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杯酒
小桃是在第二天早上叫不醒霍明翹才發現這件事的。
按照行程,昨天的主創見面會是電影上映前的最後一次線下宣傳,下一次要到四天後的國慶首映日。導演和其他兩位女主演昨天結束了行程就各自回府了,只有霍明翹說最近有點累,不想趕晚上的飛機,才在這家酒店住了一夜。
本來定的是早上十點的機票,怎麽這會兒人沒動靜了呢?
小桃打手機也沒人接,敲門也沒人應,最後是去打了她房間的內線電話,才靠着巨大的鈴聲把霍明翹給吵醒的。
“明翹,你起床了嗎?都八點半了,咱們該去機場了!”
霍明翹語氣虛弱:“不去了……你先把票退了吧。”
小桃:“你聲音怎麽了?生病了嗎?”
霍明翹:“你在哪?”
“我在我房間啊!”小桃說,“我這就過來找你。”
霍明翹費力地把聽筒擱回床頭的座機裏,撐着床墊爬了起來,下去給小桃開門。
一開門,小桃就被她的臉色吓了一跳。一摸額頭,滾燙滾燙。
“呀,你發燒了!”小桃慌道,“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淋了點雨……”霍明翹縮回床上,把被子裹緊。
“我去給你買藥。”小桃拔下房卡說,“你等着我啊。”
霍明翹當然沒有等她。
她已經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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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買完藥回來,發現霍明翹的臉色比之前更紅了。
小桃推了推她:“明翹,起來吃藥了。”
霍明翹不動,顯然還在沉睡之中。
小桃正準備強行把她喊醒,就看見她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麽。她湊過去,問道:“你說什麽?”
霍明翹眉頭皺得緊緊,嗓音裏帶了一絲委屈:“四哥……四哥……我難受……”
小桃愣住。
霍明翹還在夢呓:“四哥,我冷……”
小桃從床頭緩緩直起身子,茫然地咬住了手指,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喊醒霍明翹。
最後她還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丢到一邊,把霍明翹強行喚起,逼得她吃了藥,又看着她睡下,才坐到一邊,給施歌發消息:“你昨天和明翹見面了嗎?”
在《遙遙》劇組的時候,施歌就主動加了她的微信。
施歌過了半小時才回複:“???你說什麽呢,我人在寧城好嗎,現在剛下課!”
小桃:“我們就在寧城啊,昨天明翹跟組過來宣傳電影,在這裏住了一晚上。”
施歌:“你們什麽時候走,要我從學校過來跟你們吃頓飯嗎?”
小桃:“你昨晚沒和她見面嗎?”
施歌:“當然沒有!你怎麽會這麽想?寧城有多少記者盯着我啊,我敢嗎我!”
小桃:“那好奇怪啊……”
施歌:“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小桃走出房間,給施歌撥了個語音通話。
施歌很快接起。
小桃:“你之前和明翹的緋聞……是真的嗎?”
施歌:“你問我?你不是她的助理嗎?”頓了頓,警覺道,“難道微博上有什麽新消息了?我去看看。”
小桃:“別別別!不是微博!是……”她猶豫了一下,道,“明翹她昨晚淋了雨,今天發燒了,我以為她是跟你……”
話音未落,施歌就急匆匆道:“你們住哪?我現在就從寧電過來。”
寧城電影學院,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電影學院,施歌就在那裏上學。
小桃:“你和明翹……真的什麽都沒有嗎?”
“我和她要真有什麽,你看不出來嗎!”施歌狐疑道,“你怎麽突然一直問這個?而且……對了,霍明翹發燒,你怎麽會想起來給我打電話?總不能是她睡着了喊我名字吧?”
小桃那頭突然沉默。
施歌:“……”
施歌:“……我靠,真的假的?你別吓我啊!”
小桃:“你是不是幹了什麽傷害她的事情了?”
要不然,霍明翹怎麽會大晚上的跑出去淋雨,發燒了還在念叨施歌的名字!而且施歌這個人,一看前科就很多的樣子!
施歌跳腳:“我沒有啊!你把酒店報過來,我們當面對質!”
小桃:“不要了,你在學校好好待着吧,省得又被記者拍到。”
施歌:“那霍明翹……”
“普通發燒,我會處理的。挂了,拜拜。”
小桃站在房門外,頭痛地捶了錘自己的腦門。
霍明翹不是說,她現在絕對不會談戀愛的嗎!
但她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袁非,只能坐回霍明翹旁邊,想着等她清醒了再聊。
霍明翹一覺睡到了下午。
小桃給房間裏開了空調,她睡得渾身冒汗,是被活活熱醒的。
“小桃……”霍明翹睜開眼,聲音沙啞。
小桃立刻靠了過來:“感覺怎麽樣?測個體溫吧。”
體溫測完,是低燒。
小桃問她:“餓了嗎?要不要吃什麽?”
