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雲辛卓被西德尼拉到了一個空病房, 随後趕來的米勒奶奶将小麗芙接走。
臨走時她從口袋裏拎出一只小貍花貓, 對雲辛卓輕聲責怪道：“你把它落在廢墟裏了, 看起來你還沒做好照顧它的準備。”
“抱歉，我忙瘋了。”雲辛卓無奈的說道。
米勒奶奶沒再說什麽，自己推着輪椅帶着小麗芙離開了。
雲辛卓端坐在病床上，沉默看着在他面前踱步的西德尼。
在西德尼終于停下之後，雲辛卓挺直身體問道：“你想和我說什麽？”
西德尼的表情很複雜, 雲辛卓在他的臉上看到了難堪。
“你現在願意相信我說的話嗎？”西德尼深吸口氣小心的問道。
“當然。”雲辛卓認真的回答道：“我信任你，一如既往。”
西德尼抿抿嘴，手指摩擦着下唇。他看起來似乎是想露出一個微笑, 最後卻只是咧咧嘴。
“好吧好吧。”西德尼輕咳一聲，回避着雲辛卓的眼睛，輕聲說道：“其實瑞德猜的沒錯，我是死神代理人。”
雲辛卓點點頭，他們懷疑西德尼有段時間了。
西德尼觀察着雲辛卓的表情, 小聲說道：“而且………剛剛襲擊艾維斯的…就是我。”
雲辛卓聽完他這句話後沉默許久,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手指敲着桌面平靜的說道：“你是憤怒？”
“是的，不過我保證我剛才沒有打算殺死他。”西德尼語速飛快的解釋道：“這麽說可能有點奇怪，但是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去完成這件事。所以, 其實，大概的意思就是……”
他看着雲辛卓的臉色，小心的說道：“我必須殺他，但我可以裝模作樣的拖下去。反正懲罰也不是很…嗯……不算特別特別嚴重, 我也沒有不做事，大概。”
雲辛卓沒有說話，他只是仰頭溫和的看着西德尼，語氣擔憂的說道：“你把這些話說出來，不會有危險嗎。”
西德尼愣了愣，他拍拍自己漲紅的臉，捂住眼睛哀嚎道：“停，別用這種信賴的眼神看着我，我已經殺了一個人了，我就是個殺人犯。”
“不殺會怎麽樣？”雲辛卓疑惑的問道。
西德尼臉上的肉顫了顫，他的眼睛裏透露出驚恐。他抱緊自己說道：“你也看到瓦爾納他們的樣子了，我不殺他們，我身體裏的力量就會吞噬我。你不知道那有多可怕，我的肉都會一點點化掉。”
西德尼胖胖的身體輕輕的顫抖着，雙手不安的搓動。
“所以把這些告訴我，你會有危險嗎。”雲辛卓收回目光問道。
“不會，現在不會。只有我們利用死神力量的時候，死神才會出來監視我們。”西德尼頓了頓，猶豫的說道：“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雲辛卓注意到一個問題，西德尼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這就代表着，只要有一個死神代理人使用死神的力量，死神就會監視死神代理人。
現在西德尼沒有用，但不能保證其他人不用。也就是說，現在他們的談話也有可能被死神或者其他死神代理人聽到，這種被窺視的感覺讓雲辛卓的神經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西德尼似乎看出了雲辛卓的擔憂，他撓撓臉頰說道：“應該不會有事，你別擔心，畢竟那些力量用起來其實很傷身，尤其是在不該用的時候使用。說實在的，我還以為你會打我，至少也要罵我幾句。”
雲辛卓平複着呼吸，他無奈的說道：“既然你不是自願的，我又怎麽下得去手。”
“謝謝。”西德尼認真的說道：“我本來想一直瞞下去，但現在我不得不說了。”
“為什麽。”雲辛卓問道。
西德尼又抿抿嘴唇，他低聲說道：“再有最多兩個小時，她會帶走胡奇，以受賄罪為由。”
雲辛卓知道那個她是誰，瑞德每次提到那個副局長的時候，出于謹慎都會用她代替。
雲辛卓相信胡奇不會受賄，他皺着眉頭問道：“她僞造了證據？”
“顯然是的。”西德尼說道：“我偷窺到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在襲擊艾維斯的時候随便偷看了她一眼……好吧，事實是，我一直在監視她。”
“這就是你最近總是臉色蒼白的原因？”雲辛卓擡手捏了捏西德尼的胖臉問道。
西德尼聳聳肩：“還伴随着流鼻血和一些難以言表的不良反應。”
雲辛卓聽完西德尼的話低頭給胡奇發了條信息，西德尼在旁邊欲言又止倒是沒有阻攔。
“然後呢。”雲辛卓放下手機問道：“是什麽促使你把這件事告訴我的。”
