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資料上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 雲辛卓看完他的資料之後,就能把他的人生經歷基本複述下來。

瓦爾納·奧斯卡, 30歲基督教信徒, 索恩斯書店的一名員工。沒有愛人, 父母遠在愛達荷州。一個人住在北街西北的公寓裏單間裏, 養了一只寵物狗鮑勃,在三年前老死了。

平凡的相貌,平凡的一生。雲辛卓很難在這個人身上找到閃光點,他和大多數美國人一樣,過着忙碌又安逸的生活。說實在的, 雲辛卓很羨慕他,他過着雲辛卓夢想中的生活。

這種人沒有任何理由會去襲擊瑞德,如果他不是其他國家的間諜,那他就只能是死神代理人。

耳機裏傳來摩根的聲音, 他已經先一步去了男人的家裏。

“他不在這, 這個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摩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環視着這個公寓單間,按住耳機繼續道:“他的鄰居說他離開兩年左右了。資料上沒有他的新住址,加西亞正在追蹤。”

雲辛卓聽了一會就先離開了, 他不怎麽擅長推理這些東西。他和瑞德打了個招呼, 獨自走到一個房間門前。

裏面傳來激烈的争吵聲, 雲辛卓推門進去,看到後來的兩個幸存者在吵架。

“怎麽回事。”雲辛卓低頭對身旁看管人員問道,看管是醫院的一個矮個子女護士。但雲辛卓看到她手臂上的肌肉之後, 就知道這個嬌小的女人絕對沒有她看上去那麽無害。

“他們想離開。”女護士抱着手臂黑着臉說道:“如果可以我真想給他們來一點麻醉,然後縫上他們喋喋不休的嘴。”

雲辛卓聽着女人刺耳的叫聲,點點頭表示理解。

卡斯帕已經經歷了三次死亡襲擊,現在并不在這個房間。艾維斯和梅麗爾縮在沙發上玩雙人游戲,兩個人似乎習慣了死神的威脅,在看到雲辛卓的時候,還友好的招呼他過來一起玩。

雲辛卓剛坐到艾維斯身邊,艾維斯立刻湊上去,他隐晦的看了看周圍,推推眼鏡小聲的說道:“那個老女人叫朱麗娅,是一個校工。男的是威廉,校足球隊的前隊長。包括奧利弗在內,他們三個都不怎麽好相處。”

梅麗爾在一旁附和的點點頭,她低聲說道:“我可以肯定,他們不會聽你的話。”

雲辛卓不解的眨眨眼睛,梅麗爾比劃着說道:“你可以試試看,哦對了。”

她的視線在雲辛卓的臉上掃過,又盯上他的肌肉。經常有人這麽看雲辛卓,雲辛卓沒有動,低頭等着梅麗爾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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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斯不滿的怼了梅麗爾一下,梅麗爾才收回目光,擠眉弄眼的說道:“朱麗娅是個女流氓,她喜歡有肌肉的男人,你小心點。”

雲辛卓順着梅麗爾的手指看過去,那個穿着v領碎花長裙的高瘦女人,正激動的推搡着一個黑人特工,手不着痕跡的在特工的肌肉上摸了幾把。

雲辛卓嘶了一聲,按住自己手臂上的肌肉,認真的點點頭。

“你們知道死亡順序了嗎?”艾維斯放下手柄,側頭問道:“這裏算上我們兩個,還有五個幸存者,我們來這幾天了?”

“你指到醫院還是事情開始。”梅麗爾抖着腿捋捋微長的頭發,思索道:“事情開始到現在已經快四天了,死了一個幸存者,成功存活一個幸存者。”

“有句話我一直想說,當然這只是我個人想法。”艾維斯想了想,湊到雲辛卓耳邊低聲說道:“既然這次的六個幸存者裏,還算上了我和梅麗爾。那麽有沒有可能,我們兩個的死亡順序也沒有變?”

雲辛卓思索的艾維斯的話,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出門,在路過朱麗娅的時候,雲辛卓感覺到朱麗娅火熱的目光緊緊地黏在他身上。

雲辛卓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衣領,再次加快腳步。

瑞德正在往這邊走,雲辛卓遠遠的看到他,立刻一路小跑到瑞德身邊。

“怎麽了?”瑞德抱着文件,疑惑的問道。

“奧斯蒙死了,那他對應的幸存者該怎麽辦?”雲辛卓頓了頓,補充道:“如果奧斯蒙不是卡斯帕或者米洛對應的死神代理人。”

“很難說雲,可能有其他死神代理人代為執行死神襲擊。但我們在抓捕奧斯蒙之前,就對他有了一定的猜測,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卡斯帕對應的死神代理人。”瑞德順停下腳步,雲辛卓跟在他身後想事情,反應過來之後差點貼在瑞德後背上。

兩個人身高差不多,瑞德剛轉過身,就看到雲辛卓歪頭對他眨眨眼睛,微微前傾親了他一下。

瑞德摸摸自己的臉頰,皺皺鼻子後退一步剛想拉開兩人距離。雲辛卓就指指窗外,外面正在下雨。

瑞德知道雲辛卓有單一性恐懼症,但他看着雲辛卓嘴角的微笑,深刻的覺得雲辛卓現在什麽事都沒有。

他把雲辛卓上揚的嘴角按下來,深吸口氣說道:“我之前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麽……。”

