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瑞德安撫好梅麗爾往臨時工作室走的時候，遇到了警長，他身後跟着一個慈眉善目的神父，手裏還拿着聖水瓶。

神父的年齡很大，從外表看上去，他應該已經有八十歲了。他的動作遲緩，雙眼渾濁，坐在椅子上胸口挂着一個十字架。

在看到瑞德的時候，警長拉住他的手說道“我請了奧斯汀神父，但他說他沒做過類似的事情，他也做不了這些事情。”

“至少他沒打算騙人。”瑞德皺皺眉頭說道“請神父是沒用的。”

“聽着瑞德探員，如果我們面對的是靈異事件，就應該把它交給專業人士解決。”警長指着窗外說道“我支持你們的工作，但也希望你們能為我着想。”

瑞德的腳步頓了頓，他轉頭對神父說道“斯潘塞瑞德，你好，奧斯汀神父，你看出什麽了麽。”

奧斯汀神父搖搖頭，拿着聖水無奈的說道“我恐怕幫不上忙，我感覺不到任何不祥的氣息。我看過之前的錄像帶，這裏的靈異事件，與其說是邪惡力量在作祟不如說是死神的意志。”

他的話吸引了瑞德的注意，他看着這個神父，想了想說道“你可以和我們具體談談嗎。”

奧斯汀神父的視線在瑞德年輕的面孔上掃過，他的目光中帶着憐愛。瑞德能感覺到神父對他的關心，奧斯汀神父沉默許久說道“你還年輕，你應該去做好自己的工作，而不是插手這件事。它會給你帶來無窮盡的災難和不可抹去的痛苦，”

這個神父知道的一定比他說出來的要多，瑞德試圖從他這裏獲得一點信息。他解釋道“神父，飛機失事再加上田納西大巴爆炸，已經有超過二百人因此喪命。而這些人裏，只有一名犯過偷盜罪。孕婦2人，警務人員3人，年齡最小的受害者只有三歲。他們沒有做錯任何事，奧斯汀神父。我們無處報複天災，但這是人禍。”

“事實上，真正能改寫死亡名單的人不是我。我不能幹擾死神的決定，你們同樣不行。”神父露出悲傷的神情，他垂着眼睑，臉上的褶皺擠在一起。

他看了看瑞德，勸誡道“他是神，孩子，而我們是人。即使是死神，他做的一切也一定有他的原因，我們必須尊重他的決定。”

瑞德聽懂了神父的話，也感受到了神父對他的擔憂。但他不能接受神父的觀念，他認真的說道“您的信仰很虔誠，神父，您尊重神，但我尊重這些生命，謝謝您的關心。”

“你還年輕。”神父再次重複道，他似乎在暗示瑞德什麽，又仿佛只是陳述事實。

“神父，當信徒走進教堂對您絕望求助的時候，你能無視他們的眼淚麽。”瑞德反問道。

神父沒有再說什麽，他對瑞德畫了一個十字架，和警長點點頭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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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聽到了。”警長聳聳肩說道“确實有死神存在，這已經超出我們能應對的範疇了。”

瑞德知道警長在擔心什麽，無非就是幾個學生如果死在這個警局，他該怎麽向外界解釋。他們都相信了死神的存在，但外界不會相信，上級也不會相信。

“我們已經找到了部分規律，成功的幾率越來越大，現在有百分之五十。”瑞德說道。

“停手吧，瑞德探員。”警長低聲說道“我看見棋子像是有生命一樣滑到艾維斯腳邊，我也看到玻璃碎片在摩根踩下去的一刻立起來。而他還會操縱天氣，他能讓球形閃電進入房子。當他能控制天災，那他的惡行，就已經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了。”

“無論如何死神的出現一定有原因。”瑞德沉聲說道“除了田納西旅游大巴，我們再也找不到其他相似的案例。美國從來不缺大災難，但幸存者依舊有機會在悲痛過後重新生活。警長，你明白這代表什麽嗎。”

“之前沒有死神。”警長說道。

“死神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至少不應該存在在美國。簡單的來說，死神對于美國，就是一個外來物種，并且他在瘋狂的破壞這個國家的秩序和穩定。”瑞德壓低聲音，語速飛快的說道“如果保護這個國家的安全是你我的責任，那我們就必須正面死神。”

