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同榻
顧憐睡覺很淺，這是江湖人的習慣，所以喬明瑜一進來她就醒了。
不過當久了大家小姐，做事總是不急不緩的，身體節奏也如此。顧憐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等了一會兒，當她準備睜眼詢問喬明瑜時，發現喬明瑜已經在她身邊躺下了。
顧憐當時就傻了。
在她那個基佬遍地走百合多如狗的游戲世界，女孩子和女孩子也很少同榻而眠的，這由不得她不去想歪。
但顧憐也知道，喬明瑜是個沒聽說過百合的公主殿下，所以應當......只是沒第二張床了吧？
怎麽可能！公主宮殿那麽多間房！
顧憐努力安慰自己，喬明瑜只是有點認床，然後成功把自己忽悠過去了。
另一邊喬明瑜也很緊張，頭一次和別人一起睡覺，小時候母後都沒這麽做過。她從小沒什麽朋友，所有人和她在身份地位上都是不平等的，只有顧憐，雖然看似尊敬她，卻把她放在對等的地位。
當然，喬明瑜不知道這完全是大唐江湖中人的習慣性蔑視皇權，要知道顧憐當初可是謀殺過太子的人。
不管如何，顧憐對喬明瑜來說都是新奇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頭腦一熱就躺床上了，她本來是打算來看看顧憐，然後去隔壁休息的。但是見到熟睡的顧憐，她就忍不住想親近一些。
喬明瑜悄悄伸手摸了摸顧憐散落在枕邊的頭發，跟她想象中一樣，手感很好。
然後，她又悄悄摸了摸顧憐的手，也很軟。
顧憐這下更糾結了，她到底要不要睜眼？睜眼的話，好像很尴尬......
沒等她想好，喬明瑜已經悄悄湊過來，抱住了顧憐的胳膊，然後，不動了。
顧憐猛地睜開眼，發現喬明瑜已經睡着了，看來是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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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着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可惜無果，顧憐只好嘆一口氣，随她去了。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從今天的表現來看，喬明瑜可能，有點喜歡她了。但是顧憐卻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畢竟不是民風開放的大唐，這是個保守的古代，還是個沒有百合的時代。
顧憐微微蹙眉，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喬明瑜，想了想，算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她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就選擇遠離喬明瑜，這是最蠢的做法。原計劃她會一直進行，至于她和喬明瑜的感情，就看造化了。能成，她就努力一把，不成，就算了。
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浪跡天涯。當初她就考慮過這個後果，現在自然也不會怕。再說了，她背後有人，未來的“皇後”可是她好閨蜜，就是不知道在三皇子心裏，是心上人重要還是妹妹重要。
一覺好眠到天明，顧憐睜開眼的時候，喬明瑜已經起床了。
一如在府內一樣，她大清早就起來活動筋骨，拉着邱鶴對練。
他們打完一局，邱鶴笑着沖顧憐打招呼：“顧小姐。”
“邱統領，許久不見。”顧憐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禮。
喬明瑜走過來，下意識牽住顧憐的手：“先用早膳。”
說着拉了人就走，邱鶴只好無奈地摸摸鼻子，自覺跟上了。
宮裏的早膳比在府內還要豐盛些，顧憐沒吃多少就飽了，端着茶慢慢喝。這讓對面的邱鶴壓力山大，總覺得自己吃相粗魯吃的還多，十分丢人。
邱鶴悄悄揉了揉胃，不知道會不會消化不良。
喬明瑜沒理她，只沖着顧憐說話：“昨日動靜雖然不小，但好在孩子沒事，不過父皇受驚了。”
本來皇帝身體就不好，一驚一乍的，他原本好了一些的身體又糟糕了起來。中秋能出來主持宮宴，但年宴的時候，估計就懸了。
喬明瑜微微皺眉：“父皇他身子越來越差了......”
