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霸道仙君愛上我

事實上,鐘魚雖語出驚人卻并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放眼看,她能開口求助的,只有勉強算是有點交情的裴頃雲。

清冷孤傲的藺無闕沒由來的對她态度暧昧古怪,必然事出有因。

而她想要扔掉必死劇本,徹底跟男主解綁,遠離危險,絕情蠱那要命的顆定時炸.彈必須要拆。

偏偏它還有個不能外提的禁忌屬性,一個弄不好,就是兩個綁着一起死。

再說那麽久遠又天雷滾滾,又臭又長的書,說實話她大部分細節已經記不住了。

她絞盡腦汁将書裏寫得亂七八糟的劇情回憶了一遍,好不容易才記起來一丢丢絕情蠱操蛋的操作手法,唯一想到的是藺無闕的貼身之物。

故而,她就艱難地想起來那是腰帶。

而已,當初為了增加被破蠱難度系數,原來紙片人鐘魚趁百家大典忙中出錯暗中動了手腳的,還不止是一條。

當時鐘魚內心是崩潰的,恨不得把熱衷于惡俗的自己暴抽一頓。

但錯已經犯下了,怎麽辦?只能瘋狂補救。

然而她把這話一說,還沒能解釋,裴頃雲就把她當成了色迷心竅的傻逼。

他擡手就是兩道清心訣加安身訣,冷酷無情地将蠢蠢欲動的她給打趴下了。

只見裴頃雲神色悲憫,搖頭道:“從前我只覺得你只是有點毛病,沒想到如今你竟變本加厲。我看你不若死了這狗膽包天的邪心,不用等閉關走火入魔,我怕大師兄哪日忍不住就劈死你。”

“……”

“大師兄既有迎娶你之意,你就安分點。他日……他日你想要多少條腰帶沒有?真、真是不知羞恥。”他說到最後俊臉微紅,但眼神依舊是恨鐵不成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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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魚臉都綠了。但是此刻她也顧不得偷腰帶了,驚愕問:“娶?什麽迎娶?”

藺無闕為什麽要迎娶她鐘魚?

對天發誓,她真沒寫過成親這茬!

裴頃雲涼涼道:“是師父臨終托付,大師兄今早登聖炎山說了。如今大師兄已正式接任掌門之位,自然要謹遵師命。倒是要恭喜你了,白日夢成真了。”

說起來确實有這麽一樁事,九重宗名聲響當當,吃苦修行活地獄,是個旺極盛陰極其衰的仙門。

浩浩蕩蕩九座山峰,翻出來的女修恐怕不足十人。

上任掌門即是鐘魚與藺無闕的師尊,座下就只有鐘魚這唯一待如閨女的親傳愛徒,作為女配靠山般的存在,當然為她安排了後路。

這位古板的師尊老家長臨去前,就倉促地留下了一道遺命。

那就是要求藺無闕繼任掌門之時,把小師妹給娶了。

這事本來只有鐘魚知情,這時候她應該還沒說才對,可藺無闕突然就把事給辦了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從前原身曾不甘心威脅過對他提過,然後他一過腦就記住了?

所以藺無闕一正式上位,在絕情蠱的強烈影響下腦子不清楚,認為自己也愛極鐘魚,順便就公之于衆了?

搞事啊藺哥哥!你為何非要在這種不重要的細枝末葉上那麽誠實!

鐘魚簡直想哭了,急道:“那不成,裴師兄,你想藺師兄心有所屬如何能娶我?那位洛姑娘怎麽辦?”

如此紮手的變數親媽也承受不住啊。

裴頃雲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一時抿唇不語。不過他最後還是憂郁地嘆了聲,道:“閑言碎語罷了,你……也別想太多了。總歸是,大師兄選了,絕不會負你。”

選,選個球啊!

藺無闕選誰都行,就是不能選她!

