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藺無闕那瘋子

重重的大門一下被破開,空氣中震蕩出一陣暗波,猛地向他們沖了過來。

鐘魚還好,她前面有藺無闕擋着。

那魅妖就有點倒黴了,她剛撐住站穩,結果一下就被那道力量煞住,整個身體就狠狠地沖撞到了磚牆上。

虧得她是皮厚扛揍的妖,不然真是個嬌弱妖豔的弱女子,這麽一折騰,肯定就沒命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鐘魚同情心泛濫擔心別人的時候,她可是跟着藺無闕進去了,那危險系數是那魅妖要高多了。

鐘魚和藺無闕進去的那一刻,那道門就自動地關上了,形勢看起來不太妙。

房中視線昏暗,她那琉璃瓶裝着的不夜蛾沒想到這時候就起了作用,正好拿來當電燈筒了。

鐘魚提着燈往裏面走,感覺到不對,道:“師兄。裏面有血腥味,好像還有什麽奇怪的聲音。”

這奇怪的聲音忽近忽遠,她聽得不大真切。

藺無闕聞言,微頓,然後他就轉了方向,往那邊更幽深陰暗的偏院走。

那裏有一株枯萎的老樹,枯敗的枝桠不住地往下掉,那些而留下來的,就宛如張牙舞爪的鬼魅,看起來很不妙。

它下面有一口井,旁邊有血,而它仿佛正在吸收地上的血。

鐘魚也終于聽清楚了,那些零碎而詭異的聲音是從哪裏發出來的了。

是在井下面。

所以這沒露面的妖王始終無聲無息,在殿中也沒有他的蹤跡,可能就在這底下搞什麽殘暴的殺人狂歡!

藺無闕靠近深井的那一刻,淩厲霸道的妖氣仿佛化成了長箭,瞬間襲向他臉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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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臉的面具一下被穿裂了,背繩一松,那白鬼面具猝然掉了一半下來。

藺無闕露出俊美冰寒的面容,那妖風沒有傷到他,周圍陰暗的氛圍仿佛勾出了他潛在的殺意,眼底一片陰影。

鐘魚看得暗暗心驚,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妖怪這麽明目張膽地給藺無闕下馬威。

這妖王很危險也很能作妖啊!

藺無闕面色十分冷漠,他把面具随手扔了。他看了鐘魚兩眼,倒是什麽都沒說,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考慮,這次他像是不打算帶她下去了。

藺無闕給她有些松垮的面具給系緊了,嗓音低沉,道:“別亂跑。在這裏等我,嗯?”

鐘魚精神為之一振!忙不疊點頭了。

她當即表忠心,沒等他後面的話說出來,就連聲道:“如果師兄一個時辰之內出不來,我就下去救人!”

藺哥你放心下去打怪,我給你把風。

藺無闕用一種異常沉默的眼神看她,半晌,他嘴角扯了不甚在意的笑容,涼涼道:“有勞。那就我托付給你了。”

備受重托的鐘魚重重地點頭:“師兄放心!”

藺無闕一心想要快點把底下的妖王給解決了,也沒再說廢話。

不過他臨走前,什麽征兆都沒有,他看了兩眼,便把妖樹那些蠢蠢欲動的枝桠直接就削掉了,順便在鐘魚身上打了一個鎮魂清訣。

估計擔心她稍有不慎,就會被周圍那些妖邪煞氣侵蝕亂心亂魂。

被大佬罩着,鐘魚心裏安全感足多了。她還不忘切聲囑咐大佬要小心。

很快,藺無闕便下去了。

鐘魚在離那口妖井幾步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她不敢放松警惕,眼睛一直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異動。

那瘋狂想吸人血的妖樹被傷到了,根本就動不了她,所以鐘魚留在這裏是很安全的。

她想去聽妖井下面的動靜,但是她再次靠近那裏的時候,卻發現身體抵擋不住禁制妖陣,是吃不消的。

鐘魚不能離那裏太近。

所以她也不好奇了,立刻就退了出去,到旁邊的石墩上神色警惕地靜坐着。

鐘魚坐着坐着,就拿出了琉璃瓶,她看裏面閃閃發光的不夜蛾,它們已經變得有點虛弱了。

可見這妖王內城,也不是一般小妖能待的。

鐘魚戳了戳瓶子,嘆息道:“等藺哥把事辦完了,我就給你們換個大點地方。先忍着。”

