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同住
采雲節之後，男男女女們行動起來，各家遞拜帖、約宴會、媒婆上門、定親走禮的不要太多。顧府反倒冷冷清清的，只因為采雲節那一天二小姐顧情生病了沒去，殷氏便拘着不讓其他女兒去。
顧家三少爺顧子舒倒是去了，可他那副德性，稍微講究點的人家都知道，誰敢把女兒定給這種人？殷氏倒也不急，左右兒子才十二，即便十七八娶親也不算晚的，男子不像女子，拖久了就沒人要。
顧情的病是怎麽回事衆人并不知道，顧情自己氣得不行，偏偏捉不住害她生病的罪魁禍首。她本是懷疑顧怡的，但顧怡很了解殷氏，知道如果她真弄病了顧情，他們所有女孩都不能出去看花燈，所以顧怡不會做這麽蠢的事。殷氏母女一合計，覺得是麗姨娘做的。
他們哪裏知道，這事兒還真是顧怡的手筆。
不能邂逅俊傑才子又如何？她的目标可是小姑夫！聽聞，顧之黛懷孕了......
“小姑姑懷上了？”顧憐提筆的手一頓，在硯臺上順了順，繼續下筆練字，“這事兒傳開了？”
竹香雖然不在顧府，但消息依然很靈通。她的人脈并沒有失效，府裏有個她表妹，借梅香的手一直在給她傳消息。
“沒傳開呢，這事兒還是三小姐打聽出來的。”竹香拿起墨錠給她磨墨，“三小姐在小姑姑身邊安插了人，居然還混得不錯，得了小姑姑的信任，知道不少事兒。”
顧憐寫完字放下筆，端詳了一下，還是不太好看。她寫字根本沒什麽風骨這玩意兒，讓一個苗人用毛筆寫中原字，真是難為她了。
“小姑姑沒把這事兒傳開？”顧憐挑眉。
竹香搖頭：“好像是胎不穩，才一個多月，怕是誤診，所以沒敢說出來。回頭坐穩了胎，是肯定會傳出來的。”
顧之黛懷孕了，這對她自己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顧憐從玉盒裏把越發大了的冰蠶寶寶捉起來放在手心摸了摸，凝眉思索起來。
如今顧之黛根本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的丈夫，顧怡更是就等着她難産而亡好取而代之。現在顧怡的人在顧之墨身邊很得臉，無疑給顧怡的行動增加了太多的方便，但凡顧之黛大意一些，她和孩子都不見得保得住。
不過這不是顧憐該操心的事，各人自掃門前雪，她就想看看那群女人能鬧出多大的幺蛾子。
“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密切關注着，有新消息就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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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香應諾。
采雲節一過，後面隔兩個禮拜就是八月十五中秋，到時候宮中設宴，但也不是誰都能去參加的。顧之墨官職不夠高，自然去不了，宮宴和他們一文錢關系都沒有，但顧憐是可以去的。
午膳十分喬明瑜給了她一個帖子，讓她去參加，說好歹結識一些手帕交。她見這麽久了顧憐一個閨中密友都沒有，雖然她自己對這些不以為意，但她卻不想顧憐也這麽驚世駭俗。她自己遭受的異樣目光不少，但礙于身份沒人敢給她不自在，顧憐不一樣，她很可能承受不來那麽重的惡意。
顧憐笑着應下了，卻沒打算結什麽手帕交。
那些貴女小姐她看夠了，雖然不至于反胃但确實也沒什麽好感，與其和這些人笑裏藏刀地稱姐妹，她倒不如去和女子軍裏的貴女們打交道。不過如今她和喬明瑜還不算很熟，不好直說，好意便暫且收下了。
“公主幾時回宮？”
