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勢均
最後梳頭也沒能梳喬明瑜想了許久的發型, 因為顧憐說要一個輕便的發型, 不然影響做事。于是喬明瑜只能遺憾地換掉了自己設想中那個複雜卻漂亮的發型，那可是淮京一直很流行的仙月鬓。
吃完早飯兩個遲到人士慢吞吞趕到了前線，這會兒匈奴首領已經在城樓上站了好了一會兒了。見喬明瑜一來, 頓時眼前一亮, 直接飛掠下城樓。
“喬明瑜, 可敢接戰？！”
喬明瑜哼了一聲, 這人怎麽這麽讨厭, 剛吃完飯不讓人休息一下就打架。
顧憐攔住喬明瑜, 揚聲說道：“粗魯！我家将軍方用罷早膳, 需得休息半個時辰才可應戰。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點規矩都不懂, 哪有剛吃完飯就打架的，也不怕胃疼。”
“......”首領憋氣。
他怎麽知道喬明瑜什麽時候吃完飯的！而且他們匈奴人從來沒這麽多破講究, 這天熙朝的人就是麻煩。
被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呵斥, 匈奴首領很有些不高興。但是昨天已經見識過她的牙尖嘴利了, 自己說不過對方，要是抓着不放還被嘲諷欺負女人，着實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
沒辦法，首領只好又回去了，等一個時辰就等一個時辰，有什麽大不了的。
不過下城樓簡單，上城樓難。匈奴首領不會輕功，飛不上去，只能郁悶地擡頭沖上面人大喊開門, 然後自己走進城。
邱鶴站在旁邊笑得直打跌，終于不再是她一個人對着顧憐胃疼了。
而且，匈奴首領怕是不止胃疼，他還腦子疼。或許胸也疼，肺也疼，五髒六腑都疼。
總之，邱鶴決定默默給他點了個蠟。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喬明瑜也休息好了，提槍出陣，沒再鬧出什麽幺蛾子。
這一回匈奴首領就沒有裝逼從城樓往下飛了，他氣得牙癢癢，怕飛的時候一口氣換不過來操作失誤臉着地，于是便打馬從城門出來。
匈奴首領是見識過喬明瑜的馬術的，他不覺得自己在馬術上有什麽優勢。昨日戰死的那個頭目是他們之中馬術最好的，其他人比不過，由此可見喬明瑜其實馬術也十分了得。
Advertisement
聯想到馬上比武更難發揮十成十的實力和身法，匈奴首領決定下馬對戰。喬明瑜也沒意見，她還覺得自己在馬術上比匈奴吃虧呢。
匈奴中的高手不騎馬的時候，戰鬥實力也并不會弱多少，他們平日裏有許多徒手搏鬥的活動，相互之間切磋武藝，身法和實戰經驗都不弱。喬明瑜力氣不比他大，好在比他靈活，打起來不會吃虧。
顧憐一點壓力都沒有，閑閑地看着他們倆打。這兩人一邊躲着對方的攻擊一邊出手尋求破綻，一刻鐘下來對戰了數百回合，卻難分伯仲。眼看着還有得打，顧憐确認了匈奴首領實力确實和喬明瑜相當之後便不再時刻關注，找了個地方靠着，悠閑地逗弄起了自家的幾只蟲寶寶。
竹香都要緊張死了，她攥緊了拳頭，不停揮舞着，怕出聲會打擾到喬明瑜，便在心裏默默給她加油。轉頭一看自家小姐都開始悠閑地玩耍了，頓時一臉懵逼。
“小、縣主？”竹香不解，“你怎麽不看他們打鬥？”
連她這個不懂武藝的人都覺得這兩人你來我往打起來非常精彩，看得目不轉睛，怎麽小姐反而不關心？
顧憐摸了摸小蛇的肚皮，随意地應了一聲：“看什麽？沒什麽好看的，他倆打上一個時辰都分不出勝負的。”
“這樣嗎？”竹香驚訝不已。
因為匈奴人攻擊大開大合力拔千鈞，所以看着非常有氣勢。相比之下雖然喬明瑜自己覺得游刃有餘，可外人卻依然看得心驚膽戰，總覺得喬明瑜一着不慎就會被打中。所以乍一看，就好像喬明瑜被匈奴首領壓制住了，觀戰的衆人免不得心生忐忑，生怕喬明瑜落敗了。
可是顧憐卻說兩個人武功半斤八兩，短時間內根本分不出勝負。
這裏武力比較高的也就幾位将軍了，有些擅長兵法布戰的看不出門道，其他人聞言倒是點了點頭：“不錯，大将軍和匈奴人難分伯仲，不必擔憂大将軍會落敗。”
他們雖然不像顧憐一眼能看出這兩個人打到什麽時候會分出勝負，卻也知道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顧憐也沒說到底多久，反正兩君主将對戰不可能真的打一天，差不多了就會收手回來。日後對戰的機會多着呢，喬明瑜也珍惜這個旗鼓相當的對戰沙包，會留着多打幾次的。