霍明翹點點頭。
“鹹粥怎麽樣?樓下有粥店,我去給你買。”
霍明翹笑了笑:“謝謝你。”
小桃走了,霍明翹晃了晃自己的頭,雖然還感覺又暈又重,但總算是比早上好了不少。她摸出手機,想看看自己有沒有錯過什麽重要消息。
重要消息倒是沒有,只有施歌連珠炮一樣的提問:“你醒了嗎?”
“最近還有行程嗎,先推掉吧,身體要緊。”
“你怎麽還不醒啊啊啊,我應該沒有被拉黑啊。”
“生了病就要多喝熱水,小桃會照顧人嗎?需要我來看看你嗎?”
“我就在寧電,你要是醒了,就告訴我一聲。”
“一定要好好吃藥哦!”
霍明翹:“……”
感覺頭更暈了。
她疑惑地發送:“你怎麽知道我生病了?”
施歌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你醒啦!身體怎麽樣啦!”
霍明翹有氣無力道:“你不吵的話,我還可以多活十年。”
施歌:“別這樣,生了病的人就少說幾句,擠兌人也是要花力氣的。”
霍明翹:“你怎麽知道我生病的?”
“小桃說的啊。”施歌說,“她還以為你昨晚上是去見我,我幹了什麽傷害你的事情,導致你傷心地淋了一夜雨。”
霍明翹皺眉:“我為什麽要去見你?”
施歌:“這你問小桃啊,我可什麽都沒幹!哦,對了!”他語氣突然促狹起來,“你睡覺做夢,是不是夢到我了?”
霍明翹:“我挂了。”
“我就是随便一問嘛!”施歌迅速甩鍋,“還不是小桃說你在夢裏喊我的名字,她才懷疑到我頭上來的。”
霍明翹:“我看你才是做夢。”
“反正小桃是這麽說的。”
霍明翹:“她肯定聽錯了,我挂了,再見。”
她把手機丢到一邊,重新把自己蒙進了被子裏。
等小桃回來,一定要好好問問是怎麽回事。就算她真的喊了施歌,怎麽能随随便便去打電話問呢,她看起來和施歌的關系有那麽好嗎?更何況,她根本不可能喊施歌啊!她夢到的明明是——
霍明翹稍一回想,便僵在了被窩裏。
國慶節當天,《芙蓉鎖》首映。
沖着陳至寐的名氣和三個女主演的顏值,不少人都踏進了電影院,首日票房一路漲高。可誰都知道,真正決定票房的,還是觀衆口碑,電影孰好孰壞,經過半天的輿論發酵,差不多就可以定論了。
霍明翹坐在電影院裏,看着片頭龍标出現,忐忑不安。
這其實是她第一次看到《芙蓉鎖》的成片,葉南甜和譚錦禾也是。她稍稍側目,身邊那二人都抿着唇,臉上有克制不住的緊張。
反倒是陳至寐,顯得放松許多。
電影的鏡頭從一片稻田展開,緩緩講述了一個發生在民國初年,海城裏三個女人的故事。
鄭巧巧,今年十九,鄉下出身,大字不識,因為長得标致,手腳麻利,得了蘇府小姐青眼,留下來做了女傭。
蘇棠,十八歲,年紀輕輕就留洋歸來,卻有一個包辦婚姻的未婚夫。本想着會疼人也就算了,沒想到他卻是海城頭牌歌女趙曼文的裙下之臣。她派鄭巧巧去跟蹤趙曼文,卻不料被趙曼文反将一軍,丢盡了顏面。
蘇棠想動用家裏的勢力把趙曼文趕走,沒想到趙曼文後臺頗多,其中不乏一些政界大人物。蘇府動了趙曼文,自然激怒了上面,短短一月,昔日風光大戶便如喪家之犬,門楣飄搖,當然蘇家的財産也都充了公。正逢這時亂軍攻城,蘇棠與家人走散,驚恐之際,多虧了鄭巧巧心善,帶着她躲去了鄉下。
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對鄉下生活有種本能的嫌棄,常常對鄭家父母頤指氣使,可鄭家人淳樸,從不與她争辯。有一日,蘇棠聽到鄭家媽媽告訴鄭巧巧,他們之所以對蘇棠這麽好,是因為看到了蘇棠肩膀上的胎記,正是家裏以前賣掉的二女兒。
農村重男輕女,而鄭家并不富裕,連生了三個女兒,常被人指指點點。後來村上來了個有錢的太太,說是自己不孕,所以從鄉下想抱養個孩子,見鄭家的二女兒長得漂亮,身體健康,又還沒有記事,便買了回去。後來家裏終于添了弟弟,又逢饑荒,鄭家就把小女兒丢棄在了城門口,想着能活就活,活不了就算。而那個寶貝兒子,前幾年跟着村上人去外地做工,從此再也沒有了音訊。
蘇棠聽到這話大受打擊,沒想到自己是這樣的出身。她哭着離開鄉下,哪怕城裏正亂,她也想回去找自己的蘇家人。結果夜色沉沉,她走不動路了,便縮在巷子一角取暖,無意中看見了趙曼文槍殺官僚的場景。她這才知道,原來趙曼文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歌女。