……事情沒能談妥。

裴頃雲是個忙人,沒說上幾句話放下丹藥就離開了,靜養休息的鐘魚獨自面對放飛的劇情,這下腦殼是真疼了。

這麽下去不行。

她心情糾結成郁,躺了一夜後沒想出個結果,第二日再也躺不下去了。

鐘魚含糊地喝了兩口藥,翻騰了兩下衣櫃,披了件外裳就走出去了。

清雲峰相比其他峰不算巍峨險要,卻山明水秀,清靜悠然,靈氣充沛,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要不是手握作天作地女配劇本,還有爛攤子要收拾,鐘魚眼下就不會那麽痛心了。

想她就宅死在這裏,混吃等死這日子那該有多麽的美麗!

但沒辦法,她現在還沒有資格提前養老。

男主疑似迷失自我,絕情蠱這事還沒解決。

鐘魚走在綠蔭疊疊的石子路上,走兩步嘆一聲,俨然是一副大病初愈,心事重重的樣子。

說起來也是奇怪,昨夜掉進寒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傷了風寒,她自己都能感覺得到自己狀态是病歪歪的。

不過,鐘魚心裏有逼數,下蠱折損修者身心修為,多半是副作用來了。

最後想想還是自己手賤造的孽,她憂郁得簡直無法克可說。

她一路走到了千經閣,這正是閉關修煉重地。

因為各種原因,當初師尊老家長重傷後就是在這裏辭世的,所以這地方就被封鎖了起來。

鐘魚進去的時候,點了一盞小燈。千經閣是倚山而造的閣樓,結構古怪而絕妙,可直通幽閉山洞,那裏面就是閉關修煉之所。

大概是久無人來,擺放古籍經文的木架都落了灰,山洞不透光線,有點陰暗潮濕。

鐘魚來這裏當然不是閑得沒事幹來觀光的。

這地方藏了許多法器寶貝,還有不外傳的玄術心法的古籍,她是摸進來淘寶的。

別的都不要緊,她現在急需快速恢複身體恢複修為的法子,最好能找到不用冒險偷腰帶也能強破絕情蠱的速效辦法。

鐘魚找得很認真很仔細,翻了很久,在刨了三處牆角後,才終于找到了一本大致是介紹旁門歪道的違.□□,心中一喜。

可她才翻開一頁,旁邊的四角小燈突然就滅了,驟然陷入黑暗。

鐘魚發覺不對,神色繃緊。

陰風迎面襲來,她看清了一道黑影,驚得速速抽出藏在暗格裏的斷蛟鞭,咬牙揮了出去。

鐘魚也沒想到她一出手就把人抓住了,她不敢松手,厲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九重宗重地!”

這可不得了。

這哪裏來的毛賊竟偷溜仙家地盤,而無人察覺?什麽情況?九重宗的安防系統居然出現bug!

然而,她話音剛落,那被控制住的‘人’像是□□控那般,霎時化成了黑影,迅速逃走了。

這毛賊是妖魔鬼魅。

鐘魚相當震驚,當下就追了出去。

她拖着半殘的身體,速度比不得那黑影快。眼看它鑽出窗戶逃脫,她心急如焚之際,一陣散着清竹氣息的冷風猛地灌了進來,窗葉豁然大開。

鐘魚忙跑出去,寒風吹進她眼裏,微微刺目。

她半睜着眼,只見身姿清風明月般的藺無闕站在石階上,白衣勝雪,清貴優雅,如刻的眉目透着淡淡的平靜與冷漠。

他腳下是灘黑色的爛泥還有斑駁的血跡。

空氣中帶着一股腥氣,黑色的穢物濺在他的袍角之上,猙獰的兇相與他格格不入。

鐘魚一眼就看出來了,剛剛逃跑出來的黑影,就是他腳下的那堆東西。

藺無闕擡眼看向她,眸光寒意稍斂,微蹙的眉似藏着一絲淡淡的嫌惡。

他冷冷地将腳下的邪祟之物消幹淨,向她伸出手,輕描淡寫地道:“過來。”

鐘魚過去了,急道:“藺師兄,我跟你說,有邪魔外道打上九重宗的主意了。剛剛……那是什麽東西?”

