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回頭,郝佳佳正趴在車窗上,警惕的大眼盯着他
他皺眉,很不滿意此時她的眼神。
那算什麽,是在抗拒他?還是很為難被他帶來了這裏?
養了三年的小東西,昨晚只不過試着碰了一下,連解渴的程度都沒達到,就能将她吓成那副模樣?
郝佳佳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的旗艦店,櫥窗內擺着青花瓷古董,店內的桌椅全是木制,古風古色的格調只消一眼就能看透。
她不敢下車,也不去猜他帶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思付間,頭頂募的罩下一片陰影。
一塵不染的男式皮鞋落進了眼簾。
她慢悠悠的擡頭,幾乎是一對上他幽深的黑眸,就克制不住的回想起昨天的事情,那些眼紅心跳的畫面遲遲不退,導致面對他的時候,平白沒了勇氣。
“還打算在車裏待多久?”
他筆直的站在車前,垂眸看他,莫測的雙眼裏,波瀾不驚。
“我......”她驚了一瞬,回憶被突然打斷,竟有種被抓包的羞恥感。
她看了看裴逸辰,又瞄了一眼一旁尴尬拿着車鑰匙的泊車小弟,微翹的嘴唇努了努,然後推開車門走下來。
落地時,腳下一不留神,單腳踩了空。
身子立即往一側矮了下去。
她心跳漏了一拍,以為會跌倒,千鈞一發卻被一雙精壯的手臂摟住。
“冒冒失失,丢了魂了?”裴逸辰低問了一句,垂下的目光不期然的與剛好擡頭的她相遇。
郝佳佳臉蛋一紅,一股淡淡的須後水味道鑽進了鼻孔裏,心跳無故的快了起來。
扶着她站穩,裴逸辰才松開了手。
郝佳佳撓了撓後頸,低頭走路,沒注意到側邊開過來的一輛車。
腰上驟然被他從身後一把攬住,匆忙間往回一拖,一輛紅色的跑車就在10厘米之外的距離,擦着褲腿飙了過去。
大白天了,誰敢在馬路上飙車!
她氣呼呼的喘氣,卻有人比她更氣。
“郝佳佳!”裴逸辰重了語氣,“再敢給我魂不守舍的試一試!”
郝佳佳被一吼,也自覺理虧,乖乖的被他擁着沒動,“我沒看見拿車開過來嘛。”
“迷糊的性子,什麽時候能長點心。”
這話也說得太嚴重了點。
她心裏小小的不服,黛眉輕跳了一下,低聲嘟囔:“整天就只會對我兇巴巴的,還不如看不見你呢,我就不會出狀況了......”
裴逸辰心裏一緊!
他聽得真真切切。
這小東西是在嫌他過于礙眼了?
..
☆、【028】小白眼狼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裴逸辰扣在她腰上的手,緊了些。
郝佳佳木然的擡頭,心想難道都被他給聽了去?
下一瞬,雙腳驟然離地,她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的攀住裴逸辰的肩膀,只因為他忽然抱着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溫熱的大掌拖在她臀下,裴逸辰将她抱到了與視線齊平的位置。
一閃身,藏到了身後一顆老槐樹下。
郝佳佳後背抵着樹幹,身前卻是他火熱的身軀!
她以極其暧昧的姿勢挂在了他身上,雙腿更是被他強行的分開,兩腿之間夾着他的腰,她害怕的輕微顫抖。
“這是幹嘛呀!”她咬着下唇,偷眼掃了一眼四周。
這條街是高檔的旗艦店,他們身處在花園裏,身後又有花壇做掩護,經過的人極少。
可這不代表,光天化日之下,他們能用這種情侶間依偎的姿勢靠在一起。
裴逸辰自然的挑眉:“長時間不和我見到面,你才會覺得自在?”
郝佳佳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心虛的低下頭,果然還是被他給聽見了。
“說話!”
即使不擡頭,她也能感覺到頭頂落下的炙熱目光,近乎要将她給燒得挫骨揚灰。
“我錯了嘛......”
她弱弱的啓聲,求饒:“人家只是随口說了一句,以後我不說了就是。”
随口?呵——
裴逸辰雙目裏熠出一道精光。
不經意說出口的話,往往都是真話。
何況這丫頭的年紀,藏不住任何事。
“錯在哪?”他拖長的尾音後,接了一聲:“嗯?”
