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郭奕在哪

“郭嘉?”劉備将這個名字細細咀嚼了一遍,想必他還未曾聽說過郭嘉的大名。

“使君查一查就知。”司馬黎慢慢悠悠地說着,一點也不怕劉備不聽。她對劉備側了側頭,微微禮道:“如此,便與使君告辭了。”

她欲轉身向侯府而去,劉備卻不急不緩地問道:“女君是往溫侯府上去?備與兩兄弟也是同路。不知是否可以與女君同去?”

司馬黎微微笑道:“使君應當假裝從未見過我才是。”

劉備被她婉拒後,也只是但笑不語。

最終,她一個人懷着心事走到了侯府門前,卻被告知呂布命扶霜靜心養胎,不予見客,把她拒了回來。

也罷。

她松了口氣,又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一路上,她都在沉思今日碰到劉備的事。正是因為遇見了劉備,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還記得許多關于劉備此人的相關歷史,細致到記得曹操接納劉備之前的小插曲。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慢慢遺忘所有的三國歷史,卻沒想到她只是選擇性“失憶”。

有關郭嘉的內容,她幾乎全忘了;她還記得司馬懿的後半生,而他前半生經歷了什麽,也模糊得差不多了;至于今天遇到的劉備,她還記得大半關于他的事跡。

……這說明了什麽?

她邊想事情邊走進門,陳登正在院子裏晾衣服,看到她之後擡頭打了聲招呼,道:“回來了。”

“沒能把話帶到,呂布不讓扶月見人。”她走上前,帶着歉意說道。

陳登聽到這個結果,并不感到失望,只是随意擺擺手,平和道:“辛苦了,這事可緩一緩。如若不出意外,下月就可啓程去許都了。”

司馬黎訝道:“呂布這麽快就答應與曹司空結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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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登首先要解除呂布與袁術的聯盟,之後還得說動他投靠曹操,這哪是一時半會就能洗腦成功的事?

“還沒有,”陳登抖了抖一件半幹的衣服,否認道:“奉孝不給我留後路,要我必在一月之內說服呂布,不能再拖。”

他說話的語氣極為平淡,似乎沒在吐槽郭嘉。他轉過頭,見司馬黎欲言又止,不知說什麽時,活動了活動筋骨,輕笑道:“別小瞧我陳元龍啊,我還打算在半月之內完成此事,給你夫君看看呢,哈哈。”

司馬黎看着他兩撇顫巍巍的八字眉,也跟着笑了。

若是陳登能修一雙劍眉出來,一定英氣不少。他好像樂得頂着這張诙諧的臉,随口油嘴滑舌幾句。

“今天有人送了我一筐蛤蜊,晚上炒炒吃?”陳登晾完最後一件衣服,挑挑眉向司馬黎征詢道。

“蛤蜊?”她眼中一亮。

在這個年代能吃到海鮮實屬幸事之一啊!

“我來幫忙吧。”司馬黎躍躍欲試地跟着陳登走向廚房,已是食指大動。誰知陳登聽了卻搖頭道:“哈哈,別。奉孝還囑咐過,不能讓你進廚房操勞。”

她微訝了一瞬,讪讪道:“……他真的這樣說?”

“嗯,看不出奉孝這人還能這般體貼,舍不得讓自家夫人沾點些許油煙吶。”陳登輕笑着揶揄道,想必在郭嘉臨走前,也被他調侃過一番。

司馬黎窘迫地陪笑兩聲,暗道郭嘉興許是怕她把陳登的廚房點着吧……

司馬黎從來沒見過像陳登這樣喜歡吃海鮮的人。

接下來和他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日子裏,每天都能看到他換着法地吃魚。昨天喝魚湯,今天便吃蒸魚肉,後天則換成了生魚片。

第一次見陳登吃生魚片的她端着飯碗看呆了。

“元龍,這……生的能吃?”她遲疑地指着桌上一碟被切成厚片的魚肉,不知是海鮮還是河鮮,魚骨都被剔去,只留下淡粉色的魚肉。

兩千年後的飯桌上也時有生魚刺身被端上桌,可她萬萬沒想到陳登的飲食方式竟然如此超前。

他夾了一塊魚肉,整塊放進口中,絲毫不顧及形象,眯起眼慢慢咀嚼着,一臉幸福。

“能啊,來嘗嘗?”

司馬黎:“……”

他說,若是有的選擇,他一定去一個有河有海的地方生活,早上吃河鮮,晚上吃海鮮,此生足矣。

誰說吃貨的追求不偉大?