她吓壞了,也不想着去找蘇家了,老老實實回到鄉下的鄭家。漸漸地,她看開了,慢慢融入了鄭家人的生活。可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海城就被徹底攻陷,軍國占領了這片土地。
有許多正義人士東躲西藏,藏到了農村裏來,比如鄭家就藏了一個先生。正逢亂世,到處都是投奔親戚的人,誰家多了個親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可令鄭巧巧和蘇棠吃驚的是,在農村裏居然見到了趙曼文。
此時的趙曼文哪裏還有當初海城頭牌歌女的樣子,她穿着一身布衣,哭哭啼啼,說是自己唱歌時不小心觸怒了軍國的長官,被趕了出來,此時無處可去,問有沒有好心人家肯收留她。這副美人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樣子令不少莊稼漢起了心思,趙曼文成功住進了村子裏。
蘇棠告訴鄭巧巧,她之前看見過趙曼文殺人,懷疑她此次是來村裏卧底,想找出那些反軍國人士的。鄭巧巧又把這事告訴了家裏藏着的先生,讓他想辦法逃走。
可現在海城周圍都被封鎖,又能往哪逃呢?
村子裏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幾個人。
趙曼文每次路過鄭家,都會對門口的蘇棠和鄭巧巧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一個雨夜,蘇棠去給藏在地窖裏的先生送飯,卻發現先生不見了。一家人慌慌張張分頭去找,鄭家父母一路,蘇棠和鄭巧巧一路。
她們沒有找到先生,夜裏路滑,又不敢驚動別人,只好默默回了家,但是一打開家門,卻發現鄭家父母躺在地上,睜大眼睛,血流了一地。
雨夜動手,無人發覺。
而一只燈籠擱在桌上,趙曼文坐在椅子裏,一手支頰,一手把玩着掌間的手|槍。
先生那裏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文件,想必是被藏在了鄭家的哪個角落。
“既然你們爹娘不肯說,那就你們來說。”她幽幽開口,聲音婉媚動人。
鄭巧巧撲到父母身上,嚎啕大哭。
蘇棠雖然也驚痛不已,但比鄭巧巧鎮定一些:“我們真的不知道,他雖然藏在我們家,但我們從來沒有管過他的出行,或許東西不在這兒。”
“我既然來了,就是有證據的。”趙曼文輕蔑地笑了笑,站起了身。
“昔日風光的蘇家大小姐,沒想到原來是鄉下人的女兒。”她慢條斯理地說,“對了,你想知道吳大少的消息嗎?”
蘇棠咬牙看着她。
“他現在,已經是我們的人了。”趙曼文沖她挑眉,“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跟我走?你還可以和你的未婚夫團聚。像你這樣留過洋的人才,我們一定歡迎。”
鄭巧巧尖叫道:“你這個魔鬼!我妹妹不會跟你走的!”
“選一個吧。”趙曼文坐回椅子裏,撥弄着手裏的手槍,“要麽交出文件,投靠軍國,要麽死在這裏,四個人整整齊齊。哦,對了,你知道你們爹娘為什麽沒有瞑目嗎?因為我告訴了他們一個秘密,一個關于他們心心念念的小女兒的秘密。”
她詭秘地笑起來:“你們想聽嗎?”
蘇棠拉起鄭巧巧:“不想聽。你放我們走,這個家裏随你翻。”
“當然是随我翻。”趙曼文說,“只是我剛殺了人,有點累,所以才想給你們一個立功的機會,可惜你們不要。既然如此——”她舉起手來,砰砰兩槍,打在蘇棠和鄭巧巧的腿上。
兩個柔弱的女人頓時撲倒在地。
她走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們。
鄭巧巧杏眼圓睜,朝她呸了一口。
趙曼文踩住她的肩膀,轉而對蘇棠道:“我其實,一直都很羨慕你。明明是鄉下的女孩子,卻因為運氣好,成了大戶人家的掌上明珠,甚至還有機會留洋。你對比一下你種地的姐姐,你被丢棄的妹妹,就會發現,自己是多麽幸運啊。”
蘇棠:“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只是很寂寞,想在你們死前說說心裏話。”趙曼文收回腳,低頭看向鄭巧巧,“你看着妹妹被有錢太太挑走,當時是什麽心情呢?”
