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回歸(七)
婉兒這又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又開始發起脾氣來了,紫胤原本還暗自慶幸蔣琬總算看清了雪妖的為人,現在又開始擔憂蔣琬陰晴不定的性格以及動不動出現異常的身體,無緣無故臉紅,無緣無故生氣,回到昆侖山一定要師傅給婉兒好好的把把脈,看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雖然覺得蔣琬喜怒無常,但疼師妹的紫胤還是抛棄了世俗的看法,聽話的睡到了蔣琬的床上。
不過當紫胤感覺到旁邊軟乎乎的師妹之後,身體開始出現了異樣,這種異樣是慢慢開始的,你能清楚的感覺到神經開始慢慢的緊繃,臉色由白轉紅,體內開始熱血沸騰,好像走火入魔了一般,全然不受控制,一點點的循序漸進,明明在發生,可卻根本不受控制,是用再高的修為都控制不來的東西。
天下間的法術紫胤都能掌握一二,唯獨控制自己的心緒紫胤是半點也辦不到,他不明白蔣琬的心思,但他明白自己的,他對師妹本來就不是單純的師兄妹感情,他太自信師妹對自己的影響力了,以至于現在苦了自己,紫胤一陣苦笑。
瞧着睡在裏面的蔣琬,喃喃自語道:
“師兄覺得我還是打坐比較好。”
随後像機器人一樣移動脖子,看蔣琬的反應,哪裏知道對方是動都沒動一下。
紫胤又等了好一會,還是沒有反應。
睡着了嗎?
“婉兒,婉兒。”
紫胤大的膽子,忍不住湊近看了一看,身子往裏面微微傾斜,聽到了蔣琬微弱均勻的呼吸聲。
依然不死心絮絮叨叨道:
“你睡了嗎,我們準備……”在這裏呆上幾天。
紫胤湊着比較近,熱氣噴滿了蔣琬的半張臉,他剛剛也貪杯喝了幾倍,只是沒有蔣琬喝的多,但酒氣還是有的,蔣琬不舒服的皺皺眉,濃眉微微一蹙,翻了一個蔣琬翻了一個身,整個人壓在了紫胤身上。
“好吵。”蔣琬剛剛的半張臉壓在了紫胤身上,露出了原本被遮住的半張臉,喝過酒的臉蛋透着紅暈,嘴巴稍稍嘟起,顯得不那麽清冷,因為側躺,偶然能夠窺見衣服裏面的春光,紫胤看的有些移不開眼睛,那還有一半話哪裏還記得,跟個木樁子似得筆直的躺在床上,勉強移開眼睛看向趴在他身上的手和腳。
蔣琬肌膚如雪,墨色的長發也有一大片蓋在了紫胤的胸口,紫胤覺得他被蔣琬的頭發壓得胸口不通暢,好像拿開,卻有微微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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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胤感覺到自己身下有些發硬的東西,竟然…………
“婉兒?”紫胤的聲音帶着以往沒有的沙啞,臉上已經有些細汗慘出來了。
紫胤喚了一聲,蔣琬一點反應都沒給,紫胤只好自己動手試圖将壓在自己肚子上以及腿上的細胳膊細腿給拿下去,可當碰到那觸手嫩滑的肌膚之時,紫胤又覺得像燙手山芋一般不敢再碰,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身下,因為剛剛的觸碰,越來越堅硬。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非禮…………
直到第二日蔣琬醒來。
紫胤已經念了幾萬遍的清心咒。
清晨,睜開一雙朦胧的眼睛,看到的活色生香的畫面,紫胤放大的俊臉,以及微露的胸口,蔣琬覺得她要被這一切給刺激到了,呆若木雞的愣了好一會,随後趕緊艱難的從紫胤身上爬起來,可那頭發不知怎的,竟然跟紫胤的緊緊糾纏在了一起,“額”蔣琬頭微微一側,臉一囧,兩頰一紅,原本裝睡的紫胤不得不睜開眼睛,難得不約而同的紅了起來。
稍微的往後揚了揚,硬着頭皮讓紫胤解開結。
“我去洗簌。”等紫胤不緊不慢的将頭發解開,蔣琬覺得這裏實在無法待下去,丢下一句話,跳過紫胤,卻有不小心踩了紫胤大腿一腳,踉跄了一下,下了床。
紫胤卻看着很開心,他好像有點明白了師妹無端端生氣和莫名其妙的臉紅了。
早上的尴尬暧昧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樁事給打破了。
“不好了,不好了。”
蔣琬跟紫胤正在教二蛋練字,一個跟大娘差不多裝扮的婦女沖進屋子,臉色擔憂,張望着尋找到了大娘,聲音急促的說道:
“大姐啊,你家那口子掉進山洞了,此刻身上都是傷的被幾個人給擡回來,我看是要請大夫給他看看,可是我們村,哪來的大夫啊,這平日裏有什麽傷都是自己治愈的,要是嚴重運氣不好,就要給料理後事了。”
大娘感覺到頭一陣發暈,她們家全家都靠着那口子,可千萬不能出事了。
撐着自己發軟的大腿道:“我去看看我們那口子。”
不久,被拖進來一個血淋淋的男人,很難想象,昨天還在飯間愉快暢聊的人,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爹!”二蛋撲過去,已經滿臉淚痕。
婦女已經哭天喊地。
“我看看吧。”紫胤見擡進來的大叔,目光嚴肅,探了脈象。
“你行嗎?”
