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四十八)重新的相逢

鮑歌行努力勸說着楚長骥能夠去一下, 雖然元帥現在的身份已經能夠匹配最好的向導了,但是白塔中那幾個眼高于頂的3S級向導,別說楚長骥了, 鮑歌行都受不了伺候那些身嬌體弱的祖宗。

也就皇室的那個,外面說這麽好,那麽好的, 還值得一看。

他說的口幹舌燥, 而楚長骥只是看着請柬上的名字,大拇指輕輕的撫摸, 就像是撫摸塵封多年的記憶,那最是渴望和小心對待的愛人。

“我去……”

鮑歌行停了下來, 再三确認了以後一蹦三高“我這就去給元帥你準備禮服。”

元帥大人終于開竅了,若是他能去,一旦真的看上了, 還有別的哨兵什麽事。

至于那小向導看不上元帥大人這一說?除非他瞎!

鮑歌行去準備東西了, 卻沒有看到楚長骥起身間,那本來結實的實木桌子已經碎成了一地,而它的主人只不過拿着那封請柬, 小心翼翼的護好離開。

瞎了好多年,至今還不知道自己曾經瞎過的尹千書也正在試着自己的禮服。

純白色的禮服勾勒出少年還有些纖細的腰線, 胸口綻開的繁花則讓他的面上多了三分的□□, 讓人恨不得挂上他的腰就不下來。

別人不敢這麽做,皇後娘娘直接就狼爪上腰“我兒子長的真好看。”

尹千書嘆氣“這一身就可以了吧。”

設計師在一旁點了點頭道“小皇子長的好看,自然是穿什麽都好看的。”

“媽媽一年前就讓埃斯頓大師在制作了, 保證媽媽的小書寶貝穿出來是最美的,”皇後看着鏡子中的尹千書道“果然,這不是印證了麽?”

“謝謝媽,”尹千書溫和的說道。

尹千書十八歲的生日宴很重要,但皇後媽媽讓它顯得尤為的重要,不僅僅是宴請了各方的勳貴,更是在宴會開始前,就開始準備各種各樣的器具,務必要讓宴會變得美輪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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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連尹白露都插不上手,尹一帆只能提供金錢的作用,尹千書只能乖乖的任皇後媽媽擺布,等待着宴會的到來。

一旦有別人替你操心了,反而并沒有那麽的擔心,尹千書該吃吃,該睡睡,該做研究的時候做研究,完全不管外面鬧成怎麽樣的天翻地覆。

“向導的發/情期一方面是因為腺體的成熟,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身體內的生殖腔的成熟,抑制劑只是短暫的讓屏蔽了其散發的信息素,平常的時候沒有什麽關系,一旦發/情期到來,根本就無法阻止,”尹千書将視頻上的圖片放大再放大,跟葉恒讨論到這些問題,作為一個未成年的向導,他似乎完全不會感到害羞一般“想要真正完全的抑制住這樣的性征,就要從根本上來着手,要是直接可以讓生殖腔陷入睡眠狀态,或者跟腦補神經鏈斷開來,任其發育,你覺得怎麽樣?”

“向導的生殖腔在未成年之前就會發育成熟,有的快有的慢,沒有定數,陷入睡眠肯定是不行的,這可能會導致向導無法再生育,”葉恒分析着弊端所在“如果二選其一,切斷神經鏈明顯更好,但是必須要有能徹底修複的藥劑才行。”

尹千書若有所思,拄着下巴就去試驗各種試管中的藥性了,而葉恒早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行為模式,除了最開始對于他身份的好奇,這個小向導,一直都是那麽的認真。

可若說他小,他在知識方面,卻像是掌握着不屬于這個年齡的知識,也有着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氣度,配合着清美優雅的面容,很是吸引人的注意。

外面那些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哨兵,哪裏駕馭得了這樣的美人。

只是可惜,他在最開始就沒有機會,因為小向導看着他的目光中,沒有一絲的愛慕,只有尊敬和嚴肅。

要不然,即使頂着皇室太子的壓力,他也要争上那麽一争。

沒有再打擾沉浸在研究中的尹千書,葉恒就坐在一旁,迅速充實着自己的關于向導的了解,沒辦法,作為老師而言,學生學的太快,着實是一種煩惱,往往會讓老師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挫敗感。