溫熱的氣流像是貼着她的耳畔浮動,郝佳佳半張臉頰被燙得灼人。
她閃着眼眸,抖音道:“不該說你兇巴巴,不該說還不如看不見你......”
裴逸辰睐她一眼,幽幽的開口:“很不喜歡和我同處?”
這該怎麽回答呢......
郝佳佳犯了難,如果說“是”,那的确是自己心底裏的想法,要是真的說出了口,無疑會激怒到他,如果說不是,那從昨天起到現在,他們的相處方式,哪裏像是長輩和晚輩了!
就這麽一小會的猶豫,裴逸辰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擡起頭來。”
郝佳佳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重。
讪讪的擡頭,來不及看見他臉上是什麽表情,下巴突的一涼。
裴逸辰抽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颚,恰到好處的力道,輕松掌控。
這張小臉,哪怕是他在外工作時,也會時不時的閃現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所以,才會偶爾擠出時間來,回裴家看上一眼。
這三年裏,她每一年的生日,他都記得,無論人在哪,都會趕回來給她慶生,第一年住進裴家,晚上時常哭着睡着,他偶然間發現,隔天便讓工人把兩間房間的陽臺打通。
他下班回家來,她已經睡去,那時他從陽臺去她的房間裏,微光下,熟睡的小臉上,尤挂着淚痕。
好幾次,深夜摟着她入睡,翌日早晨又離開,這些,她可曾察覺過?
“我當真是養了一頭小白眼狼了!”
他對這三年給予她的疼愛下了結論。
郝佳佳只覺得惶然,微張的小嘴剛發出了一個音節,攸的被一片綿軟堵住。
他的唇......
正貼在她的小嘴上!
..
☆、【029】懲罰
郝佳佳腦子裏“嗡”的一聲,瞠着的大眼被他近距離具有壓迫性的視線緊盯,楞過之後總算是回了神,更意識到他正在做什麽,小臉頓時漲得通紅,連呼吸也不會了。
他居然在吻她!
他怎麽可以吻她!
郝佳佳腦子裏警鈴大作,兩只腳拼命的掙紮下地,卯足了勁推開他!
之後,她倉皇的逃跑。
又哪裏能抵得過他敏捷的反應,淬不及防的被抓了回來。
裴逸辰繃着臉,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往胸膛前一收,另一手松開她纖細的胳膊,轉而壓在她臀上,一個用力,再次抱着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郝佳佳哪裏能比得過他的力氣,後背和臀被重重的撞在了樹幹上,身體與身體之間的距離,比逃跑前還要緊,還要近!
甚至連呼吸的空隙都不願施舍給她,心髒被壓得難受!
混亂間,她使勁的扭頭,左右動來動去,稍有空隙,立即控訴:“你放開,你放開......唔......”
難以成為完整的一句話,快速的被他以吻封口。
郝佳佳被吓得不輕,她一直把裴逸辰當做長輩,又敬又怕,和他接吻,心裏有的,只是說不出的羞恥感。
何況,這樣的吻,來得太過突然,沒有一絲預兆,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或是說錯了什麽惹惱了他。
不知是被撞得太疼,還是心裏太過害怕,郝佳佳嘤嘤的低泣起來,無處安放的手揪着他襯衫領口,豆大的淚珠從發紅的眼眶裏滾了出來。
聽見她鼻子裏壓抑的哭聲,裴逸辰才稍稍的恢複了一些理智。
相貼的四瓣唇勉強的分開,他蹭着她的鼻尖,嗓音沙啞:“記住了,這是對你不乖的懲罰。”
“你壞人......嗚嗚......你弄疼我了。”郝佳佳惡狠狠的瞪她,咽喉裏像被煙熏過之後幹澀,說話時,更是抽抽搭搭,卻說得十分的小心翼翼。
裴逸辰擡手,落在她眼睑下,指尖刮了一顆淚滴,微涼的觸覺稍微平息了體內燥熱的火焰。
“乖,哪裏疼?”他問得溫柔,語氣裏不自覺的帶了誘哄。
“這裏。”她抓住他的手,在自己的後背碰了一下,然後指着唇,“還有這裏,你剛才咬了我。”
裴逸辰眸色漸深,浮動着暗流,視線定格在她紅腫的緋色嬌唇上。
是他太着急了,吓到了她。
此時她張着淚眼看過來的眼神,透着麋鹿般受傷,戰戰兢兢的顫着睫毛,可眼底,卻是濃濃的防備和警惕。
那樣的眼神,看得他很不舒服,心底劃過一絲受傷。
他捧起她的臉,停留在她鬓邊的手還來不及轉移至她唇角,她便驚恐的瞪了眼,偏過頭去。
“你不許再碰我了,也不許再親我,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她哽咽的壓低了聲線,顧及着怕被路人看見,雙手抗拒的往外推。
裴逸辰的手,僵在了半空。
..
