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許琮因為臨時出了這種事又有兩天沒去公司,公司一概事務都交給助理,需要他決策的他便在電腦上處理。

也不知公司怎麽知道大老板這兩天在醫院,以為許琮病了,這天大家派了幾個代表過來探望許琮。

許琮開了門後着實愣了愣,還以為公司出了什麽大事,“你們怎麽來了?”

這幾位全是公司的老人,跟着許琮白手起家,已經不是上下領導下屬的關系,私下也經常喝酒開玩笑,如今看着許琮穿着圍裙,拿着一把大勺都愣了。

劉經理“老板,你要改行當大廚了?”

李經理“老板,咱們公司業務我綽綽有餘,你要是開飯店,我可做不來啊哈哈”

許琮的助理是個年輕人,大學畢業以後就跟着許琮,做了也有三年,他從幾位身後出來,低着頭委屈的道:“老板,不是我說的。”

許琮嘆了口氣,拉開門:“都進來吧。”

劉經理不是第一次來許琮家,熟門熟路的招呼大家把禮品放在裏間:“老板,你身體怎麽了?還是胃病?”

劉經理歲數在公司最大,私下對待許琮就像個小輩,又不失尊重,拿捏的很分寸。

許琮搖搖頭:“不是我,朋友病了,我陪了兩天床,你們等會把東西都拿回去。”

助理給幾位倒上茶,自然的上去幫許琮把圍裙解了,他這也是第一次看到老板帶圍裙,藏在他身後偷笑。

這時黃立柏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看到屋裏的人愣了愣。公司裏的經理們也沒見過黃立柏,何況這人還大大方方的在老板家洗澡,一下子,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劉經理最先反應過來:“我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哈哈,老板,恭喜你啊,終于找到人生另一半了”

公司裏的人都知道許琮的性取向,以前他相親的時候,他們也出了不少力介紹人。

而許琮的家更加神秘了,他從不輕易帶人回家,他這個跟了他多少年的人,來老板家裏屈指可數,聽說許琮家裏房間門都鎖着,客人除了大廳哪兒也看不到,這樣神秘的地方突然有個人登堂入室,還親密的在他家洗澡出入自由,也怪不得幾個人亂想。

而他們不知道黃立柏的病,許琮來不及阻止劉經理,緊張的看着立柏,岔開話題:“這是我那位朋友,我最好的哥們兒。”

李經理恍然大悟:“不好意思,你也知道老板的性取向,我們還以為你倆是一對兒……”

“都給我閉嘴!!”

黃立柏錯愕的看向許琮,跟反應不過來這位李經理說的什麽意思似的,他身體越來越僵,他全身緊繃一瞬間散發出的崩潰的氣息讓其他人都感受到了。

許琮心髒提到嗓子眼,他小心翼翼的喚:“立柏你聽我說……”

黃立柏用盡了全力克制,以至于全身都發起抖來,他這樣子反而更可怕,仿佛随時會崩潰,在老家時看到黃立柏犯病的恐懼又籠罩起許琮,他往前邁了一步,還沒等他出聲,黃立柏反身沖回屋裏,“嘭”的一聲巨響摔上門,屋裏有幾秒的靜谧,随後在黃立柏鎖住的房門裏面傳來摔打東西的聲音。

許琮幾乎在他關門的一瞬間就沖了過去,可門已經鎖住了,許琮瘋了一樣敲門,裏面傳出的依舊是痛苦的低吼和摔打東西的霹靂乓啷響聲。

幾位經理終于意識到他們找了麻煩,劉經理拉住許琮:“老板別着急,家裏有備用鑰匙嗎?”

許琮回過頭,聲音顫抖命令助理:“把他們送回去!!”

許琮找來了備用鑰匙,這時裏面已經沒聲音了,許琮顫抖着插入鑰匙,瞳孔裏的恐懼在看到黃立柏後暮然暴漲。

這是許琮第二次看到黃立柏犯病,一樣讓他觸目心驚。

黃立柏滿腦袋血,他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看着血蜿蜒着流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黃立柏擡起頭,驚慌失措。

兩人去醫院,黃立柏一直低着頭不說話,直到包紮好後,他跟許琮要了根煙,抖着手吸了,問:“我剛才怎麽回事許琮?”

