剛剛的節目效果。大家一致認為許栩的表現是最出色的,許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嘴上客套地說着自己演的沒有大家好,心中卻有難以抑制的開心。
迎新晚會有一個環節是,為新生搭建一個相識相知的橋梁。這個緩解會有幾對男生女生上臺做自我介紹,兩對是內定的,剩下那對,需要主持人随機在觀衆席裏抽選。
許栩換好衣服,從後臺繞回了觀衆席上。卻發現,南渚早已不知所蹤,只有包佳佳一個人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許栩一回來,包包便拉着她的胳膊誇獎她:“許栩你演的真好,看不出來你還有幽默細胞呢,我都要被你笑死了。”
許栩先是笑了笑,随後正色道:“南渚呢?”
“喏,上面呢,被主持人拽上去了。”包包用下巴指了指臺上,許栩随着包包的動作向上望去。
觀衆席上很黑,但臺上卻一片明亮。南渚站在一群男女中間,頗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就像許栩去機場接他那次一樣,烏壓壓一片的人群之中,許栩一眼便看到立于人群之中的南渚。他的輪廓那樣分明,身材那樣出衆。
許栩從上往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南渚一邊,這時才發現,他今天居然穿的有點正式,墨黑色的西裝襯得整個人身姿挺拔,長身玉立。
不過這個環節是半相親的那種模式,南渚居然被叫了上去?
許栩沒時間欣賞南渚的身材了,她在臺下沖着南渚擠眉弄眼,想把他弄下來。托新班長的福,給了許栩和親屬們一個靠前的位置。僅僅位于來看表演的老師們之後,只不過現在節目演了大半,老師講完話後幾乎紛紛退場了,留下的只是幾個喜歡看節目的導師。
主持人一直在旁邊開腔說着主持詞,許栩的聲音沒能夠清晰地傳到南渚耳邊,但那一聲聲南渚,南渚,還是被他察覺到。
南渚在臺上,望着臺下的許栩,面帶微笑。
許栩用盡想象力,張牙舞爪地比着各式各樣的手勢,來告訴南渚,這是他們研究生部之前策劃好的聯誼環節。
南渚卻充耳未聞,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只是看着許栩微笑。
許栩累了一身的汗,最終放棄了。
她癱坐在椅子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想着算了,看他怎麽折騰。包佳佳在許栩旁邊笑而不語。
主持人開始根據環節要求,來對每一個人進行采訪。觀衆席上強烈要求第一個采訪南渚。但南渚的位置在最邊上,主持人最後才走到南渚身邊。
他問:“這位同學,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南渚。”
觀衆席上一片唏噓聲,大概很多人都聽說過南渚這樣一個人。先前是因為代課,火遍了學校論壇。國外與國內一流大學的聯合培養生,n大的博士生兼副教授。哪個女生會不喜歡這樣高學歷,長得又帥的男生呢?
只不過有無數人想要接近南渚,卻沒法在校園中真正接觸到他。而如今這樣的人,就站在臺上,與衆人面對面。
“那請問你今年研幾?”
“我不是研究生。”
南渚低沉又溫和的嗓音通過話筒被放大,響徹在整間演播廳內,好像暴露在空氣中的鮮花,香味四濺,讓在座的很多女生都沉醉其中。
“哦哦哦,原來如此。那,我看之前你的呼聲最高了,最後一個問題,請問你是單身麽?”
許栩忽然豎起耳朵,緊緊盯着南渚。
“我不是單身。”
“啊——”觀衆席上又是一片嘩然,包括許栩身邊的女生都是一副悲傷逆流成河的樣子。
仿佛嫌打擊的力度還不夠大一般,南渚眼睛直直盯着觀衆席,又補充了一句:“我的女朋友在那裏。”
這時聚光燈忽然有一束打在了許栩的臉上,無數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朝許栩這邊投來。
許栩吓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立刻正襟危坐,挺直了身板。感受幾十道目光毫不留情地掃射在她的臉上,許栩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似乎還聽到了有人在讨論:“哦,就是剛才那個小品裏妹妹的扮演者啊。”
許栩甚至能聽到嘭地一聲,那是她的臉瞬間變紅的聲音。
緊接着,南渚對着主持人的話筒,一字一句說道:“今天可能要變成未婚妻了,我準備向她求婚。”
這一刻,炸掉的不僅僅是觀衆席上同學們的由驚訝到興奮的尖叫,還有許栩的心,她的大腦,她全部的思維。
作者有話要說:再有一章就要完結咯~想想還有點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