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雲辛卓剛剛回到警局，一個圓滾滾人就在拐角處盯着他。見摩根離開，那個人立刻走過來，親切的抱住雲辛卓。
“你到底怎麽回事！”西德尼按住雲辛卓的肩膀，上下打量着确定他沒有受傷，才咧嘴道“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因為你被降級。”
“你再降就要收拾箱子回家找媽媽了。”雲辛卓看見西德尼，疲憊的臉上露出一點笑容。
他輕輕的怼了一下西德尼肚子上的肥肉，捏着嗓子調侃道“‘哦，媽媽！我好難過，你不知道我有多無辜！’相信我，你媽媽一定會帶你去迪士尼樂園的。”
“嘿！你不知道迪士尼樂園有多好玩，你真是個沒有公主夢的小可憐。”西德尼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嫌棄的揉揉鼻子“你身上真臭。”
“不香嗎，你好好聞聞。”雲辛卓拉下領子，往西德尼臉上湊。
血腥和汽油混合在一起的氣味熏得西德尼後退一步，他推開雲辛卓低吼道“離我遠點，你聞起來就像垃圾，也只有你老婆才不嫌棄你。”
“其實我是騙你的，我沒有老婆。”雲辛卓聳聳肩說道“我單身。”
西德尼的表情就像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他擠眉弄眼的說道“得了吧，我又不是沒看到剛剛那個女人，叫莉莉安吧，她看你的眼神都快冒火星了。”
“你這是什麽形容。”雲辛卓回頭看了眼莉莉安，她正在給小麗芙梳頭。
“她愛你啊，你感覺不到她眼睛裏那種…”西德尼扭扭自己不存在的腰，嘿嘿笑着說道“她的眼神超級火辣，你懂我說的意思。”
“這個玩笑可不好笑。”雲辛卓很希望自己沒有聽懂西德尼的話，他認真的說道“她是我朋友的妻子。”
“你把朋友老婆搞了？行啊你。”
雲辛卓踢了他一腳，把開始開黃腔的西德尼攆走。
一個女警察接過小麗芙，莉莉安走到雲辛卓身邊低聲說道“他一直在看你，你小心點。”
“他在懷疑你。”她對着摩根的方向側側頭，雲辛卓看見摩根正在和一個年長的男人說話，兩個人時不時向他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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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牆上的血跡太明顯了。”雲辛卓小聲說道。
他溫熱的呼吸打在莉莉安的頭發上，莉莉安臉上一紅，她左右看了看，認真的說道“抱歉，我之前的反應太激烈了，我應該相信你的。”
雲辛卓看見莉莉安臉上的紅暈，突然想起西德尼說的話。他意識到兩個人可能有點靠的太近了，他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找到自己的櫃子換了一套幹淨的警服。
雲辛卓剛走出更衣室，莉莉安就迎了上來，她拿過染血的衣服塞進黑色塑料袋裏說道“我去處理它們，那個FBI在找你。”
雲辛卓又側開身體，躲開幾乎貼在他身上的莉莉安。他看着莉莉安受傷的表情，猶豫的說道“莉莉安，我們街上的蛋糕店店主暗戀你。他人很好，這件事結束之後，你想和他約會試試嗎？”
“不了，謝謝。”莉莉安溫柔的笑了笑，抱着袋子走了出去。
“你去哪處理。”雲辛卓忍不住快步過去拉住她說道“外面可能很危險。”
“我又不是脆弱的小寶寶，你不是說這次襲擊結束之後會安全一段時間嗎。有警察跟着我，我會想辦法偷偷處理掉它們。”莉莉安眨眨眼睛調皮的說道“你別忘了，我之前可是小偷，我手很快的。”
雲辛卓聽到她的話，想到之前那幾個幸存者的意外死亡，表情變得難看起來。他搶過塑料袋，語氣生硬的說道“我自己處理，你好好待着，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他頓了頓，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強硬，他又解釋道“在事情結束之前，你還是在我身邊安全點。”
“然後看着你為了保護我而死？”莉莉安把雲辛卓推進更衣室裏，啪的一下關上門，她擡手想要看看雲辛卓胸前受傷的地方。
雲辛卓又想起西德尼的話，他抱着塑料袋隔在兩人之間，莉莉安收回手輕聲說道“為什麽不讓我碰你了？”
“因為……我怕引起誤會。”雲辛卓不停地揉搓着塑料袋，尴尬的說道。
“怕別人誤會我們有什麽關系？”莉莉安問道，她眯起眼睛緊盯着雲辛卓。
雲辛卓遲疑片刻，認真的說道“你很好，但我對你沒有特別的感情。”
“我對你也沒有。”莉莉安的臉色冷了下來，她甩了雲辛卓一巴掌，雲辛卓下意識的躲開。
莉莉安手停在半空，她緊抿着嘴唇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要離開。
“莉莉安！”
“別和我說什麽危險！”莉莉安回過頭顫抖的說道“你為什麽那麽拼命的保護我，我到底是你的什麽。你三年前就為了我跳下橋，現在又為了我死了一次。”
