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卷
到了十六七歲,正是面子最大的年紀,即使祁少發覺他對程衍說不清道不明的向往與依賴,但礙于程衍不給他依賴的機會,就算自己心裏委屈得要死,也絕對不能表現出分毫,不抱怨一點。
就好像他在繃着一根線,一旦他開口了,線斷了,他就輸了。
輸了就意味着天塌了。
總之出于自尊心,你不理老子,老子也不理你,想理老子的多了去了,誰稀罕你!然後獨自盡力壓住心裏叫嚣着的“我稀罕”。
女生總是比男生成熟的早,當表達喜歡的方式從硬塞給對方變到了悄悄地送上一封粉色的,紅色的,黃色的,綠色的,藍色的精致的情書。
略成熟一點的方式不聲不響地引來了新一輪的比拼——誰收的情書多,誰的女朋友漂亮,誰打架厲害,誰長得帥變成了比拼的籌碼。
要是誰為了自己的女朋友和別人打起來并且打贏了,那簡直是倍兒有面子,相當有排面了。
在祁少十七歲時,終于獲得了這項榮耀——
祁少的父母教育得很成功,所以即使祁少早戀,最多只停留在拉拉小手,親親小嘴的程度,跟那些以本壘為目的少爺們一比,實在是純情透了。
祁少長得好,不油嘴滑舌,還會打架,很輕易地追到了大自己一級的校花。然後,他就被一個很壯的胖子約戰了。
過程怎麽樣祁少都記得不清楚了,總之當時那個人被他修理的很慘,可惜他高估了胖子的人品,胖子違反了當時“不叫人”的“江湖規矩”,在他很紳士地把校花送出校門,又回來拿自己的書包出教學樓時,就被那個胖子帶着兩個人堵住了。那一天他出來的比平時晚了一點,學校裏該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祁少覺得自己難逃此劫,估計是得挂彩了。
這男生倒是痛快,也沒說什麽“哈哈哈你落到我手裏就別想XXX”、“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之類loser反派愛說的話,上來就打,祁少再厲害也打不過三個,只能揪住一個人,另外兩個人一邊罵一遍下黑手揍他。
當時祁少想的居然是:媽的,程衍打我也就打了,你們算什麽東西!
祁少正拼命抵抗,就感覺三個人都停了下來,他一擡頭,就看見程衍背着書包沖他們走過來。
祁少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不是“太好了,得救了。”而是“擦,這下丢臉丢大發了。”
程衍在學校時既不談戀愛,也不打架,但是很多人都忌憚他。大概是因為氣場太強,總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就覺得自己和程衍大概不在一個級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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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幾個男生講着葷段子大笑着走,如果遇到程衍,就會莫名其妙地同時噤聲;或者別人起來回答問題,總有人竊笑,一旦程衍起來回答問題就鴉雀無聲。
程衍專門學過散打,出手相當幹淨利落。
祁少第一次看到程衍打架,就和他平時一樣,一聲不吭,放下書包,然後把三個人打趴下——期間祁少沖過去給那個胖子補了好幾腳——之後程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三個人,一邊整理襯衫的衣袖一邊面無表情地問:“要去找老師告狀嗎?”
——到現在想想,都覺得程衍當時帥爆了!祁少想象着程衍用當時的表情看着他,問他一句:“做嗎?”分分鐘下面就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