☆、【030】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裴逸辰的手,僵在了半空。
停留在她還淚跡斑斑的小臉旁。
掌心下,一片失落的空氣。
“別說氣話。”停頓了半刻後,手指若無其事的勾住她鬓邊散亂的發絲,別到耳後。
郝佳佳卻絲毫不領情他已然愧悔的舉動,別向另側的小臉上,兩頰憋出了駝紅色。
“我可以當你剛才的話都沒說過,以後小舅舅不會再像剛才那麽沖動。”
哈!
這是在哄她?
郝佳佳暗自搖頭,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裴逸辰多麽驕傲的人,從來就沒見他對誰服過軟,何況自己只是他羽翼下面的一只米蟲罷了,何德何能!
怎受得起他這樣的“照顧”。
她不吭聲,自然還是有氣的,裴逸辰不會當真和一個小孩子置氣,托在她臀後的掌心往內側一收,慢緩的揉捏了一下,帶着安撫的意味,輕拍。
這貨絕逼是故意的!
“拿開你的手!”她臉紅心跳,兇狠的瞪他,奈何睫毛上還綴着淚滴,小模樣顯得有些張牙舞爪,卻不落可愛。
“佳佳,趁我還對你好言好語的時候。”頭頂募的罩下一道陰影,郝佳佳本能的捂住了嘴,生怕再被強吻一次,可擡起頭,看見的卻是他在剎那間聚攏的眉宇。
漆黑的眸子深沉:“适可而止。”
“到底是誰該适可而止,又是誰在得寸進尺,小舅舅......我尊敬你,你要對我做什麽,我沒有辦法拒絕,可是如果你真的做了......你就......你......”
接下來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羞恥難當!
竟一時沒了要說出口的勇氣。
裴逸辰攏成川字的眉峰跳了跳,沉嗓摻了冷硬,近乎逼問:“你就能怎樣?”
郝佳佳咬着下唇,上排牙兩顆兔牙诘白無暇,幹淨得和她這個年紀一般。
閉眼,深呼吸了一次,似乎下定了重大的決心,也不知道哪裏找到了勇氣,乍然直視他壓迫的目光,道:“我就告訴爺爺!”
還以為是多麽兇狠的法子。
原來她能夠擡出來的籌碼,也只不過是打小報告而已。
裴逸辰心尖莫名的一跳,凝視着她的目光轉深,良久,不發一語。
郝佳佳受不了他過于強大的氣場全數壓下來,心下忐忑難安,渾身被他看過的地方,像被覆上了一層薄冰。
不敢動。
連心都是冷顫的。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低下頭,一口氣說了出來,這個一直被藏在心底,只告訴過林安冉一人的秘密,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居然沒來由的心裏打鼓,尾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裴逸辰的心,灰沉一片。
難得顯露少許溫柔的臉孔,只在肉眼能捕捉到的速度,冷至冰點。
有個事得說一下,評論區有些不正常,親們送咖啡,留言的消息我都回複了,有些能顯示出來,有些不能,我也很無賴呀,絕對不是我不理人,原諒我吧,群麽一個~MUA!
..
☆、【031】我碎了他!
裴逸辰繃着臉,下颚隐忍着怒氣,往外凸起。
“好,好得很。”
不光是失望,還有心痛。
他身邊不缺乏各種類型的女人,主動想投懷送抱的不在少數,他一個也挑不上,滿心滿眼都被面前低着頭,骨子裏卻有着倔強的小東西給霸占了。
回報他的是什麽!
頭一次,他嘗到了心痛的感覺。
剛才吻她有多麽憐惜,現在就有多麽的痛。
不是不夠疼愛她,而是她太不知好歹。
“把你的小男友藏好了,別讓我找到。”
郝佳佳大驚失色,驚恐的瞠大眼,呼吸頓時僵住。
“你不要......”