藺無闕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将她攬入懷裏,像是對邪魔外道不大感興趣。

他垂眼,看到她手上的泥土,平板無瀾地問:“這麽用心,找什麽?”

沒由來的,鐘魚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這藺師兄有時候真的……莫名有點讓人心驚膽戰呢。

她頭皮一緊,道:“我就是想來看看。裴師兄不總是忙死忙活麽?下山的日子拖不得,我就想來這裏找件稱手的武器。”

借口是假,但話是真的。

裴頃雲跟她提過,管轄界內金水臺發出求助令已有月餘,原來她也是要下山辦事的。

藺無闕的目光又落在她手上的斷蛟鞭,半晌,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靈根大損,經脈半毀,需要的東西不在這裏。它不适合你。”

說着,他就取過斷蛟鞭,化形收去。

藺無闕做完這些後,擡手漫不經心地輕撫她雪白的臉頰,笑了,低低道:“太弱,易折易碎,還是得花點時間。”

那眼神,仿佛她是容易粉身碎骨的玻璃。

被該死甜美的寵愛包圍着鐘魚現在整個就是死魚臉。

穩住,劇本暫時發錯罷遼。

其實藺無闕說的話不假,鐘魚本身确實是先天不足,本不該修煉,偏她癡心不悔,非要癫狂地追随藺無闕。

所以為求速成,她修煉走的是用法器堆起來斬妖除魔的狠路子。只不過早年除魔之戰中,她受了重傷,自然就損了根基經脈了。

這些年用丹藥仙草供着,好不容易見有起色,她偏偏又愛恨交織得失心瘋了下絕情蠱,這就把自己往死裏作,可不就是個快爆炸的玻璃瓶嗎?

當事人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藺無闕帶鐘魚回清雲小築去了,期間她也問剛剛遇到的是什麽東西,此事涉及門派安防大事,不過他好像并不是十分的在意。

鐘魚一路追問,才知道原來是山下禦敵迷陣出了點事,這才讓一直暗中窺視的小妖怪鑽了空子。

藺無闕出現在千經閣時,已經把山門前四面漏風的陣盤修複了。

而将鐘魚送回去後,藺無闕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把熬好的湯藥取過去,像是打算親自喂她。

鐘魚一臉菜色。

藺無闕語調斯文平靜地對她說:“快則一個月,慢則三個月。等你恢複,就把事情辦了。”

這要辦的事情,指的是拜堂成親。

沒等鐘魚開口,他便緩緩擡眼看她,風輕雲淡的語氣透着一股不容拒絕的平靜:“放心。只若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承諾來得太突然,他的從容淡定中透出一絲絲詭異的霸道。

所以這是在告訴她,以後不用去千經閣扒拉東西了?

鐘魚真的不知道如高山雪川般高冷內斂如藺無闕中招後,居然走的是霸道仙君愛上我的路線。

絕情蠱的威力,看來是比她想象得要厲害很多。

一說起這個她就頭痛,只好艱難地說道:“藺師兄,你可能誤會了。那個,其實我現在幡然大悟已經想開了,真的,我沒什麽想要的……”

還有先別提成親行不行?

藺無闕修長的手指握白瓷湯匙,無聲地攪動着碗裏黝黑的湯藥,随後他涼涼地擡起眼,看她。

鐘魚不禁面皮繃緊。

藺無闕在她的話裏挑出來一句,手裏的湯匙便了無生趣的放下了,慢慢道:“想開了?”

鐘魚剛要點頭,下巴就被掐住了。

藺無闕眼神寂涼,眼裏卻并無一絲溫度,面無表情道:“師妹出爾反爾,可知毀諾的後果?”

作者有話要說:  -

會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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