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爛事都是藺哥幹的
藺無闕眼神吓人也就是那一瞬間而已,很快面色恢複如常。不過他擡眼看雪鸮的那一刻,眉頭微皺,冷冷道:“你怎麽來的?”
雪鸮已經站起來了,它拍拍翅膀,嗓子裏發出一連串急促又委屈的聲音。
鐘魚當然是完全聽不懂的。
藺無闕的眉頭就沒舒展開過,雪鸮聲音不停,他似有些不耐了,冷淡道:“行了。閉嘴。”
被馴服的雪鸮像是習慣了這種模式,憤憤不平地飛到屏風上來,屁股對着他們。
鐘魚小聲問:“怎麽了嗎?”
“沒什麽。”藺無闕懶懶地看向窗外,雙眼微微眯起,幽幽道:“這事還沒完。”
沒完那肯定是沒完。
畢竟白絮長老不省人事,還沒醒。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一道女子的聲音,不過是隐忍而沙啞的,“藺掌門。楊掌門人在大堂,求見藺掌門。”
不用看,門外面請示的人是洛卿卿。
聽那飽含了屈辱不甘和強撐着倔強的沙啞聲音,就知道此刻她的內心承受着何其殘酷的煎熬。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別的女人共處一室,心那肯定是鑽心的痛——
可她還是有點想不明白。
按道理來說,受不得一點誤會的洛瑪麗是個不堪一擊的嬌嬌。
以她現階段‘嬌作’的心性,做不到那麽理智隐忍才對。否則,虐心虐肺百萬長篇虐戀怎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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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鐘魚才覺得哪裏不對勁,因為洛卿卿的承受力,比她想象得要強得多。
她是從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堅強不屈了?
鐘魚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因為她穿過來,發生太多變數了?
她覺得頭大,滿心疑惑,結果一扭頭,看到冷眼旁觀的藺無闕。虐什麽的,突然沒有了感覺。
是了。
她這個惡毒女配根本來不及虐洛瑪麗,反倒是藺魔鬼說風就是雨,自己就把爛事給做了。
洛瑪麗受到的傷害暴擊等級不是原來的級別的,bug都成這樣了,她變了又有什麽奇怪的?
鐘魚覺得心好累。
太難了。
此時站在門外的洛卿卿,目光悲戚而倔強地看着緊閉的房門。涼風吹過她的臉頰,刺得她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她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在這裏站穩。她在心裏千遍百遍告訴自己,不要認輸,他只是暫時被蒙蔽了。
但此時此刻她站在這裏,紅着眼睛妒火橫生,強作出來的冷靜理智,多少都有點自欺欺人。
可是她不能退步。
洛卿卿咬緊牙關,“藺掌門。”
鐘魚都不忍心去聽了,無可奈何地看向藺無闕,“師兄。”
她都想捶地了。
我這無辜的炮灰被你拖下水都有種捉奸在床的既視感了,為什麽你能一點觸動都沒有?!
藺無闕似乎很喜歡看鐘魚郁悶又不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什麽理由都沒有。
用鐘魚的話來說,他就是心理變态。
好在,藺無闕這次沒有讓她尴尬太久。
他起身便要出去了,不過臨走前,他對她說:“你留在這裏,別亂跑。我大概,要出去幾天。”
鐘魚沒有什麽情緒地‘哦’了一聲,然後就下意識問了一句:“你要去哪裏?”
剛問完,她就驚覺自己似乎問得太順其自然了。
藺無闕卻是勾唇笑了,不疾不徐地說道:“不是你讓我把麻煩打回去?”
鐘魚一愣,然後她就意識到了,他說的麻煩,是昨夜被她賣了的麒麟妖獸。
她以為他那時是随便敷衍自己的,沒想到他聽進去了,居然還是認真的。
她有點驚訝。
藺無闕說走就走,很快就離開了。
等候許久的洛卿卿擡眼看身穿一襲白衣的他從屋內出來,強忍着的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了。
她咬住嘴唇,“藺掌門。”
藺無闕淡漠地‘嗯’了一聲,眼風微微掠過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徑自擡步離開了。
洛卿卿身影微晃,快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她回頭看了眼那道緊閉的房門,将快掉落的眼淚給生生逼了回去。
…
鐘魚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
她現在只知道藺無闕現在要去應付的,是那個處處煩人的楊癫瘋。她甚至不用問,也猜得到對方是糾纏聖靈元種去向的。
鐘魚摸了摸自己心口。
聖靈元種融入她身體,最開始那陣撕心裂肺的痛苦,她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了。
藺無闕大概是做了什麽,反正是讓她熬過去了。又進補了一回大的,這破身體應該是越來越好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反而越來越不踏實了。
鐘魚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眼神幽幽地看向沒被藺無闕帶走的雪鸮。
她無神地問:“喂,你說,藺師兄為什麽對我那麽好啊?唉,我心裏很不安啊。”
鐘魚現在心裏真的太多疑惑了,藺無闕的變化太魔幻,出乎意料,她完全招架不住,也擺脫不了控制。
這感覺很窒息。
雪鸮沒打算理會她發的牢騷,哼,恃寵生嬌的女人。
有本事來試試藺魔鬼對你不好,不高興就被扔來扔去的滋味啊!
它撲撲翅膀飛到桌子旁邊,在茶杯前,優雅地低頭喝水潤喉。
鐘魚看它控制不住力道,差點把旁邊的茶壺都打翻了。她就認命地過去,替它倒了杯已經涼掉了的清茶。
她太無聊了,就擡手替它順毛,自言自語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什麽時候開始跟着藺師兄的?我怎麽沒有印象?”
