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石山澤是顧孟的好友之一,前段時間一直在國外,最近才飛回來。

不光他來了,身後還跟着其餘幾個人,大家都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個陌生的男人。

顧孟這才想起回答石山澤的問題,他說:“不認識,請他喝點酒。”

“哦——喝完了嗎?那你可以退了,接下來的活動不想讓你參與了。”石山澤吊兒郎當,晃悠着腦袋對那個男人說道。

其餘幾人也都不說話,只是笑笑。

在場個個都是人精,只是一眼便知道男人在打什麽主意。更何況——他那點心思就差沒寫在臉上。

男人臉色發白,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石山澤把那男人給擠兌走了,自己坐到了顧孟的身邊,問他:“怎麽說,聽說你前段時間出事兒了?”

“我也聽說了。”對面的一個姑娘也笑了笑,說。

顧孟道:“沒什麽大事,剛巧那天做飯的阿姨請假了,那外賣我也沒吃。”

石山澤想了一下,道:“操!真是缺德。”

“查到了嗎?”有人問。

顧孟道:“還沒,但是應該不是競争對手搞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就是單純的倒黴吧。”

衆人聽了,都笑了起來。

石山澤笑道:“最近兩年你哥風頭出了不少啊。”

顧孟看了他一眼,無奈地說:“沒有小石你賺得多,之前投資的電影都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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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山澤家裏是開娛樂公司的,公司裏的藝人不少,去年搞了個選秀節目,也賺了很多。

他撇撇嘴,說:“嗨,那不算什麽,你玩的是高科技,我們比不上。”

大家又喝了點酒,接着聊天。

坐顧孟對面的那姑娘叫張來心,家裏做電商,她突然想了什麽,對着顧孟說道:“還有一件事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啊,顧孟。”

“什麽?”顧孟問。

“賴小純回國了。”張來心笑了笑。

這名字一出現,衆人都安靜了片刻,石山澤更誇張,一口酒嗆得咳了半天。

“哎喲,你慢點。”旁邊一人拍了拍石山澤的背。

顧孟也是一臉懵,問:“……什麽時候?”

張來心說:“前幾天,估計正在倒時差呢。你當心點,這女人別的不行,就是纏。”

石山澤笑倒在沙發上,說:“完了完了,顧孟的爛桃花又要開始了。”

顧孟:“……”

賴小純是顧孟的初中同學,據說單戀顧孟快五年了,告白無數,其手段堪稱無所不用。關鍵是……顧孟他哥一直覺得賴小純這姑娘不錯,顧孟都快煩死了。好不容易,熬到賴小純出國讀大學,顧孟才清靜了沒多久。

“她不是在國外談了個男朋友嗎?”顧孟問。

張來心聳了聳肩,說:“不知道,分了吧。”

她對着顧孟眨了眨眼睛,笑道:“又或者……還是忘不了你啊,哈哈。”

顧孟:“……”

石山澤從沙發上坐起來,突然道:“別忘了。單身可以,娶賴小純不行。”

單身可以,娶賴小純不行。這是他們共同達成的共識。

可見……這姑娘得有多煩人。

有人又問石山澤最近的情況,他想了想,說:“最近?倒沒什麽——不過,一個小美人送上門了,但是又給跑了,氣人的很。”

“圈內的?”張來心笑道。

“不知道,搞不清楚。”石山澤說。

“你看上的,還有跑得掉的?”顧孟說。

“嘿嘿,嘿嘿,也是哈。”石山澤的笑容突然猥瑣。

張來心看顧孟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岔開話題,說:“不說這個了。”

她從包裏掏出一疊塔羅牌,興奮地說道:“來占蔔?”

“來玩來玩!誰第一個來?”

石山澤頭痛地說:“拜托,你又在搞這個?根本不準嘛——”

“準的呀,別诋毀我。”張來心瞪他。

顧孟放下杯子,說:“我來吧。”

他心裏是挺煩的。

不僅僅是因為賴小純要回國,還有很多其餘的事情。比如,韓春現在在做什麽?為什麽大家看起來都有伴兒,就自己這麽孤單呢?

顧孟想不明白,所以酒喝的越來越多,一杯接着一杯。

他抽了一張塔羅牌,遞給張來心,張來心說:“愚人,正位。”

“什麽意思?”顧孟有點眼暈,問她。

張來心想了想,笑道:“你是不是最近遇見什麽人了?”

