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班主請小心!(二)
延親王府。
文皓下了馬,将馬交給了身後的護衛。門房急忙上前行禮:“世子爺,您回來了。”
“嗯。”文皓應了聲,就擡腳向着府裏行進,門房急忙上前。文皓轉頭看了他一眼。
門房心中一跳,急忙告罪:“世子爺,王妃那兒讓人傳了話兒,說是看見您回來了讓您去一趟。”
文皓頓了下:“什麽時候的事兒?”母妃找他?
“不到兩刻鐘。”
“下去吧。”文皓擺擺手,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準備換套衣服就過去。
回到他的院子,世子妃付氏迎了出來。
“爺回來了。”付氏打了個招呼,文皓急忙上前,扶着付氏坐下,嘴裏同時數落着。
“不是說過不用講這些虛禮,你現在身子重,多注意些。”
付氏沖着文皓笑了笑,老老實實的坐下:“妾沒事兒,太醫說了,注意些,多動動也是好的。”
文皓點頭。付氏的孩子可是他們王府第一個孫輩。別看他父王那麽多真愛,事實上有子嗣的也就是他母妃。後院的事兒,還真不是他母妃搞出來的,而是他父王對于‘鑒定’過的不是真愛的,還真是随身忘到腦後。
所以這府中,也就只有他這麽一個獨苗。他和付氏成婚一年多,付氏現在已經身懷六甲,再有兩個月就要生了。這時候更得是多多的注意才好。
“那你也得注意些。我換個衣服,母妃找我有事兒,等會兒回來陪你吃飯。”說着,文皓走到了裏間兒準備換衣服。
世子妃頓了下,心下了然。今天家裏才來了客人,王妃這時候招世子過去,不知道……
這邊世子妃心思百轉,文皓換了衣服出來,看着付氏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有了猜測:“你知道母妃要說什麽?”
付氏稍稍頓了下,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也開了口:“昨兒個……母妃舅家的表哥帶着家眷到京了,今兒來拜訪。中午母妃留了飯,估計是表舅舅家的孩子前途的事兒?”付氏沒有說,今兒見禮的時候才知道,表舅舅家有個十八歲的表哥,還有個十六歲的表妹……
文皓愣了下:“表舅舅?怎麽沒聽母妃說過?”母妃說起她自己舅舅的時候,也沒說還有個表哥的事兒啊。
付氏搖搖頭。嫁過來之後母妃帶她認親的時候,也沒說過這家子:“估計是住得遠了,來往少了吧?”
文皓皺着眉頭。就算是來往少了,但是母妃怎麽可能不和自己的舅家有年節往來,這事兒蹊跷。“我去看看母妃那邊兒有什麽事兒,你要是餓了就先擺飯吧。”
叮囑了聲,文皓就帶着身後的雀兒向着母妃所在的錦上院走去。
進了門,就見到自家母妃歪在羅漢床上,身邊有個小丫鬟動作輕巧的給她捶着腿。看見文皓進來,身邊的丫鬟低聲通報了聲:“王妃,世子爺來了。”
延親王妃睜開眼,就見到自家兒子上前揖禮:“母妃。”
“回來了?坐。”王妃直起身,看着文皓坐在了另一邊榻上:“今兒回來挺早。”
“沒什麽事兒就回了。母妃,這是外邊兒買的金絲棗糕,雖然沒有府裏的用料好,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味,母妃可以嘗嘗。”說着,将手中的糕點遞給了邊上候着的丫鬟。
“難為出去玩還想着我。”王妃伸手點了點文皓的額頭,心裏挺高興的。
“誰叫我是您的兒子,不想着您還想誰?母妃,聽門房說您找我?”一般的話都是等他來家的時候讓人傳話的,今兒個……
王妃本來還算好的心情忽而有些低落,可是自己兒子也得有個準備:“還不是你表舅舅一家鬧的。”
卻原來王妃的母親因為些事兒和舅家早就斷了來往,可是這次她舅家的表哥進京直接來了王府拜訪。身為王妃,當然是不能将人拒之門外,只是這人迎進來了,說的話卻不是那麽中聽。
王妃這個表哥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幸好還有點兒小聰明,所以生意做得還不錯。這不,聽說王爺是管着戶部的,也就動了心思想要掙個皇商做做。
王妃都被氣笑了。就他們那點兒生意,敢觊觎皇商?二話沒說就拒絕了。這表嫂倒好,轉頭就說王妃府裏規矩怎麽怎麽好,要是他們家的女兒能夠得王妃的教導那是天大的福氣。見了世子妃的大肚子,又在明示暗示自家女兒怎麽怎麽好。
世子妃倒是沒覺得什麽,畢竟看母妃的神色就知道多厭惡這一家子。再說她懷了身子之後,母妃都沒有往世子身邊安排人,世子雖然說在外邊有時候會有幾個紅顏,但是家裏特別幹淨。所以她還真不将這當回事兒。
果然,任憑表舅母怎麽說,母妃都沒有接話,這事就這麽過去了。表舅一家走的時候有多不甘她是看在了眼裏。不過世子妃并沒有當回事兒。
王妃也知道他們的小心思。想讓他們自己的女兒當世子側妃,想得到是挺美的!
