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逼問
眼前的一幕實在讓人覺得荒唐, 地上躺着一個生死不明，另外兩，一個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一個吐的昏天黑地。
房間裏滿是孫志浩吐出的殘留物氣息，尤其難聞。
看見鄭殇炀, 孫志浩仿佛看到了希望, 使命叫喚，哀求。“救命啊！她要殺了我們！”
鄭殇炀一腳将他踢開，聲音冷冽。“閉嘴！”
随後蹲下身抱起梨果用力按住她的手腕。吩咐其他人，“找條毛巾過來。”
鄭殇炀用毛巾綁住她的手腕, 視線向下, 看到她的右邊臉頰時眼裏徒生戾氣。
高高腫起的臉頰上印着一個手掌印, 同右邊白嫩的肌膚相比，顯得越發觸目驚心。脖子還有條血痕，傷口不深，已經快要結痂了。
她閉着眼睛, 像具沒有生息的人偶。
鄭殇炀的手幾乎顫抖。
“少爺，救護車馬上就到。”
鄭殇炀抱着梨果往外走，異常冷酷道：“看着他們, 別死就行。”
保镖立刻明白。轉身扯過床上的被子，将江孫志浩和另外一個人疊起來包進去擡走。
另外一個人聞到孫志浩身上的味道臉色發青, 恨不得馬上昏過去。
“這位小姐的身體沒什麽大礙，只是其他的……”
鄭殇炀開口。“徐助理，你先出去。”
作為本市最大保密性最強的的私人醫院, 來這裏的都是達官顯貴，富豪軍政。眼前的男人他當然認識，只是不知道病房那個女人跟他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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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沉吟了會，“鄭先生，我建議您帶梨小姐去精神科看看比較保險。”他委婉開口。
鄭殇炀當然知道他在指什麽，可梨果戴着手镯，不就是為了避免那些異樣的眼光，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她既然千方百計要掩飾，鄭殇炀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戳穿。
沉默良久，他低聲道：“醫生，這件事情希望你能保密。”
“當然，保護病人的隐私是應該的。”
床上的女孩子穿着藍色的病號服，整個人陷進白色被子裏，顯得格外嬌小，柔弱。讓人萌生出一股保護欲。
她閉着眼睛，睡的很安穩。誰也不會想到她能舉着刀刺傷三個大男人。要不是他親眼見到大概也不會相信。
她像個謎，每當他覺得自己了解她時，她就展現出另外一面。讓人迷惑又欲罷不能。
鄭殇炀伸出手，在即将觸碰到她的臉時又生生停下。口袋裏電話響起，他直接挂斷。
“鄭總，剛才孫家的人試圖聯系我。”
“不用理會。”
“好的。除胸口受傷的那個，其餘兩個人都已經醒來。”
“去看看。”鄭殇炀面色平靜，誰都看不清現在的他在想什麽。
房間裏的人看到鄭殇炀進來吓的一哆嗦。“你想幹什麽？”
鄭殇炀面無表情問徐解，“徐助理，隔壁躺着那個是不是已經渡過了危險期？”
“還在觀察。”
鄭殇炀颔首，“交代他們務必照顧好，免得一不小心就去地下見閻王。”
王猛額頭已經冒了一層冷汗，從睜開眼睛開始外面就有保镖守着，手機也被沒收。這種情況下，鄭殇炀要是想搞自己，輕而易舉。
他顫抖着道：“殇炀哥……不，鄭總，我做的一切都是孫志浩指使的。”
鄭殇炀輕笑一聲，“看把你吓的。別怕，我就是來了解下情況，畢竟你們動了我的人，她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沒醒。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犯的錯是不是應該自己負責。”
話鋒一轉，他又道：“當然，看在我們家兩家的交情上。我可以放過你。”
王猛有些懷疑 “真的？”
鄭殇炀唇角微勾，“有個問題，隔壁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誰造成的？”
王猛瞪大了眼睛，過了片刻激動道：“是孫志浩！我們後面反悔了，不想再繼續。孫志浩就用刀刺傷了我們。”
鄭殇炀恍然大悟，點頭。“原來是這樣。”
他扭頭，“徐助理？”
徐解恭敬道：“鄭總，全部都錄下來了。”
王猛面色慘白如紙。
“好好休息。對了，你的手機被我的保镖不小心摔壞。我讓人買了個新的給你。跟家裏人聯系下，免得他們擔心。”
出了房門後徐助理有些困惑問：“老板，現在的情況梨小姐屬于正當防衛，您為什麽非要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孫志浩的身上？”
鄭殇炀語氣平淡，“徐解，他們都是沖我來的。她是最無辜的那個，我不希望她醒來還要遭受非議。”
徐解在心裏暗暗咋舌，鄭總竟然會為了梨小姐做到這個份上。換作以前，鄭總根本不會考慮這些，哪種解決方式最快最直接就用哪種。
