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搶藺魔鬼東西

說起這月冥花,它确實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在這裏論根源,它原本是幾千年前仙門寶物,後來橫行霸道的某魔王搶了去。而本該養不活任何花草靈物的魔界,偏這花頑強地活下來,以此才被少見多怪的魔奉為聖花。

在寸草不生的魔界,它興許只是朵象征性的吉祥花。

可出了魔界,此花是可直接拿來救命的。

在書裏,它總共就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女配中途差點挂掉跟魔君做了利益交換自己吃了,一次是被藺無闕摘的,但他那是給命定天女洛卿卿救命的。

鐘魚很郁卒。

現在突然給她補身子算什麽回事?兩次要啃這朵嬌花的劇情,目前這個時間都遠遠還沒到好嗎。

所以去魔界探險,她內心是非常拒絕的。

但是她拒絕沒有用,不按劇本走的藺無闕随心所欲,此行去意已決。

反正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弄的,從湯泉裏起來後,他離開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換上了一身肅冷的黑衣。

平時見多了他身穿清雅白衣,飄飄如仙,清冷禁欲,是高貴不可亵玩焉的模樣。如今他忽然換上了黑沉沉的黑袍,不僅沒有違和感,反而有種堕仙成魔的妖異感。

仿佛眼前此人危險而優雅地游離于僞裝與真實之間,神秘而邪肆。

鐘魚看他,不慎用了親媽眼,一時看得心神蕩漾。講真,藺師兄絕對是她那一摞書裏最靓的崽。

如果他現在不那麽奇怪無常、不那麽讓她心驚膽戰的話,就更好了。

藺無闕的手裏還有一套衣服,是給她準備的。

鐘魚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作案工具很齊全啊大佬。不會是等今天很久了吧!

她本來還磨着不想動,藺無闕也不惱,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竟是打算拎她後頸提起來,親自給她換,她立刻就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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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漢不吃眼前虧。

鐘魚眼看是反抗不了了,把自己從頭到尾洗幹淨了,就換上了藺無闕給的衣服。結果等她穿上了,才發現這衣裳,居然跟他穿的是一個號,不過她穿上松松垮垮的,看起來就非常滑稽了。

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

醜拒。她生無可戀地看過去。

藺無闕盯着她的眼神卻有點陰暗詭異。他走過來,似很歉然地說道:“太倉促,只有這個。委屈師妹了。”

說是這麽說,但鐘魚可一點都聽不出來他有真心道歉的意思。因為說完後,他就馬不停蹄地拎着她一起飛奔魔窟了。

他們到達猊平山的時候,正好是月上中天。

山頂那祭臺上巨大鐵索環繞山陣,看上去沒有不妥,但是這鐵索環的西面已經缺了一角,附近花草樹木遭殃,是一片枯敗蕭瑟。

看來封印門年久失修,是真的。

藺無闕熟知這山上所有的陣盤路數,從開始帶她上猊平山禁地到進了封印陣,都游刃有餘,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兩界縫隙。

鐘魚被他拖着進去的時候,整個身體是極不适的,感覺像是有刀子生刮她的臉一樣。簡直要命了。

好在藺無闕也發現了。他眉頭微蹙,随後伸手将她抱住,扯過她身後的冠帽将她的臉給蓋住了,扣住她的後腦勺,不容反抗地貼着他的胸膛。

鐘魚當時愣了下,但不得不說,他這粗暴的舉動讓她在黑暗中很有安全感。

她甚至還分心地想,其實藺哥抽了突然走霸道仙君路線……也不是一點可取之處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總算是進入了魔界地頭。大概藺無闕開始就定好了方位,他們出來就混進了魔宮,直接就省了很多功夫。

魔宮裏建造在半山腰上,宮宇奢靡華麗,氣勢恢宏,遠遠只見歌舞升平,絲竹樂聲不絕于耳。而長石梯上進進出出低階魔修都在忙碌着,看樣子倒有點辦喜事的意思。

他們輕而易舉就混進去了。

進了魔宮後,鐘魚有點好奇,小聲問藺無闕:“不會是那新魔君今日大辦喜宴吧?”

藺無闕勾唇輕笑,眼神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戲谑,淡淡道:“喜事。烏铘今日正式稱王。”

鐘魚瞠目,僵硬地問道:“那、那我們現在……現在去摘月冥花?”

沒搞錯吧您?明知道這茬,你你你你還挑這種時候帶我來搞事情。

藺無闕神情淡然,嗓音裏甚至帶着一絲笑意,面不改色道:“嗯。來要點報酬,順便砸場。”

順便砸場。

順便砸場。

鐘魚被他用義正辭嚴的語氣說着強盜話給震住了,你也知道你是來砸場的啊!求你了大佬,收斂一點,咱們先靜觀其變小心行事可不可以?