去傷害嚴峰。
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驟然感覺到身前的溫度抽離,前一刻還壓在身上的火熱身軀,在裴逸辰退後一步之後,攸的被鑽進來的冷風打得措手不及。
微怔過後,她後知後覺的擡頭,看見的,不過是他冷漠的臉。
仿佛之前和她接吻的男人并不是他一樣,他絕情的模樣,沒有一點情動過後的餘韻。
“我碎了他!”
害怕聽見的還是經由他的口說了出來。
郝佳佳抹了一把眼淚,驚慌的雙眼閃了一瞬,心底怯怯的。
難過的,不光是他要針對嚴峰的話,還有他咬牙切齒擠出口,比石頭還要冷硬過的語氣。
那雙黑眸裏射出來的寡淡目光,對她冷漠得不能再冷漠,且悄然間帶了疏離。
郝佳佳短時間內難以接受這樣的巨變,心裏只覺得委屈。
鼻頭一酸,堪堪又要落下淚來。
吸鼻子的聲音響得讓自己羞愧!
裴逸辰雙手抄在褲袋裏,悄然緊握成拳,僵冷的視線盯在她身上。
轉瞬間,和她擡頭後差點相撞的視線錯開。
轉身,狠絕的走開。
狠心的把她一個人留在了這樣。
郝佳佳不能喊他,也沒有理由留下他來,心髒通往喉嚨的位置,被堵了一塊石頭一般難受。
身子一直挂在他的身上還沒察覺到哪裏不對勁,直到被他松手放開來,才感覺,兩腿正在發抖。
不知是害怕,還是覺得剛才那一幕實在不該發生,抖過兩次之後,從頭到腳抽搐不止。
渾身更是軟得不成樣子。
最後,勉強的扶住樹幹,順勢歪倒下去,蹲身在地後,雙手抱着小腿,腦袋低垂,閉着的雙眼分別抵在兩塊硬硬的膝蓋上。
一個人,無聲的哭了起來。
他怎麽可以......
..
☆、【032】危險
越是哭,越是收不住眼淚。
郝佳佳擡手,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幾把,眼眶被擦得泛紅。
嗓子裏堵得難受,抽抽搭搭得導致小臉也顯得扭曲。
她哆哆嗦嗦的往口袋裏一摸,一分錢的都沒有!
出門的時候換了衣服,零錢沒拿上,身上僅存的,只有一部手機。
翻開聯系人,她忽然很想在這個無助的時候,聽聽嚴峰的聲音。
然而,耳朵裏聽見的,卻只是枯乏的“嘟”音——
一次沒通,她再打第二通,響了幾聲之後,突兀的聽見話筒裏傳出機械的女聲: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
接到郝佳佳電話的時候,林安冉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吃冰棍。
明明顯示着通話中,電話裏的人卻一個勁的哭,話也不說。
吓得她差點被舉過頭頂的一本雜志給砸了臉。
她翻身坐起來,砸吧了一下嘴,斟酌了一下,說:“要不,我們去酒吧?”
郝佳佳哽咽着抽搭了一聲:“好。”
......
夜色漸深。
A市最大的酒吧,叫嚣的音樂聲劃破了整條娛樂街道。
沉悶而鈍重的重金屬慢搖歌曲敲擊着舞池中搖頭擺尾的人群,散開在四處的霓虹彩燈閃爍出旖旎光線。
有人尖叫,有人歡呼,有人暢快淋漓的歌唱。
升降臺的中央,豎着一根鋼管,身着暴露的舞女依附在其上,扭腰,擺臀,動作大氣,看得人眼紅心跳。
郝佳佳喝了一杯兌了水的威士忌,腦袋逐漸的昏昏沉沉。
她趴在吧臺上,雙眼緩緩的眯成一條直線,迷蒙的視線注視着眼前陌生的環境。
大人的世界。
她想,裴逸辰是不是經常來這些地方,他的世界,她從未去過,兩個人不光是有着年齡上的差距,更有着對社會天差萬別的見解。
所以,親吻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晚輩,對他來說,是不是很稀松平常。
“再來一杯。”她把空了的酒杯往前面推送。
酒保遲疑的打量了她,“小姐,你能喝嗎?”