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過年的意思。
古時候醫療條件沒那麽發達，冬天是死亡率最高的季節，許多老人和身體不好的人，都是在這個時候去的。而一旦熬過了冬天，接下裏一年都不會太過難捱，說不得能活到下個冬天。
顧憐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寬慰喬明瑜，只好悄悄伸手拉住她放在桌下的手。
喬明瑜心中一暖，反手握緊她。
邱鶴完全不知道這些情況，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顧憐在桌上，然後呼啦啦地掃蕩食物。等她終于吃撐了收手時，桌上已經杯盤狼藉了。
顧憐看了看喬明瑜，又看了看邱鶴，這兩人胃口都挺大的。怪不得喬明瑜每頓飯都這麽奢侈，人家吃得完。
想當初，她顧憐也是個大胃王啊，咳咳。現在吃飯跟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還吃不下多少。
“宮裏在徹查昨日的事情。”喬明瑜松開顧憐的手，一臉擔憂，“阿憐，你先回府吧，宮裏要不太平一整子了，我怕顧不上你。”
顧憐對此沒什麽意見，公主府确實比在宮裏舒坦許多，也沒那麽多規矩。
于是早膳之後，素丹陪着顧憐回了公主府。
“小姐。”幾個丫頭早早地得了消息，見顧憐下馬車，連忙迎了上來。
竹香悄悄拉了拉顧憐的手，示意有話要說。
顧憐謝過素丹，帶着丫鬟們回了自己的屋子。
“怎麽？”顧憐在軟榻上坐下，低聲問道。
竹香深吸一口氣：“姑奶奶懷孕的消息傳出來了，但是......她身邊三小姐安插的人被杖斃了。”
“什麽？”顧憐驚訝，“為什麽杖斃？”
“據說是沒照顧好孕婦。”竹香連忙把剩下的說完，“姑奶奶身邊的丫鬟都被罰了，說是他們沒早發現姑奶奶懷孕的事兒。您也知道，姑奶奶她身子不好，懷孕之後就更弱了。孕吐什麽的很厲害不說，經常肚子疼動胎氣。婆夫人埋怨姑奶奶不早點把事兒說出來，但又不好發作孕婦，只好拿她身邊的丫鬟出氣。這不正好，昨兒姑奶奶又動了胎氣，就成了她處罰下人的借口。”
“她罰那些丫頭什麽了？”
“罰跪，還有每人杖責五下。下了狠手打的，幾個丫鬟到現在都起不來，姑奶奶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婆夫人新指派的。”
顧憐敏銳地覺得不對，顧之黛的婆婆反應也太過了，更像是借機打壓顧之黛。不過這也很正常，顧之黛家世比不上婆家，婆家看不起她也正常，更何況婆媳關系一向是大難題，她婆婆跟她關系不好太正常了。
“然後？顧怡派去的那個怎麽死了？”
竹香嘆了口氣：“那丫頭體弱，受不住，昨兒半夜裏發了高燒，今日人就不行了。”
顧怡該恨死了，好不容易插一個釘子進去，結果還沒怎麽用，就死了。顧憐心下暗嘆，害人之心不可有，這不就遭報應了？原本那丫頭是顧怡留着趁顧之黛生産時害她性命的。
其他幾個丫頭聽完也不由得感慨，蘭香更是擔憂：“那姑奶奶身邊得用的人都沒有，全是婆夫人的人，萬一......”
蘭香這丫頭進步很大，以前從來想不到這些，今日居然能提出這個問題，讓竹香很是刮目相看。
顧憐摸了摸手邊的茶杯：“顧家不會幹看着的，肯定會找借口再往小姑身邊送人。”
雖然這樣會讓婆家很沒面子，但是顧老夫人和顧之墨心疼顧之黛，就算對方不高興，他們也是不會妥協的。更何況，顧之黛的丈夫攀上了三皇子又如何？他們顧家的大女兒可是都住進公主府了！誰不知道三皇子和皇上最疼愛公主殿下，顧憐這層關系可比顧之黛夫家值得炫耀多了。
三皇子身邊下屬那麽多，可公主身邊的伴讀，就顧憐一個。雖然顧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從一個借住的，變成了伴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