然而她內心一連串槽沒能吐出來,藺無闕就拽着她拐進了一處封閉起來的宮宇。他方向感很強,而且目标很明确,七拐八拐的是要往魔宮北邊去。

直到看到了中天妖塔魔界地标,鐘魚才漸漸感覺附近的景致畫面熟悉了,神色稍稍凝重起來。

值得注意的是,她就算是腦子裏有作弊小地圖,也不可能比藺無闕更從容不迫、更自然娴熟。

他好像很熟一樣。

不是對魔宮早有研究那種按着計劃走,而是像他來過很多遍那樣。

鐘魚心裏這麽想,也就出口問了,猶豫道:“藺師兄,你來過這裏?”

藺無闕徒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沒開口說話,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似有暗光浮動,又似什麽都沒有。

周圍空氣好像是驟然冷了下來。

沉默無聲。

她以為藺無闕不會說話了,而後卻聽到了他漫不經心的聲音,說道:“自然來過。師妹你不也來過嗎?”

鐘魚愣了愣。

然後,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上次兩界大戰。那時九重宗是幾大主力之一,嚴格的來說,他們都是來過魔界的。

所以這就能解釋了。這事她居然又給忘了。

鐘魚勉強擠出笑:“對,對。”

藺無闕眉梢微挑,伸手将她拉近。

他動作溫柔地替她将滑落的袍帽蓋好,笑道:“師妹好像一直……都不大相信我?怎麽?不信我對你好?”

你胡說什麽大實話!

她求生欲瞬間升檔,正色道:“怎麽可能!相信。這世上,我最相信就是藺師兄你了。”別的不說,就說眼下在這種兇險的地方,她除了他誰都信不了啊。

藺無闕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順勢将她攬住,深深道:“那就好。永遠把這話記好了。”

話題有點危險,就到此結束了,接下來藺無闕就直接把她帶到中天妖塔了。

中天妖塔在位置很顯眼,但它卻是處在魔宮的最邊緣,幾乎無人看管。

至于原因,其實也不難猜。

這妖塔裏面是供養着千年寶物沒錯,但它裏面更多的是被扔進去妖魔屍骸,怨氣沖天,相當于魔宮的地牢墳場。

而且,月冥花除了魔君,其他魔根本摘不下,沒有誰會吃飽了撐的會偷溜進去送死。更別說,這嬌氣的聖花一千年才開一回,長年累月沒人打過它的主意,此時看守戒備松懈,情有可原。

鐘魚進了妖塔後,精神高度緊張,躲在藺無闕身後。進來她就看他手刃了好幾只撲過來的兇煞獸妖,因為下手快狠準,并沒有弄出什麽大響動。

鐘魚看得也振作起來,人都進來了,花要摘走,當然速戰速決最好。

她立刻道:“藺師兄,你先頂住!我去找花。”

不過她還沒走,就被藺無闕随手拽了回來,他擡了擡下颚,“不用找了。那裏,在底下。”

他指的那裏,是一口枯井的底下。

鐘魚欣喜地跑過去,果然就看到井底有泛着點點幽光的草葉子。但她随後皺起了眉,道:“哪有花?”

枯井底下是有幽光浮動的葉子,但是沒有什麽花都沒有。

藺無闕聞言走了過去,往下掃了一眼,眼神泛上一抹冰寒,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忽而冷笑一聲,道:“倒是有意思。有人先摘走了。”

鐘魚聽出了他這話帶了一絲陰郁不快。

她有點想安慰他說,不如算了,緣分還沒到。再說了,我其實也沒有特別渴望要吃啃這朵花,你不必愧疚,來日方長,慢慢修煉吃吃老參補身體也是可以的……

“藺師兄,”她剛說話,就被他帶着走了。她驚愕道:“這是要去哪裏?”

藺無闕道:“不想要月冥花了嗎?”

不想,其實真的不是很想。鐘魚心裏焦急,崩潰道:“可它不是被摘走了?還能怎麽辦?”

藺無闕面色冷靜,輕吐出一個字:“搶。”

鐘魚在風中淩亂了,都這麽叼的嗎。

藺無闕看她恍惚的表情,勾唇笑了,道:“記得我剛剛說過什麽?”

不記得,你剛剛說了那麽多句,我怎麽知道你問的是哪句!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我不玩了,鐘魚索性裝死了。

藺無闕看她漠不關心的死狗樣子,也不甚在意。他只是幽幽地來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句:“師妹若沒有月冥花會死。”

鐘魚:“……”

這句你他媽絕對沒說過。

作者有話要說:  -

藺魔鬼:我費勁心機送你一朵生命之花……

求生魚:拒收,謝謝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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