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7
杜宸鐵青着臉說自己也不知道倉鼠是哪兒弄來的。
“是底下人孝敬的，我下回幫你問問他們。”許了個空頭支票，杜宸就打算把這事兒抛開了。
穆煦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笑着說道：“算了，我讓慕家的人去打探一下，應該能找到，不用麻煩将軍了。”
杜宸這才臉色好看了一些。
穆沐還是有些不高興，他難得給弟弟送點東西，這家夥就小氣巴拉的，還給人臉色瞧。有什麽好吃醋的，他又不是給哪個奸夫送東西。
不過杜宸也就是一時不樂意而已，第二天還是吩咐底下人幫着弄了一只倉鼠回來，讓穆沐拿去送給他弟弟。
穆煦見事情揭過了，終于開始說起了正事。
“你說的這個。”杜宸聽完臉色凝重，“那幾天我在京郊的一個莊子出了事，我帶了些人去處理，所以府上沒什麽人。”
他沒說什麽事，也用不着說清楚。穆煦主要想知道是，為什麽這麽巧。
穆沐走人是心血來潮的，所以看着沒什麽問題。但偏偏他離開那天府裏又發生了動亂，把下人都吸引過去了，實在太像人為的。
原本杜宸還以為是穆沐走之前弄的，聲東擊西地把人引開，自己再跑掉。現在知道不是，那麽應該是有另一個人在做這件事。
至于他是主動幫穆沐，還是恰巧幫了穆沐一把，就不好說了。
“我還是覺得，這不是巧合。”穆煦想了想，“也許莊子上和杜府的事情都是同一撥人幹的，他們原本就打算把兄長帶走，只不過沒想到兄長主動離開了。于是他們幹脆将計就計，給兄長行了方便。如果兄長沒有主動要走，回頭他們可能也會把兄長帶走，再僞裝成是他自己離開的模樣。”
“但是，我離開杜府對他們來說有什麽好處？”穆沐覺得想不通。
他沒什麽值得別人惦記利用的吧？
“有。”穆煦和杜宸認真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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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沐茫然：“啊？有嗎？是什麽？”
“你逃走了，我會生氣，如果一直找不到你，我會失控。”杜宸淡淡地說道。
他确實想過，如果穆沐徹底失蹤了，或者找到的只是一具屍體，他會做什麽。他可能會發狂吧，然後做一些無可挽回的事情。
穆沐瞪大眼睛。
他們就是談個戀愛，要不要搞得這麽尋死覓活啊......
穆煦同情地看了眼自家哥哥：“所以那個人是沖着杜将軍來的？”
“也可能是沖着我們兩個。”杜宸補充。
如果只沖着穆沐的話，這麽做太折騰了。直接弄死穆沐，然後快速掃尾撇清關系，其實也是可以的，還方便。所以很可能杜宸才是目标，而穆沐只是順帶的。
穆沐分析能力不太好，但他知道一些斷案的小訣竅，或者說尋找“兇手”的思路。其中最常用的就是殺機評判和利益評判，比如誰的殺機最重、最刻不容緩，以及誰是最後獲利最多的贏家。
于是他問道：“你們覺得，這件事誰受益最大？”
一語點醒夢中人。
穆煦和杜宸之前只想着誰和他們有仇到非要針對他們，卻忘了有時候仇恨不一定是做事的驅動力，利用也有可能。財帛權勢動人心，即便往日無憂近日無仇，對方也可能會為了利益動手。
順着這個方向的話，查起來就方便很多了。
杜宸吩咐手下去查別莊和杜府裏出現的騷動，看能不能找到有誰動手的痕跡。有了兩個方向之後，查起來效率會很快，也不容易忽視其他重要人物。
這一查，就是七天。
畢竟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足夠動手的人抹掉絕大多數的痕跡。不過杜宸手下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那人還是在杜宸的地盤上動手，因此最終還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應該是皇帝。”這是杜宸最後給他們的結論。
皇帝一直看穆沐不順眼，這個人活着就是威脅。如果皇帝是個有能力的，他可能不會擔心，但他偏偏還就沒什麽能力......所以，就算穆沐是個纨绔王爺，他也不放心。