周圍太吵,酒保的聲音,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來的。
和耳朵有些距離,可聽在已經有了醉意的郝佳佳耳裏,冷不丁的被吓了一下。
“你說什麽?”她支起上半身,單手撐在臉頰上,也許是腦袋太重,沒撐住,忽的往桌臺栽去。
意料當中的疼痛并沒有發生,額頭上,被人墊了一張折疊過後的毛巾。
頭頂,落下酒保驚慌又生氣的嗓音:“我的天!小女孩,你是一個人來的?”
郝佳佳保持着額頭抵在毛巾上的姿勢一分鐘,兩只手才攤開,拍在身體兩側,勉強的支起身來,眯着眼看出去:“你說什麽?什麽呀?”
這時,手肘被人撞了一下,她晃了下頭,側過臉去看。
身旁的位置,不知什麽時候坐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男孩,他舉着酒杯,快速的掃了眼她全身,嘴角斜勾。
“喲,一個人啊,需要人陪嗎?”
..
☆、【033】他的寶貝,出事了
吧臺的位置屬于暗角。
郝佳佳需得睜大了眼睛,才能看清楚身邊的人是誰。
奈何燈光閃得太晃眼,越是睜眼,她越覺得頭暈。
試着看了那人兩眼,忽然如洩了氣的皮球,重新趴在了臺子上,還打了個酒嗝。
男人笑了,從酒保手裏接過一杯雞尾酒,推到郝佳佳面前,說:“美女,請你喝,威士忌太烈,不适合你。”
郝佳佳動了動擱在胳膊上的腦袋,被雞尾酒的多重顏色花了眼。
她抿了一小口,甜甜的,續着又喝了一口。
繼而,莫名其妙的笑起來,嘿嘿的靠近那人,吃吃道:“你知道麽,今天我可是第一次喝酒呢。”
“哦?”男人饒有興味的眼神,滑過她美豔的小臉,落至胸前兩團微突的渾圓上。
別有深意的哼聲:“是麽,那多喝點。”
他只看了一眼,就能知道,這還是個沒被開過苞的雛。
今天當真是賺了!
郝佳佳還渾然不知危險正在靠近自己。
嘴裏彌漫着甜絲絲的味道,頭一次嘗進嘴裏的東西,覺得新鮮,又好喝,跟平時喝的飲料大不相同。
好奇心的驅使下,喝完整杯。
可是,為什麽沒有人告訴她,這酒的後勁這麽大......
腦袋昏昏沉沉,好重......
好想睡......
......
盛亞集團。
高達66層的摩天大樓,沒見幾處燈光,早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
66摟,整層亮燈。
唯獨一處,十分特殊。
總裁辦公室內,燈未開,僅有的光線只限于落地窗外透進的燈光。
屋子裏,低氣壓蔓延。
裴逸辰坐在沙發裏,僵冷的眸光放在窗外的某一個點,毫無焦距,卻似裹了寒霜一般,凝視過的角落,都像被烈風刮過般狠厲。
手指間夾着的雪茄,燃盡一半,他攸的傾身,将其摁滅在煙灰缸裏。
這其中,早已經堆滿了煙蒂。
從那小東西面前狠心離開後,他回到了公司,一坐,便是幾個小時。
控制了自己不打電話去別墅,因為也不知道究竟她已經回家了,還是蹲在花園裏哭。
“總裁。”秘書蘇楠推門進來,剛剛張嘴說了兩個字,被鋪面闖來的煙味堵了喉嚨:“咳咳......”
他手裏舉着一部手機,邊壓着咳嗽邊說:“月軒古董旗艦店的人打電話來問,您在他們店裏訂的一套紫砂壺茶具,準備什麽時候去取?”
裴逸辰神色僵了僵,攸的射來一眼:“滾出去!”
那眼神,冷到了極點。
蘇楠心頭一震,不明白說錯什麽話了,也沒那膽子問原因,讪讪的出了辦公室,順手帶上門後,低低的聲音,在和電話那邊等着的人說話。
月軒旗艦店。
呵呵,裴逸辰嘲諷的勾了唇角。
他下午帶小東西過去的目的,是讓她親自給即将大壽的裴勝天挑生日禮物。
可,他氣得不輕。
房間裏,在蘇楠闖進來又出去,鬧過插曲之後,再次寂靜下來,空氣死一般沉默。
也因此,手機鈴聲響起的聲音,太過不禮貌。
“三叔......你快來,佳佳她......”
..