“是我們沒時間了，準确的說，是你沒時間了。”西德尼看了看緊閉的房，他糾結的說道：“恕我直言雲，我相信你，但或許……服從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如果想對我下手，我離開也會變成通緝犯，沒差的。”雲辛卓堅定的說道：“瑞德在這，我不想離開。”
西德尼咂咂嘴，又開始踱步。雲辛卓審視的看着西德尼，西德尼剛剛說的東西基本都沒有價值，除了胡奇的事情。雲辛卓聽的出來西德尼确實是想告訴他什麽，但直到現在他一直沒有引出最重要的話題。
“你在猶豫什麽，西德尼。”雲辛卓看了看手表，他們在這個房間耗費了十分鐘了。
“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西德尼重重地坐在雲辛卓身邊，病床發出嘎吱一聲輕響，雲辛卓的身體晃了晃。
“她好像在找什麽東西，但我不知道那個是什麽。”西德尼拄着下巴回憶道：“聽起來好想很重要，她給幾個人下了死命令。對了，我還有一個想法，這也許是你殺死她的一個最佳時機。”
雲辛卓挑挑眉頭，示意西德尼繼續說下去。
西德尼捧着肚子上的贅肉，眼睛轉來轉去。
“她好像打算親自去拿那個東西，那些人只是過去探路。”西德尼眨眨眼睛說道：“反正我不認為這是件能見光的事情，她身邊肯定不會有太多人，我猜的。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她想拉我入夥，還想讓我殺了你。得了吧，她算什麽東西，你才是我的朋友。”
西德尼絮絮叨叨的說着，汗水不住的從他額頭滑落。雲辛卓看了眼時間，無論他做什麽決定，現在他都需要找瑞德他們讨論一下接下來的計劃了。
“你要走了，是麽。”西德尼仰頭看着雲辛卓問道。
雲辛卓點點頭，西德尼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失落。他猶猶豫豫的說道：“安眠/藥是我放的，我當時是希望你能意識到我出問題了。而且她正好也找到我希望我做點什麽，我就給你下了藥免得和她撕破臉皮。”
雲辛卓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我已經不在意了。”
西德尼雙手蹭着褲線緊張的說道：“謝謝。”
“哦！對了，如果你想要立刻離開這裏，我可以繼續給艾維斯放水，盡量不弄死他。”西德尼眨眨眼睛說道：“小麗芙他們，我會繼續照顧。”
………………………
西德尼的話應驗了，一個小時後，醫院進來了幾個特工，看似禮貌實則強硬的将胡奇帶走。高登趴在桌面上手指随意的敲着，在胡奇離開之後，他沉聲說道：“沒有選擇調走或者任免，她想通過正當途徑控制胡奇，不落把柄。死在監獄裏，或者出一個大事故，不出意外他會是下一次死神來了的遇害者或者幸存者之一。”
加西亞和JJ都留在匡提科，艾爾和摩根昏迷不醒，胡奇又被帶走了。現在這裏只剩下高登，瑞德和後加進來的雲辛卓。
“土崩瓦解，至少他們做到了這點。”高登深吸口氣說道：“紐約，賓夕法尼亞，馬裏蘭，哥倫比亞特，弗吉尼亞。我們需要盡快鎖定地點，沒有時間讓我們一個一個州去找，況且我們還不知道那裏到底有什麽。”
“如果我離開了，那些幸存者該怎麽辦。”雲辛卓嘴裏說着幸存者，眼睛卻看向了一旁的瑞德。
“我們已經找到把幸存者從死亡名單上抹去的辦法了，現在只需要他們配合。”瑞德解釋道：“只要他們自行改成身上的問題，他們就不具備七宗罪的特征，也就不再算是惡魔。梅麗爾已經成功蛻變，現在我們打算和艾維斯進行協商。”
就在這是，高登又問出了之前的問題：“我們可以信任西德尼嗎，這個信任可以到什麽程度。”
“我查了之前那封信，還記得，信裏威脅，或者說是告訴我們，有一顆力量爆炸的炸/彈。鑒定結果出來，那些水漬是汗水。”瑞德起身走到桌子上高高的文件堆旁，按住文件快速額抽出一打紙放到桌面上。
“筆跡看起來和西德尼不一樣，但可能是刻意掩藏過的，因為這個。”瑞德又從文件堆裏拿出西德尼的資料，翻到其中一頁看向雲辛卓說道：“他在三個月前還模仿你的字跡接受了一份快遞，我以為你知道。”
雲辛卓回想了一下，但那段時間他經常會精神恍惚，很難注意到身邊細小的事情。
“好吧……嗯………也就是說，西德尼其實具備模仿字跡的能力。”瑞德說着，一邊翻着手機郵箱一邊說道：“我讓加西亞比對字跡，但沒有找到。後來她試着在網上找了一下，結果找到了這個。”
瑞德把手機遞給雲辛卓，上面是一張請帖。
“這是在網上找到的一個商人手寫的請帖，西德尼模仿的就是這個人的字跡。但這件事，和這個商人沒關系，這是上世紀的請帖了。不過西德尼的信上模仿的痕跡幾乎沒有，也就是說他很早就開始練習這個已逝商人的字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