和陳登混了許久,司馬黎調侃起人來也自然了許多,她笑道:“那等徐州事畢之後,元龍先生大可向曹司空求個情,讓他派你去有河有海的地方為官去。”

“正有此意!”陳登放下著,嘿嘿道:“等見了奉孝,我得讓他幫我跟主公說說。”

人人都趕着見郭嘉呢。

陳登在呂布身邊鞍前馬後了大半月,終于說動了呂布派他去找曹操求盟。出發去許都的事即刻定下,司馬黎作為陳登的“愛妾”,也一并跟着上路了。

“為了給呂布裝裝樣子,這一路得是飛速疾行,路上恐時有颠簸,日夜趕路,要辛苦你忍耐幾天了。”陳登上了車,低聲對她說道。

她點點頭,表示理解。

“行,走罷。”他恢複了懶散的聲調,拔高音量對外面的車夫吩咐道。

如此一來,去許都花費的時間就比她預想的少了很多。不出十天,他們就入了許城。

陳登是作為呂布的使者的身份來的,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自然不能高調地被迎進城。不過郭嘉很早就得到消息,在陳登預備下榻的廄置等着。

司馬黎連着趕了數天的路,嘴上不說累,身體的确吃不太消。就連陳登的精氣神都弱了不少,何況是她。

郭嘉見了她一臉疲累樣,膚色也不及之前瑩白,不禁皺起了眉。

“好了,快帶你夫人回去罷,我得好好睡上一睡——”陳登拍了拍郭嘉的肩,徑自走開,也是累得不成樣子。

郭嘉不跟他客氣,直接走上前來,半擁着她從側門出去,上了一輛更為寬敞的車。車內萦繞着淡淡的香氣,軟和舒适的毯子鋪在車內,舒适非常。

司馬黎累了,幹脆靠在郭嘉身上不動了。她上了這車,随意一望,軟聲問道:“夫君這是亂花錢了?”

置辦了這樣一輛風雅又溫馨的車,實屬不是他的風格啊。

“問文若借的。”

果然。

怪不得車裏這麽香,原來車主是荀彧呢。

“我就住在他家隔壁,等你休息好了再去拜訪他。”郭嘉伸手順了順她的頭發,低頭看着躺在自己懷裏的她,欣慰道:“半月不見,阿黎看起來更豐潤了。”

他說着說着陷入了沉思,又決定道:“明天請個醫生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看什麽?”司馬黎懶懶地問了一句,才記起他的執念。

雖然他們說好見面時就得是“一家三口”的重逢了,可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個月,誰能看得出懷沒懷上?

果然到了第二日,醫生一臉無奈地對郭嘉說:“祭酒,這脈象得再等至少一個月才能看得出來吶……”

郭嘉接着輕嘆了一聲。

“也罷,不急。”他走過來坐下,将人攬在懷裏,看似在安慰司馬黎,實則是安慰自己。

“想我了嗎?”他慢慢地湊近了些,聲音也低下來,似是在拷問她。

“想。”雖說這是實話,司馬黎還是像哄小孩一樣,貼上去親了親他的唇。

因為這一個淡淡的親吻,兩人都找到了切入點,一時沉默不語,只有無盡的甜蜜。也不知他們是怎樣不知不覺地一齊躺在了床上,只知正值意亂情迷時,屋外響起一道熟悉的呼喚聲。

“奉孝,人呢——”

原本溫和沉穩的嗓音喊起話來也毫不含糊,硬生生喚得兩人如若初醒。

“啊,是文若……”郭嘉微微擡起壓在司馬黎上面的身子,懊惱過後不得不起身整好衣服,聽着荀彧在門外又喚了兩聲,才大步走出門去,看見荀彧之後重嘆一聲,道:“你今日怎麽回來的這麽早,朝中無事了?”

“不是你喊我今日早些回來給阿黎接風嗎。”荀彧站在院裏,瞥了他一眼,又突然回過味來試探着問道:“該不會是……我打斷了你的大事?”

郭嘉抿着唇看他。

“咳,”荀彧略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急什麽,有的是時間。”

郭嘉哼了一聲,深覺荀彧站着說話不腰疼,他悶悶地盯着荀彧,不甘道:“你家恽兒都十五了吧,也定親了吧,我的奕兒連影兒都沒有。”

荀彧聽了哭笑不得,笑他道:“這又不是先生布置的課業,你還想争個高下出來?”

郭嘉聞言又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家最小的诜兒都會喊我叔叔了。”

這回,荀彧只能放棄與他理論,交白旗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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