雖然，這麽說有些不太厚道。
竹香卻覺得，她家小姐肯定比公主厲害很多，不然不會這麽輕松就能看出這些。她想到昨天小姐那麽淡定地走到戰場上去和匈奴對峙的樣子，覺得熱血沸騰，她要是能有這麽高的武功就好了。
可惜她不是個練武的料，學了這麽久，七秀的基礎招式也只能用出個七七八八。
到了午膳時分，顧憐揚聲喊了一句“大将軍開飯了”，便見喬明瑜幹脆利落地一槍揮退掃過來的匈奴大刀。匈奴首領雖然心裏想吐槽什麽，但也不知從何吐起，正好自己也餓了，就是順着喬明瑜的力道後退幾步，和喬明瑜拉開距離。
“我要回去吃飯了，下次再戰！”
說罷喬明瑜飛身上馬，跑回了天熙朝的營地。
匈奴首領被晾在原地，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見她已經奔回去了，整個人蕭瑟凄涼地站在那兒，仿佛被世界遺忘了。
顧憐和喬明瑜可不管他什麽想法，直接回了營帳，先把飯吃了再說。
下午喬明瑜也沒去前面，匈奴首領仿佛也沒心思再打，于是下午反倒便宜了副将他們。幾個小将出來叫陣，和匈奴你來我往打了一遭，倒是各有勝負，對士氣影響不大。
晚間衛将軍帶着伏軍的消息來報，說是首戰大獲全勝。
“函月關也真舍得派人。”衛将軍啧啧感嘆，“足足一千名騎兵，到了山地馬不好走就下馬牽着走。結果被我們的人伏擊了，傷亡慘重。”
顧憐微微挑眉：“一千人？”
他們伏兵也不過只有一千五，按理說他們是吃虧的，畢竟匈奴以一當三不是問題。
衛将軍嘿嘿一笑：“他們不是下馬了麽？我們弓箭手就優先攻擊馬匹。馬一亂，可就不好收拾了。匈奴再怎麽精于馬術，面對一群發瘋狂奔的駿馬也是擋不住的，一批馬亂跑，帶得剩下的馬也驚慌失措地亂竄。你想想那個場面，匈奴根本控制不住。”
匈奴的悍馬狂奔，自然會撞倒人，馬匹和其他人的踩踏，足以讓這些人因此喪命。所以天熙士兵都沒怎麽打，馬就先幫他們解決了一堆匈奴。匈奴軍陣大亂，回防時沒個章法，打起來就輕松多了。
“這主意是誰想的？”左副将奇了，“蔫壞蔫壞的！”
衛将軍一臉義正言辭：“是末将靈機一動想的，還得感謝縣主此前那些妙策，末将受此啓發，才能想得出來。”
顧憐：“......滾。”
自己一肚子壞水，別賴在她頭上。
衛将軍也不介意，笑嘻嘻地“滾”到了營帳門口，又“滾”了回來。
“之後匈奴怕是不會帶馬來了。”喬明瑜說道。
顧憐贊同：“不止如此，他們還可能從山背繞上山，想從背後攻擊我們的伏兵。別讓他們得逞，記得整座山頭都要有斥候巡邏。”
衛将軍收起嬉皮笑臉，嚴肅地點了點頭：“不錯，末将已經吩咐下去了。”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還有一件事，匈奴的馬匹平靜下來之後被我們找回來了，不過只找回來了六百匹，有一些還是受了傷的。”
莊王眼前一亮：“幹得好！”
馬匹這玩意兒是金貴貨，他們軍營裏也沒配備太多。騎兵是個非常有用的兵種，但是培養起來麻煩，馬也不多，死一個都很心疼。現在憑白多了六百匹馬，他們就能多六百個騎兵了。
像騎兵這種兵種，即便只有一百人都能對步兵陣營起到非常強大的沖擊，因此六百匹馬在動辄數萬人的軍營裏看似不多，卻不是個小數目。
“剩下的馬匹我會派人繼續搜尋。”喬明瑜當機立斷，“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專心對付匈奴。埋伏地暴露，下面就都是硬仗，優勢減弱，沒那麽好打了。”
衛将軍連忙應是。
正面遭遇戰，光靠一千步兵和幾百的弓箭手顯然不夠，他需要更多的人手。喬明瑜大方地給他撥了三千人，再多山林裏就不好藏了，也施展不開。
顧憐若有所思地看着沙盤地圖，指着函月關問道：“函月關兩邊的都是高山？”
左副将在西北待了多年，對這裏地形和很熟悉，不知道顧憐為何有此一問，他點了點頭：“确實都是高山。”
“多高？”顧憐問道。
左副将思索了一陣，也說不上來多高，畢竟沒人測量過。
顧憐想問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山上積雪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阿憐又要出壞主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