莉莉安算不上特別喜歡雲辛卓，雲辛卓不懂浪漫，他不會說好聽的話也不會調情。做什麽事情都精打細算，尤其喜歡在舊貨市場講價。
但雲辛卓對他們很好，他陪着莉莉安度過了失去丈夫之後，最無助的時刻，他幫助莉莉安擺脫了産後抑郁，他願意為了保護莉莉安付出一切。
“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莉莉安想着這三年的經歷，不死心的問道“你還在情人節給我送花。”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而且倫納德托我照顧你。”雲辛卓回想了一下，揉揉自己的鼻尖，心虛的說道“我當時…不知道那天情人節………”
“所以你送我的花是買東西贈的？”
“不……是街上發的，我随手放到購物袋裏就沒管它。”
“我以為那是驚喜！”莉莉安大聲說道。
雲辛卓幹咳一聲，又後退一步。
莉莉安張張嘴，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看的出來雲辛卓說的是實話。她也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因為除了那朵花，雲辛卓從沒送給她，任何帶有情感暗示的東西。這種喝醉了寧願摟着冰箱哭，都不碰她一下的人，莉莉安還能指望什麽呢。
她沉默許久，無奈的說道“算我自作多情，對了，你已經死了一次，是不是就不會再被追殺了。”
雲辛卓已經意識到自己的一些行為讓莉莉安産生了誤會，他沒敢靠近莉莉安，站在莉莉安兩米遠的地方。他看着莉莉安通紅的眼睛，想了想，摸出一包紙巾遞過去。
“理論上來說，我已經安全了。”雲辛卓頓了頓，猶豫的說道“擦擦臉，你眼線花了。”
“你這樣很容易單身一輩子嗎。”莉莉安接過紙包，無奈的說道“你知道嗎，你皺着眉頭安靜沉思的樣子，可比你說話的時候迷人多了。”
“我感覺我好像做錯了什麽。”雲辛卓只是希望莉莉安和麗芙能活下去，他受夠了身邊的人一個個離他而去，也受夠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他認真思考着自己這三年和莉莉安的相處模式，才發現他的關心有些過頭了。
“顯然是的，你應該學會不要對異性太好，或者提前告訴我你是個基佬。”莉莉安哼哼一聲說道。
正在尋找雲辛卓的摩根聽到了莉莉安的說話聲，他敲敲更衣室的門問道“雲警察，你在嗎。”
裏面的聲音瞬間靜下來，他等了一會，雲辛卓推門走了出來。
他對摩根點點頭問道“怎麽了。”
摩根注意到雲辛卓的領子沒有像之前一樣豎起來，他的視線在雲辛卓幹淨的警服上掃過，最後又落在他身後的莉莉安身上，心裏有了大概的猜測。
摩根之前以為雲辛卓拉着衣服，是想掩蓋身上的痕跡，但現在看來應該是在藏什麽東西。從他的身形來看，他懷裏沒放其他東西，那應該就是衣服有問題。
他們沒在現場發現其他人的血跡，基本可以排除雲辛卓殺人的可能。
摩根知道雲辛卓一定已經把那套衣服藏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往更衣室裏看了一眼。雲辛卓平靜的看着他的動作，側身讓莉莉安走出更衣室。
“你和我過來一下，有警察照顧她。”摩根收回目光，對雲辛卓說道“有一些關于死神的問題需要問你。”
…………………………
戴裏克看着走進來的雲辛卓，激動的站起來，抓着雲辛卓的手說道“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學生，雲，他們都只有十幾歲，他們不可以死。”
雲辛卓點點頭，他掰開戴裏克的手，跟着摩根走進臨時工作室。
裏面還有其他幾個沒見過的人，他們正湊在一起激烈的讨論着什麽。
其中一個年輕的男人擡頭看了眼他，眼神中帶着探究。對身邊的女人說了句什麽，那個女人也擡起頭看他。
被人議論的感覺，讓雲辛卓不适的皺皺眉頭。
那個年輕人看到他的表情愣了愣，他張張嘴想要解釋，他身邊的女人攔住了他。
“亞倫·胡奇，聯邦調查局行為分析部主管。”胡奇伸出手說道。
“雲辛卓，這裏的巡警。”雲辛卓握了握胡奇的手，問道“你們想了解什麽。”
“死神到底是什麽。”胡奇說道。
“我不知道，我曾經懷疑過有人為安排，但我沒有在現場看到任何可疑的人。”雲辛卓說道。
“事實上我們懷疑這已經超出了科學範疇，因為巧合同時發生的幾率只有零點幾。”那個年輕的探員開口道，他見雲辛卓向他看過去，又補充道“瑞德，斯潘塞瑞德。”
“你說的沒錯，我想你們應該也發現了。假設地下有一根筆，按理來說人踩上去會發生幾種情況。筆被蹭到滾到一邊，筆被踩碎，或者人滑倒。”雲辛卓接過艾爾遞過來的咖啡，繼續道“但如果是死神盯上的人，那他踩上筆只有滑倒這一種可能，除非死神還有下一步安排。死神把概率變成了既定結果，也就是說平常不會傷害到我們的東西，都會變的很危險。”
他見這些人還在看着他，他拿出一支筆在紙上邊寫邊說道“就是玻璃門倒下來，不一定會壓住你。可如果是死神來了，你就一定會被玻璃門壓住沒辦法離開，然後被玻璃碎片割喉。這些東西看似是簡單的巧合，但有一種力量在消減你活下去的幾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