顧憐每日照例給蠱蟲喂食之後，就會去書房看看書。公主也常在此處，基本不是看兵書雜籍就是去小校場練武對戰，今日日頭有些大，素丹好說歹說把她拖回來看書了，顧憐一擡頭就看見了進來的喬明瑜。
喬明瑜猶豫了一下，說：“再過兩天。”
她本該過完采雲節就回去的，但是宮裏着實無趣。在府上，她看書有顧憐陪着，練武可以和統領過招，去了宮裏卻要受束縛，不是給父皇侍疾就是待在宮殿裏虛度光陰，着實無趣。
要是能把顧憐帶進去就好了，可惜不行，宮裏太危險了，怕住久了護不住她。
中秋宴時間不長，她還尚且護得住，而且貴妃也不會蠢到在這種時候鬧事，可如果在宮中常住就不一定。之前把顧憐接到自己府上，就是因為顧府不安全了，她怎麽能因為一己私欲又把顧憐推入險境？
顧憐放下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同她說起了自家的事情：“今日我聽聞二妹妹的病了。”
喬明瑜奇異地喜歡聽她說這些家長裏短，往常她都是不耐煩這些的。但顧憐說的，她就愛聽。
頓了頓，見喬明瑜來了興致，顧憐也漸漸染上了一絲笑意，接着說道：“也不知是怎麽病的，采雲節那晚都病得不出了門。可憐我那些庶妹，被母親拘着也不許出去。”
顧家主母殷氏并不是慈和的嫡母，外頭都知道是個菩薩臉黑心腸的女人。迫害庶子的事情到底沒掩住，被麗姨娘悄悄捅出去了。
左右麗姨娘也沒有女兒，生了個庶子遲早是要分家出去的，髒水扯不到她兒子身上。再說了，那是殷氏有問題，被戳脊梁骨罵的是殷家的姑娘媳婦，還有殷氏自己的女兒。庶女沒養在主母身邊，這誰都知道，雖說庶女名聲也會有些妨礙，到底比不過嫡女顧情，現在各家都在說顧情肯定和她娘一樣，以後也是個心黑手狠的。
不知道這事兒顧情知曉不知曉，若是知道了，怕是得氣得吃不下飯。青春期的女孩子容易長痘，她可得悠着點，一不小心就是滿臉痘坑痘印毀容的大事，想來殷氏也不敢告訴她。
這姑奶奶沖動起來可是完全不管不顧的。
喬明瑜也聽說了些顧家的事情，她也派素丹特意了解過，聽顧憐這麽一說，她就懂了。
這幾日常聽顧憐家長裏短地說些小事，倒是給她打開了新世界。本以為只有宮裏的女人手段一個接一個的，狠心爛肺，沒想到家宅裏更甚。因為能接觸到外人，這些宅鬥的手段反而比宮鬥更加多變複雜，最起碼就一點是宮鬥不能比的——栽贓嫁禍他人偷情。
喬明瑜看着顧憐這幅柔柔弱弱的樣子，堅定了不能放顧憐回家的念頭。要是回去了還了得？被這麽陷害的待嫁女和新媳婦都不少，基本都是百口莫辯的，到時候她都不好插手。
不行，顧憐一定要養在她的府裏，即便沒有幾個皇子的事情，顧府也是個危險地。
顧憐完全不知道她只是随便說個八卦，喬明瑜就腦補了那麽多，然後忽然來一句：“許你過年回家小住幾日，平時必須在公主府住着，出門至少要有一隊侍衛跟着。素丹，你看着點阿憐，別讓她任性。”
“......”EXM？？？
顧憐無言以對，眼睜睜看着喬明瑜一邊吩咐一邊想，補充了一大堆注意事項，恨不得把她武裝到牙齒。等顧憐目瞪口呆地看着素丹領命離開時，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公主......不用對我這麽......”
“你是道長的小姑。”喬明瑜打斷她，“本宮答應了要照顧好你的。”
一聽就是借口好麽？公主你有種就說出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啊！
顧憐無奈地搖了搖頭，随她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寵妻的阿憐：你高興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