精美的銀制餐具,水晶制作的杯盞,精美紛香的食物,都一一擺放在大理石的桌面上,高高的酒架擺出金字塔的樣子,在華美的吊燈下閃爍出比星輝還要美麗的光芒。

紅毯鋪就的每一處,都洋溢着布置它們的人心中的熱切和喜悅。

不管客人們有沒有被這種情緒感染到,尹千書只是系上了領帶,将精致的領帶夾扣上,看着身後皇後媽媽眼中的淚光,感覺自己好像要出嫁一樣。

賓客如雲,城堡外各種各樣巨大的飛行器在廣場上面降落,尹一帆接待的是生意上的夥伴,而尹白露接待的是政客,在短暫的閑聊幾句後,客人們會放下禮物,然後融入到這場還未開始的宴會之中。

聯盟的哨兵很多,3S級的哨兵自然不少,不管是真心實意也好,逢場作戲也罷,總之尹白露一眼看過去,只除了楚長骥那個跟他亦敵亦友的元帥大人,其他的哨兵都已經展露出了他們的熱切。

只不過那些身邊圍滿了追求者,直接就被皇太子OUT掉了!

“你猜他今晚到底會不會來?”沈丹楓晃着酒杯裏面的紅酒,價值幾億的紅酒散發着醇厚的味道,襯的他臉頰都紅潤了起來。

尹白露摸了摸他有些微微發燙的臉頰道“喝的不少。”

“回答我,”沈丹楓打下了他的手道。

尹白露反握住他的手,摩挲道“即使他來了,也要跟其他的求婚者一并參加考核,之前是之前,現在的尹千書,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他可不一定符合要求。”

“嗯,那我們來打賭,不賭來不來,賭他們能不能在一起,”沈丹楓狡黠一笑道。

尹白露的臉色難得的黑沉了下來,有一個算命賊準的老婆,很多事情,連他都無法阻止的時候,會讓人的心情十分的不愉快。

別的也就算了,關于尹千書的婚事,尹白露是跟皇後媽媽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他甚至不想任何一個男人能夠碰觸到他們從小疼愛到大的孩子。

說是弟弟,其實更像是兒子一樣。

“不賭,”尹白露微微帶笑“每次跟你打賭我都輸。”

沈丹楓端着自己的酒杯轉身就走“沒勁!”

尹白露“……”

鮑歌行還在給楚長骥推薦着各種各樣的禮服“這件我們元帥穿出去,絕對碾壓聯盟所有的哨兵。”

楚長骥沒有回答,鮑歌行扔下那一件,拿起另外一件繼續推銷。

然而向來都是自己拿主意的楚長骥,只是換上了受勳時的軍裝,巴掌寬的皮帶勾勒出勁瘦有力的腰肢,寬肩長腿,一個擡眸間眸光仿佛能穿透萬千星辰,迷倒聯盟的萬千向導。

他不僅僅是聯盟的戰神,更是很多向導的夢中情人,只可惜夢中情人的元帥,似乎從來沒有打算去白塔之中挑選一名向導作為妻子。

“元帥大人果然好眼光,穿軍裝果然比西裝更帥,”鮑歌行連忙誇贊道,就讓元帥大人一個反悔,說我不去了就白廢他們的苦心了。

楚長骥沒有理他,只是整理好了衣領,拿起了桌子上已經摩挲了無數遍的請柬,他曾經有過無數的猜測,甚至想着獨自一人潛入皇室城堡之中去一探究竟。

可惜最終還是放棄了那樣的想法,先不說尹白露的實力跟他不相上下,未成年的向導若是被他闖入,只怕要失了清譽。

若是先生,他哪裏舍得他受委屈,若是別人,只怕尹白露不會如此輕易的善罷甘休。

而若真是先生,為何先生不來找他呢。

楚長骥給自己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也做了無數的假設,終于度過這最難熬的三天,可以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見見那個跟先生同名的人,看他是否真的襯得起這個名字。

尹千書在一衆賓客熱切的目光中緩緩沿着臺階而下,即使在這麽多的哨兵面前,他似乎也沒有任何的膽怯,而是帶着一個标準的皇室皇子的微笑,對上父母期待的笑意站到了他們的中間。

“給諸位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們的小兒子,”皇帝陛下扶着尹千書的後背介紹道“今天是他十八歲的生日,我們很高興各位能在忙碌中抽出時間前來……”

巨大的飛行器在廣場上落下,軍部元帥的專屬座駕,讓外面停留接待的人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只在楚長骥長腿跨出飛行器的那一刻,消息就已經傳入了尹白露的耳朵。

