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星門
顧憐回頭沖攤主說了一聲要陽春面, 攤主很快把面端了上來。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默默吃完了桌上的東西。
各自付了錢，默契地選擇一起朝前走。
“這位小姐。”顧憐故意憋紅了臉，仿佛真是一個純情羞澀的公子哥, “請問您......”
喬明瑜配合她玩游戲, 也羞答答地回道：“我姓顧。”
顧憐差點沒憋住笑：“小生姓喬, 顧小姐喜歡什麽樣的花燈, 待小生替你贏回來。”
“那......就那個吧。”喬明瑜随手一指, 恰好指中一盞鳶尾花燈。
顧憐立刻上前, 解了燈謎把花燈贏了回來。
“顧家小姐”拿到了心愛的花燈, 一時間對這位“喬姓公子”很有好感。于是兩個人在花前月下避人之處交換了信物——顧憐給了喬明瑜一把折扇, 喬明瑜給了顧憐一只簪花。
“......你們真是有夠無聊的。”靈宿的聲音突然出現，吓了“顧家小姐”一跳。
“喬家公子”倒是很淡定, 回身擋在心上人身前, 看向面前這只蠢咩。
靈宿啧啧嘆了兩聲：“挺有情調的嘛, 還扮演公子小姐。”
顧憐挑眉，上下打量了他半晌：“你......這身裙子倒是挺好看的。”
說到這個靈宿就黑了臉。
他跟瑞帝喬安呈扮演一家三口，既然是一家三口，自然要有娘親。但是兩個大男人，要怎麽多個娘親呢？所以需要一個人扮女人。
為了公平起見，靈宿和瑞帝抽簽決定誰扮女人。很不幸，靈宿倒黴中了。
高大俊美的夫君，玉雪可愛的兒子，再配上一個紅衣紅裙長發挽起簪金戴玉的“夫人”, 一家三口齊活了。前提是，靈宿要閉嘴不說話，否則清朗的男聲直接暴露他的性別。
還別說，他不開口的時候看着真挺美的，完全瞧不出來是個男子。
喬明瑜也肯定地贊美道：“嫂子這妝化的不錯。”
“......”呵呵。
遠處父子倆站在橋頭等着娘子歸來，靈宿不想跟這兩個使勁戳他痛腳的家夥多廢話，轉身朝老攻兒子走去。不過穿着裙裝不好大步走路，未免踩到裙角，被迫改為了蓮步輕挪，許久才走到了橋頭。
瑞帝一把捉住心上人的手，一手拉着他，一手牽着兒子，沖妹妹點了點頭，便繼續逛燈市去了。
“我哥怎麽也在？”喬明瑜問道。
顧憐輕笑：“外頭的燈市太危險了，自然只能在這兒逛一逛。”
燈市裏魚龍混雜，誰知道有沒有刺客埋伏。既然顧憐要在府裏搞這麽個燈市，他們便也來湊個熱鬧，既“逛了燈市”，又不會将自己陷入險地。
“那也挺好。”喬明瑜點點頭，“明年還辦，讓小舅舅也來玩。”
顧憐但笑不語，鄭吟風和方先生本就已經來了，不過還沒遇到罷了。
一直鬧到月上中天才結束，這會兒宮門下鑰，外頭也不安全，幾人便都在郡主府歇下了。好在客院一直有打掃，直接住進去也沒什麽妨礙。
顧憐和喬明瑜回了自己的屋子，順便把喬安呈拎了過來。她倆的隔壁就是喬安呈平日裏睡的房間，這會兒就讓他直接來住。雖然小家夥很想回去和娘親一起睡，但他爹卻堅決地把電燈泡扔了過來。
就算在別人家做客不能做一些親密事，瑞帝也不希望自己和心上人相擁而眠的時候中間有個小胖子杵着礙眼。
顧憐沒意見，喬明瑜卻不是很高興。房間隔音效果有待考量，喬安呈住在隔壁，她就不能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了。
“你昨天不是做了個夠麽？”顧憐問道。
這種事情怎麽會夠？
喬明瑜什麽都沒說，眼神裏意思卻很明顯。
今天阿憐穿成這樣撩撥她，可惜旁邊有個小屁孩，所以她什麽都不能做。
顧憐卻樂得清閑，脫了衣衫沐浴洗漱之後上床休息了，也不管某人欲求不滿。
第二日一家人吃了一頓熱熱鬧鬧的早膳，便各回各家了。喬安呈依依不舍地和老師道了別，拿了上元節的禮物，這才心滿意足地回了宮。
出了正月十五，這年就算過完了。帝王重新臨朝，一切步入正軌。
不過國師大人，卻遇到了一些糾結煩心的事兒。
“十五過後，星象就有些奇怪了。”靈宿通過系統聯系顧憐，顧憐這邊的系統已經除了聊天沒什麽別的功能了，只怕再過不久聊天功能也沒了，那會兒系統就徹底消失了。
顧憐放下手裏的草藥，揮手讓宮女都下去，這才問道：“怎麽了？”
靈宿沉默了許久，說道：“我們有機會回去了。”
“哈？”
“正月最後一天，星門開。如果布臺做法，可以穿回去。”
顧憐神情漸漸嚴肅起來：“成功率呢？”
“......肯定成功。”
這才是讓他糾結的地方。