不夜蛾閃着微微光芒,比剛兜它們回來的時候,顯然活力弱了很多。

鐘魚真怕它們會死,正想怎麽辦的時候,她身後就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由遠到近,腳步不停,一下下走得很緩慢。

不知道在這一轉息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只見那樹妖迅速枯敗,枝幹僵硬也不動了。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鐘魚神色一僵,沒回頭,握緊了手裏的琉璃瓶,她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鎮定,一般這種情況下越是反常就越是正常。幻覺,一定是幻覺,她不能亂了心神。

鐘魚把藺無闕教給她的心法默念了好幾遍,凝神清心的效果很好,她整個人都冷靜了不少。

鐘魚心裏慌的一批,表面還是穩如老狗。她沒回頭看,從腳步聲出現,乃至那人一步步到了自己的身後,她都沒有回頭看。

靜了半晌。

身後徒然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那是男子的聲音,問她。

“姑娘怎麽在如此危險的地方等人?”

鐘魚繃着面皮,這妖魔鬼怪居然還主動搭讪!此刻她的心裏已經七上八下了,但依舊是沒理。

關你屁事,滾啊。

那人靜候了半刻,大概是看出了她不配合的态度,也不裝模作樣了,直接道:“我不是鬼,這也不是幻覺。”

被擊中心中要害的鐘魚後背僵住。而沒等她回頭去看,那人就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鐘魚擡頭,只見來人一身墨青色衣袍,袖口上還有繁雜的刺繡。而他的臉上帶着一副白鬼面具,跟藺無闕扔掉的那一副一模一樣。

鐘魚眉頭緊鎖,不說話。

她心裏有種莫名不舒服的感覺,這衣服她認得,是青彥蒼山派弟子所穿的衣袍。

那人不等她開口,卻是已經自己說出了答案,恍然道:“哦——等藺無闕啊。”

說着,他的語氣變得有點奇怪,繼續自言自語地說道:“他既在乎,怎麽不帶你下去?”

說着,他想去碰鐘魚的面具,但是還沒碰到,他的手指就被一道雷光給劈到了,那手指瞬間就流血了。

他一怔。

鐘魚也是一愣。

剛剛藺無闕給她綁面具繩帶,是暗中給她留後手了嗎?

鐘魚心裏定了一些,在她往後撤退的時候,順勢沖着逼近的那人胸口打了一掌過去!

這時候她也知道裝傻,還是裝瞎什麽都看不到肯定是沒用的了。

這人看起來沒有什麽攻擊性,但他上來就動手,不是什麽善茬。

鐘魚面色沉冷,咬牙道:“你是什麽人?青彥蒼山派到底想做什麽?”

那人猝不及防被攻擊,他連連後退了兩步,冷笑了一聲,直言不諱地回道:“自是與妖王共謀大事,稱霸三界。藺無闕自投羅網,順便在這裏将你們二人殺了,斬草除根,一勞永逸。”

鐘魚面色一變。

還真的是陰謀。

那人剛說完,就直接動手了。只是他的目标應該不是想要鐘魚的命,所以開始就沒下死手。

不過他就算是要一劍殺了鐘魚,那也沒有辦法的事。藺無闕不知道在她身上動了什麽手腳,無形中像是有一道靈力保護着她。

來來去去,始終控不住弱不禁風的鐘魚,他似乎真的動了點怒火,猛地凝力,對準她的命門,狠狠打了過去。

殺招是打出去了,結果鋒芒在他發出去的那一刻反噬,鐘魚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他的劍掉了,手掌全都是自己的血……

那人突然笑了,不過他帶笑的語調有點不正常,道:“藺無闕那瘋子,竟然這種時候都敢分神分心。”

狂妄,目中無人,他是覺得這世上誰都無法殺死他嗎?

作者有話要說:  -

藺:你的感覺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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