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東西吧?”夏宣從書裏掏出一張鬼話狐似的紙。
肖齊齊看戲法似看夏宣,探頭,“什麽好東西?一張破紙夾書裏幹什麽?”
“嗯!”夏宣示意肖齊齊過去,肖齊齊拿着書屁颠地挪過去,探頭看,哦,好熟悉的字體,龍飛鳳舞極為灑脫,撓頭,“哇,這個人寫字這麽像我啊?”
夏宣伸手修長的手指就敲到肖齊齊頭上,“仔細看看都寫了什麽!”
肖齊齊捂頭念,“論XX的龌龊性。”肖齊齊扯嘴角,“我,我……怎麽到你那裏了?”
“你們班慶祝五一勞動節的投稿啊!”
肖齊齊驚恐地睜大眼睛,“嗚嗚,不會吧,誰害我!絕對是有人污蔑,我自小就是個熱愛黨和人民,忠誠擁護黨的好團員,怎麽會這樣沒有覺悟沒有人性敢寫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肖齊齊還有繼續洋洋灑灑,卻見夏宣懶洋洋地靠在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洩氣,“我承認,是我的字。但是真的不是我寫的啊,我……我是真的忘記了。”怒氣皺眉想啊想,想不起來自己寫過這樣露骨的言論啊?
夏宣好氣地又敲她,“真是個糊塗的丫頭,不是我在社論稿子裏發現,這會你是不是該站在院長辦公室前當标杆啊?”
肖齊齊感激地點頭,抓住夏宣的手,如平時一樣把頭往人家肩膀一靠,“嗚嗚,夏宣,我愛死你了,你真是好人!”
夏宣的手一抖,霎時間臉色變了好幾下,“肖齊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嘛?”
肖齊齊一激動腦袋就發昏,特別是單獨跟夏宣在一起的時候,腦子有時候會缺氧,例如現在,蝦米般點頭,“知道知道,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好人。”
胡亂抓起那張紙撕了粉碎,看着全部飄進水裏消失不見,才拍着胸脯慶幸,一世英名差點就這樣毀了!肖齊齊咬牙,會是哪個缺德鬼害她?把她亂寫的罪證交到學校社論處?哦,還有,天啊,她剛才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把夏宣當林雯了?抓手,投懷送抱,說“愛死你了”?啊,肖齊齊又陷入深深的自責和懊悔中。
肖齊齊掐書再掐,夏宣看着她一會奸笑一會憤恨一會懊悔,不由搖頭,自己白激動了半天,人家根本忘記自己剛才說什麽了。
“跟書有仇?”
肖齊齊點頭,認真道:“有仇,我全部不會。”
夏宣詫異,她這麽快就鎮靜了?“我給你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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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是三個月都沒上課麽?再說我記得你跟我一個年級的啊。”肖齊齊奇怪地看夏宣。
“知道什麽叫智障性白癡麽?國家每年都會培養幾個特殊人才,他們不過是神經裏某部分有障礙,但另一部分可是天才!不信,你去問問,統計學院的夏宣!那可是個天才級的智障,幾萬個數字,他掃一眼就能縱橫交錯做出各種統計報告。”夏宣一邊翻書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啊?”肖齊齊捂住臉,後退再後退,“你,你,你?”
“哈哈,肖齊齊不知道你當時說這番話的時候有沒有臉紅啊?”夏宣笑得很開懷,肖齊齊從指縫裏露出半只眼睛,看着他很沒形象地躺在地上,嘴角大大地勾起,開心的不像平時那樣淡淡的,到有幾分真摯的美感。
“許純跟你說的?”肖齊齊嗫嚅着,等夏宣不笑了,讪讪地問。許純,想到許純,肖齊齊心縮了一下,許純,如果她知道自己跟夏宣這樣單獨呆在一起會怎麽樣?那她平時和夏宣一起又會是怎樣的情景?他也會這樣笑,這樣溫柔吧?
“反正為人不能做壞事,不然總會被人抓到的。”夏宣板臉,“肖齊齊,你其實很可惡,知道嗎?”
肖齊齊知道被人抓住小辮子,忙不疊點頭,“我是很可惡。所以,我決定以後不說你壞話了,更不跟你單獨出來了。”
夏宣錯愕,“什麽?這兩者有什麽因果關系嗎?”
