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六天］違章建築
賴曉生看着眼前的景象，那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問道：“那，你們……你們為什麽要變成孟澈騙我？外面那些厲鬼又是怎麽回事？”
“這事兒，也并非我們所願。”小鬼說道，“我們看着這些厲鬼已經很久很久了，本來挺好的，誰知三百年前，一個修士帶着另一個人的魂魄來到這裏，在這個洞的入口上面建了一棟房子，那房子本來沒什麽的，只是風水有些不對頭，誰知他不僅建了房子，還在這一片兒施了法，讓所有進來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鬼，都能看到心中所想之物，以迷惑他們，讓他們永遠都走不出幻象，那修士說是要叫那魂魄嘗嘗什麽叫真正的惑世，還立了碑呢。後來他在這裏封印了那個魂魄，那魂魄是個邪煞的主兒，本來就不屬于這裏，這兒的棺材也就封不住他，雖然有那修士自己下的封印，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封印沒幾天就突然減弱了，他就開始鬧騰，沒多久那封印就被他給破了，他出來又被幻象所困，困了一百來年，之後看明白了幻象，便大鬧了一場，把厲鬼都放出來了。因為他太厲害，我們鬥不過他，也出不去這個地方，便只得看着他把厲鬼帶出去，好在那修士建了房子之後還封了城，才叫厲鬼沒出去這陌城，不過那個魂魄，就不知道去哪了。”
“修士來此封印了一個魂魄？”賴曉生眼珠一轉，明白了什麽，“那應該就是霍蘭咯？”
那封印突然減弱，怕是那個時候齊思宸剛好死了，而且以霍蘭的能耐，封印自然困不住他，可是怪了，霍蘭這麽臭不要臉的人，是什麽樣的幻象困了他足足一百多年呢？
“你剛剛說，幻象可以讓人看見自己心中所想之物？”賴曉生問道。
“是是，只要身在此處，看見的聽見的都是心中所想之物，不管真實的我們再說什麽做什麽，都聽不見，看不見……只有心智夠強，才能看破。”小鬼答道。
“那就是說我剛剛心裏想着孟澈，所以才看見孟澈。”賴曉生道，“那……霍蘭呢？霍蘭這殺人惡魔，卻也有自己的牽挂？”
“都是人，何嘗沒有牽挂呢。”小鬼說道，“你說的霍蘭，是那個魂魄嗎？那個魂魄雖說厲害，卻被自己的心結困了一百多年，剛開始的幾天，他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一個叫做誓的人，後來，他突然瘋了一樣，每天喊着‘辰歌’二字，他還雕了塊石像，經常情緒失控，要麽在石像面前一坐一天，要麽拿東西對着石像亂砸一氣，我們看他特別恨那人的樣子，卻跟封印他的那人長的不一樣。”
“齊思宸，辰歌我都知道，這個誓又是誰啊？”賴曉生疑惑了一下，又搖搖頭，“不管了，這是他們那輩子人的事兒了，不關我事嘛。”
“哎，我問你，我是不是這三百年來第一個這麽快就看破幻象的？”賴曉生問道。
“算……算是吧。”小鬼說道。
“哈哈哈哈，那我是不是特別聰明？”賴曉生突然得意起來。
“呃……恕我直言，陌城早有“血都”的傳聞在先，以吓唬世人，讓人不敢接近，聰明人——聰明人都不會傻傻的進到這兒了。”
“你……罷了罷了，沒見過世面的小鬼，不跟你一般見識。”賴曉生說道，“這麽說來，外面的厲鬼不敢靠近那房子，是因為這裏能封印他們？”
“對對對，只要拆了那房子，外面那些厲鬼自然就會被棺材裏的封印抓回來了。”
嘿，這房子還真是個“違章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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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剛剛說要我救救你們，又是怎麽回事？”
“是、是這樣的，三百年前那個魂魄又回來了，呃不，他現在已經是活人了，他說他要把全陌城的大鬼小鬼包括我們，全煉成厲鬼放出去，我們雖然是陰邪之物，可從未想過要害人，要我們去害人，不如灰飛煙滅的好了。”
“這樣啊，那我幫了你們，你們是不是就能找到別的出口了？”賴曉生道。
“這個……不能。”小鬼說道。
“哎，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這種費力不讨好的買賣誰肯幫你們啊，怪不得你們被困了這麽多年。”賴曉生道。
“出口只有一個，就是那個洞口。”小鬼說道。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啊，那外面全是厲鬼啊！我出去找死啊！”賴曉生說道。
但是又轉念一想：不對啊，他原路返回，只要拆了房子，那些家夥不就自而然的沒了麽！
“告訴我怎麽出去吧。”賴曉生說道。
小鬼招呼了一聲，只見別的小鬼紛紛散開，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了幾把錘頭，小鬼起身道：“跟我來。”
一幫人順着洞，從寬到窄回到了剛才賴曉生所在的四四方方的房子，一個個掄起錘頭砸起了天花板，把整個地洞震的“咚咚”響。
賴曉生突然明白了：原來這洞口，就是房子底下呀……
不一會，天花板被砸開了好大一塊，眼看只剩薄薄的一層，突然一把通體全黑的長劍插了進來。
