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秦棋只與神秘人接觸過一次, 它剛被關在雜貨店那段時間, 見人就會産生殺戮欲,但因身上的罪紋限制, 遭了不少罪。

當時大家都知道山海店關壓了窮奇,小妖小怪寧可繞遠去其他地方,也不願來山海店冒險借用神鏡。店裏于光懶散不管俗事, 英招被拔了毛之後落荒而逃,新來的狡能力不夠狗言輕微, 任由秦棋嚣張了數年。

雜貨店就這樣消沉度日, 一年到頭見不到人影。

某日, 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妖借口想通過神鏡去妖界來到了雜貨店, 秦棋在小妖進門的瞬間就對他動手了, 不料一招未得手, 被人輕而易舉壓制住。

那人不知用了什麽辦法躲過了神鏡的監視, 對秦棋說明來意,提出合作的意圖, 許諾在不久的将來, 他謀劃的大事達成,會在第一時間放他自由。

秦棋答應了。

後來,神鏡弄了個積分制度出來, 于光和狡有了盼頭才想到要提起幹勁經營店鋪。秦棋邊自己想辦法脫身,邊在店裏等神秘人的消息。

乖龍和小雀山的事,就是他提前收到了通知。

“神秘人幫饕餮出錢脫身,為什麽不幫你呢?”聽完秦棋的招供, 白圓動手戳了下他的肩膀,道出了疑惑。

秦棋神色一凝,恍然道:“對啊,他憑什麽幫饕餮不幫我,早點脫身我就不會反水了。”

白圓臉色漸暗,挑了下眉:“你什麽意思 ?”

秦棋眼珠轉了轉,及時改口:“啊,幸好他沒出錢,不然我遇不到你可怎麽辦。”

饕餮雙手并用,左邊抓着烤鴨,右邊捏着燒雞,兩頰塞得鼓鼓囊囊,抽空說了一句:“我只要還清一百積分就可以了。”

白圓了然,饕餮只要有吃的就可以滿足需求,而且他性格偏靜,不主動惹事,對人間威脅較弱,所以神鏡對他罰的輕,神秘人需要出的錢不算天文數字。

根據已知的線索,她腦子飛速運轉,理順所有事件的時間點,一根一根捋清神秘人的意圖,以及乖龍,小雀山,水蒲村和雛雲山的聯系。

或許時間線還可以再往前推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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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江別的生死簿記錄被改,小雀山上施法的天師在生死簿上查無此人……現在想想,若他不是被改了記錄,而是被換了身份呢。神秘人為了掩去那名天師的存在,設法将他的命格安在了邱江別身上,邱江別無處申訴,一旦被罰投入畜生道,那名天師就能徹底避開地府為他辦事,但因為白圓秦棋出手阻撓,邱江別洗脫了冤屈。

再往前,芽芽遭遇成群的小鬼綁架襲擊,如果她沒猜錯,那些小鬼也是由神秘人在幕後操控,四處擄走人類小孩用他們的鮮血和屍體祭陣做法,差點芽芽就成了水蒲村門前屍骨中的一員。

猶記當日祝雞翁那句意味不明的提醒,讓她對生死簿之事多加小心,想來他應當知道些什麽。

神秘人能夠篡改生死簿,後面乖龍潛入後院欲摧毀神鏡,小雀山陣法未成但神鏡元氣大損,以至于要封閉休整。水蒲村黑袍人擁有強大到能困住兩個神獸的術法,千面鬼擄着一個活人在天師雲集的雛雲山來去自如……如果這些事件的主謀都與神秘人有關,那他的最終目标就十分明朗了。

扼殺天道,主宰三界。

萬萬沒想到這個年代了,還有這種毀滅世界唯我獨尊的的中二想法出現,白圓難以理解地搖搖頭。

可這與她有什麽關系,千面鬼抓她去雛雲山……

白圓腦中靈光一閃,梼杌死在雛雲山,天師比鬥大會在雛雲山頂舉辦,那些天師明明已經談和了,卻還要想法設法拖住她,最後大費周章合力祭出白澤圖召喚她爸意圖消滅秦棋。

這些事連在一起,很容易讓人懷疑,神秘人混進了這屆天師大會的主持者中間。

抓她離開是想引出秦棋,白澤圖也是提前計劃好的,目的是為了讓窮奇白澤大打出手,白澤作為神獸一定是與天道同路,就算沒辦法殺死他,與窮奇一戰消耗他的實力對神秘人來說百利無一害。

只是那人沒想到白澤會是她爸,兩看相厭的神獸兇獸最終沒能打起來。

再一想,往日歲月靜好,風平浪靜,所有大事全部集中在了近些日子,說明神秘人的計劃很可能已經到了後期,要準備收網進行最後一擊了。

該怎麽阻止他。

秦棋見她愣神了半天,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輕問:“想到什麽了?”