警長漲紅了臉，他看着瑞德的表情，緊抿着嘴唇，手在腰間的配槍上不斷摩擦。他沉默半晌，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包括我在內，這個警局的一切資源你們都可以臨時随意調動。我可以繼續瞞住媒體，但我有一個要求。我只希望在一切結束的時候，能看到我們所有人這幾日的努力沒有白費。”

這個警長是個好警察，至少他願意聽瑞德說話。瑞德為了表示友善，他主動伸出手和警長握了握手。他不能多說什麽，最終敲定合作的，必須是胡奇。

奧斯汀神父走出警局，他溫和的拒絕了警察遞給他的雨傘。他擡頭看了看昏暗的天空，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慢慢的走上附近的街道，聽着遠處傳來行人的尖叫聲和尖銳的車笛聲，一輛失控的貨車向着他的方向撞來。

神父沒有躲避，他站在原地，對着警局的方向畫了一個十字架虔誠的說道“上帝保……”

他的祈禱還沒有完成，随着一聲巨響，神父消失在原地。圍觀的路人驚恐的看着被撞進牆裏血肉模糊的屍體，掏出手機哆哆嗦嗦的報了警。

……………………

“雲？”西德尼看向一言不發的雲辛卓，疑惑的叫道。

“我想去趟洗手間，你放心，我現在沒事。”雲辛卓眨眨眼睛，拿下身上的毛毯快步走出去。

‘我已經不在死亡名單上了對麽。’

［是的，因為理論上來講，您已經死過了，死神的力量不會再主動對您發動襲擊。并且從綁定那一刻開始，死神及其力量均不能針對您展開惡性報複。］

他走進廁所隔間鎖上門，在腦海裏問道‘我們該怎麽對付死神。’

［很抱歉雲先生，我不能将方法直接告訴您。］系統機械的聲音立刻出現。

‘為什麽。’雲辛卓靠着隔板疑惑的問道。

［因為死神是位面神，雲先生。死神統領着一個完整的位面。而本系統隸屬于空間主神，系統編號HG73-203。從職位上來看，我只是神的仆人。雖然部門不同，但嚴格來說，我的職位和能力均低于位面神。］系統頓了頓，繼續解釋道

［本世界的性質限制了本位面的發展，這個世界沒有位面神，這是導致死神的力量可以輕易入侵的主要原因之一。系統在第一時間修複空間漏洞，但部分死神能量已經成型，本系統沒有權力繼續清除殘餘力量。］

‘所以我們面對的真的是一個神？’雲辛卓問道‘你讓我去處理一個神仆都沒辦法處理的東西？’

［雲先生，我已經同死神達成協議，從現在開始，這将是一場公平的競争，失敗者自動退出。］系統平靜的說道［我不會逼迫您完成任務，即使您最終失敗，我也不會對您實施任何懲罰。明确的來說，系統與雲先生之間是平等的合作關系。］

雖然它的聲音冰冷毫無感情，就像普通的AI。但雲辛卓能接收到它聲音裏傳遞出來的友善和安撫，它是智慧生物，至少它有自己的思想情感。

‘我現在也算是你雇傭的人了，為了讓我更好的完成工作，你也應該告訴我我該做什麽。’雲辛卓試探的說道‘比如你們的協議是什麽。’

［協議只有兩條，先生。第一條：他的力量能殺死您，您也能殺死他的力量殘餘。］

‘第二條呢。’

［第二條系統改變了幸存者必死結局，從協議生效起，只要達成一定條件，幸存者就可以真正逃離死亡名單。從此将不會再被死神力量追殺，直至自然死亡。］

‘你還有什麽能夠告訴我的嗎？’

［死神在限制我的行動，我能幫助您的地方不多，我能給你提供的信息也有限。我只能說，這個世界的規則依舊在發揮作用，它限制着死神，也限制着您。］系統的語速開始變快，它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想要告訴雲辛卓什麽秘密。