‘可愛’這個詞在瑞德嘴裏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被他咽了下去。

瑞德不認為雲辛卓會喜歡這個詞,盡管瑞德看向雲辛卓的時候,總有一種看見大型犬的錯覺。

他見雲辛卓還在等他說話,就擡手揉了揉雲辛卓的腦袋,摸到一手汗。

瑞德平靜的收回手,搓搓手指掌心濕乎乎的。他順手在雲辛卓的襯衫上蹭了幾下,繼續說道:“我們之所以确定奧斯蒙是死神代理人,是因為卡斯帕并沒有死在第二次的爆炸裏。恰巧那個時間,奧斯蒙正在被高登的朋友盤問。”

“他分心了,所以沒有來得及跟上行動。以至于錯過另一個死神代理人跟他留下的,最好的襲擊機會。”瑞德說完看向雲辛卓,抿抿嘴用眼神示意他還有什麽問題。

雲辛卓沒有回答他,反而歪了歪腦袋眉頭微微皺起。他動動鼻子,腦袋緩緩轉動,似乎在辨別方向。

“怎麽了?”瑞德看了看四周,疑惑的問道。

“有聲音。”雲辛卓猛地回過頭,他身後只有長長的走廊,他盯着走廊許久,輕聲重複道:“有聲音。”

風撞在窗戶上,發出哨聲般的鳴叫。雨點瘋狂拍打着玻璃,在上面留下道道水痕。窗外的大樹被風吹的嘩嘩響,向一側傾倒仿佛很快就會被連根拔起。

瑞德只能聽到窗外的聲音,那些亂七八糟的響聲讓瑞德無法再聽清其他聲音。

瑞德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白色的燈光,照在同樣慘白的地面上,明亮的走廊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他看向雲辛卓,雲辛卓還是歪着頭表情凝重的盯着前方。

瑞德相信雲辛卓的能力,他的耳朵總是特別靈敏。

瑞德摸上自己的配槍,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腳步聲和推車的聲音。

他對雲辛卓打了個手勢,想問他是不是這個聲音。可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雲辛卓困惑的揉着耳朵。

過了一會,一個戴着口罩的男醫從拐角走過來。他随意的看了眼瑞德,視線在雲辛卓身上掃過,推着車和他們擦身而過。

雲辛卓回頭看了看那個醫生的背影,又收回目光。

“雲?”瑞德确定那個男醫生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他拉住雲辛卓叫道:“你聽到什麽了?”

雲辛卓低着頭思索着,在瑞德又一次叫到他的時候,他猶豫的說道:“我剛剛聽到靴子的聲音了。”

雲辛卓穿着一雙普通的運動鞋,他在瑞德面前跺跺腳,繼續說道:“跑動的時候,聲音不一樣。”

他不停的揉着耳朵,眼睛不安的看向四周。

“你确定?”瑞德謹慎的問道。

雲辛卓沒有立刻回答,他又看向走廊盡頭,那裏有個拐角,男醫生就是從那個拐角走過來的。

雲辛卓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聲音消失了。”

“幾個人?”瑞德問道。

“嘈雜,不像兩個人。”雲辛卓按着耳朵小聲說道。

瑞德聽到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雲辛卓也拿不準主意,但他肯定是聽到了什麽。

“你耳朵怎麽了。”瑞德拽住雲辛卓的手,再這樣下去,雲辛卓能把自己耳朵揪掉。

“我耳朵可能出問題了。”雲辛卓迷茫的說道:“我總是聽到很奇怪的聲音,聲音斷斷續續一直沒有停。”

說着,他忍不住又按了按耳朵。

“你聽見了嗎,瑞德。”雲辛卓茫然的說道:“我沒辦法形容那是什麽,就像什麽東西一直在滑動。像是門還是什麽,我說不出來。”

他形容不出來,瑞德也猜不到。瑞德看着走廊拐角,他想去确定那邊具體有什麽。

“你有把握嗎。”瑞德指了指那個拐角說道。

“有。”雲辛卓肯定的點點頭,他認真的說道:“正面交火,我不會輸給任何人。”

雲辛卓說完,就想到了一劍将他戳個對穿,後續就連捅他好幾下的中原一點紅。他頓了頓,補充道:“至少不會輸給正常人。”

“你之前輸給過誰?”瑞德握住配槍随口問道。

“中原一點紅。”雲辛卓接過瑞德遞給他的軍刀,貼着牆邊向着聲音的來源靠近。

雲辛卓說話的速度不快也不慢,為了和他更好的相處瑞德也學了中文,但雲辛卓剛剛說的那一串,瑞德根本沒聽懂。

瑞德跟在雲辛卓身後,雲辛卓走的很小心,這段路似乎格外的長。

當他們走到拐角時,前面的雲辛卓忽然停住腳步,瑞德看不見前面發生了什麽。

他繞過雲辛卓向拐角裏看去,那是另一條短走廊,走廊的地上有幾滴血跡。

但這不是吸引瑞德注意力的東西,也不是雲辛卓突然停下腳步的原因。

走廊連着電梯,電梯的顯示屏上顯示有人在叫電梯,電梯門開開合合卻一直沒有合上。一具屍體卡在電梯門間,門撞在屍體上,又緩緩打開。電梯門運動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

接着瑞德聽見身旁傳來雲辛卓喃喃的聲音。

“原來我聽到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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