沈丹楓頂了頂他胳膊,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尹白露當然只能傳訊過去讓他們好好接待過來。

宴會的大門被打開來,在一衆身高腿長的親兵的陪襯下,楚長骥一步跨進來,就看到了那站在臺上驚訝看過來的小皇子。

雖然面容略微稚嫩了些,但是那雙眸子,那張臉,那個聲音,都是屬于尹千書無疑的。

尹千書看着那個好像要查封宴會一樣的男人,他渾身的冷氣仿佛要将全場的人們凍結一樣,只那一雙眼睛看過來,就仿佛直接扣在了他的心上,讓他的心髒發疼,不可抑制的跳動的越來越歡快。

他捂住了胸口,難以自持的呼吸頻率急促了起來,而就在他難以站穩的時刻,那個男人似乎只是幾步就到了他們的面前。

在所有賓客的目光中将人從臺上抱了下來,像是抱着小孩一樣的姿勢,讓尹千書不得不将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然後被他肩膀上冰冷的将星紮了一下。

“先生,”楚長骥喃喃出聲,轉身就要往外走。

尹千書連忙有些掙紮“你是誰?要帶我去哪兒?”

“你不認識我?”楚長骥長腿停下,看着懷裏的人,他有着溫暖的觸感,有着快速的心跳,有着屬于活人的一切,可是那雙熟悉的眼睛裏面,卻泛着茫然和陌生。

就像是他們從來不認識一樣。

“看你的身份,你是元帥大人?”尹千書悄咪/咪的數過他肩膀上的星星,看着他剛來的樣子,倒是跟人們描述中的聯盟元帥相符,只是沒有想到他會抱着他。

他們兩個人在衆目睽睽之下淡定的聊天,其他的人實在是淡定不能,雖然在百姓的心中,楚長骥是戰神一類的存在,但是在勳貴的眼中,他這個人殺人如麻,從來不講情面,更是因為身份和家世的原因,壓在了所有想要求婚者的頭上。

他的部下雖然同樣驚訝于他會前來,卻沒有什麽不敬的心理,畢竟雖然皇室的小皇子的确優秀的很,可是被一個向導來挑選,還是讓一些哨兵覺得不是很舒服。

而既然是元帥大人看上的,他們自然也就失去了競争力,也可以向家族交代了。

“只不過,你透過我,在看誰?”尹千書心裏隐隐約約的有些不舒服,他并未錯過這個人之前說的那兩個字,即使他怎麽念,也不像是他的名字“放我下來。”

楚長骥沒有照做,只是本來柔化的目光重新恢複了冰冷“你為什麽叫那個名字?”

“什麽?”尹千書不解。

楚長骥提醒道“尹千書,你為什麽叫這個名字?”

尹千書即使脾氣再好,此刻也火大了起來,因為這個人的目光,就好像他叫這個名字,诋毀了這個名字一樣“父母生養,自然他們起什麽名字,我叫什麽名字,你給我放開,二哥,救我。”

他努力掙紮着,然後被人從身後抱過,放在了父母的身邊,尹白露直對楚長骥,一個如夏日豔陽,一個如冬日霜雪,氣場相對。

尹白露說道“來者是客,但是客人也要有客人的禮貌。”

楚長骥看着他道“但是我需要一個解釋。”

“這個跟我弟弟無關,”尹白露不懼與他針鋒相對“你喜歡誰是是你自己的事情,聯盟中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你大可一一去問,而今天,你是不受歡迎的客人,請你離開。”

楚長骥越過他的肩膀看了看站在對面的尹千書,他似乎也有幾分的不高興,只是并沒有明顯的表示出來。

而那張跟先生相同的臉上,只是露出那麽一點的不開心,就能影響到楚長骥的心緒。

“我需要驗證一些東西,在我驗證之前,我不會允許任何人迎娶他,”楚長骥留下這句話,轉身出了宴會,同時帶走了守在門口的親兵。

整個宴會只有音樂在響着,楚長骥最後留下的那句話,不僅僅是說給尹白露聽的,更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跟聯盟的元帥作對的事情,目前只有皇室的太子敢做,其他人目前還不想摻和進他們的紛争之中。

生日宴會被攪和,尹千書對着接下來的事情已經失去了興趣,即使那個男人霸道又蠻橫,可是比起每一個上來請他跳舞的男人都要優秀很多,這樣的事實讓尹千書覺得很是羞恥。

皇後有些擔心的詢問道“小千書不高興麽?有沒有看下滿意的?”