雪鸮遞過去了一個嫌棄的表情。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拿着劇本卻一無所知的鐘魚很憂桑,她給它喂了點水,時不時嘆息一聲,獨自神傷。
北楓亭是一處山莊,這原本就是宗門大佬閑得沒事幹的時候,設風雅宴玩樂的地方,如何如何山清水秀、詩情畫意自是不必說了。
鐘魚休養的內苑建在楓林後,白日裏靜谧無聲,若沒有什麽煩心事,當真是惬意舒服得很。
好不容易被放出來的雪鸮顯然也喜歡這裏,這兩天連毛色都漂亮了許多。
不過它有個驕矜的毛病。
那就是晚上的時候,它怎麽也要飛到屋子裏,還很固執地在燈籠底下的矮幾上占地盤,打盹休息。
鐘魚慢慢就發現了,它好像是怕黑。
她很同情,也不知道藺無闕是怎麽虐待它的?好好的一只晝伏夜出的貓頭鷹,居然硬生生被搞得怕黑了,肯定受了什麽非人……非鳥的折磨。
所以鐘魚給它在燈籠下随便搭了個窩。
這天晚上,鐘魚正在昏昏欲睡的時候,好久沒動靜的雪鸮突然醒了。
它飛到床榻邊,飛快地啄了啄鐘魚的被子。
鐘魚惺忪地睜開眼,“怎麽了?”
她才坐起來,然後,房門就被人推門了。
鐘魚一愣。
她看過去,只見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衣裙飄然,背着月光,看起來有點像不知哪裏飄蕩而來的女鬼。
鐘魚開始吓了一大跳,這地方怎麽會有鬼上門?但她看清楚後,才發現那不是女鬼。
是洛卿卿……洛卿卿?
鐘魚一頭霧水,疑惑道:“洛姑娘?”
吓死誰啊!再說,你深更半夜來這裏做什麽?藺哥他不在!!
洛卿卿走進來,步子有點不穩,她一字一頓地說:“你現在一定很高興吧?假的終究是假的。”
雪鸮飛到了鐘魚的肩膀上。
老實說,鐘魚現在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洛卿卿一步步靠近,慘然的笑着,說:“他被你蒙蔽了。所有人都被你騙了,可是沒用,我知道你做了什麽。”
鐘魚皺眉,她覺得洛卿卿的神态有點不對,“你在說什麽?”
洛卿卿卻是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恨聲道:“你心裏不清楚嗎?你給他下了絕情蠱。”
鐘魚面色驀地一變。
她吃驚地看向洛卿卿,真是卧了個大槽了,你明明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為什麽現在就發現了?
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變數?還能愉快地玩耍嗎!
鐘魚在淩亂中,只能急聲問,“你知道什麽?”
洛卿卿冷笑一聲,道:“當然比你想象得要多。今天我是要來揭穿你真面目的,鐘魚,你的騙局,到此為止了。”
鐘魚心下一凜,“什麽意思?”
洛卿卿本來是不打算理她的,直接把人帶走。然而她要動手的時候,雪鸮突然就發作了。
只見空中閃過一道赤色的光,在它爪子撲向洛卿卿的那一刻,她手裏的軟劍就落掉在地。
洛卿卿吃痛,手腕流了血,美眸中染了一抹驚怒,“你竟還圈養妖物!”
鐘魚可就太冤枉了。
這貓頭鷹是藺無闕的鳥!
洛卿卿壓根就沒有聽她解釋的意思,腦子裏只有除妖的殺意,她直接拿着她的白绫軟劍,化出了一個寒光凜凜的劍陣,對準雪鸮。
鐘魚前段時間惡補劍法補得快吐了,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滅妖劍法。
劍意起時,這屋子已經被設下了除魔罩,雪鸮本身帶有的妖魔之氣成了束縛,在這點時間間隙裏,它是跑不出去的,鐵定要被穿成一只刺猬!
這疑似受了刺激的洛卿卿瞎幾把亂來,但她是玩真的!
鐘魚來不及多想,在劍陣攻擊前,她就一個猛裏沖過去,把防備不及的洛卿卿給撞到了牆上。
洛卿卿痛叫了一聲,鐘魚眼疾手快地把她的軟劍給踢開了。雪鸮也是有眼色的,立刻把它叼走,扔出了窗外。
洛卿卿氣極了,“你!你們……”
鐘魚自知這樣也控制不了她多久,不過她看整潔雅致的屋子變得亂七八糟,心裏也火了,“你到底想做什麽?能不能好好說句話!”
說好的柔弱善良的嬌軟小白花呢?你他媽怎麽上來就要打要殺?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鐘魚漸漸開始力不從心了,她急忙使了個眼神,讓雪鸮先離開。看它飛出去,才放下心來。
不過她正要松口氣,下一刻,就被反制了。
鐘魚一點都不意外,不過她此時此刻,心裏也不擔心了。洛卿卿再神志不清,也不至于在北楓亭,在這裏殺人。
她冷靜下來,也就不動了。
正好,她也很想聽聽洛卿卿發瘋的理由。
洛卿卿召回白绫軟劍,冷冷地架在鐘魚的脖子上。她嬌容上的表情看上去怨怒洶湧,那是真的很想直接殺死鐘魚一了百了。
但她控制住了。
洛卿卿在克制着手中的顫抖,恨聲道:“只要你肯配合,鐘魚,我便放過你。”
鐘魚面無表情:“哦。配合什麽?”
洛卿卿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随後,她從牙縫裏擠出來兩個字:“破蠱。”
鐘魚僵住,然後她難以置信地看向洛卿卿。
洛瑪麗,你這麽厲害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
魚:破蠱,我們就分手,伸出試探的jio
藺:我這裏有打斷腿的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