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禮尚往來

車子剛倒進院子裏,郁煥就發現原本他用的車位被人搶先一步占了。悶騷藍,高位越野車的大塊頭直挺挺堵在了面前。

郁煥立馬将頭探出車窗,驚喜萬分:“大哥!你回來啦!快把車移開!”

沒人應答。

郁煥也不急,扒着車窗笑嘻嘻地聽二樓動靜。

果然——

不到兩秒,“小煥被你堵門口了!聽不見啊!還不下去!”随即一陣鬼哭狼號:“媽!我才回來!”

“回來就堵你弟弟?!”

“哈哈哈!”郁煥跌回座位,笑得咳嗽。

齊霖大郁煥七歲,是郁煥姑姑郁萍的大兒子,現在在一家旅游電視頻道擔任PD。前段時間去了非洲做一檔野生動物的慈善欄目,天天在微信發“與狼共舞”之類的照片,每每都要把郁萍吓個半死,然後轉頭告誡郁煥,你這個哥哥膽子大,不知死活,你好好讀書,別學他!

咚咚咚的下樓聲,郁煥拿了後座陳硯冬送他的禮物,從車裏下來,對着一臉張牙舞爪的齊霖笑,手裏的車鑰匙直接抛了出去,身子敏捷一閃,躲過了齊霖的魔爪,“哈哈哈!我的車也交給你啦!”

“臭小子!等着!”中氣十足的聲音,齊霖的塊頭和他的車一樣,加上之前天天在野外作業,現在站在郁煥面前的齊霖就是一塊巨大的黑炭。

“齊森沒跟你一起回來?”郁煥進屋看了看,轉頭問努力倒車的齊霖。

齊森是郁萍的二兒子,大了郁煥三歲。前段時間被齊霖發來的照片弄得心癢癢,就瞞着郁萍偷偷聯系了齊霖,齊霖上了大哥風範的瘾,二話不說就把人“偷渡”到了非洲。

郁煥裝作不知道,那幾天在郁萍面前活生生體驗了一把什麽叫提心吊膽。

不過,再怎麽樣天衣無縫,做兒子的在母親面前也不會事事都瞞天過海。

郁萍知道後,差點斷絕母子關系。齊霖這才才慫了,微信托郁煥傳來一張血書,發誓保護齊森周全,好說歹說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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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萍的丈夫齊學嘉也在大學任教,那段時間正在歐洲訪學,在郁煥那聽聞了這件事,整整笑了三分鐘,然後說,幸好拐的不是你,不然你姑姑就直接殺去非洲了,片甲不留!

“追女朋友三心二意,看上我們組一個實習女策劃,後來……”震天響的引擎聲,齊霖吼道:“不着調!差點弄壞了我的備份!跑了!現在估計逃回香港,去老爺子那避難了。等他回來——”

“回來什麽!我還沒跟你算賬呢!”郁萍是個小個子的女教授,現在拎着兩大袋垃圾站在門口,俨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教訓道:“你下次再胡來?!”齊霖嘴巴直接上鎖,默默倒車,郁煥站在兩人中間,偷偷送去同情一瞥。

齊霖見了偷笑,擠了擠眼。

“……看看你都成什麽樣子了!黑成這樣!小煥離他遠點!”

郁煥接過郁萍手裏的垃圾,笑着跑了。

吃晚飯的時候,郁萍給郁老爺子打電話,讓趕齊森回來。齊霖巴不得的事,就嚼着飯在一旁煽風點火,遲早要這小子回來算算賬。郁萍一個白眼,管好你自己!齊霖立馬捧着碗灰溜溜坐回了餐桌。

郁老爺子倒是很樂意,他快被自家小外孫煩死了。天天給女生打電話,從樓上打到樓下。郁老太太卻很開心,還讓齊森再待幾天,齊森甜言蜜語,哄人的功夫上到七老八十,下到十五六七。

郁萍沒辦法,最後兩邊敲定:再待一周。

郁煥一邊吃一邊津津有味地看陳硯冬送來的譜子,雖然嘴上說的不會再做音樂,不過好奇心還是有的。況且這一套曲譜都是限量珍版,就是郁煥這個行家,在看到最裏面一套黑碟時,也震驚了,全球三百套,陳硯冬是怎麽拿到的?郁煥一邊吃飯一邊百思不得其解。

“這些哪來的?”齊霖給郁煥夾了菜,“吃點菜,怎麽又瘦了?”頓了頓,想起了什麽,小心翼翼:“那個……小煥啊……哥——”

“嗯,分手了。”郁煥頭也不擡,他知道齊霖要問什麽。

齊霖看着郁煥烏黑的發頂,不知道說什麽,突然看到郁煥手裏拿着的一套碟,“你怎麽有這個?公路機車版吧……我有個電視臺的同事一直要,聽說只幾百套。”

郁煥慎重地推開齊霖放在上面大大咧咧的手,“硯冬哥哥送的”。

“陳硯冬?!”齊霖飯都不吃了,狐疑道:“他送你這個幹嘛?小時候見面,一臉非誠勿擾,還會送人禮物?”

郁煥笑:“硯冬哥哥很好的。今天還來學校看我了。”

郁萍打完電話走過來,“你們在說硯冬?硯冬怎麽了?”

“陳家老大送了我們家小幺一套幾十萬美金的‘黑貨’。”

郁萍看都不看齊霖,警告:“說人話。”轉頭,放棄了似的,“小煥你說”。

郁煥将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郁萍點了點頭,“硯冬有心了,我聽爸爸說,他還經常去拜訪他們”。

郁煥點點頭。

齊霖吃飽喝足,回家休假的日子對他來說惬意得很,這個時候一臉神秘地沖坐在一旁的兩個人擺擺手,“從小時候的交道看,我怎麽總覺得……”齊霖指了指那套碟,“現在這人狼子野心呢——我說某種感覺、感覺而已嘛!誰叫硯冬兄老是演反派……”嘀嘀咕咕,在郁萍開口教訓之前,齊霖從善如流,規規矩矩糾正了自己的話。

“下周等齊森回來,小煥你把人請來吃頓飯。”郁萍幫郁煥收起了禮物,“禮尚往來,而且陳家也不是外人”。

郁煥點點頭,“好”。

“我也好久沒見他了,正好見見,看看他是不是還那副臭脾氣。”

“你給我去洗碗!”

“媽……”

“叫娘也沒用!等你爸回來算總賬。”

郁煥打電話來的時候,陳硯冬正在盛娛18層試鏡範先洲的侄女。

正如宋莅行所說,女孩子确實漂亮。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美,甄蘊就是這樣,有時候這樣的美給人壓迫,有敬而遠之的意味。這個女孩子溫雅柔順,第一次見到陳硯冬的時候就笑着九十度鞠躬,“陳老師,我叫蘆汀,蘆葉滿汀洲的蘆汀”。

陳硯冬很客氣,點了點頭。

宋莅行啧啧贊嘆,有才有才,當下就對陳硯冬一板一眼的态度不滿意,“起來起來,陳老師沒那麽嚴格……”

陳硯冬沒看宋莅行遞來的眼色,也沒有拿女孩的簡歷,直接問道:“你要是沒問題的話,二十分鐘後試鏡。”

“好的,沒問題的,陳老師。”蘆汀甜甜一笑,眼裏絲毫沒有掩飾對于陳硯冬的崇拜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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