鄭巧巧:“怎麽,你是想挑撥我們姐妹嗎?”
“挑撥有什麽意思,人都快死了。”趙曼文遺憾地嘆氣,“我就是想聽聽實話而已。其實在鄉下種地,在城裏做幫傭,也還行吧,至少安全穩定,不用刀口舔血。我從前常想,若我真的是個歌女就好了,找個官爺或是有錢人,趁機嫁了當姨太太,也能過不少安生日子,可惜,可惜……我沒有選擇。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付出的,比你們想象的多得多。”
她擦了擦槍管,給裏面重新裝上子彈。
蘇棠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平靜道:“要殺我了嗎?”
“對。”趙曼文蹲下身來,槍口抵住她的腦袋,輕聲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想把那個秘密分享給你,你爹娘聽過了,你也應該聽一下。當然,鄭巧巧也會聽到的。”
她湊近她的耳朵,悄聲道:“你知道嗎,我今年,才十七歲。”
她側過頭,滿意地看着蘇棠怔住,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一樣,眼中逐漸流露出驚惶,整個人也随之顫抖起來。
趙曼文把槍口挪到了她的太陽穴上。
然而蘇棠的驚怔,不僅是因為聽到了趙曼文的這句話,她還看到,在蘇棠背後,鄭巧巧正蒼白着臉,緩緩撐起身體,從後腰裏掏出一把簡陋的手槍來。
她認得,那本該是地窖裏那位先生的東西。
鄭巧巧那雙幹慣了粗活的手,此刻無比穩定。她對準趙曼文的心髒,緊張地、用力地握住了手槍。
“再見了,我的姐姐。”趙曼文溫柔地呢喃着,對着蘇棠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砰!
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一切都陷入了寂靜。
在長達十秒的沉默後,電影院裏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燈光亮起,在片尾曲的女聲吟唱中,陳至寐、葉南甜、譚錦禾、霍明翹四個人起立,走到熒幕前,朝所有觀衆深深鞠了一躬。
主持人走了上來,笑道:“非常感謝今天來參加首映場的觀衆朋友們,讓我們先來認識一下今天的首映嘉賓!有請!”
話筒一支支傳了下去。
“大家好,我是陳至寐,是《芙蓉鎖》的導演。”
“大家好,我叫葉南甜,在《芙蓉鎖》中飾演鄭巧巧。”
“大家好,我叫譚錦禾,在《芙蓉鎖》中飾演蘇棠。”
“大家好,我叫霍明翹,在《芙蓉鎖》中飾演趙曼文。”
主持人道:“現在大家電影都看完了啊,有沒有什麽問題,想跟臺上的幾位老師提問呢?哎哎,我看到了,第七排中間的那個黑衣服帥哥,話筒給他!”
黑衣服觀衆拿起話筒,問道:“我想問一下陳導,《芙蓉鎖》這部片子拍得很好看,但是主題思想究竟是什麽呢?我想知道自己的理解是不是跟您的理解相同。”
陳至寐說:“我沒有制定什麽主題思想,我這一次只是想單純講個故事而已。我上一部電影,有很多人說我拍得太有個人色彩,說教意味太濃,所以這部我作了改變。《芙蓉鎖》沒有固定的主題,每一位觀衆都可以有自己的解讀。無論是對鄭巧巧,對蘇棠,還是對趙曼文,都歡迎大家的挖掘和讨論。”
……
結束了首映場的活動,霍明翹先回公司補了一覺,等到中午吃飯,小桃已經喜滋滋地道:“明翹,我看網上口碑很好诶,讨論度也很高,估計到了晚上,就會有熱搜升上來了,現在大家都在讨論最後那一槍到底是誰開的。”
她放下手機,興致勃勃:“所以到底是誰開的?”
霍明翹:“作為趙曼文,我當然認為是趙曼文開的。但如果你去問葉南甜,她大概就會說是鄭巧巧開的了。”
小桃:“切,原來真的是開放式結局啊。會有彩蛋嗎?”
霍明翹:“沒有。”
小桃端詳着她,問:“你不發燒了吧?”
霍明翹:“早就好了。”
“那就行。”小桃說,“我看你這副面無表情的樣子,還以為你又不舒服了呢。”
霍明翹作勢要用筷子敲她:“那是因為剛才收到了施歌的消息,他叫嚣着讓我請他看電影。”她嘆了口氣,“幸虧他人在寧城,而我現在在燕城。”
小桃縮了縮腦袋,不敢吭聲。
自從那天向施歌走漏消息,被霍明翹耳提面命之後,她就再也不敢提施歌一個字了。
不過,霍明翹口口聲聲說是她聽錯了,真的嗎?
念的不是施歌,那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