［死神留了力量，我也留了鑰匙。找到鑰匙，勝利的天平将稍有傾斜。雲先生，您還有禮包尚未領取，請盡快領取。如果您沒有其他問題，系統203祝您生活愉快，我們下次再見。］

系統快速的說完這段話就不再出聲，雲辛卓試探的在腦海裏叫了幾聲，只聽到了兩個禮包提示音。

［補償禮包：初級消耗品禮包（中級回血回藍丹藥×2，初級回血回藍×5）

解鎖輕功，注：受位面規則限制，宿主使用輕功将不會出現光影特效，使用時需借力不可持續滑行。

解鎖除絕招外所有技能：注，受位面限制，将解鎖技能統一歸屬于劍法，具體內容需宿主自行探索。］

［修複禮包：初級消耗品禮包×2。］

［系統203在此祝您生活愉快。］

雲辛卓拿出一顆丹藥，金黃色的丹藥憑空出現在他手裏。他捏着那顆丹藥，想起了他的家鄉。

他知道這些藥的功能是什麽，能救命卻不能讓人起死回生。真正出事的時候，丹藥只能用來輔助，其他的還要靠自己。

雲辛卓上下抛了抛丹藥，直接将它扔進系統空間。外面傳來一陣騷動，他推門走出去。

一個黑人女警察一把抓住他說道“雲，警長叫來的神父死了。”

“神父？”雲辛卓狐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總之現在警長快瘋了。”女警察拽着雲辛卓的胳膊一路小跑，把他拽到臨時工作室“他們都在找你，你快點進去。我要去處理事故現場，順便把警長控制住。說真的雲，我感覺他氣的心髒病都要犯了。”

雲辛卓被她推進臨時工作室，正在裏面讨論的側寫師們齊刷刷的擡頭看向他。

瑞德身邊留了一個座位，雲辛卓剛坐下，高登就開口道“死神殺了奧斯汀神父。”

“因為神父知道該怎麽對付死神，或者說他知道該怎麽讓幸存者真正逃離死神襲擊。”瑞德轉頭對雲辛卓補充道“他的存在威脅了死神，所以他被清理了。”

“他是怎麽知道那些的。”雲辛卓詫異的說道。

“你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存在一些能人異士。”瑞德聳聳肩說道“但他堅持死神的意志不能違背，他不願意告訴我任何方法。他只透露給我一個訊息，他告訴我，我們可能都會因此而死。”

雲辛卓剛剛從系統那得到了部分信息，他斟酌片刻，篩選道“我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死神的襲擊只能有三次。”

“這也是我們疑惑的地方。”艾爾沉思道“同樣的疑點出現在死神襲擊上，作為一個神來看，我們面對的這個死神似乎遠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強大，有什麽東西在束縛他的行動。”

高登身後的白板上羅列出了所有的疑點，他用白板筆敲了敲板子說道“我們發現一點，也是很重要的一點。死神能控制天氣，但是力度有限。比如球形閃電和暴風雨，是經過醞釀之後才能襲擊。而且至今為止，它都沒有發動不可抗拒的天災來襲擊幸存者。比如龍卷風，要知道龍卷風對于美國來說不算稀奇。”

“這說明死神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抗拒的，它的襲擊有規避的可能性。”摩根手指輕敲着桌面說道“但是我們不确定會不會再次出現類似于倫納德那種事情，在逃過三次襲擊之後，遇到不可阻止的襲擊。以及這個襲擊是針對幸存者，還是在針對死亡預告接收者。”

“從某種程度來看，這應該是一個公平的競争。”雲辛卓輕聲說道。

“顯然是的，有什麽東西在束縛着死神。讓我們有機會幫助幸存者，但我們不确定這個機會會不會一直存在。簡單的來說，死神的力量會不會越來越強大是未知的。”瑞德語速飛快的說道。

“所以我們打算盡快完成梅麗爾和艾維斯的後兩次襲擊，我們有足夠的人手，警長暫時放權了。”胡奇看向雲辛卓說道“梅麗爾和艾維斯不會同時遭受襲擊，我們有一定的時間援助。雲警察，你的反應能力很好，而且你曾經幫助旅行大巴幸存者逃過死神的追殺，你有面對死神的經驗。我們希望你能全程參與，并暫時接受我們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