因着延親王的糟心事兒,王妃算是看開了。所以兒子自己都不想納妾她覺得挺好的,只要是有了後人,小夫妻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要是她兒子像了他老子反倒是頭疼。再說媳婦是個好的,有分寸,所以王妃從來不管兒子的房裏事兒。
今天鬧了這麽一出,王妃心裏有些警覺,就叫了文皓告訴他這些事兒:“那一家子都不是好的,也就是面上過得去就好。你在外得注意些,別讓他們打着我們家的旗子做什麽事兒。還有,他們家的人你最好遠着些,特別是那個表妹。能不接觸就不接觸,誰知道動什麽下三濫的把戲。”
說着,王妃的神色漸冷。
文皓一一應了,見王妃也沒什麽叮囑的,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路上文皓心思百轉。聽母妃的意思,當年兩家可是結了怨的,也難為他們居然還有臉再巴上來。要不要給母妃出出氣?想了想,文皓心裏有了主意。
卻說那邊君言告別了文皓回了府,不想在剛剛回了奉月閣,就有人來報,唐将軍來訪。匆匆換了衣服去了正廳,就見那人正在氣定神閑的喝着茶。
“将軍久待了。”君言擡腳進了門,隔桌坐在了唐墨瀚的旁邊。
“少月客氣了,是我來得唐突。”唐墨瀚頓了下:“我字子墨,少月不妨叫我的字。”
君言:“……子墨。”
話說他們兩個都是現代人好吧?能不能不這麽別扭?君言稍稍別扭了下,也就直接開口:“将軍怎麽來找我了?可是有事兒?”不然這都接近晚上了,不管是是現代還是古代,這個時間突然來別人家拜訪可是很失禮的事兒。
唐墨瀚感覺到他不習慣,雖然有些遺憾,但也不強求。聽見君言的話也沒有猶豫,直接說了自己來的目的:“聽說你今天和延親王世子去了天音苑?”
君言點點頭:“是有這麽回事兒。午前聽的戲,中午在悅來居吃了頓飯,後來在東市逛了逛,這也是剛剛到家不久。”看着唐墨瀚的意思,似乎是天音苑出了事兒?
果然。
“天音苑出了事兒了。”唐墨瀚放下茶杯,開口:“今天下午,在天音苑租了臺子的福音班的那個臺柱子尤小憐,被人發現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裏,當場的狀況不大好看。”
君言心中‘咯噔’一下:“要是僅僅這樣,也就是京兆尹的事兒,不至于你來找我說。還有什麽?”
唐墨瀚笑了:“不愧是國師,确實是和你有關。那個尤小憐死的時候,手中捏着個玉石扳指。天音苑的小厮說是世子爺賞的。武侯衛的人和世子沒什麽交情,不好問上門去。又和我熟悉,聽說了今天世子是和你一起去的,所以托我來問問。”
君言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是怕直接問上門得罪了延親王府吧?”
唐墨瀚點頭,确實是。
這尤小憐雖然說只是一個戲子,但是怎麽說也是在京城挂了名的。要是說人就這麽沒了倒是沒什麽,但是這案子委實是詭異的可以。那尤小憐是被人剖了肚子,心髒被摘了。可是這人臉上一臉的安詳。仵作驗屍的結果說是被人下了藥,這藥在那個扳指上就有。
奇就奇在,這藥得是入口方能夠起作用。除了扳指,別的上也沒見有這藥,可誰還能想吃扳指不成?這明顯就是個不可能的事兒。
知道這扳指是世子賞的,可是這人出事兒的時間是在午後。那個時候世子爺早就不在天音苑了。武侯衛的人聽說世子是和國師一起來的,更加篤定不可能是世子爺下的手。
但是世子爺的嫌疑必須洗清,又不敢直接上王府去詢問世子爺,巧的是左武侯衛統領林方潼是唐墨瀚的朋友,查案的時候唐墨瀚也在,就去了現場,之後直接請命來問國師。
君言有些無語的看着這人。
明明只要是上街去問問,就有人知道他和文皓的行蹤,這人是故意來的吧?不然的話武侯衛連延親王府都不敢直接去,又怎麽敢請人來國師府?
君言懷疑的神色很明顯,唐墨瀚摸摸鼻子:“這不是來問你最直接麽?不然還得上街挨個人問。”
胡說!他和文皓是多明顯的目标?不過君言也沒反駁,直接更加詳細的說了兩人的行程。
天色也暗了,君言留了唐墨瀚在府裏吃了飯,之後唐墨瀚就告辭準備去找武侯衛的人說說今天世子的行蹤,只要證實一下也就沒有世子的嫌疑了。
等人走了,君言坐在書房中看着書,心思卻已經走遠。
按說這個時代的人就算是殺了人,很少有将屍體帶走的。難不成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可是那個尤大家似乎剛來京城不久,就算是搶了別人的飯碗,也不至于被人殺了之後還做出這種事。
帶走了心髒……難不成有什麽偏門藥方之類的?
君言想想搖搖頭。不至于。怎麽說那個尤大家也是個名氣不小的角兒,要是想要做藥引子什麽的,不至于找這種人。要是真的有什麽用處,将事情鬧到滿城風雨,實在是得不償失。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他才繼任國師不久,就出了這麽惡劣的事兒,會不會和自己有關?
一不小心,君言就陰謀論了。
“要是有人真想陰我,還用這麽惡劣的手段,到時候倒黴的絕對不是我。”君言信誓旦旦,第一次有意識動用了自己的言靈。
這事兒最好是和他沒關系,不然,到時候他絕對會叫動手的人自嘗惡果!
作者有話要說:
某日
君言:想害我的人必将自嘗惡果!
将軍:……我就是想設計來個英雄救美!
吃瓜衆:然後?
将軍(捂臉):堂堂将軍被美人救!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