☆、【034】退無可退
酒吧。
洗手間內。
林安冉把門從裏面反鎖着,半個身子還死死的抵着門。
雙手按在門上,一次次親身的感受着外面的人在踹門時,掌心發麻的觸覺。
半個小時前,她從舞池裏出來,看見吧臺上的那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郝佳佳趴在吧臺上,明顯是喝醉裏,她身旁站了三個男人,各個不懷好意的瞄着她,甚至其中一人,在對她上下其手。
林安冉沒有多想,路過一個卡座時,随手抄了兩瓶啤酒,對着正在摸郝佳佳的男人後腦勺砸下去。
酒瓶碎了,她也怕了。
被砸的那人爆了句粗口,僅僅是流了點血,電光火石間,迅速回身揪住了她。
其餘兩人也發現了她,目光兇狠,動作粗魯的動起手來。
她吓壞了,拖起半醉狀态下的郝佳佳,慌張的跑,卻不熟悉路,到最後,跑進了洗手間裏,再也沒有路。
“嘔——”
身後,女人嘔吐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安冉回頭,瞟向抱着馬桶吐得天昏地暗的郝佳佳,低吼道:“你清醒了一點沒有?!”
回答她的,是高過一聲的嘔吐。
“真是的!叫你喝!”林安冉回頭看一眼,似乎在透過門,試圖看見門外不停踹門叫罵的男人,一跺腳,重重的嘆了口氣。
抽了兩張紙,走到郝佳佳身邊蹲下,擡起她的頭,擦去嘴角的酸水。
“看來都吐得差不多了。”林安冉輕拍她的臉,“佳佳,快醒醒,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
“逃?”郝佳佳吱了一聲,喉嚨裏一股氣突的上湧,張嘴就吐,卻是什麽都沒吐出來。
這可急壞了林安冉,“你究竟喝了多少啊,我的天。”
郝佳佳沒空說話,腦袋昏昏沉沉,後背上撫拍着自己的手雖然控制了恰當的力道,卻還是覺得很難受。
“不要拍了。”
她動了動,軟綿綿的雙手撐在馬桶邊緣,勉強的轉了個身,頭,很重......
“好熱啊......”身體裏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燙得血液極不流暢,身體的溫度逐漸攀升,毛孔全部舒張開來,迫切的渴望着呼吸。
眼前的一切,花影一般疊在一起,她不敢睜眼,害怕被那些東西晃得頭暈。
吐過之後,渾身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盡,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沒有辦法再支撐起上身,不得不靠着馬桶。
然而,冰涼的觸覺,依舊滅不掉心底蹿升起的火焰。
皮膚的溫度也越來越高,高得她很想......很想......
陌生的感覺酥酥麻麻的蔓延至全身,她夾着雙腿,不安的扭動着,擡手抓撓脖子。
那裏,尤其的難受。
..
☆、【035】他來了!
“熱?怎麽會熱?”
林安冉奇了怪了,洗手間裏濕氣很重,牆上還開着小窗,沒理由啊。
這時,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透過門扉擠了進來:“臭女表子,待會老子把門踹開,有你們好受的,識相點把門打開,待會還能少受點罪。”
林安冉驚得回頭,心裏咯噔了一下。
剛才給三叔打過電話之後,手機就沒電了,也沒來得及報警。
可以說,完全走投無路,就她和郝佳佳兩個弱女子,一旦真的出了點什麽事......
她實在不敢往下面想。
能做的,也只是把郝佳佳給弄得清醒點,起碼還能想辦法自保。
然而,一回頭,她卻看到了......
上半身近乎赤裸的郝佳佳!
......
郝佳佳穿得清涼,寬型的領口很大,她不停的撓脖子,雙手順帶把領口往下拽,荷葉邊花紋的胸罩若影若現。
從下巴到胸,指痕清晰可見,一片紅色,觸目驚心。
自己卻渾然不知。
林安冉瞠目,腦子裏某個可怕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你該不會,被下藥了吧......”
天,三叔,你可要快點來。
砰——
木制的門扉終究承受不住,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表情猙獰的三個男人出現在門口,打頭的那人,也就是之前被林安冉用酒瓶砸過的人,他兇狠的看過來,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
“你們要幹什麽!”林安冉低叫一聲,動作慌亂的幫郝佳佳把衣服整理好,下意識的将她藏在了身後。
自己,抖着膽子喊:“別亂來,我會叫保安的!”