之前找不到對付穆沐的方法，畢竟穆沐到這具身體之前，這身體雖然纨绔了點，卻也只在王府裏遛鳥享樂。他一個傻子，很少出門，頂多就是會有一些看他有錢巴結他的二世祖主動來王府玩，把王府當成他們的享樂之地。
後來穆沐來了，就火速勾搭上了杜宸，更沒辦法動手了。
直到他和杜宸關系越來越近，皇帝也越來越擔心。
這皇帝聽說了很多武将造反的事情，對這些手握重兵的家夥很是警惕。雖然杜宸手裏的兵權其實相比之下并不算很顯眼，他的人馬也大多留在了邊境，但皇帝還是不放心。
一個手握重兵的将軍和一個先帝僅剩的皇子之一勾搭在了一起，皇帝總覺得他們時時刻刻都有可能謀反篡位。
屁股下的位子坐不穩了，皇帝自然不可能忍住不動手。他覺得先下手為強，于是打算先把穆沐藏起來，等杜宸發瘋的時候，找機會弄死杜宸，再冠冕堂皇的給杜宸按個“謀害沐王爺”的罪名。然後，他就可以随意處置穆沐了，反正穆沐已經“失蹤”，是死是活誰知道呢？再說了，有個杜宸背鍋，他完全可以高枕無憂不惹半點腥臊。
不過他高估了自己手裏人的能力，也低估了杜宸。
當初他能登基靠得不是實力是運氣，而現在，他的運氣顯然沒有以前那麽好了。可能是一歐非三年吧，總之當上皇帝大約花光了他的好運。朝堂裏哪個都心懷鬼胎的樣子，要不是多足鼎立誰也無法徹底壓倒誰，只怕早就有人動手篡位了。
穆煦看了杜宸查到的資料之後，臉色冷凝。
這狗皇帝，舊恨還沒算，又添上了新仇。真當他慕家人好欺負呢！
“将軍打算怎麽做？”他問道。
現在他和杜宸的聯盟基本上還是很穩固的，聯手對付皇帝的話，慕家有文官，杜宸有武将。雖然實力加起來對抗其他所有異姓王們有些夠嗆，但自保是足夠了。
而且穆沐不想當皇帝，杜宸也不想，穆煦就更不想了，更別說他身體還不好。所以他們完全不需要搶皇位，只要自保就行。
杜宸問：“不搶皇位的話，其他異姓王登基之後如果要清算呢？”
朝堂的這趟渾水不好蹚，進去就很難脫身。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想到什麽好的退路，反而是穆沐，不懂他們為什麽這麽糾結。
“現在各地藩王擁兵自重，京城也有幾個異姓王。”穆沐說道，“我覺得再這麽折騰下去，這個國家肯定要四分五裂。”
本朝最麻煩的一件事就是王爺太多了。
除了異姓王之外，各地還有一些血緣已經慢慢有些遠的王爺。他們幾代之前還是皇室近親，可能是皇子分封過去的，也可能是皇親國戚分封的。但不論是誰，到了這一代，血緣早就淡得可以了。
本朝已經持續了數百年，說實話很有可能什麽時候就王朝覆滅。然後群雄割據，征戰個幾十上百年，再統一，改朝換代。
現在的皇帝雖然不是昏君，可架不住他手底下的人實在有些上不得臺面。
太後娘家沒人，她出身又不高，根本就是個村姑。要不是當初穆沐年紀太小了，就憑借慕家的地位，讓穆沐登基才是首選。
可是穆沐不過五歲，皇帝卻已經成年。朝臣們左右權衡，最後還是擔心太後把持朝政、慕家水漲船高會篡位，于是扶了當今皇帝。結果皇帝能力平庸又不能吃苦，奏折高興就多批一點不高興就少批一點，還喜歡在妃嫔宮裏邊玩樂邊處理朝政，讓人很失望。
而太後就更不靠譜了。
沒有娘家人可以扶持，她就扶持同村的人，畢竟都是一個宗族裏出來的，也能算是親戚。于是很多有油水的小官就被太後的“娘家人”給占了去。這些小官油水不算多，而且還都是縣令郡守一類的地方低級官員，各方勢力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太後的親戚拿去了。
但是這些親戚卻不消停，魚肉百姓的事情沒少做，還欺上媚下，太後根本不知道她的親戚都做了什麽。偶爾有人傳到皇帝和太後耳中，他們也只當是個例，并不放在心上。
一些小官能弄出什麽亂子？
小官還真就能弄出大亂子！
他們天天接觸百姓，打着太後的旗號欺壓百姓，不少百姓日子都過不下去了。一旦有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只怕各地起義軍都要像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了。
而這個機會......
穆沐突然感覺到地動山搖。
他一愣，立刻反應了過來：“是地震！”
作者有話要說： 判斷失誤！居然還沒出現！
莫方！下一章就出來了！英雄救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