白圓回神,将自己的推測一股腦說了出來。

從邱江別到雛雲山,于光越聽臉色越難看,薄唇抿緊,不斷撫摸着手腕的銀環,縮小的銀蛇似是感覺到他紛亂的情緒,輕輕擺頭觸碰于光的手指,無聲安慰主人。

“我不相信單單一個人類能有這麽大的本事。”秦棋不屑地說,“人類雖受天道眷顧,但在修行方面,永遠比不過天生地養的獸怪,即使修煉再多年,他也不可能殺的了梼杌。”

于光嗓音低沉:“如若他不是人類呢,或者說他不單是人類這麽簡單,那人的強大你見識過,有沒有覺得熟悉?”

秦棋聽了她的話,細想一會兒,說:“好像是有那麽一股熟悉的讨人厭的味道。”

于光垂首,緩緩說:“當年幾位上古神明相繼隕落,正直天庭成立之初,有一大神不甘心随時代消亡,企圖毀天滅地,讓萬物為其陪葬,致使三界大亂,當時天道威力正盛,聯合天庭将其制服,後來那位大神便跟着衆神一起隕滅了。”

秦棋微微蹙眉,踱步在原地轉了兩圈,旋即嘴角動了動,發出一聲冷笑,說道:“不可能是他,那位要是還活着,以破鏡子現在的能力,他完全不用謀劃這麽久。”

“那是他全盛的時候,萬物皆有變數,他當年遭天道打壓,肉身魂魄盡毀,如今一縷飽含怨恨的幽魂借助人類的身軀歸來,自然要萬事小心。”

白圓和狡聽得一愣一愣的,狡出生較晚,很多事并不知情,好奇道:“你們在說哪位大神。”

秦棋抿了下嘴唇,極不甘願地吐出一個名字:“伏羲。”

白圓驚訝:“這位不是正神嗎?”

“縱橫世界千萬年,卻逃不過隕落消亡的下場,任誰都會想幹點報複世界的事。”秦棋嘲道。

安靜吃東西的饕餮解決完一波吃食,悠然出聲:“你這麽一說,他身上的味道确實和當年的伏羲很像,那段時間窮奇和梼杌難得老實的躲起來,我都沒法出門找東西吃。”

四下寂靜了,須臾,所以人沉默着離開了饕餮身邊,只留小黃和貍花繼續幫他遞東西。

藏在幕後的神秘人有了嫌疑目标,但雙方實力差距過大,知道與不知道并無區別。

白圓索性放棄思考,要真是他們猜的那位,她差不多就該想想剩下的日子怎麽過了。

雜貨店前屋空了太久,邊邊角角落了灰塵,頗有些冷清。

白圓打算讓實體店重新營業,店裏多點人氣,省着她一閑下來就想東想西,怎麽也安生不了。

清理完店鋪,她站在雜貨店的櫃臺邊,點開微博,發送今天随手錄的吃播視頻,順便看了眼熱搜,榜單最底部有一個詞條吸引了她。

各地幼童失蹤案件頻發,疑為團夥作案。

這條熱搜的熱度在慢慢攀升,許多人家裏有孩子的父母齊齊留言表示擔憂。

孩子去的幼兒園一個月內失蹤了三個小孩兒,我都不敢讓孩子出門了。

我們這裏也是,新聞天天報道尋人啓事,丢的全是小孩子。

希望犯罪分子趕緊落網,要不家裏有孩子,心裏總不踏實。

白圓想起水蒲村的嬰孩屍骨,當地的天師組織後來報了警,根據屍身攜帶的衣物确定了一些孩子的身份,通知了他們的家人,據說有些父母收到消息當場就昏了過去。

一連嘆了幾次氣,白圓咬着嘴唇,倍感揪心卻無能為力,幹脆關掉微博界面,伏在桌面閉目養神。

過了片刻,她擡起頭,給她爸發了短信。

将他們的推測全部發給白爸爸,白圓又附上一句,盡快回複。

然而信誓旦旦說着會回消息的白澤,一直到第二天都沒給她回信。

白圓一氣之下發了一條:我和秦棋要結婚了(微笑)。

不到三秒鐘,白澤飛快回複:不準!!!

再問其他,他人又沒了。

氣死個人。

清晨,久未營業的雜貨店終于再次打開店門,挂上了營業中的牌子。

為了确保白圓的安全,秦棋和于光執意在店裏看着她,于是門口又多了塊禁止拍照的告示牌。

開店主要是為了找點事做,白圓并不着急找人去街頭宣傳拉客,穩定心态,守在店裏靜待第一位客人上門。

近日天冷,又沒到假期,街上人流量比夏天少了一半,臨近飯點,才聽到有人結伴去了隔壁火鍋店。

白圓倚着店門,望着生意興隆的隔壁,半真半假地嘆道:“我們過氣了。”

剛說完,門外就有了腳步聲,白圓先人一步打開門,露出标準的微笑,熱情道:“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麽。”

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邁着長腿踏進店內,他戴着一副墨鏡,身上穿着某大牌羽絨服,後腦勺紮了個小辮子。

男人摘下墨鏡,一雙勾人的丹鳳眼暴露出來,直視白圓的眼睛,紅唇微勾,聲音充滿了誘惑和性感:“我需要你。”

“砰。”

“咚。”

從不同方向飛來的不明物體精準砸中了男人的頭。

“本店不出售真人。”

“騷狐貍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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