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覺醒
心靈有一瞬間的脆弱，楚長骥知道現在跟着這個人走可能會有什麽不好的後果，可是不走的話，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幼小的孱弱的身體，不會因為這一段時間的靜心養着和鍛煉就變得所向披靡，他仍然沒有反抗的餘地。
這一刻，他突然不怪先生沒有跟來了，因為，即使在那個餓着吃不飽肚子的時候，他都能活下來，現在，沒道理就活不下來。
“呦，穿的不錯啊，”粘着不知道什麽東西的刀子順着楚長骥的臉拍了拍。
楚長骥認出了眼前的少年，就是他以前剛剛被扔到這裏時跟着的所謂的大哥，一個差點要了他的命的人。
他穿的光鮮亮麗，背着漂亮的書包，甚至上面還被尹千書貼心的挂上了小孩子最喜歡的機甲吊墜，顯得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富貴人家嬌養的小孩兒一樣。
在一群髒兮兮的小孩兒裏面，顯得格外的不同，明明之前還跟他們一樣。
這樣的他就顯得格外的可恨了。
少年感受到周圍人的躍躍欲試，他們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可能一輩子都沒有爬上去的機會，而那個他門以前呼來喝去的家夥，居然能吃穿都比他們好，即便之前只是為了錢，現在卻是真的心裏有糟踐的意思了。
仇富，當然！
只是他們不敢對上那種真正富貴的小孩兒，以免惹上殺身之禍，只是對上這麽個明顯沒有什麽背景的家夥，剛好就能發洩一下他們心中對着那些光鮮亮麗的人的怨恨。
“你們想要什麽？”楚長骥心裏不是不害怕，但是他比起害怕，他更想回去。
如果沒有在跟先生約定的時間內回去，先生一定會擔心的。
少年搓了搓油膩膩的手指道“這個，你有麽？”
“給了你們就放我走麽？”楚長骥強作冷靜的看着他。
“看心情，”旁邊另一個青年推了他一把，讓楚長骥一個踉跄，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是跟我們一樣的垃圾，穿上衣服，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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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認的爸爸媽媽給了你多少錢？”少年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一般家庭對于這種收養的孩子，可好不到哪裏去。
“讓你們來的人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可以給雙倍，”楚長骥力求讓自己可以冷靜的談判，只是他年齡太小，還沒有明白財不外露這個道理。
沒有足夠的實力保住自己的東西，就如同小孩兒抱金過市，只會招來人的觊觎。
“媽的，大哥，看來這小子相當有錢啊，”旁邊人的眼睛亮了，只等那少年一聲令下，就把楚長骥給挾制了起來。
“錢不少，爺爺我能讓你一點一點吐出來，”少年的刀鋒割破了楚長骥的臉頰，有鮮紅的血液順着白皙的臉頰滑了下來，預示着他的無力反抗。
夜色已經黑了，本來到點就應該響起的開門聲一直沒有響起，尹千書看着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又多等了十分鐘還是沒有人影回來的時候，拿着家裏的座機撥通了楚長骥的聯系方式。
然而滴聲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聽。
尹千書皺眉，心裏一沉，就順着窗臺飄了出去，在月色下的衣帶飄飄，恍若谪仙，只是一晃就消失了蹤影。
到處都是血液，地面上，牆上，夾帶着碎肉和毛發，帶着血的骨頭帶着肮髒的衣服散落一地，可是這樣的場景，卻比不上那個從巷頭走過來的小孩兒可怕。
他身上很幹淨，除了臉上有一道血痕，其他地方都幹淨的過分，只是就是看着幹淨乖巧的小孩兒，剛才當着他們的面撕碎了他們的老大，用他們帶來的匕首肢解，卻沒有絲毫沾上他自己的身上。
本來為了預防獵物逃跑的死胡同，現在有可能也要變成他們的埋骨之地。
誰能預料到這小孩兒會突然覺醒哨兵的能力，沖擊力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饒了我們吧，”不知道誰哭着說了一聲，頓時不知道誰失禁的尿騷味傳了過來，淌了一地。
只是這個時候沒有人嘲笑他，再死亡的面前，吓成這樣不足為奇。
