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試探
所謂醫藥一家，醫學和藥學是分不開的。從書裏整理出來的點點滴滴，都有意無意扯到現代人體解剖方面的知識。
與“活體”煉丹術結合來看，這的确是個關鍵。只是在這滿是道德倫理的時代，做如此驚駭之事，難免受人非議。
與此看來，這人在一開始選擇“活體”煉丹術這路時，已料到他接下來的結局。才千方百計把這技術，成果，以及所謂的“藥方”留下。
只是由于他這所舉，實在是太過偏激，甚至于可以算得上是“病态”。才被紫霄宮有意藏起來，不被後人所知。
蕭婠婠收好她摘抄的紙張，熄滅了油燈，睡覺去。
夜色無邊，月光皎潔，一道修長的身影，印在院子的草叢中。
“不知，小五師兄前來，有何貴幹。”
清冷的聲音，從後傳來。
微微上調的聲音，給人一種愉悅的錯感，小五舉起手中的酒壇，“閑着無事，想找人喝酒聊天，不知玄翊師弟，可否陪師兄。”
眼前之人臉蛋微微泛紅，顯然是喝了酒，前來。玄翊無心與一個喝醉的人糾纏，婉拒道：“夜已深了，師兄還是先回吧。”
“嗯，嗯，不要嘛。陪師兄聊聊天。”小五不動聲色靠在玄翊身上，因身高的差距，小五如整個人懸挂在玄翊身上。
“師兄，別鬧了。”玄翊戳了戳挂在他身上的小五師兄。
但他毫無反應，反倒聽到他微弱的鼻鼾聲，時辰已不早，玄翊把小五從他身上挪了下來，移動石凳上，拿來他手中的酒壇。
背着他，把他送回南君然的處。玄翊剛走到院子門口處，就看到南君然手拿衣裳，伫在房門前。
見兩人的到來，南君然上前，見小五喝得醉醺醺倚靠在玄翊背上，詢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玄翊如實回答，把小五交接給南君然，自行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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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小五靠在南君然的懷裏，睫毛微顫，安靜得如小貓睡覺般。只是那不安分的小手，出賣了他假睡的事實。
“說吧，為什麽要騙他。”南君然道。
醉酒般的小五，如無事人一般，離開南君然的懷抱，撓撓頭，道：“原本想找小蕭談些事，沒想到碰上玄翊，就裝了一下。怎樣，我裝得挺像把，沒被看出吧。”
“誰知道呢，或許吧。”南君然幫小五披上衣服，囑咐道：“轉秋了，夜晚比較冷，穿多件衣服。”
“知道啦。”
葉扶蘇在房內，見玄翊背小五師兄出去。對小五師兄突然到來，微微感到奇怪，便在屋內留意玄翊的歸來。
片刻後，見玄翊的歸來，打開窗戶，搖着手，示意着玄翊的過來。
玄翊進去，順手把門關上，問道：“找我有事嗎。”
葉扶蘇也不兜圈子，直接詢問道：“小五師兄為何來這裏。”
“喝醉了，閑逛到這裏，找人聊天。”
“喝醉了。”雖有些疑惑，但葉扶蘇相信玄翊的為人，囑咐道：“看來，我們要小心為妙。”
玄翊沉默，坐下來，倒了杯茶，“進度到哪裏了。”
“快了。”葉扶蘇把藏匿在袖口中的小藥瓶拿了出來，指着道：“看來調動來紫霄宮的人
不止我們三人。”敲着小藥瓶的他，淺淺地笑着。
董璃一早醒來，推開門，第一眼就看到滿面春風的葉扶蘇，“師兄，這麽早來找我啊。”與少女般的羞怯不同，董璃更多體現的是活潑，開朗的個性。
“師兄來找師妹玩，還需要理由嗎。”葉扶蘇搖着他的扇子，展現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
董璃如往常般，跳着蹦噠到葉扶蘇身邊，自然挽着他的手臂，有事沒事扯着話聊。
一切的場景都如往常一樣進行着，只是內心卻早已發生改變。
“蕭婠婠。”
還在睡夢中的她，被一聲大吼吵醒。睜眼一看，小五拿着她的衣裳，站在她的床邊。
吓了一跳的她，從他的手裏拿回自己的衣服，問道：“小五師兄，你怎麽在這。”
“來找你玩啊，你快點洗涑，我在外面等你。”
小五風風火火地幫她準備好洗涑的用品，又疾風般走出房間，臨走前還囑咐道：“我在門外等你哦。”
蕭婠婠：……………
洗涑完，穿戴好後，蕭婠婠一推開門，果真看到小五師兄站在門外等她，與有事找她的顧清弦大眼瞪小眼。
顧清弦挑着眉毛，眉眼中的神情仿佛在問她，為什麽小五師兄會在這裏。
蕭婠婠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小五師兄見顧清弦好奇地問道：“咦，小顧你跟小蕭住在同一個院子裏的。”
顧清弦點點頭。
“那你找小蕭是有什麽事嗎？”小五歪着頭，看着他。
“沒，過來看看她醒了沒。”
“哦，這樣啊。”小五睜開他的微笑的眼睛，不緊不慢，一字一句地講道：“小顧啊，南師兄說你已經‘消失’數日了。”