這次,黃立柏沒忘。

黃立柏到底是聰明的,自從記得這件事後,他開始拒絕吃藥和去醫院,有時會一直盯着許琮的脖子,問他脖子上這麽深的牙印是不是他咬的。

問的多了,許琮也受不了,他崩潰的把黃立柏抱進懷裏:“不是,不是你,你沒事,別害怕。”

黃立柏狠狠攥着許琮的衣服,保證似的:“許琮,我沒事,沒有病,不要丢下我。”

許琮甚至感受的出他衣服下緊繃的肌肉痙攣。

許琮也曾試探的問立柏願不願意跟他一塊去看看醫生,黃立柏的反應讓許琮再也不敢提這件事。

許琮越來越明顯的感覺到黃立柏的心理問題逐步嚴重,而醫院裏的心理專家已經不能去找,現在也瞞不過黃立柏。許琮開始私下找心理醫生,最好能在生活中接觸咨詢,可一般的心理醫生,聽到瞞着病人都不願意接診,反而勸許琮要讓病人主動接受治療。

黃立柏的抵抗已經讓他無能為力。衛易聽說後,說他一個表哥剛開了心理診所,年齡也跟黃立柏差不多,可以假裝是朋友帶出去接觸一下。

這事兒就交給衛易着手去辦。

這段時間黃立柏開始粘着許琮,巨大的不安全感籠罩着他,他即使在一個家也會下意識的找許琮,才互相沒交流五分鐘,黃立柏看着電視忽然驚慌失措的擡起頭,發現許琮已經不在身邊了,他一下開始慌亂起來,站起來四處尋找許琮身影。

“許琮?”他小心翼翼。

“許琮。”不安的喊。

“許琮!”慌亂的叫他。

“許琮!!!!”最後,終于崩潰。

許琮在洗澡,水流的聲音掩蓋了一切,在許琮剛要洗頭的時候,浴室的門猛的被推開,許琮吓了一哆嗦,黃立柏正喘着粗氣站在門口,看到許琮人後,他眼裏的慌亂慢慢退卻。

“許……我,我以為你出去了。”黃立柏慌亂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後悔心疼心髒傳來的疼痛幾乎淹沒許琮,他大步上來,把黃立柏一把按在懷裏,眼眶赤紅。

黃立柏現在受的苦像一把淩遲在許琮身上的刀,他多想跟黃立柏換一換,把他身上的病痛不安都放到他身上,他願意承擔着一切,也不想看着黃立柏變得越來越卑微,沒安全感,時刻怕被人扔掉。

許琮身上沒穿衣服,黃立柏安靜下來時才意識到,他推開許琮,整理了一下情緒,“我去運動,你繼續洗。”

黃立柏幾乎落荒而逃,許琮又在浴室待了很久。

短短幾天黃立柏變化很快,甚至晚上獨自一人睡覺也做不到,許琮聽到外面房門開開合合的響聲,開了房門,看到黃立柏在焦躁的走來走去。

“立柏,來我屋裏睡吧。”

當晚,黃立柏抱着枕頭搬進了許琮的房間裏,許琮床睡兩個男人完全沒問題,他們倆左右各一邊,不是一個枕頭不在一個被子裏,甚至還背對着對方,而帶給兩人的觸動一樣的大。

黃立柏很快就睡着了,白天的焦躁情緒仿佛從沒存在過。

黃立柏對他的依賴和信任連許琮自己都吃驚,而他對黃立柏的欲望也越來越讓許琮無法容忍。

許琮從來沒有在黃立柏面前表現過自己的欲望,因為在一方不願意的情況下,他覺得是肮髒的,何況黃立柏對他如此信任。

可是即使他的控制力再強,也強不過他心裏對這個人的感情,心裏有多愛,就多想親近他,占有他。

心心念念幾年的人就在他身邊睡覺這個想法侵蝕了他大半夜,在這壓抑的氣氛中,許琮忽然翻身起來。

睡着的黃立柏很安靜,沒有白天的焦躁不安,他蜷在床邊睡着,身子背對着許琮。

許琮下床,赤腳走到黃立柏的那一面,他身上遮擋月光透過窗簾打出的陰影落在黃立柏身上,幾乎遮住黃立柏全身。

黃立柏越來越瘦了,一個180的大男人蜷在一起占不了多大地方,他頭垂在枕頭邊,幾乎要掉下來。

許琮單膝跪了下來,手放在他臉側,以防他落空。

許琮眼睛肆無忌憚幾乎貪婪的看着黃立柏。

黃立柏從小就好看,小時候是雌雄莫辨的精致,長大後是英俊有魅力的男人,若是他配上原有的性格,一定是個優秀的人,而不是現在……

黃立柏頭終于還是掉下來,正好掉在許琮手心上,他唇擦過許琮手上的皮膚,軟軟涼涼的,許琮眸色一深,呼吸深重起來。

許琮腦子裏天人交戰,而身體控制不住的向黃立柏靠近,他眼睛裏除了那微張的唇,什麽也看不到,聽不到,一次,只此一次!

兩唇相觸,帶着珍惜和抖動,許琮如同入了最美好快活的瘾,停不下來,只想更多,終于在驚醒黃立柏之前,許琮猛的撤了回去,他把立柏頭輕輕放進枕頭裏,快速離開房間。

而身後的黃立柏,依舊熟睡的模樣,擡手狠狠的擦了一下嘴唇,翻身繼續睡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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