“我沒有參與，都是他們參與的，我就是看看，”有人在企圖推卸着責任。
“滾你媽的，之前你沒用錢吃喝怎麽着。”
“我們錯了，真的，放過我們吧。”
說到底，他們只是一群小混混，偶爾犯下人命事為了生存，被人一刀宰了只能認命，可是面臨着被肢解成那樣糊在牆上，淌了一地的血，連個人形都看不出的下場，直接就崩了他們的心理防線。
楚長骥很想放過他們，只是他的胳膊還隐隐作痛，臉上的血液也沒有幹，還不斷的生疼，甚至加上之前寒夜裏差點被打死在巷子裏面的前仇舊恨加起來，殺這些人一百次他都覺得不夠，又怎麽可能放過他們。
“啊……！！！”
黑暗的巷道一片的血腥味，濃郁的引來了無數的野貓野狗。
楚長骥将匕首擦幹淨，走出巷道的時候順着下水道扔了進去，然後叫了車往家走。
臉上的血跡能擦幹淨，傷痕卻沒有辦法愈合，楚長骥下了車之後有些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打開門進去。
開門之後怎麽跟先生解釋，也沒有想好，楚長骥嫌棄的踢了踢在旁邊憨頭憨腦跟着的小白貓，就這麽靠在門上開始想理由。
結果一轉身，就看見抱着手臂站在他對面的尹千書。
場面一度十分的尴尬。
“臉怎麽了？”尹千書不過是剛剛回來，找了一圈沒找到，剛好就看見晚歸的小孩兒在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身邊還跟了個萌萌噠的小腦斧。
沒錯，不是小白貓，是小腦斧，尹千書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雖然心裏恨不得抱在懷裏揉捏一番，但是在看到小孩兒臉上的傷時，尹千書意識到，小孩兒确實在外面發生什麽事了。
用藥水處理着傷口，尹千書小心的将紗布貼在小孩兒的臉上，收拾着藥盒道“現在可以解釋了，想了這麽久，想好怎麽騙我了麽？”
他說的自然，楚長骥卻低下了頭去，不時的擡頭看他，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好了，先告訴我為什麽放學沒有回家吧，”尹千書好整以暇的坐着，看來今晚不問出來就不打算睡覺的樣子。
人有兇福禍吉，尹千書只看他周身的血光，就能隐隐約約猜出他做了什麽，只是很多事情，需要他自己說出來才行，他養一個孩子，只要最起碼的信任，尹千書覺得不算很過分。
“我被之前在一塊兒的人叫了過去，他們要把我帶走，”楚長骥聲音低低的，明明在那些窮兇極惡的任面前他都不會有絲毫的心虛，可是在先生的面前，卻仿佛自己真的如同那些人所說的是垃圾一樣。
“然後呢？”尹千書問道。
“然後，我就覺得渾身發熱，就殺……殺了人，”楚長骥說的十分的底氣不足，當時嗜血的感覺充斥着，他只覺得還沒有殺夠。
只有坐在這個溫暖的市內，看着溫暖的先生，那種感覺才仿佛散了去。
“嗯，做的不錯，”尹千書說出這樣一句話，大大的出乎了楚長骥的意料。
“先生，你不怪我麽？我這麽……”楚長骥滿含期冀的看着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若還坐以待斃，那豈不是聖人了，”尹千書虛虛的摸了摸他的頭道“即便是聖人，也說以德報德，以怨報怨，你別慌，你家先生不是這麽不講理的人，你怕什麽？”
尹千書自認算是一個好人，他救過百萬人，卻也殺死過不少的人，所以絕對不會因為楚長骥殺死那些要殺害他的人而覺得厭惡。
只是這麽小的孩子，實在不應該見到這麽的血腥，尹千書抱起想要順着他腿爬上來的小腦斧，吧唧就親了一口“小腦斧，你說對不對？明天起，我就時刻跟着你，免得又有哪個不長眼的要害你，對麽？”
小腦斧跟着楚長骥一起點頭，舔了舔尹千書的下巴，親昵的不行。
看的楚長骥十分的眼饞。
精神體表現的是主人的狀态，就看小腦斧在自己腿上紮窩不願意下去的姿态，尹千書就能看出他家的糯米團子對他什麽态度了。
“好了，去洗洗睡吧，”尹千書抱着軟乎乎的小腦斧不撒手，能撸老虎什麽的，真是人生最美妙的事情了。
然而他每摸一次，楚長骥都想要直接趴平求摸，聽了這句話，很想把自己的精神體收回來，然而他不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尹千書，然後收到了小腦斧無情的背對，讓他想把它扔出去。
“嗯？”尹千書看着他的目光，笑了笑“今晚讓它陪我睡吧，你玩想要……”尹千書拿着帕子從沙發下面拎出小白貓一只，放進了楚長骥懷裏“一人一只，公平了。”
楚長骥“……”
小白貓：QAQ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忘記了，你們應該不會打我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