徐解口袋裏的電話一直響，他拿出來瞄了眼，“鄭總，董事長的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
徐解有苦說不出，這些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敢惹大BOSS，就來找他這個小喽啰。
鄭殇炀直接拿過來。“爸，您放心。我有分寸。”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他冷笑了聲，“按您的意思，別人都将手伸過來打我的臉，我還要把另外一邊湊上去讓他打？”
他挂掉電話，心裏明白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以後和鄭家那邊的電話你不想接可以不接。”
徐解內心大為感動。原來老板都看在眼裏！“鄭總，您放心，我有分寸。”
鄭殇炀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勵，兩人往另一間病房走去。
保镖将孫志浩扒光了衣服按在地上。
“鄭殇炀，你竟然敢這樣對我！”他憤怒吼叫，全身的肥肉一顫一顫，教人看的眼睛疼。
鄭殇炀坐在椅子上，支着頭，漫不經心。“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案板上即将被宰殺的豬。”
他笑了聲，“抱歉，你大概沒見過。畢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孫少爺。徐解，麻煩找張照片給咱們孫少爺看看，讓他了解一下人間疾苦。不要太吓人，不然孫少爺晚上該做噩夢了。”
徐解憋着笑。“好的。”
“老板，照片可能不夠生動形象。我找了個視頻。”徐解也是壞。
兩個保镖抓着孫志浩的頭逼着他看。
開始，他還罵罵咧咧個不停。後面殺豬時，尖銳的叫聲在房間裏響了沒多久孫志浩吐了。可惜胃裏空空，都是些酸水。
孫志浩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折磨，神經病，都是一群神經病。
事情還沒說完，鄭殇炀怎麽會讓他暈過去。“讓他清醒。”
保镖用力甩了他幾個巴掌。
孫志浩疼的眼冒金星。終于受不住求饒，“哥，我錯了。求你放過我。”
鄭殇炀突然問：“你姓什麽？”
孫志浩懵了，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旁邊的保镖又是一巴掌下去。“我們少爺問你話！”
眼見保镖即将擡手，孫志浩趕緊道：“我姓孫。”眼淚鼻涕都吓出來了。
“這就對了，你姓孫，我姓鄭。咱兩可沒什麽關系。憑什麽你做錯了事情一句錯了我就要原諒你？”
他懶洋洋道：“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狠起來跟瘋狗一樣，六親不認，亂咬人。就算是鄭至誠都不敢明目張膽跟我對上，浩子，你太傻了。”
孫志浩渾身難受，頭昏腦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對不起！我就是想吓吓她，我們什麽也沒做。”
“你說這個話覺得我會相信嗎？”
孫志浩悔不當初。“烊哥，那個女人有病！真的，她拿刀捅了我的兄弟，還割了自己的手腕。說要跟我們一起死。”
想到那個場景，孫志浩就渾身發抖，臉色發青。
鄭殇炀驚訝的擡眸，“聽你這麽一說，我好像更喜歡她了。畢竟不是誰都有這樣不懼生死的勇氣。”
孫志浩直接呆滞。
“她脖子上的傷和臉上的手印誰弄得？”
孫志浩回神，腦子迅速轉起來。“是趙敬！都是他弄的，所以後面才會被捅了一刀。”
鄭殇炀一個眼神。
保镖又是兩個耳光甩過去。
孫志浩簡直要瘋了，“臉是我打的，其他真不是！”
鄭殇炀嗯了聲，“你還有話要交待嗎？”
孫志浩咬牙，“我……”
“考慮清楚再回答。”
“是曼姐，是她指使我這樣做的。”
鄭殇炀意味不明笑道：“你們真有意思，徐助理，把錄音放給他聽。”
房間裏響起了王猛的聲音。
“所以……我該相信誰？”
孫志浩背後發冷，被人出賣，幫人背鍋。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他一個人。
鄭殇炀緩緩道：“綁架，殺人，這些罪名加起來你在裏面呆個十年不成問題，興許我還可以讓你在裏面過一輩子。你覺得怎麽樣？”
腦子裏轟的一聲，孫志浩知道自己完了，徹底完了。
“哥，我求你放過我！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
他跪在地上抛棄顏面，伸手抓住面前人的褲子痛哭流涕求饒。
鄭殇炀盯着他，絲毫不為所動。冷冷開口：“你弄髒了我的褲子。”
保镖立即将他扯開。
鄭殇炀起身，居高臨下。“她當時拿着刀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她也在怕？你們當時為什麽不放過她？”
徐解猛地擡頭，內心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