旁邊幾個大男人以及兩個婦人懷疑的看着紫胤,不放心的問道,這看病可不是寫對聯,努力就行。
可眼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紫胤救不了,這村裏也沒人救得了。
“貴人,你看怎麽樣?”大娘着急的看着紫胤,等待着他報給她一個喜訊,看得出她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紫胤身上。
紫胤有些詫異的看着昏迷不醒的人,“他中毒了,而且是劇毒。”
這大叔,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吸走了精氣,又吸食了山林毒果,再一個滾下山洞,造成在體內的毒液肆意流動,已經滲進五髒六腑。
這荒蕪的山林一般妖怪可是不愛待,也不知道是哪裏的妖怪吸了他的精氣,他覺得口幹舌燥,眼花缭亂,又不小心誤吃了毒果。
紫胤與蔣琬怎麽也沒想到山林中吸食大叔精氣的人是雪妖,雪妖吃下龍珠之後,已經轉醒,但他身體還相當虛弱,妖王顯然想對他趕盡殺絕,雪妖只能依靠吸收精氣來恢複自己的發力,今日在雪山腳下,捉人之時,再遇妖王,雪妖一個不慎,掉落到了這個窮鄉僻壤,身體已經有些堅持不住,這時看到一個凡人,當下就吸食了他的精氣。
“貴人啊,我求求你,救救我家這口子吧,我給你磕頭了。”
大娘是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二蛋急忙跪在大娘旁邊,拉着紫胤的手,苦求道:
“大哥哥,你救救我阿爹吧,我給你做牛做馬。”
“起來吧,我已經暫時封住他的心脈。”
“師兄,你覺不覺得,今日大叔被吸取精氣的方法有些眼熟。”蔣琬皺着眉,問紫胤。
蔣琬看着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畢竟那是原主的記憶,并不是蔣琬的,而且原主被抹去了記憶,當然想不起來。
紫胤搖搖頭,這種手法,他就聽過蔣琬粗略的提過,而且蔣琬說的不清不楚,他也就只當聽聽過,根本沒有用心記下,現在也只能想起好像是有那麽個人說過。
“我也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就是記不起是誰曾經用過,不過如此殘忍損害功德之事,不應該是仙界所為。”更像是妖界的□□*,妖界,能常常挂在嘴邊,又有印象的只有一個人。
蔣琬聽到紫胤的那句不是仙界所為,豁然開朗,這個世界上,能讓蔣琬感覺熟悉的大概只有那個人了,她知道是誰了。
兩人對視一望,異口同聲道:“雪妖。”
“這個妖精,越來越猖狂了。”
蔣琬冷笑道。
————
“師兄,你要的藥該不會是地獄的彼岸花吧。”
晚上,紫胤正欲離開,蔣琬卻已經在門口守株待兔,她氣紫胤把她一人丢下。
清冷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憤怒與嘲諷,冷的紫胤整顆心被扔在冰水之中一般,不似以往,偶然間能夠窺見她眼中的真心。
蔣琬很想質問紫胤,地獄是說進就能進的嗎?素來六界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這麽糊塗做事不像是師兄的為人,而且,怎的如此心慈手軟,誠然,蔣琬覺得這一家人很可愛,但也不足以讓師兄去冒這個險,就凡人的性命而言,一切皆有定數,不可強行逆轉,師兄怎麽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呢。
紫胤被蔣琬的眼神傷到,聲音有些澀澀道:
“婉兒,我也并非從小無父無母,在我小時候,父母恩愛,一家和睦,後來父親不知得了什麽絕症,不久離世,而母親不過一年後就郁郁而終了,我這才被師傅帶進了昆侖山。”
原來如此,蔣琬當機立斷道:“那帶我一起去吧。”
紫胤有些猶豫,垂下眼睑,淡淡道:“聽聞這花是由一個叫做白彼岸的仙子在看管,此人看似如仙,實則心狠手辣,又被閻王護得厲害,實在有些棘手,你去可能會有危險。”
“那我就更想會會她了。”
地獄的路極其兇險,而冥界與仙界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當年白彼岸被犯錯被貶下凡,之後即便是功德圓滿也沒有再回到仙界,而是待在地獄,幾千年了,聽的都是閻王愛護的她愛護的厲害,地獄任何鬼魄都由她處置,蔣琬這段時間看六界歷史也有所了解,更重要的是,這個白彼岸跟她一樣,經歷了快穿,命運相仿的白彼岸,實在是很好奇。
“師兄,我不是小孩子了,師傅說我是神轉世,既然是這樣,那你就不該這樣幫我護在身後,我應該獨當一面。”
蔣琬見紫胤猶豫,開口冷靜的說出了說服紫胤的話。
紫胤猛然一震,連連後退了幾步,是啊,他這樣不是在幫蔣琬,反而在害她,自己将蔣琬這樣互在身後,蔣琬只會越發依賴身邊的人,而非自己成長,他這是在無形中把蔣琬給養廢掉啊。
“好。”
“婉兒,到我身邊來。”紫胤站在劍上,向蔣琬招手。
“師兄,我跟的上你的禦劍速度,我想站在師兄身旁,但是是以師兄并肩作戰的方式站在你身邊,而不是成為你的累贅。”
紫胤聽後,淡淡一笑,見蔣琬想要禦劍,乘其不備,将蔣琬拖到自己劍上,難得強勢了一回,轉眼已經飛向高空。
只聽紫胤笑道:“我只是想跟婉兒多親近親近。”
蔣琬擡頭,發絲纏繞眼睛,看不到紫胤的面容,可她聽得出紫胤有些愉悅的聲音。
“師兄,你這樣,我會認為你喜歡我的。”
蔣琬心情很好,故意那話刺激紫胤。
而紫胤從來都清楚他對蔣琬的情意,以前不說是因為不想給婉兒負擔,可如今是她自願送上來的,那就不要怪他抓着不放手。
“我本來就喜歡你。”
那雙黑眸盯着蔣琬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嗯,你的表白我收下了。”蔣琬嘴角咧笑,蹭了蹭紫胤的身子,得了便宜還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