看見長劍，賴曉生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又驚喜的大叫起來：“孟澈！孟澈救我啊！”
那長劍一顫，接着瘋狂的砍起了剩下的那一部分石牆。
接着賴曉生頭頂傳來白矜的聲音：“孟澈你幹嘛呢？孟澈你淡定點啊，你別吓我呀，你別着急，曉夜他傻人有傻福，肯定還活着呢，你別這樣啊……”
傻人……有傻福……
“白矜！去你*的傻人有傻福！”賴曉生滿臉黑線，怒吼道。
“曉夜？！！”白矜驚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很快石牆就被砍出了一個大窟窿，賴曉生終于重見天日，高興壞了。
“你去吧，到了這兒，我們就不能再跟着了。”小鬼道了別，自行鑽了回去。
孟澈看見賴曉生，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上來，臉色緩和了許多，基本上恢複了以往的冷淡。
“你怎麽樣？”孟澈問道。
“沒事沒事，我沒事。”賴曉生看着孟澈，孟澈那眼睛有點紅腫，眼睛裏滿是血絲。
“沒事就好。”孟澈松開緊緊抓着賴曉生肩膀的手，背過身去，走出了屋。
“你沒事啊，他快有事了！”白矜湊上來，“你這家夥，還真是命大！”
賴曉生白了他一眼：沒事你妹啊，老子我可是逛了一圈閻羅殿啊！
不過看孟澈的樣子，想必是叫他擔心了。他……該不會哭過了吧？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白矜嘆了口氣，也委屈巴巴的說了句。
“大老爺們兒的你想幹嘛！哭鼻子啊？”賴曉生知道，白矜平時看着沒心沒肺，骨子裏卻是有情有義，就像孟澈，雖然平時看上去很冷，但是對別人……好像也很冷，但是對賴曉生卻很……關心？
“滾！你看我像是哭鼻子的人麽！”白矜作勢要打賴曉生，賴曉生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滾帶爬逃了出去，躲在了孟澈身後，看着孟澈那冷冷的臉色，白矜也只好作罷。
“哎，你到說說，你怎麽從那地底下鑽出來了，你那是去哪兒了，有沒有找到什麽解決之法？”白矜問道。
“別提了，想想就……”回想着方才的景象，賴曉生心生一股惡寒，“唉，說到底啊，都是那誰的錯。”
“那……誰？霍蘭？”白矜好奇道。
“有他的份，不過不全是他。都是那個齊老祖宗和他那違章建築的錯。”說着，賴曉生把方才小鬼給他講的那些事，又都給孟澈和白矜講了一遍。
“……這麽說，咱們應該把這房子給拆了？”白矜道。
“對。”賴曉生道。
幾人對視一眼，二話不說，開始拆房。随着主梁一根根被砍斷，幾人逃出房子的一瞬間，房子塌了。房子一塌，随之而來的是一個巨大的旋渦，那些本來撲向賴曉生三人的厲鬼一個個全部都被吸了進去，全城的厲鬼一個不剩的被封回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是誰讓你們拆的！”
賴曉生正得意着，遠處卻傳來一聲斥責。
幾人朝那聲音一瞧，原來是齊秋聲回來了。
“這房子本來就是那齊老祖宗亂改亂造的，拆了才對。”白矜說道。
“對呀，我剛剛在裏面發現一個地方，那裏的小鬼說，只要拆了房子就能收回厲鬼。”賴曉生說道。
“那你可知道，這房子下面壓着的，是比外面這些厲鬼更可怕的東西？”齊秋聲怒道。
“什麽？”衆人皆驚。
“霍蘭被封印在這裏不過一百年就破除了封印，但是他知道今天才出現，你們沒想過是為什麽嗎？”齊秋聲說道，“他早就開始準備複仇，他把那地底數十小鬼，都練成了邪煞之物，就是等着有一天有人拆了這房子放他們出來！”
“這……”
正當衆人皆有不安之時，坍塌的房子下面傳來幾聲巨響，接着數十只邪煞破屋而出——這正是方才那幾十個小鬼啊！
“你……你們？！”賴曉生驚呼起來。
小鬼們呆在原地，凝視着他們，看了許久，帶頭的問道：“霍蘭呢？”
“啊？”賴曉生有點懵了，“問、問我？”
齊秋聲轉了轉眼珠，丢出三個字：“躍川城。”
那數十小鬼聽了，竟紛紛合掌鞠躬：“多謝。”
說着，小鬼一個接一個迅速離開，奔向北方，很快消失在幾人視線之中。
“他們這是……要幹啥？”賴曉生感到莫名其妙。
“呵……”齊秋聲反而笑起來，“沒想到霍蘭也有今天，他自己煉的邪煞，如今要去找他尋仇了。”
“你怎麽知道？”賴曉生問道。
“直覺。”齊秋聲笑了笑。
“那，霍蘭呢？你剛剛不是跟他打起來了麽？他被你打死了？”賴曉生問道。
一提霍蘭，本來微笑着的齊秋聲面色一僵：“給他跑了。”
“不過我知道他要去哪兒，我一定會把他抓回來。”齊秋聲恨恨的說道，“然後碎屍萬段。”
聽到這兒，賴曉生不解了。這齊秋聲真是什麽都知道，甚至有些太細微的東西，他都知道，簡直就像經歷過了一樣。
再說他對霍蘭，雖說霍蘭這種江湖敗類，人人得而誅之，但是齊秋聲對霍蘭，似乎不是因為俠義之事要誅殺霍蘭，更像是有仇，準确來說是有深仇大恨，就好像……就好像霍蘭弄死了他媳婦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哈喽大家好，在下墨汁醬o！
大河向東流呀，看見墨汁就打賞！
路見票子一聲吼呀！跪謝各為讀書友！
感謝支持！墨汁這廂謝過了！
下一章預告：現身。
（這一章分了兩個版本，咳咳，自己體會。。呃不不不，是，讀。。起點的版本比較純潔，另一個嘛……不可描述）
這裏有個梗：
白矜：“都怪老祖宗”
齊秋聲：“阿嚏！”(?ω?) 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