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勾搭3

“讓你早點跟方經理告白,你慫,現在倒好,人家有女朋友了!”

“瞎說什麽啊!我為什麽要跟方經理告白,再說…再說他哪有女朋友啊?”

“他脖子上那麽大的草莓,你看不到啊?方經理那種人,肯定不會跟女孩子随便玩玩。”

“不要給我提他脖子上的…啊!湛經理早。”

“早。”湛海像往常般來到公司,随和的跟部門員工打了招呼,從兩個女生身邊走過去。

“方經理有女朋友了,你不如追湛經理試試?”

“湛經理?別了吧,我肯定沒那個命…”

直到聽不到兩個女生竊竊私語,湛海才停下來,斂去唇邊笑意。

女朋友?草莓?什麽情況?

方棋難道不是單身嗎?!

如果他一直都有交往的對象的話…

湛海指尖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感覺之前種種,全部都成了笑話。

一廂情願的喜歡,小心翼翼的審時度勢,步步為營籌謀計劃,到底算什麽?

自以為在他那裏得到的好感度,又算什麽呢?

道聽途說獲取信息太有限,還是先去确認下吧。湛海勉強穩住情緒,重新挂上标準的公式化笑意,往熟悉的方向走去。

“你有事嗎?”沒料到湛海大清早闖進來,方棋拉高衣領,神色匆忙,擺出嚴肅的表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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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昨天的報表,你看了嗎?”湛海随便找了個話題,視線落在方棋頸側的皮膚上。

那裏果然有片無法忽視的暗紅痕跡,形狀恰似某個人的唇形。

留痕跡的人似乎故意印在衣服無法遮蓋的地方,相當礙眼。

“沒。”方棋意識到他在看那裏,不自在捂住脖子,視線飄忽。

“報表挺急的,希望你盡快看,有問題可以聯系我修改。”湛海平淡的說,為此他甚至特意留了處錯。

“等下我會看,有需要讨論的地方在叫你。”

“好。”湛海沒有立刻退出去,而是又看了他頸側兩眼,才倒走兩步,轉身離開。

真是,太諷刺了。

他循規蹈矩活了二十五年,素來謹慎的在既定框架內為人處世。

遇到方棋,使他第一次想要違背原則,意圖向另一個世界的人出手。

然而,卻在還未行動時便已宣告失敗。

規則這種東西,果然應該遵循到底。肆意打破,只能粉身碎骨。

湛海原地站了片刻,驀然迷茫起來。

直到遠處傳來部門同事的交談,他才回過神來,邁開長腿走遠兩步。

現在的狀态,大概沒辦法投入工作。湛海猶豫數秒,在同事發現他前乘上電梯。

在按樓層時,湛海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按下頂端樓層。

他不想讓誰察覺到自己的失落,更不打算給誰展示自己的脆弱。目前的情況過于混亂,他該找地方想想清楚。

“咦,你怎麽上來了?”湛立威看到他,愣了下。

平常如果沒有接到傳喚,湛海無論如何也不會涉足頂樓。即使湛立威把人叫上來,談完正事他便匆匆離開。

今天是怎麽了?提前謀朝篡位?

湛立威欣慰的想,看來兒子總算有點野心了。

“爸爸,你這裏有那種…适合一個人呆着的地方嗎?”湛海站姿一如既往筆挺,語氣也平靜坦然。

要不是他緊抿的唇角和奇怪的問題,湛立威怎麽都不敢相信,他是來找地方思考人生。

或者說,舔舐傷口?

“你這是…?”按理來說,能讓湛海變得如此低沉的事情不多啊,湛立威絞盡腦汁思索一番,“難道,是怪我上次說了你?”

湛海搖搖頭。

那肯定是情傷了。湛立威了然,準備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口安慰兩句,“我說…”

“抱歉,可以什麽都不要說嗎?等我想明白了,需要開解的話,會主動找你。”湛海勉強笑笑,“只要十分鐘,偶爾讓我偷個懶行嗎?”

湛立威把過來人的經驗全吞回去,複雜的看了眼兒子,“…隔壁休息室。”

“謝謝。”湛海道了謝,一刻不停的進到休息室內,關上門。

什麽情況?難道真的為情所傷?