顧孟心裏一跳,矢口否認:“沒有。”

“……切。”

張來心解釋了一遍:“愚人是一切的開端或者是終結。接納、創造、冒險……你的生活肯定有改變了,所以我才問問你最近有沒有遇見什麽人。”

原來如此。

其實這些神秘學的東西總是這樣,什麽都是模棱兩可,就看你自己往不往裏面鑽了。顧孟沒有特別信,但是也不是完全不信,屬于認真聽一遍但是不全當真的那種人。他有一瞬間想對張來心說,自己的确對一個人有點念念不忘。但是想想,還是算了。

“還玩嗎?”張來心說。

“不了。”顧孟又喝了一杯酒。

張來心皺了皺眉,說:“我的天這是第幾杯了?心裏憋着什麽事的時候可千萬別多喝啊,一喝就醉。”

“什麽邏輯。”一旁的石山澤傻笑道。

他醉醺醺的,已經開始說胡話了。張來心看了看他,拿出手機來給他拍照,石山澤還配合地比了個剪刀手。

“土死了。”張來心看着手機笑了笑。

衆人一直喝到快十二點,也許是氣氛太好了,大家都有點喝多,只有張來心還算清醒。

“哎。”她站在一群醉鬼中間,“你們怎麽回去啊?”

“我叫了幾個代駕。”石山澤說。

他還沒說完,表情就有點不太對,張來心看着他是要吐,趕忙上去扶着他,結果石山澤憋了一會兒又給憋回去了。

“你等會別吐車上。”張來心擔憂地說。

“不會,不會。”石山澤搖搖頭。

代駕最後還少一個,石山澤坐上車,說:“顧孟你開車了嗎?開車的話讓心心送你吧。”

顧孟含糊不清地說:“開了。”

張來心在他們背後抗議,道:“怎麽我就要當司機?一不留神就被安排了啊。”

石山澤腦袋搭在車窗上,臉紅紅的,傻笑:“你送送他吧,負責到底啊。”

張來心道:“我幹嘛要對顧孟負責到底啊。”

石山澤愣了一下, 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聽起來不像是生氣,反而像是在撒嬌。

“你他媽不會也喜……”石山澤大着舌頭說。

他的胡話還沒說完,就被張來心給推車裏了。

張來心果斷道:“再見!”

路邊上,就剩顧孟和張來心了。

張來心看着他,問:“還能走路嗎?顧孟。”

顧孟眼睛盯着路邊的垃圾桶看,過了一會兒才道:“……能。”

張來心嘆了口氣,過來扶着他,說:“你們這些男人為什麽都拿酒當命喝?少喝一點會死嗎?!現在明明是酒喝你,不是你喝酒了。真不知道你們腦子裏面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哎,我說顧孟,你有沒有在聽啊?”

顧孟頭暈眼花,張來心還在碎碎念。

張來心走到他面前,問:“你真喝多了?”

顧孟對着張來心看了半天,然後微微笑了一下,張來心的整個表情像是見到鬼一樣。

“喝多了……喝多了……絕對是喝多了。”張來心裹緊外套,拿了顧孟的車鑰匙,進了地下車庫。

地下車庫就是個迷宮,張來心一進去就死活不認識路。

顧孟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

“你把車停哪兒了啊?”張來心喃喃自語道。

回頭一看,顧孟還是低着頭。得,完全指望不上,她只好慢慢一路找過去。

也是張來心大意,沒有提前給顧孟拴個繩,她好不容易找到車,再回頭的時候,顧孟人就沒了。

張來心:“……”

午夜的風吹在顧孟的臉上,讓他覺得終于舒服了一會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在做什麽,酒精放大了一個人的感官,讓他眼前的世界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顧孟走着走着,身邊沒人了。

他在路燈下坐了一會兒,看見那些飛舞的小蟲子,覺得好像掉進噬魂珠裏看見的那種螢火蟲一樣。顧孟突然笑了起來,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如果韓春……

“喂。”面前突然來了幾個人,對着顧孟喊了一聲。

顧孟愣了一下,擡起頭來,只能看見模糊的人影。

“喝醉了。”

“看他手上那個表……挺值錢的。”

“要不……”

顧孟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搶的一天,等到有人搭上他的肩膀時,顧孟才稍微清醒了一點兒。

“滾,別碰我……”

他話沒說完,頭上就挨了一下。顧孟眼前一黑,身體控制不住地往旁邊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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