“那你倒是叫啊,你看看會不會成功。”
男人不屑的吐了一口,大步走過來,拎小雞一般把林安冉給拎開。
瞧見表情迷醉,雙眼朦胧的郝佳佳時,眼睛都綠了。
一張嘴,發出兩聲淫笑:“看來藥效起作用了,這丫頭還不得任憑我們擺布。”
他回頭,和身後同樣急迫的兩人對視了一眼:“等我享用完,就給你們也爽一爽,怎麽樣。”
“憑什麽你先來啊。”顯然,有人不服這樣的安排。
“廢話,這女的是我發現的。”更何況,還是個雛。
林安冉聽着他們大肆的讨論,心裏直泛惡心,悄悄的解開鞋帶,眼看就要将鞋子脫下來,卻不知,是誰發現了她的小動作。
“抓住她!奶奶的,剛才砸得我痛死了。”
吼過之後,目标仍然是郝佳佳,男人搓着手,把人抱了起來,放在洗手臺上,急切的手就要拉下牛仔褲上的拉鏈。
同時,洗手間外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停止了。
錯雜的腳步聲正往這邊走來。
“這位先生,你不能亂闖!”
保安制止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敞開着的門,驟然一聲巨響。
一個男人,扼住保安的脖子,力氣大的将人提了起來,重重的砸在了門上。
林安冉被兩個男人控制着手腳,掃向門口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三叔,你怎麽才來!”
裴逸辰就站在門口。
他渾身浸染着可怖的恐怖氣息,雙目腥紅,眼神如刃,剜骨剔肉的黑眸掃射過來,所過之處,皆讓人顫抖了起來,從心底發出了顫栗。
他似古代暴戾的君王,森冷的氣場猶如地獄來的閻王。
..
☆、【037】惹到了閻王
他似古代暴戾的君王,周身森冷的氣場猶如地獄來的閻王。
刀刃般淩厲的目光劃破空氣,攫住洗手臺上的一幕。
眼睛頓時充血!
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趴在郝佳佳身上的男人提了下褲子,半回身的距離,肩上忽然捆了一只手,鐵鉗一般挾着他,一個用力。
還沒來得及做出應對的反應,肩膀上突如其來的力道足夠捏碎骨頭,他疼得唉唉的叫出聲,卻無濟于事,折服在這股大力下。
裴逸辰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使勁将人掼摔在地。
回身,瞄準了一左一右架住林安冉的兩人。
一拳出去,打中一人的肚子,側身一個掃腿,踹倒了另一人,在那人下落的同時,抓住頭發往牆上狠摔。
“小心!”林安冉驚呼提醒。
裴逸辰迅速回頭,又見一人攥着拳頭,眼見就要逼過來。
卻在近處,瞧見他充血的眸子時,出拳的那人,竟猶豫了,由于害怕,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
該怎麽形容那雙眼。
兇狠如鸷,更像夜間蟄伏的野狼,只一眼,恍惚間,能奪了人的心智去。
剩下的,只有無邊的害怕。
這個男人,已然殺紅了眼,如果此刻手裏有刀,估計會在每個人的腹部都開出一道口子。
就這麽一愣神的空隙,裴逸辰胳膊肘一拐,抵在對方的脖子上,将人摔在了牆上。
即便已經占了上風,下手一點也不輕,更不知停止。
林安冉從地上爬起來,去拉裴逸辰的袖子,勸聲道:“夠了,夠了三叔,快去看看佳佳,她喝了酒......”
還吃了不幹淨的東西......
後面那句話還沒說出口,眼前,就只有裴逸辰已經轉身的背影。
他所去的方向,只有郝佳佳。
剛才那麽混亂的動靜,郝佳佳也沒有一點知覺,仍然是被人放倒在洗手臺上時躺着的模樣,嘴裏發出的不再是幹嘔,而是羞人的,和呻吟相近的喘息聲。
兩只手,不光是撓領口,包括袖口,衣擺,都被肆虐過。
淩亂不堪,讓看的人,沒辦法定住眼。
林安冉走過去,想要把她拉一拉衣服,手還沒放下去,旁側驟然響起一道男聲:“別碰她!”
她手一抖,尴尬的伸在半空中,轉身去看繃着臉,神色極差的裴逸辰。
“可是她......”咬唇,沒往下說。
裴逸辰脫了自己的外套,罩在郝佳佳上半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