小年輕談戀愛真麻煩,動不動就要搞點吵吵鬧鬧的小情緒,生怕日子太平靜似得。

兒子年齡大了,找個相中的太難,經不起這麽折騰,要多幫忙調和才是。

湛立威摸摸帶着一層胡茬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勾勾手指召來旁邊看熱鬧的助理…

清早,還沒有到來客拜訪的時候,休息室寬曠又寂靜。晨曦初陽撒進來,确實是思考人生的好去處。

湛海反鎖了門,挺直的腰背頓時垮了下來,身體沉重的幾乎要撐不起來。

他貼在門後靜靜站了會,直到胸腔內鼓噪平息些許,才拖了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到窗前。

拉開玻璃,深深呼吸兩下,任早上清冷的風灌進來,把混亂腦袋吹得清醒些。

在思考之前,湛海意識到一件極其嚴肅的事情。

他可能比想象中,陷得更深。

原本湛海以為所有事都在自己控制範圍內,這場感情裏,他怎麽說都是主導方,能夠游刃有餘,步步為營,讓方棋陷進來。

可現在,他卻因為一個刺眼的吻痕亂了方寸,險些維持不住平素的理智,想要當場質問方棋。

更可怕的事,即使清楚方棋有了親密的對象,他卻不太想大度放手祝他幸福。

違背原則的事情一而再,湛海無力抉擇,只好暫且擱置,先考慮當務之急。

從方棋脖子上的痕跡推斷,無外乎兩種可能性,

一是他有了女朋友,兩個人已經發展到水乳交融的階段。

二是他有固定床伴,而且那個床伴跟他熟悉到,甚至能在無法掩飾的地方留下痕跡。

根據多日觀察,湛海并未在方棋身邊發現有女孩子存在的痕跡。他電腦和手機屏幕都是系統自帶,工作日時不時留在公司加班,晚歸打電話催的只有母親。加上他衣服和早飯都很随便,能将就便将就,身上沒有多餘的宣示主權的小道具,根本不像是有女朋友在身邊的樣子。

再根據方棋的性格判斷,床伴似乎更不可能。方棋乍見大大咧咧一股匪氣,像個會玩的,實際上并非輕薄的人,可能還十分純情。他工作時跟女同事接觸,總會保持在恪守禮節的範圍,即使遇到異性有意挑逗,他也如同柳下惠坐懷不亂,仿佛對姑娘家根本沒那種意思。

如果不是方棋舉手投足一派直男作風,湛海甚至會以為他是同類。

由于家庭緣故,湛海識人甚少有出錯的時候。他已經在方棋這裏栽了跟頭,不至于再次在方棋身上瞎眼。

可要真跟他設想一樣,方棋怎麽會帶吻痕來公司?

難道,他在一夜之間找到共度餘生的伴侶,并和她幹柴烈火?

這種可能性簡直微乎其微。

曲起手指在窗沿敲了兩下,思緒陷入停滞。

湛海遠眺蒼茫天空,厚厚的雲遮住太陽,雲邊緣漫開一片昏黃光暈。

剎那間他腦子裏閃過一絲可能性。

方棋脖子上的印子,一定是吻痕嗎?

在看到痕跡前,他事先遇到兩個女同事的閑聊。所以看到方棋脖子上暗紅的痕跡,湛海便先入為主認為那一定是吻痕。

湛海再回想了下,又不太确定了。

他略作遲疑後,擡手在手背上淺淺吸允了下,垂下視線觀察反應。

淡紅的痕跡,稍縱即逝,根本留不下太重的痕跡。

若是要留下大塊深色吻痕,恐怕要咬下一塊肉。

湛海又細細追憶,記得在國外跟馮斯合租期間,他偶爾夜宿回來,身上會留下熱辣女郎的隔夜吻痕。

那形态,應該是怎樣的?

電話接通,湛海聲音已經恢複以往的沉穩,“方經理,你現在有空嗎?我報表有兩處問題,想要跟你探讨下。”

方棋答,“呃…行吧,剛才我已經看過了,你來我辦公室吧。”

十分鐘後。

“不是說報表有問題嗎?你總盯我做什麽?”方棋總覺得今天湛海視線太古怪,簡直像要扒了他衣服一樣。

“說話時注視對方,是基本禮儀啊。你要是介意,我不看便是。”湛海笑笑,從容的收回目光,低下頭跟他他探讨起來。

談論間,湛海餘光掃過方棋的脖頸,眸子半眯起來。

原本暗紅的痕跡更深了些,變成類似烏紫的顏色,連帶旁邊的皮膚都有淤青。湛海開始健身時難免磕磕絆絆,後來又學了陣自由搏擊,總搞得身上大大小的傷。對這種痕跡,他再熟悉不過。

那應該是被人用足以致死的力氣,掐住脖子留下的。

隐約記起,那天晚上湛立威提到,方棋家裏有些道上的往來,似乎事情變得通透起來。

湛海三兩句跟他說完,找了個理由告辭。

看來,他有必要找湛立威開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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