知道一定能成功，所以才會糾結。那裏是他們活了多年的地方，自然有留戀。畢竟師門、摯友甚至熱愛的國與家統統都在那頭，只要想回去，就能回去。然而這邊有他們的心上人，靈宿還有孩子。
顧憐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但這一次，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選擇了。
她是想回去的，靈宿也想，但這裏有舍不下的人。
“其實我們可以帶他們一起回去的。”靈宿低聲說道。
但是他們不見得願意，畢竟這裏是他們生長的地方，而且瑞帝還有責任。
顧憐也懂，相對來說顧憐的阻力要小一些。喬明瑜沒什麽天下重任在肩頭，只有在乎的親人會讓她猶豫。
兩人沉默了半晌。
“如果錯過了這一次......”顧憐的話沒說完，靈宿已經懂了她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可能是十年後，也可能是二十年後，甚至可能有生之年再沒有機會了。”
顧憐笑了：“那就十年後再說吧。”
“你......”靈宿一怔。
顧憐嘆了口氣：“你也知道，你男人才當上皇帝，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抱負，你忍心現在把這個抉擇抛給他嗎？”
本來就是兩難的事，如果瑞帝選擇留下來，靈宿不會覺得他不夠愛自己？這種感情考驗，還是少一些比較好。多少深情厚誼就是被這種無謂的考驗拖累的，最後恩愛的兩個人形同陌路。
“等待十年的時間，我覺得十年後，你可以去試試。”
到時候大家都已經或即将步入中年，沉熟穩重，不會沖動，做事也能深思熟慮。現在的靈宿還太年輕，一個處理不好就是感情崩盤，但是十年後，相信兩個人都能用更成熟的方式處理這件事。
“要是以後都沒機會了呢？”靈宿皺眉。
顧憐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那就算了呗。”
有什麽大不了的，難道他們之前不是就做好在這裏過一輩子的準備了嗎？
靈宿想說這是不一樣的，以前是別無選擇，現在有選擇的餘地。但是想到愛人和兒子，他忽然又覺得，确實沒什麽區別。
也許十年後，他依然選擇不回去呢？
那一頭畢竟是個游戲世界，世界的走向他們是可以預期到的，不用像擔憂真實世界一樣擔心這個那個。大唐肯定不會覆滅，狼牙軍肯定會被剿滅，國與家能恢複安寧，門派也将休養生息繼續壯大。只是沒有了他們兩個，但是他們在別人眼裏，怕是已經“光榮戰死”了。
其實，也沒什麽。
靈宿茅塞頓開，便不再揪心這些。不回去就不回去，就像顧憐說的，有什麽大不了的。
“阿憐。”喬明瑜活力充沛地跑進來，明明是大冷天卻出了一身汗。
顧憐掐斷通話，笑着拿起帕子給她擦汗：“又幹什麽去了？弄成這樣。”
喬明瑜雙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拉起她往外走：“我給你做了個秋千，素丹說女孩子都愛玩這個。”
說得好像她自己不是女孩兒一樣。
顧憐忍住笑，唇角卻忍不住揚了起來。
說起秋千，她還真沒玩兒過。江湖女子估計都沒玩過這些，也只有養在深閨的小姐家裏或許有這個玩意兒。
“你坐上去，我給你推。”喬明瑜同樣沒玩過，但她看過別人玩。
顧憐點了點頭，在木板上坐好。
這秋千是用冰蠶絲弄的繩子，架設在高高的樹幹上，不用擔心斷裂。即便是木板，也用冰蠶絲細細裹了，和繩子是一個整體，并不是後來連接上的，牢固性更強。喬明瑜輕輕一推，顧憐便蕩得很高，她摸了摸繩子上纏繞的彩色絲縧，心裏很滿足。
其實只要和喬明瑜在一塊兒，是回大唐還是留在天熙，于她來說都是最幸福的日子。
“素丹說可以弄些花藤在秋千上。”喬明瑜摟着顧憐一起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輕輕蕩着，“開春了我讓他們撒幾粒藤蔓種子在樹下，應該會順着爬過來把秋千一起裹起來。等開花了，遠遠瞧着可好看了。”
她記得別人府上的，就是這樣的。
顧憐笑着說好，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有一章收尾，說一下顧之黛和顧怡顧情的事情，然後就是反穿番外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