顧清弦神色一緊，望了蕭婠婠一眼，對着小五師兄抱拳微鞠躬道：“弟子，這就去找師兄報道。”
小五望着人的離去，轉身回去，眯眼笑着說：“小蕭，我們出去走走吧。”
秋風微涼，蕭婠婠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眼前蕭條的景象，與院中的滿地的落葉，互相相襯。
瞧着眼前的景物，她不懂小五為什麽會帶她來這裏。
“此處。”
問題還沒開口，就被小五一個手勢制止住，帶領着她往前方的院中繼續行走。
滿地的落葉，枯萎的花朵，以及殘破的房屋，都足以看出這是處空置許久的屋子。
“這處院子，大概閑置了有十年吧。十年的時光，許多事都不再相同。”
一直以陽光待人的小五，此番話無不透露一股淡淡的憂傷，蕭婠婠不明，只覺那直視的眼神，仿佛有種看穿她心裏想法的害怕感，默默地攥緊了手中的拳頭。
小五異常感傷的表情，令蕭婠婠感覺不自在，小五帶着苦澀的笑意，帶領着她走進房屋裏。
房間家具的擺設，依舊維持它當初的樣子，只是上面所那層厚厚的灰塵，無一不提醒着她，這是個荒廢的屋子。
不同于尋常的房間，此房間一共設有兩道房門，打開另一面牆上的門，又是另一處風光，與剛才進門那處雜亂的院子不同，此處的院子，就只有簡單幾張椅子，顯得格外空曠。
而院子旁，還有兩顆參天大樹，想把這簡單的院子籠罩在自己的枝葉中。
小五走到院中，道：“小蕭你看到地上這個痕跡沒。”
雖荒廢多年，但依舊看出，地面上有一個大圓圈的痕跡。
“小蕭，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小五示意蕭婠婠坐下來，“紫霄宮建立之初，只是一個僅十幾人的小門派。這麽弱小的門派，待遇會是如何，可想而知。因此當時的門派長老，也就是創始人軒老先生，便請了他的兄弟，阡沫先生來幫忙。
阡沫先生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醫術了得。不僅為門派特地創立了一套武功，而且還治療受傷的徒弟，以及帶弟子下山，幫助山下的村民。
久而久之，門派的名聲日益壯大，弟子也從原來的十幾人變成百來人。只是樹大則招風，門派的擴大，意味着別人開始對你有所注意。找茬的，鬧事的，孤立的，啥樣的法子都有。若不想被人欺負，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變強。”
小五頓了頓，看了看坐着的蕭婠婠，微笑提議道：“小蕭，你猜當時的紫霄宮用了什麽辦法。”
“活體”煉丹術，蕭婠婠腦裏浮現出這個念頭，可她不敢說，也不敢與小五師兄的眼神對視，躲避他探究的視線，搖頭示意。
“很簡單，那就是以牙還牙。當時的阡沫先生用這些找茬人的**，來煉制一種可以提升功力的丹藥，可惜的是這種丹藥的效果，并沒有達到預期所要的效果。雖然它的确提升了服藥人的功力，同時也給服藥人帶來了副作用。最後，阡沫先生也暫停這煉丹術，可事情敗露，外面的人要我們給個交代。”
講到這，小五便沒有再講下去，只是靜靜地盯着蕭婠婠，“這事本是門派的機密，你知道我為何要跟你說這些嗎？”
“那是因為。”小五緊貼着蕭婠婠，一字一句在她耳邊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小五身體遠離蕭婠婠，笑眯着眼睛，注視着她。
“太多，呵。”不知是否從穿越到現在，經歷的事情，以超過她所承受範圍，還是她已經厭煩這種身處弱勢，卻無力反駁的處境，如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小五，平靜地道：“小五師兄，正如你所說的故事那個阡沫先生那樣，我也是在為自己的門派努力啊。雖然我武功又弱，體力又差，就連醫術，制藥都是三腳貓的功夫，但是為了給予我家一樣溫暖的門派，我也要努力。”
蕭婠婠嘆了口氣，“嘛，事到如今，随你吧。”反正也累了。
如認命般，她把眼睛閉上，平靜得不像是一個被人捉住把柄，而面臨死亡的人。
“哈，哈。”小五的笑聲引起她的注意，她睜開雙眼，見小五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這一副景象，她更加不懂。這是在尋她開心嗎。
“好啦，我也沒想把你怎樣，只是想吓吓你而已。只是出于善心，告誡你一句，就算你繼續找下去，也不會找到什麽，畢竟紫霄宮對阡沫先生研究出來的成果都銷毀了。”
小五提議到如此明顯，但蕭婠婠實在很想說，就算成果沒了，她也只有繼續找下去，這條路。畢竟如今的情況，并不是她說怎樣就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