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答應
他在公司附近的小區購置了一套房子，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自然價值不菲，可對他來講這僅僅是為了方便處理公務。
平常沒什麽意外，他幾乎很少回去。
鄭殇炀，榮信集團的太子爺。今年鄭炜突發疾病身體負荷不了巨大的工作量，将他從國外召回接手自家公司。
鄭孫兩家的婚約是從小說定的，鄭殇炀一直在國外，要說兩人的感情，還真沒有。兩大巨頭的聯姻，不可小觑，尤其是在他接手時孫家就力挺未來的女婿。
現在鄭殇炀坐穩了位置後搞這一出，大家明面上不講，背地裏只會說此子背信棄義，心狠手辣。
鄭殇炀的朋友都在國外，回來後接觸的那些都是為了家族利益的舔狗。表面上稱兄道弟，背地裏插／你兩刀都不帶吱聲的。換作平時，他或許還會有一兩分心情跟他們玩玩。
今兒個半點都沒空搭理。
想來想去，只能打電話給他那個私人醫生兼表哥。
“我在咨詢室，你直接過來。”
車子掉頭，換了個方向。
敲門聲響起，葉博站起身開門。掃了他一眼，“剛從家裏出來。”是肯定的語氣。
鄭殇炀沒吭聲。
看來是了。
葉博給他泡了杯菊花茶。
鄭殇炀眉頭豎起，“你就給我喝這個？”
“比起酒，我想你現在更需要它。”葉博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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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殇炀略有些煩躁，但他不會對葉博輕易發脾氣。壓抑着情緒道：“換一種。”
如果怒氣值能測出來，他現在已經飙到97以上。其餘三分還是在來的路上被風吹走的。
葉博彎腰打開冰箱，“只有啤酒，要嗎？”
“你這裏的紅酒呢？”
葉博拿出兩聽啤酒，關上冰箱門走過來。“最近接待了一個病人，每次治療前都要喝酒。為了安全起見，我就把那些酒全部都運回了家。”
他打開啤酒推到鄭殇炀面前，“将就一下。”
鄭殇炀還能說什麽，拿起瓶子喝了一口，半點味都沒有。于是皺着眉又放下。
“有吃的嗎？”
“你倒是一點都不跟我客氣。”葉博邊說邊往廚房走，“我看看……還有一塊牛排。”
鄭殇炀沒吱聲，葉博就知道了他沒意見。
“聽說你和孫家的姑娘解除婚約了？”
“嗯，我提的。”鄭殇炀坦蕩承認。
“原因是？”葉博回頭。
“孫家快不行了。”鄭殇炀周身環繞着低氣壓，說這件事情的語氣随意的就像在講今兒個的天氣。
葉博問了一個問題。“如果孫家沒有這件事情，你會娶孫曼嗎？”
“不會。”
葉博明白了，孫家不行只是個借口，真正的理由怕是孫家或者孫曼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惹到了他。其實他的心裏有幾分猜測，應該跟他那繼母和原生家庭分不開關系。
鄭殇炀的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看到窗邊瓶子裏的野花頓住。午後的陽光灑進來，給它蒙上了一層輕薄的紗。是一種不屬于這裏的美。
葉博見他盯着那束花笑道：“漂亮吧！”
“野花，又是你哪個病人送的。”
葉博笑笑，“一個朋友。”
“你之前跟我提過的那個？”
“我有跟你提過？”
“一次。”
“記性真好。”
葉博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也沒有。
将盤子和用具放到桌子上，葉博抽了幾張紙慢條斯理的擦着手。“今天不用去公司？”
“三點鐘有個會議。”
“最近狀态怎麽樣？”
“還行。”
葉博笑了下，鄭殇炀擡頭。
他收起笑意，“突然想到了個人。”
“那個朋友？”
葉博點頭，剛要說話手機鈴聲響起來。那頭傳來虛弱又平靜的聲音，“葉醫生，我差點又死了。”
葉博瞳孔微張，“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來。”
“殇炀，我有急事。你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關門。”
不等他回答，葉博就沖出了門。
鄭殇炀看着盤子裏剩下的半塊牛排突然失去了食欲。
梨果醒來看到熟悉的景象就知道自己又一次死裏逃生。她偏頭，窗外夕陽的餘晖照進來，整個房間都透着股暖意。“葉醫生，夕陽真美！我要多看一會。下次興許就再也看不到了。”
葉博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明明上次她出現的時候狀态還很穩定。可現在事實擺在面前，他沒有辦法為她辯解。
“抱歉，是我的疏忽。”
梨果眼眶泛起淚花，“葉醫生，我能求您件事嗎？”
葉博心口微痛，艱難道：“你說。”
“您保證會答應我。”
“好。”
梨果眼睛亮起來，聲音清脆道：“我要吃火鍋！”
葉博：……不行。
最終，葉博還是沒拗過她妥協了。
“羊肉卷兩份，鮮牛肉兩份，脆骨一份，土豆、生菜、油條……”梨果拿着鉛筆碎碎念。
葉博一把抽走她手裏的菜單。“麻煩了，就這些。”
“好的，您請稍等。”
梨果眼巴巴的望着漂亮的旗袍美人将菜單拿走。
“別看了，那些你一個人吃很足夠。”
梨果問：“你不跟我一起吃嗎？”
“謝謝，我養生。”
等食材上來後，梨果邊下菜邊說：“葉醫生，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養什麽生！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硬道理。”
此刻的她如此鮮活，情緒豐富，眼珠子一轉就好像有什麽鬼主意似的。任誰也想不到，上一刻，她還躺在床上緊閉着雙眼，毫無生氣。
梨果還在叨叨，“晚上十點睡覺，早上五點就起來，不吃重油重鹽的東西，自律的跟個苦行僧似的多無趣啊！”
她撈起一片牛肉，像狗子似的聞了聞，“哇！一個字，香！”
葉博：“……再說話我就帶你回去。”
梨果将肉片放進嘴巴，誇張的表情仿佛在品嘗人間美味。“可是葉醫生，嘴巴不就是用來說話的嗎？”
“看來你是不想吃火鍋了。”
“別！我閉嘴。”
“阿黎。”葉博突然喊她。
梨果停下筷子偏頭。
“你看這個世界這麽美好，再堅持一下，我會想到辦法救你的。相信我。”
她的睫毛輕顫了兩下，随即展顏笑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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