肖齊齊認真點頭,“真的。你知道許純喜歡你,我肖齊齊最講義氣了,雖然跟你在一起很愉快,但是我不能對不起她。她其實很可……愛,你就對她好點,好不好?每次看她哭,我都心疼的緊。”
夏宣眼眸收緊,又恢複了往日那禮貌的疏離,“謝謝你提醒,我知道了。”
肖齊齊覺得心突如刀割了般疼了一下,但到底死死咬住自己的唇,把後悔咽回肚子。
就這樣,子湖對面小山下某一處,成為肖齊齊和夏宣又一個永遠都不肯對人說的秘密。就像那片有關蝌蚪和泥鳅的沙灘,只留下月夜清幽的光,和似留在記憶中的美好回憶。
十一、無端
肖齊齊突然改了性子,開始認真學習起來,以黃魚的話說是哪根神經又陷入某個未知的黑洞。肖齊齊也不理,大清早起床,抱書找位子複習,才兩天心情不僅沒好點,卻更憋悶。到處都是滿滿當當的人,有親熱的情侶,有喧嚣的朋友,有寂寞的如肖齊齊一般獨來獨往的個人,只是來處匆匆,或笑或面無表情或愁,看在人眼底卻是無邊的空虛。或許,這樣的感覺在那種青春的年代是如此的誇張,誇張到我們穿着青春的衣衫卻一直行走在漆黑的夜,漫無目的步伐,雙眼無望地發直。
後來肖齊齊便又呆在宿舍,或許這裏才是最安靜的地方。沒有人打擾,也沒有外界紛雜的刺激,只有淡黃色的書桌書架,滿當當的各色書籍,白藍格子的床單,簡單翠綠色的被罩,熟悉的蜷縮的味道。
肖齊齊扯了麻竹席子鋪在宿舍中間,穿着吊帶,光着大腿一條子地躺在地上,漫不經心地看書,聽着旁邊樓梯不時傳來的腳步聲、嬉笑聲、甚至是叫罵聲。有人瘋狂地敲門,肖齊齊無奈地抓頭發,不會是黃魚大姐和許純吧?肖齊齊這兩天一直躲着她們,每天都清早出去,坐在宿舍不遠處的小花園裏,看着她們陸續出了宿舍樓,才悠悠地回來,然後估摸她們回來再出去。說不出什麽心理,就是不想面對,愧疚、懊悔、厭煩?肖齊齊自己也分不清楚。
嘆氣,起身開門。卻是對門的戴琨琨,“在宿舍窩什麽呢?”
肖齊齊依舊趴回涼席上,“孵小雞。”
“嗤。”戴琨琨一笑,脫鞋盤腿坐下,“你這幾天怎麽閑得沒出去做暗探?”
“身體不好。”肖齊齊回答的很認真,眼睛依舊看書,其實她跟戴琨琨的關系極好,那種好就是階級兄弟那種,無關風月的。跟戴琨琨可以去鬼混網吧,去喝酒,去堕落,考試睡大覺,游手好閑試遍專賣店全部衣服而不買,整天坐在天橋底下看美女帥哥,絕對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無關。
“她們都說你今年要當三好學生,我看還真有三分譜了。”戴琨琨摸肖齊齊露在外面的大腿,“別說這腿還真光滑。”
“別摸!”肖齊齊拍她的手,“你咋就改不了那色狼相呢?”
“可惜,我摸的都是女人,男人給我摸我還不摸呢。”戴琨琨嬉皮笑臉,“剛才我看見你老婆那大美女拉着李躍哭呢,不成紅杏出牆了?”
肖齊齊終于動了眼皮,“你不會看錯了吧?”許純哭可倒常有的事,三天兩頭都要趴在肖齊齊懷裏折磨一回,但拉着李躍不常見!
“切,我眼睛2.0!”戴琨琨挑眉,“唉,女人真是麻煩!為個男人啥都不要了。肖齊齊,你說男人真是那麽好麽?”
要是平常肖齊齊肯定不屑地說“男人就一王八蛋”,可這幾天她腦子裏老浮現夏宣那張淡淡憂郁的臉,跟王八蛋似乎差了太遠,于是肖齊齊說道:“我去找許純。”
“別去了,去也幫不上忙找到夏宣,早上我還聽黃魚在宿舍跳腳大罵呢,恨不得把夏宣所有朋友的電話都打一遍。”
“黃魚!”肖齊齊嘆氣,“……還真是個好人。”好人太過,難免是負擔,這是肖齊齊真實想法。許純是癡心,黃魚純粹是……窮心。肖齊齊的心情更差了幾分,許純因為癡而哭,黃魚因為熱而怒,不管是哪一種都是肖齊齊無法承受的重。
懵懂的萌動只因為一時的猶豫而壓抑,清晨的骨朵兒因為月亮的善良而放棄綻放,這是肖齊齊很多年以後才想明白的。現在她并不清楚,不清楚那藏在胸腔中跳動的心是帶着怎樣的渴望走過那段歲月的。或許,我們都不清楚,所以我們慢慢帶着好奇、試探、調整而一步步走過懵懂,走向成熟。
“行了,別孵了,我找到一家雞仔土鍋特別地道,去不去?”
“不去,我孵它兒子呢。”肖齊齊沒好氣,這世界真是亂了。許純,找不到夏宣,那他肯定是躲在那個地方,幫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