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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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單端着一大盤燒烤串,不知從哪個角落又蹿了回來。

他一副錯億的表情。

“他倆咋跳上了?我錯過什麽了?”我翻了個白眼。

他遞給我根肉串,賊兮兮地用胳膊肘戳我。

“你不吃醋嗎?”我抽了抽嘴角,反問道。

“吃誰的醋?”“看他倆的腳誰先踩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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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你……”

我瞅了眼諾單,他把腮幫子塞得和小倉鼠似的。

“又怎麽回來的?”

他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五指在虛空中一握,倏忽出現一封純黑的邀請函。

鎏金的燙花和真品并無二致,如出一轍。

“當你把某樣東西做到極致的時候——”

“足以以假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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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做什麽的?”

我不相信他溜進大型宴會現場只為了混吃混喝。

“……”

他的肩震了震,假裝沒聽見,背過身去。

我逮住他的後頸。

“說。”

他委屈巴巴地停下手上的動作。

借着黑暗的掩飾,把我拉到一個角落。

“我收到了一個工作邀請。”

他的下颏往外撐了撐,示意我往一個方向看。

“來考察下我新任的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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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一位較為年長的男性坐在房間的角落,膚色是持久不見日光的蒼白。

他應當有相當的地位,賓客們見其都主動行禮。

我總覺得他說不出地像誰。

特別是那雙細長上挑的眼睛。

男人倚靠在輪椅上,褲管顯得過于空蕩。

膑骨之下肌肉萎靡,形同枯槁的古木,稍一用力便碎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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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中握着銀質的權杖,雕刻成北歐神話中世界樹的模樣。

那一聲沉悶的敲擊音,驚地我收回目光。

“他……”

諾單端過侍者手上的玻璃杯,不露聲色地抿了一口。

“柳家長子,柳庭。”

他的目光中帶着審視。

“雖然有政治家的野心,但沒在議會院當選。名下有多個基金會,作為慈善家相當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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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代柳家家主因車禍逝世,留下兩個子嗣。

長子在車禍中雙腿重傷,無法下地行走。

次子因病在家躲過一劫,後來在科研界名聲大噪,也就是今日的柳教授。

我遠遠凝望着他。

雖說是兄弟兩人,但莫名生不出什麽好感。

教授的氣場冷冽如竹,而這位……

更像是覆了一層砂石的泥沼,看上去平和,一旦踏足便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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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長子不怎麽在社交界露面,這一來還是比較罕有的一遭。

男人剪了一根煙,白而微青的手指在煙灰缸上輕彈。

不知是失手,還是別的。

雪茄滾落在地。

他僅是冷冷凝視着跌落的物件,身形未動。

徑自推着輪椅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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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學弟以Normal的身份在進行地下活動。

但我有些不解。

像柳庭這樣的大人物,又為何找上他了呢?

“我這什麽業務都包攬。上至國家機密,下至婚內出軌……”

諾單像小惡魔般勾起唇角,将杯中液體一飲而盡。

“但他并沒有讓我查東西。”

“他給了我一份資料,是關于柳教授研究所的。”

諾單又随手端起一杯飲品,潤了潤嗓子。

在我耳邊低語了幾個字。

“資料來源并不可信。”

“但有證據顯示,教授可能在涉及……人體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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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瞳仁縮了縮。

諾單冷靜地分析道。

“不知是上城區慣有的政治手段,還是兄弟間的一片深情,那家夥希望能懸崖勒馬,把這份資料及其源頭銷毀。”

我急切地追問道。

“那你……”

諾單緩緩搖頭。

“查明真相之前,我不會行動。”

他問我。

“學長下周要去研究所任職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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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

“我會幫你留意着。”

諾單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我有些擔憂。

“我順便一問……”

“你別不會異想天開,潛伏在柳庭身邊探索情報吧。”

他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

我青筋暴起,極想把這個蠢貨腦子裏的漿糊搖晃出來。

“你這是在玩命!”

不顧安危與死神為伍,在死亡邊緣反複縱橫跳。

“學長。”

他巧妙地從我的壓制中逃脫,單手扣住我的左臂,虛環着我的腰。

如同極具侵略性的舞姿,跟随着奏樂的節拍,向前突進了一步。

我的背脊抵到了牆壁,發出了微弱的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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