尹千書搖了搖頭,看着人們在舞池中搖曳,突然感到一種難言的疲憊,只是宴會還沒有結束,他這個主人公若是在此時離開,只怕丢的是皇室的臉面。

“我沒事,”尹千書垂下了眸子“媽媽去跟爸爸跳舞吧,總是守在我這裏,他會吃醋的。”

“那你一個人可以麽?”皇後擔心的很。

尹千書擺了擺手道“在我們自己家裏,還有誰敢對我做什麽麽?我去花廳走走,散散心或許就好了。”

“嗯,”皇後只能看着他略微纖細的背影走出,靠在丈夫的懷裏很是憂心“雖然我很高興他沒有看上任何人,卻又難過他沒有看上任何人,我是不是有毛病?”

皇帝陛下無奈說道“……孩子的事情他可以自己解決的,我們去跳舞吧。”

城堡的花廳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花匠打理的,裏面充滿了各種名貴又漂亮的花朵,晚間夜風吹來,清香撲鼻,尹千書坐在廳中,白色的禮服幾乎與白色的大理石融為了一體,而就是這樣的隐秘,讓一對男女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的存在。

安靜被人打破,尹千書本來打算起身離開,卻沒有想到兩人在他的去路上就擁吻了起來,衣服從身上脫離,已經前往了隐晦的地方,顯然情濃的不行。

尹千書有些尴尬,只能坐在原地聽着,久久無法脫身。

等到兩人似乎已經沉迷了其中,尹千書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想要輕輕離開,卻沒有想到花叢之中聲音一頓,一句沙啞的質問傳了出來“誰?”

尹千書急退,眼看要直接撞上,卻被身後有力的手臂環住了腰,眼睛被手掌蒙上,身體一輕,顯然離開了那裏。

在城堡的長廊上被人放下,尹千書睜眼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心裏又是一頓的煩躁“你不是走了麽?”

“他讓我走,我就走,我多沒有面子,”楚長骥嗤道“倒是你那個哥哥,就是這麽保護你的,那片花讓人鏟掉吧,肮髒污穢沾染的,別污了自己的眼睛。”

“他們只是情侶而已,情難自禁有什麽肮髒污穢的,”尹千書心裏不舒服的反駁道。

“情侶?”楚長骥語調擡高“你若知道他們是塔斯家族族長的妻子和族長的弟弟,還會覺得他們是情侶麽?”

尹千書喉頭一梗“他們怎麽會?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常在外面走動,自然知道,”楚長骥看着他泛着難言神色面容,在他的鼻子上刮了刮“倒是你,被關在這裏,不認識也是正常。”

尹千書因為他的動作一滞,轉移目光道“我是向導,出去的話若是因為信息素的原因引起了混亂就不好了,”他垂下了眸子“你走吧,今天謝謝你,我就不跟二哥舉報你偷偷進入我家了,再見。”

“你站住,”楚長骥在他的身後叫道“你真的沒有任何有關于我的記憶麽?”

“你到底想從我的身上弄明白什麽?”尹千書半轉過了頭來“我叫尹千書,今年十八歲,沒有過失憶的記錄,一直健健康康的長到了現在,到底有哪裏不對?”

“哪裏都不對,”楚長骥他轉過來的眼睛道“不管鼻子眼睛,還是臉或者性格還有名字,都跟我認識的一個人一模一樣,你說不認識我,我哪裏能甘心?”

“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尹千書轉過了頭去,小聲的問道“他是誰?”

他問的輕如蚊蜹,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見。

“我愛的人,”楚長骥還是回答了他。

尹千書心中一痛,徹底轉過了頭去“我不是他,不要将我當做任何人的替身。”

他毫不猶豫的離開,讓楚長骥無法挽留。

在這個世界上,本沒有任何人能夠成為先生的替身,可是這個人,相像的幾乎像是一個人一樣,無論他如何的抗拒,都會将他們當做是一個人。

這麽多年都沒有先生的消息,如今遇到如此大的希望,無論如何,楚長骥都無法放棄這樣的機會。

即使有的人會受傷,有的人會阻攔,先生回來後會責怪他,他也要驗證先生的存在。

“又是高興又是難過的,”尹千書停下步伐捂住了胸口“我還真是……不過,那個能得到他的愛的人,一定比我要優秀很多吧。”

沈丹楓掐着中指的手放了下來,看着遠方的天空道“看來,該告訴他們實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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